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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情郎 page 12 作者:楼采凝

  不,他不能让蔻儿遇害!

  「崔棋,扶我起身,我要去看地!」

  「你这是做什么?马大夫说,再次扯拉伤口,是会更难痊愈的。」虽他的力道与武功都不如序廷,但现在序廷身受重伤,他倒还能满轻松地制止他鲁莽的行动。

  「我无所谓。」他极力欲翻起身。

  「是,你可以无所谓、不在乎,但若这时候天竺军来犯呢?你凭什么去对付他们?侯爷,不是我爱唠叨,你当真变了,从前那个品格高尚的你呢?那时找虽嫌你太过一板一眼,但终究你是个好主帅,那种清高绝俗的人品是无人能及的!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的我却是如此的漫不经心、明知故犯。」

  他接续崔棋想说的话:心感惭愧。不错,在认识了蔻儿之後,许多事他已不讲求  一丝不苟,但他不後悔,他喜欢那样洒脱的自己。

  「侯爷,我不是要--」

  「我懂,你不用解释。」他挥了挥手,阻止崔棋继续说下去。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工夫,即发出声响,「阿益求见侯爷。」

  「进来吧!」序廷放声说道。

  阿益怯生生的进帐,弯身行礼道:「侯爷,关在牢里的那个女人好像有点儿问题,所以找特地来通知您一声。」

  昨晚他亲眼目睹侯爷对那女人的关切之情,想必她在他心中必有某种程度的份量,因此一早他发现有异即决定前来通报。

  但他这么做却惹来崔棋的一阵白眼,好似骂他「多事鸡婆」一般。

  「什么问题?她怎么了?」

  序廷急急坐起身:心中泛起一股庞然的警觉,只见他神情急促,担忧之色倏然浓郁。

  「侯爷,阿益只不过是小题大作,别听他胡讲。」崔棋急忙劝道,担心他又扯动了伤口。

  「崔棋,你别插嘴!阿益,你快说啊!」序廷打断了崔棋的好意。

  「是,她早上竟问我,怎么那么久了天还没亮?我看她双眼无神地看著我,我怀疑她是不是……」

  阿益说到这儿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说不下去了。

  「你说她是不是什么?」序廷一把抓住阿益的双臂,拉到眼前逼问他。

  蔻儿不能出事,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阿益重重的吞了下口水,「我……我怀疑地……她好像是瞎了!」

  什么?瞎了!

  序廷震惊地说不出话,而後突然翻跳下床,以迅猛的速度奔向牢房;这时候他压根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就连崔棋也来不及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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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廷在蔻儿的牢房前驻足了!

  她蜷曲在角落,两个杏眸茫然的盯著地面,脸上的泪渍足以证明她哭过了,微红的鼻尖更可证明她哭了不只一回。

  一样是白皙无瑕的面容,但已少了笑容点缀;一样是丰润柔软的唇,只是不再为他亮起美丽的弧度。

  他心疼,真的心疼!

  「蔻儿。」他轻唤了声,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蔻儿微微晃动了下,望向他这里的眼神是如此的空洞,彷佛对不上焦距一般。难道她真的……

  序廷运足力道,一掌劈开大锁,直冲到地面前,将她搂进怀中,好深,好深……

  「是你?我怎么看下到你?」

  蔻儿就著他的脸庞摸索著,今早她就怀疑自己瞎了,而这会儿却证明了自己的揣测。

  顿时,她几于是笼罩在一股骇人胆傈的恐惧之中:她悒郁难平、恨天怨地!

  「你当真看不到我?」序廷两只粗大的手紧紧裹住她一双柔荑,挪至唇边亲吻著,他已不在乎她是不是内奸,会不会害他,他唯一确定的是,他只要她!

  他无法忍受她看不到他!

  「不要骗自己,我知道我已经是个瞎子了,这样是不是正合你的意,不用刑求,我已经得到最惨的结果。」她表面虽平静:心底却极欲喊冤!

  老天,她并没仿错什么,为何要得到这种报应?

  「不准你这么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要刑求你的意思。」序廷剽悍粗鲁地摇晃著她的肩,黑眸凄迷地舞动著。

  即使她做出再怎么令他发指的事,他也不会伤她,永远都不会!

  蔻儿轻轻一撇唇,回过头,「逗弄我这个瞎子很有趣吗?你不是一开始就认为我是奸细,何不宰了我?」

  她抑下勃怒,两眼虽已看不到,但仍能泛著冷冽无情的星光。

  「蔻儿!别说傻话了。」一旦心里映著的全是她的容颜,脑海也占满了对她的眷恋,要她死不如由他来代替吧!

  星月可佐证,此心天可表。

  「你是来这幸灾乐祸的吗?」

  她拭著眼角,希望将心底所有的悲愁均能轻轻一抹带过。

  「天,蔻儿!我不是这种人!走,我带你离开这儿。」他抱起她,疾步住外走,他不能给她安全感,起码也要医好她的眼。

  「不,你不怕大夥儿说闲话?」地极力推开他的胸,不愿做他的禁脔。

  他对她的只有爱情却无信任,想不到他俩之间的关系竟是如此寒薄,蔻儿几乎无法负荷这份爱的伤痛!

