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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情人 page 4 作者:亦如

  “好,我让你问。”

  “喇李有外青人?”

  “哪里有外星人?”他忍不住想笑,这女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嗯。”她在他肩上叩的点了下头。

  “外太空喽!”他平实的答道。

  “低球上模有吗?”语气中含有浓浓的失望。

  “地球上啊?我想想……你要找外星人做什么?”

  “呆五离开!”略微急切的语气。

  “你要去哪里?”

  她沉默了会,他也不急,稳稳踩着步伐等着她自己说。

  “五秃秃告苏李一间四窝……”她忽然张开眼睛闪亮了下,像个小孩似的凑近他耳边说道。

  她吹在他耳边的湿热空气教他心跳不由自主快了一拍,但仍镇定地说道:“好啊,什么事?”

  “五有依把万窝!”她笑眯了眼,也笑弯了唇角。

  他略扬眉,“你有一百万?”

  “嗯。”她又闭上了眼,唇角一抹骄傲的笑,点头。

  “你要做什么吗?”

  “五把遮依把万鼓你。”

  他微讶道:“给我?为什么?”

  “李旭八五找外青人来呆五离开。”

  “帮你找外星人带你离开?你为什么那么想离开呢?”想必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正是套她话的最好时机,他决定好好问个清楚。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无法就这样对她坐视不理,甚至忽略她的存在——打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她又沉默了会,才慢慢说道:“五的父母要逼五旭跟一个五不润识的仍结分。”

  他没发现自己深深皱起了眉,“你爸妈逼你去跟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结婚?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埋在他肩上没笑也没张开眼睛。

  “所以你才要离开?”

  “嗯。”她又叩的点了个头。

  “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你吗?”

  “木有。”因为头晕,她只能用滑动的方式摇头,“五媚有朋友。”

  他第一次停下脚步,转头静静看着她,心里的情绪与想法一瞬之间转了好几口,最后,也是最鲜明的一个念头,隐隐形成……

  半晌,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一抹笑缓缓自他唇角绽开,他爽直地说道:“好啊,那你现在就给我一百万,我去帮你找外星人来带你离开。”

  “李张低要帮五找!”她高兴地睁圆了眼,之后又不支,只能半眯着眼看他。

  “当然是真的。”他看着她的眯眯眼,肯定说道。

  她眯着实在撑不开的眼,高兴地“爬下”他的背,从套装的外套口袋中摸出皮夹,动作有些迟缓的抽出里面的两张金融卡,递到他面前,“喏……”

  他扬着童叟无欺的笑容,坦荡荡地接下。

  “眯码是……”她蹙眉想了下,指着其中的一张,“任张是……拎三八勿。

  “0385?”

  她点头,又指着另一张,“住张是……桑七二诉。”

  “3724?”

  她又点头,“李纪已把钱踢出来,然后李侠定要帮五爪到外青人窝!”

  “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外垦人。”他笑得开怀,觉得十分有趣的自语:“喝醉了的你简直就是个小孩……”

  “啥么?”

  他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她像是对这句话感到相当陌生似的发了下呆,然后选择跳过,不予理会般的冲着他一笑,举起手,道:“咕咕手。”

  他先是微愣,然后笑起,嘴咧得跟什么似的,道:“好,勾勾手。”

  勾手、打印大早晒口她像完成什么重大心愿似的笑得好高兴,不过体力实在不支,而且想睡得要命,所以又像只猴子般地“爬”上他的背,稳稳地“挂”在上头安心地闭上眼睛。

  他笑着任她“爬”上他的背,背着她又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朗朗的笑声不时隐隐振动着他的胸口,她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哪……

  在这样一个不算太深的夜里,一条城市中长长的街道,一场意外的邂逅,一个奇异的约定,马路上稳健的脚步声,他手上规律摇晃的高跟鞋因碰撞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她咕哝的软软腔调,他清晰的朗朗说话声、唇上的那抹笑,两人相叠合的影子……

  ***

  那是一股青草的味道……一股清新、甘甜,还带有露水芬芳的青草味道……她是在草原上吗?可是四周一遍漆黑,她看不见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其实她并不担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反正她绝对是在做梦——因为自从小学五年级她去参加远足到一个农场时曾经闻过这种味道之后,就再也不曾闻过这种清甜的青草味……然而,她所疑惑的是,这样的青草香怎么会在那么久之后又突然出现在她梦里?

  她一定是在做梦,可是她的头好痛!

  “呜……嗯……”张子宁痛苦地低吟。天!简直像有十头暴龙在她脑袋里打架,将她的脑袋当草原般的狂奔践踏,教她头痛欲裂……她扭曲了整张脸,抬起手按压额头醒了过来,而那一片青草香味也随之消失不见。

  “好痛……”她痛苦地低语,可是声音沙哑得像被卡车碾过的沙地,喉咙异常干渴,像被火烤过,烧灼着她的食道甚至胃部,让她的胃也跟着隐隐绞痛起来……

  她难受地微睁开眼,想找水喝。

  看着天花板,她隐隐觉得有异,却因为头实在太痛,所以一时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半分钟过去,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终于发现的事实瞬间敲进她的脑袋——等等!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倏地从床上坐直身——“噢……”她痛苦低叫,突然的动作让她的脑袋像被捶了一记金刚捶,疼得她冷汗直冒。

  而接下来注意到的事实更教她冷汗滴淌如雨下——她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未着寸缕!她吓得停住了呼吸,心脏紧紧绞缩了起来,脸部表情就像是被蛇魔女梅度莎下咒而变成石像般面无表情——除了因为实在太过惊吓,还有因为她脸部一向就不会有什么表情,是环境与自小习惯使然,无论喜怒哀乐,她一向不会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的脑袋却不会停止运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试着回想……然而她的记忆就像发生了断层,只记得她与同事一同到一家酒店……然后吃了那里的简餐……接下来她喝下大约三杯的“果汁”之后……之后呢?她怎么不记得了?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回想,然而记忆就像突然陷落般,从喝下“果汁”之后所发生的事她全没印象!更糟糕的是,她越是努力回想,头就越痛,就像齿轮卡着数个螺丝钉般,脑袋根本无法好好运转!

