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斯走到君怜的身旁,偏头凝视著她熟睡的脸庞,一股浓情蜜意骤然兜上心头。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难不成他已经爱上了这个人类女子吗?
他这样问著自己。
他看著她沉思不言,就连华丽在一旁叫他也全然不闻。
华丽见他心不在焉,在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轻轻地扯了下他的披风。瑟斯反应很快地反手钳制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瞪视她。
“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因为……因为我见您没有反应,所以才斗胆……”
“够了!”他一把甩开她。
华丽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快点把事情办一办。”
“是的,主人。”华丽悄声走到老人的身旁,摇著老人枯瘦的手臂。“我来见你了。”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女人时,他倏地清醒,兴奋又带了点讶异地凝视著她。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他握住华丽的手腕,挣扎著要坐起来。
华丽瞥了眼瑟斯,然后对老人说:“不要起来了,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我等了好久,好久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老人开心地笑了。
“你已经见到我。”
“是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老人对花了大半辈子去爱的女人露出最后一抹笑容,接著慢慢地闭上眼,抓著华丽手腕的手指也逐渐虚软了下来,他很满足的含笑而逝了。
瑟斯见状,走到老人的身旁,双手往他头顶上一放。老人的额头缓缓地散发出一缕淡淡的白色光芒,然后,光芒逐渐聚集,最后形成一团圆形物体。
瑟斯脸上毫无表情地看著面前的光球,不一会儿之后,光球突然飞入他的手掌心中。
他看著手中的灵魂,不发一言。
“主人?”华丽嗫嚅的唤道。
瑟斯回过神来,“你做得很好。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华丽向他鞠个躬,就要离开时,瑟斯又突然叫住她。
“等一下,华丽。我心里很烦,你陪我。”
“是的,主人。”
瑟斯握紧手中的光球。刚刚他怎么会觉得有罪恶感呢?他给人一个美丽的梦想,帮助他们实现,等他们死后再来拿他们的灵魂做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为什么他现在反而会有股浓浓的挫折感?他会变成这样,追根究底起来,似乎是在认识君怜之后开始。
天哪,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不行,他要快点拉回自己的感情,免得到时候身陷万劫不复之地,对她难以自拔。
她只是他的猎物。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在瞥见君怜沉静、姣好的睡容时,他的信心又动摇了,胯下跟著起了阵莫名的骚动。他好想马上就占有她,在她身上尽情宣泄满腔的怒火,以惩罚她挑起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好痛苦,饥渴的欲望煎熬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您怎么了?”华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瑟斯看著她,突然一把抓住她。
“主人!”她惊呼一声。
瑟斯用披风盖住他们两人,就像来时那般,他们悄然出现,又悄然消失了。
在黑烟包围住他们的那一刻,瑟斯只想著他要忘记君怜。
???君怜咿唔一声,揉揉双眸,从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她伸个懒腰,并且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呵欠。
她看见老人似乎睡得很熟,心想就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她悄声的站起来,小心翼冀地打开房门,在离开之前,她再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人,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
她看了眼手表,打算回房间换套衣服后再去吃饭。
另一边瑟斯正和华丽躺在床上,他伸手扯掉她的衬衣,双唇粗鲁地在她身上蹂躏。
华丽呻吟连连,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地狱之王竟然会和她做爱,想当然耳,她要尽全力满足他。
华丽忍不住叫了出来:“啊,主人……”
瑟斯并不理会她,迳自用舌尖舔舐著她的雪白肌肤。
她突然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妩媚的一笑,“主人,让我来服侍您。”
瑟斯并没有做任何反应。
在这时,房间的门轻轻地被打开了,一双裹在蓝紫色长裙下的缎面高跟鞋悄声走了进来。
瑟斯看著四柱大床真上的罩幕,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华丽见主人毫无反应,更加卖力地挑逗他。
站在门边的女人看见这一幕,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然而,就在瑟斯翻身压倒华丽时,她夺门而出。
瑟斯正要把自己的坚挺插入华丽的体内时,他突然警觉到门边有人,倏地转身刚好瞥见她夺门而出的背影。
是君怜!
他想也不想的抓起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上。
“主人?”华丽不解的看著他。
瑟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也不想解释,现在他只想立刻追上她。
天哪,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陷下去了。
第六章
君怜没命的跑,她急著想离开这里,逃脱瑟斯!
