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妳没遇过这种事,」一般人想在恋人家里发现裸男、裸女都不是那么容易。「可是妳应该知道我不只和妳在一起过,每个人都有过去,妳不会以为我的过去有可能像一张白纸吧?」
「可是你不应该让她在分手之后还跑到你家去吧?」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那为什么那个女人还会跑到他家去?
「妳明知道我那阵子很忙,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跑来我家?所以我隔天才要警卫别随便让人上楼,不过我不知道他连妳都挡在门外了。」单桁隶放轻了语气,试着温柔的和她讲理,伸出手想碰碰她,可是手还没摸到,采祈就闪了开,他只能把停在半空中的手缩回来,插进口袋里。
「好,那我现在知道了。」她站了起来,吸了口气,假装出没事的模样。
单桁隶坐在床边看着她,「妳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好,妳的疑惑解开了,不过我倒是有点疑问。」她不会以为这件事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生气吧?他也有不开心之处。「妳明明就看到了她,那妳为什么不问她她在那儿做什么?妳可以要她离开,但妳却没有要她走,妳甚至可以打电话跟我说,妳也没提,人就跑了,这又是为什么?」
「我以为你趁我不在纽约的时候跟她在一起。」采祈老实的说。
她人不在纽约,本来就已经有点提心吊胆了,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单桁隶家里有其他的女人,那她还能怎么想?
「所以妳觉得我是那种女友不在就乱搞的男人?」说真的,他是有点不高兴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你要我拿你去跟谁比较?」她才是该觉得委屈的人吧?
「妳不觉得妳有时候太冲动了吗?妳可以问我,妳不问就这么走人。而我呢?我连在公司里都可以被误会,妳如果有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想,就不会随随便便的想走就走。」
「那你有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吗?我跟你说过了,任何人看到那种场面都不会高兴的!」这件事明明她应该要比较生气的。为什么现在变成单桁隶在不爽?采祈面对他的态度逐渐强硬,也跟着有些任性起来。
「如果妳够信任找,就应该知道那个女人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的女人会在你家里吗?」
「我想我们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单桁隶站了起来。「我不知道妳什么时候气才会消,但是我想我今天已经让妳知道,我应该也算是受害者了,我也已经跟她说清楚,以后她不会再跑到我那里去,如果妳还要继续这样进行妳的搬家活动,那我们就看着办好了。」
「什么看着办?」他的话让采祈不安起来。
「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走的人是妳,生气的人也是妳,我已经来找过妳了,也已经向妳解释清楚了,妳觉得我还要做什么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我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而已。」她的话语开始有了不确定。
「那妳就慢慢想吧!」
他说得好像这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走向门边像是在宣告今天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采祈看着他就要离开,喉咙却像是卡住了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来好像很不高兴,那她核怎么做?
「妳确定妳没怀孕吗?」临走之前,单桁隶回过头来问了采祈。
什么?!采祈的表情很震惊。
「我记得我们是有一次失误,如果有任何的意外……」
采祈的心里警铃声大作,她是真的没去注意过那问题,而且经过他的提醒,她也觉得好像真的有危险。
「我会通知你。」她简短的声明,可是表情却充满了紧张。
「那应该很好确定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妳应该知道怎么认定吧?」如果他没算错,距离那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我知道。」采祈点点头,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吧!
