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遮住月儿的阴影,它终究要移开,召夜的理性渐回,突地,她曲起腿顶向他的腹部。
「啊--」他痛得松了手。
「秦梦宝,你找错谈情说爱的对象了。」丢下这句话,她二话不说的走人。若说先前她还不太明白他的示爱,在他那样狂野的吻她之后,要再不明白也很难。
只是她并没有兴趣成为他众多的女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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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的情事不顺对不对?」瞅着喝着闷酒的秦梦宝,方豪一眼就看出来他情场不如意。嘿,他早就察觉到召夜并不像以前他交往过的女孩那样,随便就能追到手。
秦梦宝白了好友一眼,死不肯承认。「没那回事,只是这阵子帮着我老妈老爸筹办婚事,有点累。」
那天她撂下的那句话,确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所以他有几天没去采梦斋了。
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被她那样拒绝,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而且活了快三十岁,也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挫败。
方豪不客气的拆穿他的借口,「小秦,别嘴硬了,我们认识多久了我还会不了解你吗?你这种表情不是累,是……沮丧对吧,她甩了你?」
「嗟,是我甩了她。」
知道他要面子,方豪也不戳破他的话,语重心长的说:「你花心滥情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令你真正动心的,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呀?」
秦梦宝沉默半晌才开口,「我没说要放弃。」老爸都可以追老妈三十几年,他和召夜才认识没几个月,算得了什么。这么一想,精神为之一振。「你放心吧,在我的字典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你呀,也要好好加油了。」
方豪白他一眼。「拜托,小秦,要不是为了陪你出来喝闷酒,我现在恐怕在床上和我心爱的小甜心温存了。」
「嗄?」他一时愕然,没想到好友已经展开一段新的恋情。
「多亏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激励了我,所以遇上了我的小甜心后,我们很快就陷入热恋,现在我跟她简直可以说是如胶似漆,恩爱得不得了呢。」自那次失恋后,他就勤练甜言蜜语,果真非常好用,哄得新女友心花朵朵开。
看着方豪脸上洋溢的幸福神采,秦梦宝为他感到高兴。
「是吗,那恭喜你了。」
方豪拍着他的肩笑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只能祝你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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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天没来了,还是五天?对了,今天是第五天了。
「妳要这幅画呀,好,我帮妳拿下来。」召夜探手要取下墙上的一幅画,那名客人急急阻止她。
「妳拿错了,我不是要那一幅,是这一幅。」
察觉自己的心不在焉,她扯起一笑掩饰过去,拿下客人要的那幅画。猛地嗅到一抹古龙水的味道,她一震,飞快的抬头寻找香味的来源。
是一名站在一只花瓶前、西装笔挺的男子,见那名男子不是她想的人后,她脸上流露出些微的失望之情。
「小姐,那画可以交给我了吗?」候在一旁的客人瞪着她紧抓在手里的画问。
「呃、哦,对不起。」赶紧把手里的画递给她。
女客接过画作细看片刻,拿到柜台。
玄音满面笑容的帮她结帐,炫目的笑颜俊美得叫女客看傻了眼。他这阵子非常卖力在工作,镇日精神奕奕,很少偷懒打盹。
送走客人,玄音睐向召夜。
「召夜,妳最近这几天好像常常恍神?」
「有吗?」她承认自己是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但有到恍神这么严重吗?
「妳刚才不是连客人要的画都弄错了,以前妳从不会这样的。」支着下巴,他接着语出惊人。「我看妳是得了相思病,在想念某人了。」他可是过来人,比谁都清楚这种病的症状。
她驳斥,「才没这种事,我哪有在想念什么人。」
不容她否认,他点出事实。「还嘴硬,他好几天没来了不是吗?妳也是这几天开始恍神的。」
虽然玄音没有指名道姓,但召夜明白他说的人就是秦梦宝,一时哑口,片刻才辩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你不要胡说。」
没错,她这几天确实有好几次想到秦梦宝,想那天她说了那句话后,他是不是就此死心不会再来找她了?
她在想那天他跟她说的那一席话只是随口说说,或是认真的?还想了好多好多有关他的事,但这样就叫想念吗?