她经过马房,眼角余光瞄到里头的黑马,当下想也不想的牵出夜,好不容易坐上马背时,突然瞥见一抹身影,吓得她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脚跟一踢,黑马立即窜了出去。
“回来,君怜,回来——”瑟斯的声音被她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君怜将脸埋入马鬃里,双手紧紧地圈住马颈。她不回去,死都不回去!那个天杀的男人,他竟然……想到这里,她眼眸突然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的心好痛、好痛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还有她为什么会感到伤心和难过呢?
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最后的目的地在何处。
她能回到现实中吗?抑或像老人所说的,一辈子就困在这里,困在这场匪夷所思的梦魇中?
她朝一片野草丛生的原野策马狂奔,心想该将速度减缓下来了,瑟斯应该追不上她了,但是下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她不会将马停下来,她惊骇住了。
该怎么做呢?她不想大声呼救,况且四周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要叫给谁听?
冷静下来,白君怜,想想看电视上的那些西部牛仔是怎么做的。
首先把缰绳拉紧,好,拉紧了,然后再贴在马耳朵旁安慰夜,这可能有点困难了。
君怜拚命将臀部向前移,尽量挪近黑马的颈子,接下来呢?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她握住缰绳的手已被人紧紧扣住,粗鲁地给拖下马了。
她惊声尖叫,死命地抱著面前男人的颈子不放。他们两人一起滚下马,重重地跌落草丛中。
君怜脸色苍白地躺在男人的身上,她摔得眼冒金星。
瑟斯痛得直抽著气,他向马房偷来的马惊叫一声,依然往前疾奔,踏过清浅的小溪扬长而去。
“你在做什么?!”君怜猛吸一口气,强忍著痛,一把推倒欲起身的他。“你这坏蛋,你晓不晓得你可能会把我害死!”
“你还好吧?”瑟斯声音沙嘎的问道。
她扬起眉,看著他阴暗不定的神色。“你真的关心吗?”
他脸色微微发红,抓著她的手臂就要站起来。
君怜甩掉他的手,“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偷了我的马不说,现在又害得我伤痕累累,看我这一身狼狈样……”他气得呼吸浊重。“你真是泼妇一个!”
“那好,你去找你那个温柔可人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辞汇形容“上床的女人”
比较恰当。
“哪个?”
见他一脸揶揄的表情,君怜真想扯下他嘴角的笑容。“王八蛋,你去死算了!你这天杀的臭男人!”
“看谁才是天杀的人!”他说著便扑向她。
君怜以前学过防身术,她轻巧地往侧边一闪,躲过他的身躯,再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身一撞,撞得他仰跌在地。
他跌坐在地上,吃惊地仰面看她,“可恶!”
君怜见机不可失,快步朝夜奔去,好乘机逃离。但她还是不够快,下一秒他已抓住她的右臂,将她拉近自己,再下一秒,两人双双跌滚在地上。
她挣扎著想挣开他,“可恶,你放开,你这天杀的男人!”
“等我高兴放时我自然会放。”
“欺压女人才会让你觉得像个男人吗?”她边讥讽,边还不忘挣扎。
闻言,瑟斯的脸因气怒涨得通红。
“干嘛还来追我?你不是有红粉知己陪你一夜春宵吗?干嘛还对我紧追不舍?”她面红耳赤地瞪著他。
他突然狡狯一笑,“你吃醋了?”
“呸!谁说我吃醋了?我……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吃醋!你少臭美了。”
“那为什么你脸上有泪痕?”他柔声的问。
“我……我太害怕了,不行吗?”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刚刚那为他的伤心。
他努了努嘴,“就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看见我和女人在床上才——”
“你少臭美了!”君怜口吻急促地反驳他。“我才不在乎你和谁躺在床上。你走开啦!”
瑟斯邪邪的一笑,“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
几乎是立刻的,君怜的双颊飞快地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见她这娇羞的俏模样,瑟斯更想捉弄她,一双手挑逗似地从她火烫的脸颊缓慢地游移到颈子下那一大片雪白诱人的肌肤。
震怒压过了她满心的羞涩。“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指沿著她低领的胸口轻抚著,“检查你是否有受伤。”
“你根本就是在摸遍我全身!”