「那妳还没确定吗?这时候应该可以知道了吧!」单桁隶低着头看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答案来。「如果来了就是没事,如果还没有来就可能有了。」
「我知道。」采祈又重复了一遍,这种事不需要他来教,她从小看过的连续剧和言情小说理都有描述过。
「但是妳跟我说妳还没确定……那是指……」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办法讲出答案还是真的火大了,采祈几乎要把牙给咬断丁,才从唇缝里逼出一句,「那是指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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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
她不喜欢这个形容词,但很可惜的是这句形容词一直是最近她和单桁隶见面的结局。
「Lisa,我今晚会约朋友来家里吃饭,妳要不要加入我们?」
John问着她,采祈想了想,「好啊!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妳愿意等一下跟我一起去买菜吗?」
「好,让我先换个衣服。」
John是个很开朗和善的大男孩,而且……他是个GAY。
不过光从外表看来他娘娘腔的成分不够多,如果不是John主动告诉她,采祈认为自己是绝对看不出来他哪里像同志。
但是他一下厨,那比较女性化的部分就会显现出来,还有他们一起看「金玉盟」的时候,John哭得比她还严重,这也可以证明John的多愁善感。
John几乎是另一个Coco住在男性的躯体里,所以采祈的恋爱问题John自然不会错过。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先确定。」
「不!」采祈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还没准备好,而且我跟他现在关系很糟,如果确定我有了……那我怎么告诉他?」
「但是妳也可能没有啊!」
「John,我已经慢了半个多月了,以前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情。」她小脸一皱,又开始觉得难过了。
「千万别在这里哭,妳忘了我们今晚还有聚会吗?」John连忙安慰她。
「我知道,可是我好难过,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跟他发生争执,而他……你知道他那天走的时候有多冷淡吗?」
「因为你们两个情绪都不好啊!」
「可是就算情绪不好,他也应该要让我啊!」
「Lisa,为什么他一定得让妳?」这是个讲究性别平等的时代,采祈不应该还拿自身是女性的事实,来要求男性在同等的情况底下,就为了性别的不同而得先认错。
「因为……」采祈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可能怀孕了,而且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的脆弱。」
好吧!她认了,她觉得自己很脆弱,而她很需要单桁隶恢复他那温柔的模样陪在自己身边。
「天啊!妳确定吗?」John看来担心极了。「我们多买个验孕棒,妳可以自我测试,妳觉得怎么样?等确定了之后,我再陪妳想想办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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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确认的时候了!
「没有。」
John很肯定的再一次重复。
「不可能,可是我觉得……」
「真的没有,甜心,妳太紧张了。」
「John……」采祈居然急得哭了起来。
「老天,妳不要哭嘛!」
「他说……如果我怀孕了,他愿意跟我结婚。」
采祈想起了那晚他们的谈话,那时候她还坚决的说她不愿意,其实她心底深处是想嫁给单桁隶的。
「难怪妳这么难过了。」John的心思细密,一向很了解女性的心理。
「而且我现在没有怀孕,那以后要用什么理由去接近他?我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再见他了。」
事实上,她很难过自己当时那么不理智,单桁隶已经来找过她好几次了,她却仍一心只想刁难他,为什么自己那时会有想找他麻烦的想法,采祈一时也说不上来,可是当时就是气得失去了理智。她想到在台湾那几天脑子里想的全是他,提早回纽约也是为了他,哪知道一回来就发生那种事,心里自然很不好受啊!
「妳想见他随时都可以见得到他啊!」
「John,我怎么去见他?想在他公司见他得先预约,你能想象我跟他见面还得先预约过吗?他的住处还有警卫,现在我这种情况……你认为警卫还会随便让我上楼吗?」
「妳不试试怎么知道?妳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啊!」
「我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告诉他妳没有怀孕,这也是个理由。」
「如果他对我很冷淡怎么办?或许他知道我没有怀孕,马上开心的大笑起来,然后跟我说永不再见,那我怎么办?」
「妳担心他的反应,所以不敢有任何动作?」
采祈点了点头,「他可能永远不会再理我了。」
「但是总要有人先主动啊!妳如果一直等在原地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妳的想法?」
「我之前表现得很差,他一定觉得我很任性,也许他觉得我太孩子气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所以妳必须先采取行动啊!妳这么爱他,一定不希望就这样结束吧!妳想想看,你们之前曾有过的甜蜜时光,就这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毁了,妳甘心吗?要是这时候那女人又不死心的跑回去,妳想他现在还有理由拒绝对方的投怀送抱吗?之前是因为他还认定妳是他的女友,现在妳已经跑掉了,如果再有人来跟他纠缠,他也没理由拒绝了啊!」
John说的不无可能,采祈只觉得自己一颗头肿成两颗大,往往人在激动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作为简直是幼稚到了极点;而不讲道理一直都是单桁隶不喜欢的典型。她竟然犯了那个大忌!亏她还一直告诉自己,一旦谈恋爱就不能犯任何错,那现在呢?她居然像神经病一样的失控,还气得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搬了出来。
单桁隶说得没错啊!她应该先去向他问清楚,再生气也不迟。而且他也很无辜,他什么也没做,回家发现有个美女送上门来,他没接受居然也出了事,那他又是得罪了谁?