  「不怕!」他口气中有著极度的不悦,眼神中含著痛苦。

  她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他为了她都可放弃一切了。甚至可以不问她偷印信的理由,亦可包容她所把下的错误。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不要逞强,你是主帅,不能犯下这种错误。」她虽恨他,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遭到袍泽的怨恨。

  「无所谓,大下了做个平民侠客,一样可为国效命。」就像辰云、石韦他们那群风城夥伴那般。

  「不可以!」蔻儿虽看不到他从容不迫的眼神,但从他坚守的语气中可听出他不是在说笑。

  大唐需要他这根栋梁,他不能这么牺牲了!

  「别说话,以後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他快步将她带到军医马大夫的帐中,目前他首系在心的就是蔻儿的双眼。

  怎么会突然失明了呢?为什么?

  未稍作停留,他抱著蔻儿快步闯进马大夫的帐内。这举动莫不让乍见的马大夫大吃一惊!

  「侯爷,你这是干嘛?快将这位姑娘先放下吧!要不你的伤口又会复发。」他急急奔至宇廷旁想接过他手上的蔻儿。

  耳尖的蔻儿却立即听出端倪,她轻触他的身,以确定他是完好如初的,「你受伤了?」

  她蓦然想起,靡波曾说过已布下天罗地网要对付序廷,并拿他与父王的性命来要胁地。事後他平安归来,却因自己的心痛欲绝而忘了问他经过情形。

  他受伤了!是不是因为中了陷阱?

  「没什么,一点儿小伤。」序廷安抚性的回答。心头亦沁著甜味,因为有她的关切。

  马大夫不予苟同道:「什么小伤啊!都--」

  「马大夫,你还是来瞧瞧蔻儿的眼睛,她怎会突然失明呢?」序廷在心里直摇头,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那么罗唆?

  马大夫虽知道蔻儿就是崔棋口中那个让侯爷著了魂的女子,但凭著医者仁心仁术,再加上蔻儿给他一种不像坏女人的感受,他极诚心的将蔻儿拉至椅上坐下,细心为她诊治著。

  「你就是马大夫?」蔻儿的瞳仁对不上他的眼。

  「没错,找就是。」马大夫很和蔼地笑说。

  「我的眼已成了定局,别管我,先看封远侯的伤口,何况他刚才抱了我使过劲儿,可能有拉伤。」蔻儿细声说。

  封远侯!蔻儿何时改了口?序廷忙上前问道:「你从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侯爷,你贵为封远侯,而我只不过是个罪犯,这种差别与区分我还是懂的。」  她脸上带著坚持,表情亦掠过悲切。

  序廷心痛的重垂退了一步,胸口震慑,「你当真如此恨我?」

  蔻儿摇摇头,「不恨你,只是心死罢了。」

  心死!多么可怕的字眼!序廷回身面墙,深吸了一门气,「马大夫,我的伤没关系,先医她的眼。」

  马大夫依命走向蔻儿,轻轻扶起她的头,「蔻儿姑娘,让我看看吧!」

  在蔻儿举目所及处全是一片漆黑茫然,此刻她竞找不到序廷所在的位置,他走了吗?

  唉,既已心死义何需眷恋?随後她极配合的让马大夫看诊。

  经过马大夫为时不短的检视与探究之後,他抬头有些迟疑道:「她眼睛没病,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这怎么可能?马大夫,你可有看仔细点呢?」序廷诧异的间道,语气中有难以置信的惊叹。

  蔻儿微倾头,静默地找寻他的方向,原来他没定,还在这儿。

  马大夫急忙解释,「我已经检查的很详尽了,她的眼当真正常的。」

  「那为何会失明呢?」

  「我想这也许是心理因素,她或许是排拒仰或是不愿见到某个人所产生的现象吧!」马大夫面有难色说。

  「不愿见某个人!』序廷街向蔻儿,「你不想见的人是我吗?告诉我,是不是我?」

  他激昂的态度令蔻儿浑身一窒,地害怕的住後挪动著。

  「说,是不是?」他紧紧楼住她直往後退的身子,当真害怕她的离去。

  她看不到他,只能听见他的咆哮声,以及粗鲁莽撞的动作,这情形肜愈加深她的恐惧,他要杀了她吗?

  「别这样,我不知道……」她气若游丝般的喘息著。

  「不可以不知道!在马大夫面前你不敢说是不是,那找带你回帐。」

  他再度勾起她的身子,直往外带。

  「侯爷,不可以呀!你的伤!」

  这时候的序廷哪会注意列马大夫的话,他只是揽紧蔻儿,拚了命地往帐里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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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为什么不想再见我?」

  序廷几欲疯狂的嘶吼著,剧烈摇晃著蔻儿纤弱的细肩,他爱她,他要她,他亦可不计较一切,为何她不想见他?