他并没有否认,仍是慢条斯理地轻抚慢揉。君怜气得几乎要咬破嘴唇,更糟的是,她自己似乎也起了女性本能的反应。
她双腿不自觉的绷紧,耳朵开始发热,浑身上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浅浅的笑了一声。
君怜很想推开他,对他大吼说:不行!但她就是提不起那股拒绝他的欲望。她整个身体彻底的背叛了她,当然还有她那可恶的理智竟然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
天哪,她对不起养育她三十年的母亲。她要怎么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好色喜淫乱的女人了呢?不过,如果让她妹妹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庆,直说她姐姐终于开窍了。
她几乎可以听到她那前卫的妹妹叫道:管他是什么人!先满足自己的需要在说!他那么性感,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甘愿上他的床,匍匐在他脚下。
她不会是那么放荡的人吧?此时此刻她已不敢肯定。
瑟斯趁她在失神状态下,手指继续往下移,不著痕迹的解开她胸口的蝴蝶结。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将唇移到她的耳垂,轻轻地啃咬著她最敏感、最细致的肌肤,他感觉到身子底下的女人轻颤了一下。
“不要怕,这只是男女间最甜蜜、最奇妙的接触。”他温柔的说。
天哪,她还是不太习惯呀!三十年来死守的贞操,就要毁在这个第一个如此亲密碰触她的男人手上吗?不行!她要保护最后一道防线!
“够了,不准你……啊!”她突然惊喘一声,因为瑟斯将手指探入她裙子里,老实不客气地进攻她衬裤上的蝴蝶结。
君怜急促地喘息著,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立刻袭遍地全身。
老天,这种感觉真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妹妹会这么喜欢和男人上床的原因了。
瑟斯调整了一下姿势,脸埋进她香香的颈窝里,胸膛则是压著她的,并且揉著她的胸脯。
他好重,君怜这样想著。不过她竟然不会介意被他压著,事实上,被他结实的身躯压著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天哪,她在何时已经不抗拒他的诱惑了呢?还是自己的内心长久以来一直渴望能摆脱“老处女”的重担?
她真的认为不该再这样下去,她应该要及时悬崖勒马,阻止他,但冒出口的话却是——“你好强壮喔,你怎会这么壮呢?”她不但说出这样的话,双手还隔著薄簿的衬衫抚摸他的肌肉。
他邪邪的一笑,“大概是因为斗剑的关系吧,我想。”
“你知道怎么用剑和人厮打?”她掩不住兴奋的问道。
“是的。”她口气里的崇拜让瑟斯晕陶陶的。
她的双眸登时亮了起来,“真好,我也想试试在电视影集中所看见的决斗,那一定很好玩。”她语气向往的道。
瑟斯皱起眉头,“那不是女孩子玩的。”
她也同样蹙眉看他,“为什么不能?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们女人不能玩你们男人的游戏?”
他挑高一眉,“女孩子斗剑手会变粗的。”
“那又怎么样?”她嘟著嘴说。
“你不准玩!”他又用冷峻的语气命令道。
“奇怪!为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玩,我们女人就不可以?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以前那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了,说不定以后有一天会是我们女人当总统,你们男人要靠边站。走开,对你这个自大又狂傲的沙文主义的猪,我不想理你!”
她气呼呼的推开他,就要爬起身时,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他的紧身裤,他已经把紧身裤的拉链拉下,露出裤裆的布料,而且还有一小撮毛露出来。
热气顿时包裹住她,热得她面红耳赤,热得她好想去搔双腿间的痒了。老天爷,她一定得快快远离这个男人。
“你在想什么?”瑟斯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迅速看向他的脸,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不但逮到她盯著他某个部位瞧,而且还非常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她浑身又再度烧了起来,热得她想迅速逃离这里。
“你想摸摸看吗?”他知道她能了解他话中之意,只见君怜脸上又红成一片。
他嘴角带著不怀好意的微笑朝她跨近了一步。
“天啊——”君怜呻吟一声,飞也似的朝不远处的小溪奔去。
“扑通”一声,她不假思索的跳下河。
瑟斯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恶的男人!可恶——”君怜大力拍打著水面。“天杀的男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压得瑟斯好难过。他偷偷的觑了眼面前的女人,一路上她始终不发一语,即使到了一处小镇,进了一间餐厅,向服务生点了菜后,她的脸还是板著的。
身著黑衣裙外单白围裙的女侍送上她的鸡肉和咖啡之后,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持刀叉优雅地切割食物。
原先他还想比比看谁较有耐力能够先逼对方说话认输,没想到输的人是他。
“我们吃完饭,要不要去百货公司逛逛?”他生平第一次拉下脸低声下气的说话。
君怜瞟了他一眼,“随便。”
这下子恼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该继续低声下气的求她别生气,他不是故意要取笑她呢?还是板著一张脸,冷漠的面对她?
他左右为难,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烦气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