再说单桁隶也已经低声下气的来找过她了,全是她自己不给面子的把人家赶跑,现在什么也没了,而她肚子也没被搞大,弄得自己惨兮兮,她怎么去见单桁隶?
电话突然在此时响起……
「我来接,妳好好想想吧!」
John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起了电话,听见对方说的是中文,只得又把电话递给采祈。
「说中文的,应该是打给妳的吧!」
采祈没精打釆的接过了电话,只希望老哥不要在这时候又打来诉苦,如果他真的不想娶外籍新娘,这是得由他自己跟老妈说才行。
「喂……哥啊!」一听到薛引祈的声音,采祈就头大,「不要再跟我讲你要结婚的事了,我说过了,我帮不了你……」
「是妈的事。」
「她又怎么了?我是没办法像阿狗、阿猫一样睡到有钱人的,你顺便教她死了那条心吧……」就算她曾经跟单桁隶在一起那也已经是往事了,她现在恐怕因为太过愚蠢而被那家伙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了。
「妈昨晚去赌场赌,赢了一把,结果心脏病发作……」
「你说什么?」
「她刚刚已经走了。」
第十章
那女人到底想通没啊!
单桁隶只觉得自己的耐性在逐渐消失中,他大可以不甩采祈怎么想,如果她真的要那么决绝,那两人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感情本来就应该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而很显然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信任。他都已经向她解释得够多了,她有这么呆吗?讲这么多都还讲不听,难不成要他道歉到天荒地老吗?
最糟的是采祈一直没告诉他结果是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因为那次的失误而中奖?她不说是代表没事,还是因为有事所以不敢说?或者她根本不管有没有都不想告诉他?
单桁隶连续几天心情大坏,就为了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他一点也不想再主动去找她,一开始和他交往的那个女孩如果真变得那么不讲道理,那他还有必要再为这段感情做出努力吗?
坐在客厅里,单桁隶洗过澡,却迟迟不肯回到那床上去。他总会想起采祈微笑的脸,怀念她躺在怀里无言看着自己的模样,而他的想念让他觉得自己很窝囊,谁料得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整得这么糟?下次他想嘲笑桁誉为了追妻连飞三趟伦敦,自己都会跟着心虚,因为碰上了和情感有关的问题,他一样也是坐立难安。
看见了桌上留下的平安符。
那是采祈回来时碰见Joy留下的,单桁隶拿起了那个平安符握在手心里,突然想起了采祈曾告诉他,这是她到纽约来之前母亲在庙里帮她求来的,她觉得很丑,所以用个套子装了起来。可是她一直没让这符离开过身边,她还说也许就是这个平安符在冥冥之中护佑着她,所以才没让她在这几年里遇到什么大灾难,连碰上了不如意的事也都能逢凶化吉,甚至还让她遇见了自己。
那么……她把符给了自己,她怎么办?
也许他可以把符送回去给她,这算是个好理由。可是见面之后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想到此,单桁隶又觉得不妥,干脆直接打电话告诉她,再约个时间在外头见面好了。
拿起了话筒,他拨通了她住处的电话。
「Lisa回台湾了。」
哪知道John居然告诉她采祈已经回台湾了!
「她为什么回去?她不是才回去没多久吗?」
「她母亲过世了,所以回去处理。」
「喔。」这可是件大事,单桁隶可以想见采祈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
「对了,她没有怀孕,也许由我来说有点鸡婆,不过我想大概再过几百年她还是找不到勇气跟你说。为了你们之间的事她难过了很久,因为你一直没再来找她,她又有所谓的女性矜持的顾忌,所以……」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没再闹别扭了?」
「她一直都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John直接替采祈把话给讲明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确定,她可能不回纽约了。她现在情绪很差,因为回纽约前跟她母亲闹得不是很愉快,也没料到一回来她母亲就……」
「你的意思是她不打算回纽约了吗?」
「她是没这么说,不过她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还跟我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帮她把东西寄回台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