「想念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玄音若有所思的说:「不过与其在这里空想,妳何不直接去找他呢?」
不懂召夜在ㄍㄧㄥ什么,她比他幸福多了不是吗?秦梦宝就住在离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她想见他,只要有心随时可以见到,哪像他……唉,真希望能快点搜集到紫玉花瓣。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喷了古龙水的男人忽然走近她,欣赏另一件古物,她忍不住掩住口鼻打起喷嚏。
「咦?」瞟一眼正垂着头猛打着喷嚏的召夜,玄音笑着向进门的男人打招呼。「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秦梦宝颔首示意,见召夜正捂着口鼻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喷嚏,低垂着头走近柜台想拿面纸。
他先抽了一张递到她面前。
「谢谢。」她很顺手的接过,以为是玄音拿给他的,这阵子他心情好得不得了,人也跟着变得体贴不少。
「不客气。」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霍地抬头,这才发现是秦梦宝。
「你……怎么会来?」眸光里轻轻漾过了一抹惊喜,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我拿这枚枕头来向妳请教。」抱起手里的孩儿枕,他笑容可掬的说:「我每次一枕上这枚瓷枕就会梦到妳,妳可以跟我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昨夜他再枕上瓷枕,又作了与之前一样的梦,不过他依然还是不知梦中少女的命运最后如何,是生是死。
望着白色的瓷枕,召夜神色有些复杂。「这枚瓷枕是……」
「是什么?我会梦到跟妳长得神似的少女应该不是偶然吧?!」他执意追问,「回答我,这次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不要再随便打发我,我们的相遇始于它,我有权知道真相。」
明白她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八成不会就此算了。
睐他一眼,她问:「你相信有前世的事吗?」
「妳的意思是这枚瓷枕跟前世的妳有关?」
她颔首。「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那名少女应该是前世的我。」
从他手上接过瓷枕,召夜细细抚着上头细致的纹路。
「妳?」很诡异,但是又不由他不信,别说梦里少女的容貌和召夜相似,连神韵都极为酷似。
「在历经漫长时间的淬炼,很多古物都具有了灵性,我想可能因为前一阵子我的血曾经滴在这上面,所以引动了瓷枕的灵性,你一枕在上头便会作那个梦。」倘若这枚瓷枕真是前世的她亲手做的,瓷枕上会残留有关她的记忆,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多得很呢。」她将孩儿枕还给他。
接回瓷枕,秦梦宝慎重的说:「不过因为作了这样的梦,带给我很大的困扰,妳说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解的问:「是什么困扰?」
「我的心被梦中的少女给偷走了,请妳想办法找回来还给我。」
她错愕的瞪住他,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她窒住,脑袋有几秒停止了运转。
他带着恐吓意味的睇住她,「妳如果不还一颗心给我,我跟妳没完没了哦。」
「你无赖呀!」俏脸乍红。
「妳偷走我的心,却又不还我一颗心,比我更无赖。」他打算缠她到底。
发现到店内有几个客人频频瞄向他们,连玄音也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召夜连耳根都红了起来,顿觉难为情。
「别闹了啦。」闪过她想走上二楼。
「我们还没有商量好妳要怎么摊还那颗欠我的心,别想逃。」他抢先一步挡住楼梯口。
「秦梦宝!」她又羞又恼的瞋他,不想跟他在店内丢人现眼,只好道:「我们到如意公园谈。」她旋身走出店外。
低垂着头的她走得太急,没留意到一辆机车骑得飞快迎面而来,幸好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往后扯,她跌入一具宽阔的胸膛里,但没想到力量太猛,他俩竟跌倒在地。
召夜起身,看向当肉垫的人。「秦梦宝,你没事吧?」
他紧闭着眼,没有回应。
「秦梦宝,」才叫完,她陡然发现他头部的下面渗出一摊红色的液体。「秦梦宝--」
四下陡然被一片墨黑笼罩。
第九章
「对不起,秦阿姨。」歉然的话出自召夜口中。
「这又不是妳的错,不能怪妳。」秦红玉乐观的笑道:「这孩子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颜迎冠也对爱子充满信心。
「就是呀,小宝一定会醒来的,妳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他心跳和脉搏都很稳定吗?妳从昨天就一直待在医院照顾他,一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想再待一会再走。」没看到他醒来,她不放心丢下他离开。
颜迎冠还要再劝她些什么,秦红玉扯了扯准夫婿。
「好吧,我跟迎冠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妳要走的时候知会一下外头的特别护士,自然会有人来照顾他。」说完她拉着颜迎冠走出病房。