  「你干嘛?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混沌的眼找不到他的面孔,只知道耳边的怒吼啸愈趋猛烈。

  「你眼睛根本没毛病!」他就著她的耳,咬牙说了一遍。

  「你……」

  蔻儿懂了,「你以为我装的?」她顿感全身虚脱无力,悲怆之情无以名状,双眸禁不住涌现出丝丝酸楚黯然的泪水,瞎的人是她,他竞还侮辱她!

  「难道不是吗?」序廷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好似涨满的弓弦,紧张,忧虑溢满胸间。

  蔻儿轻轻蹙眉,原有的深情却落得猜忌的结果,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转向序廷,未明的眼梭巡著他的脸,找寻他眼部的位置,「你,看我的眼,是假的吗?」

  序廷迟疑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她保持一样的表情,美丽的盈盈秋水波纹不动、眨也不眨,她当真看不见他!

  马大夫方才说是心理因素,这么说这是她发自心底的排挤,眼随心变,自然就失明了?

  老天,他怎么没想清楚,一句话将她打进地狱,难怪她会这么恨他,宁愿失明也不想见他!

  「蔻儿……原谅我。」沉稳的他怎会变得莽撞粗俗呢?也难怪崔棋说他变了,变得沉不住气又暴躁。

  将她嵌进体内,好紧好紧,但愿她能原谅自己。

  蔻儿被动的锁在他怀中,她多想回抱他,只是受伤的心未愈,她强自将这欲望忍了下来。

  不对,肩上怎么有湿润的感觉,蔻儿嗅了嗅有血的味道,「血,你流血了?」

  「别管这个,告诉我,你原谅我了吗?」他剑眉一蹙,刀镌般的容颜写著坚持和固执。

  「什么别管!你太不爱惜自己了,快坐下,我帮你包扎。」他的一切均牵引触动著蔻儿的心,她怎能假装不知道。

  将他按回椅上,蔻儿凭著记忆,跌跌撞撞,摸索地找寻著放置急救用的布袋,那抹担忧的神情全部落在序廷眼底。

  一丝感动的神经纤维微微抽动,漾於心底的勋悸动亦溢满於他炯然生辉的黑眸中,原来蔻儿不是如他想像的那般怨恨他。

  「来,我帮你。」序廷很快的将她要的东西找了出来,放在她柔软的手心。

  蔻儿感叹的摇了摇螓首,呐呐的说:「瞎了真没用,你还是自己来吧!我看不见,会弄疼你的。」

  「别这么说,来,替我换药。」序廷牵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肩窝伤口处。

  序廷喜欢蔻儿关心他,即使会弄疼他也不在乎,且永远都会玲惜这份了然的动人情怀。

  无可奈何的蔻儿,只好尽可能温柔的替他换药包扎,往往她不小心勒住他的伤口,序廷也只是咬紧牙,吭也不吭上一声!

  感觉白布上的湿漉感愈来愈重,蔻儿霎时停下手上动作,「弄疼你了是不是?好像流了不少血!天,我真笨!」

  蔻儿自怨自艾的神情,让序廷见了心痛不已,「不疼,一点儿都不疼。我喜欢让你为我包扎。蔻儿,答应我,别再逃避,也别再躲我,相信不久後,你必会重见光明的。」

  序廷抚上她细如白瓷的脸庞,既温柔又专情的说;他当真决定忘掉之前不愉快的一切,无论将承受的压力与苛责有多大?

  蔻儿眼睫半掩,星眸微闪动著,「别对我那么好,我只不过是个瞎子,又是带罪之身,你还没对我动刑呢!」

  「我也说过忘掉那一切,咱们重新开始。」

  「你难道忘了我是个内奸,会将你们的秘密全都泄漏出去?」

  她澄清如水的阵子静静睇凝著他,虽什么都看下到,但蔻儿想由感觉与他的呼吸,和那暌违已久的男性味道去了解他的心。

  蔻儿不停告诉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信任你,你不会是内奸,更何况你岂会害我!原谅我之前的怀疑。」他严峻的五官说明了他的认真。

  「你相信我了?」蔻儿开心的笑了,已经有好些日子,她没这么释怀的笑过。

  「告诉我理由,告诉我苦衷。」看得出她眼颦秋水、蛾眉深蹙,序廷想替她分忧,解决梗在她心底的难题。

  蔻儿微怔,顿感辞穷意拙,她能说吗?她能说是靡波潜进葫芦岛逼迫她的吗?父王还在他手上呀!

  最後她放弃坦白,虽然她将靡波恨之入骨,但这么做至少可保住父王一命,「既是苦衷,就不要再追问了。」

  「这……也好,待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只要她别再排拒他,让视力慢慢恢复,他可以什么都不过问。

  「我看,你还是将我关回牢里去吧!否则会让人生怨的,你身为主帅又贵为封远侯,不需要担待下这个责难。」

  她虽非内奸,但别人可不知道,为了个让大夥误会序廷包庇徇私,她可以再回到大牢内。

  「别说儍话了,好好休养,将身子养好,视力恢复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其余的由我来应付。」

  吻上她的唇,覆上她的眼,在序廷英气逼人的脸上漾有会心的笑意;今生今世,无论上天下地,他不会再对她说出半句碎心的言语,有的只是信任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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