召夜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前看着秦梦宝。
他有一对墨黑的浓眉,挺直的鼻梁以及刚毅的唇瓣,这些都显示出他是个强势的人,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他不会轻易接受失败和拒绝。
月蚀那天,他说了那一番话的意思,应该是想和她共组一个家庭吧,这些话若是出自其它人的嘴里,也许可信度会比较高。
但他是个情场浪子,这几天来她反复的思索着他的话,根本分辨不出他是一时兴起,还是只是花言巧语的诱哄之词。
虽然他的神情是万分的真诚,没有一丝的虚伪随便,可他的情史真的太丰富了,很难令人置信他会就此收心,专情于她一人。
「秦梦宝,你让我很烦你知道吗?」她注视着床上的他,喃喃的说着。「我都帮你找到珠宝内衣了,你干么还要跑来扰乱我的生活?」
她失神的回忆起和他相遇的经过,没留意到他睫毛轻搧了下,悄悄的睁开了眼,偷觑她一下后,再飞快的阖上。
这情景让刚推门而入的飙风瞥见,她笑咪咪的走到召夜身边。
「怎么样?人还没醒呀。」
召夜回首看着她。「医生说心跳和脉搏都很稳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醒来。」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醒过来。」飙风坏心的笑道。
「是什么办法?」她好奇的问。
飙风摩拳擦掌,握起拳头呵了一口气,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
「我用我的神拳揍他一顿,打通他全身的经脉后,他阻滞的气血一通畅,自然就会醒来了。」
觑见她脸上的诡笑,召夜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好呀,妳尽管试,不过出手要轻一点,妳上次随便一出手,就把人家的肋骨打断好几根。」
「放心,这次我保证他最多只断两根就会痛醒了。」
飙风说着,正要挥手之际,就见秦梦宝睁开眼,恶狠狠的瞪向她。
「哎呀,秦梦宝,你醒啦,真是可惜,我的神拳派不上用场了。」
他没好气的瞋她,暗暗谴责她的多事。
这个死小孩竟然敢瞪他,飙风拉起召夜。
「既然他醒来没事了,妳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等一下,」躺在床上的人赶紧坐起来,「噢。」不小心碰到后脑的伤口,他痛得拧了下眉。他的脑袋这一阵子似乎多灾多难,一下子被盆栽砸到,一下子撞地受伤。
「怎么了?很痛吗?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再流血?」召夜急忙靠近他,检视他后脑的伤口。
「好痛!」他佯装痛苦的低呼,把脸顺势埋在她的颈间,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伤口好像有点渗血,我让护士进来处理。」
飙风睐了两人一眼,好笑的开口,「我去吧。」
看出秦梦宝根本是在装模作样,但召夜竟然没发觉,果然,当局者迷呢,唉。
飙风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两人独处。
察觉到秦梦宝的手不知何时环抱住她,召夜扳开他的手,站离他一步,质问他,「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呃,刚刚。」
知道他没说真话,她双臂环胸睨住他。
他在她的逼视下改口,「那个……昨天。」
「昨天什么时候?」她眸色一沉的再问。
「医生帮我处理好伤口时。」
「秦梦宝,这样很好玩吗?你居然装昏骗我!」
想到自己像个蠢蛋一样被他瞒骗过去,还忧心仲仲的守在床边为他担忧不已,生怕他就此醒不过来,一把火忍不住窜上心口,她气得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一定打爆你的头,让你索性在床上躺一辈子,不用起来了。」
才刚说完,四下突然陷入一片阗暗。
警觉自己动怒召来黑暗,召夜连忙平息胸口的怒意。
又跟前几次一样,秦梦宝在黑暗中瞠大眼,须臾,眼前再度恢复光明。
他无辜的解释,「别生气,我不是有心的,我昨天是醒来过,可是脑袋一时还很浑沌,意识不清,没多久就又陷入昏迷了,直到今天情况才好一点,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冷着脸,稚嫩的嗓音也降至冰点。「你既然没事了,我要走了。」
他忙不迭扯住她的手。「召夜,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被迫停步,她头也不回的直瞪着房门。
「我想给妳一个机会。」
「机会?」
「没错,一个成为幸福女人的机会。」他语气很认真。
「噢?是什么样的机会?」她回身抱胸睇视他,想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接受我的追求,成为我的女人。」
召夜抿起樱唇一笑。「秦梦宝,你是不是头给撞坏了?」
「妳不敢?」秦梦宝挑衅的开口,「我早就知道妳是个胆小的女人,怕吃苦瓜,又怕吃药,还怕香水的味道,妳会害怕谈感情那也不令人意外。」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幽瞳一钦,秀眉一挑,「真刚好,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
「哦,是什么?」
「如果你禁欲半年,半年内不传出任何绯闻,我会考虑你刚说的事。」
他二话不说的一口答应,「好,一言为定,那这段时间妳要陪我养伤,说到底我是为了救妳才受伤的。」他积极争取和她相处的时间。
她有点错愕,他答应得未免太爽快了,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