  “哗……

  她忽然注意到有冲水声,赶紧转头四处张望,发现冲水声竟然来自这间显然是小套房的浴室里。她惊吓得抓紧了身上惟一遮蔽身子的被单,把自己密密实实的包裹起来,蜷曲起身子缩在床头——有人?那是谁?谁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一连串的问号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却没有一个是有答案的。

  不对!她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她应该先逃走才对!

  终于想到自己应该有的反应,她慌忙要下床,没想到冲水声乍然停止,她吓得又缩回床上,瞪大了眼看着浴室方向——谁教浴室门口就紧临着房门口,要出这房间得先经过浴室门口,她如果不巧被“逮个正着”,那不是很惨?

  正四处张望有没有可以防身的工具,浴室门就被打开了,她瞪大了眼,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从浴室走出,她瞬间再度僵化成石像。

  牧云天看见张子宁醒了,朝她明朗一笑,“你醒了?”

  她表情僵硬地瞪着他。他是谁?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对她笑?他拿了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走向她?他到底要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像气泡似的直往她脑门冲,却还是没一个有答案。

  牧云天边擦着微湿的头发边走到桌前倒了杯浓浓的药草茶,笑着走向她,将犹冒着热气的药草茶递到她面前,笑道:“来,这是家传的解酒配方,对胃跟头痛都有帮助。”他又一笑,对她眨了下眼,“怕苦的话我可以拿糖给你他早上去跑步,顺便把他停在“Passion”的机车骑回来,回来时见她还在睡,便先冲了个澡。

  她像胶长角怪物一样瞪着他,动也不动。

  他仍笑,十足无害的那一种,安抚道:“不会害你的,你宿醉又吐成那样,喝点药草茶会比较舒服,让胃缓和点再吃东西会比较好。”

  宿醉?她吗?她有喝酒吗?有吗?而且竟然还吐了?真的吗?她努力将记忆往前回想,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眼眶中满满的困惑教他激扬了下眉,坐到她面前的床沿,问:“看你的眼神……你该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他的靠近教她不禁往后缩挪了五公分,只差没爬上床头柜,满眼戒慎防备又困惑地看着他。

  他玩味地看着她,虽然她脸部鲜少有可称之为表情的情绪表现,但她的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似的有着多样的表情与情绪,此刻她眼中显而易见的困惑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再次确认的问道,语气是随和的,但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像是对这样的发展感到“正合我意”似的。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但眼中是一种极力想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而且越想起头痛的深深苦恼。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辜又遗憾地问道:“你真的忘了?那你该不会也忘了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眼中透出惊惶。什么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她赤裸裸躺在床上、他刚从浴室冲完澡出来……这样的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天啊!她可不可以立时昏倒,就当这一切只是在做梦?

  从她蕴含丰富多样表情的眼中,他不难猜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偏过头,藏住一抹笑,他假装黯然神伤地说道:“你真的忘了?真是教人伤心……”

  她有些慌张,嗫嚅出声:“对不起。”虽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可是看他那么难过的样子,好像她不记得昨晚的事真的很罪过似的。

  他转过头看她,忍不住笑道:“傻瓜,我逗你的。”她实在很有趣哪!

  轻点她鼻尖,满脸的笑,“我怎么忍心让你也跟着难过呢?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总也不能真去要求你什么的,你说,是吗?”朝她一眨眼,故意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什么?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天!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昨晚的事呢?真是……这样的心慌无助让她因惊吓而暂且遗忘的头跟胃又开始痛起来了……

  看见她的表情,他敛住了笑,将药草茶再次递给她,温柔哄道:“来,乖,先把这药草茶喝了吧!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没关系,你先把药喝了,我等会再—一告诉你,好不好?”

  她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是认为他会拿什么怪怪的东西给她喝,而是……他看起来应该比她年轻吧?怎么用那种像哄小孩吃药的语气对她说话?但头痛及胃痛让她懒得想太多,接过药草茶,缓缓喝下。

  见她把药草茶喝下去,他满意地起身走到衣柜前东翻西找,边道:“我叫牧云天,牧场的牧,白云蓝天的云天,有没有印象?”

  她努力回想:“嗯……好像……”没有。

  他头也不回地道:“没关系,你从现在开始记住就好。”

  “我叫张——”

  “张子宁,我知道。”他接道,转头冲着她笑,又继续翻找。

  “喔……”她应了声,整个人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药草茶一进肚子里就好像一块羽绒垫,瞬间抚平了所有的尖刺酸疼,她的头跟胃立时感到舒服多了,看着空了的碗,她有些讶异这药草茶的神奇。

  不再头痛、胃痛,她整个人像倒进软绵绵的羽绒垫中,放松了下来。

  他终于翻找出一套对她而言应该不会太大的衣服,走到她面前拿给她,道:“换上吧,这你应该可以穿才对。”

  她看他一眼,低问:“我的衣服呢?”

  看着她问这问题时的羞窘,他觉得她好可爱,扬起唇,道:“已经送洗了,你昨天吐得衣服上全都是。”

  就因为她的衣服沾上了呕吐物,所以他才会将她的衣服脱下送洗,虽然这样显然造成了她的某些“误解”,但他并不打算对她解释清楚。依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误解”对他有利。

  “我昨天真的有喝酒吗?”她问,不自觉对他的防备已然卸下。

  他笑,“你喝的是特调的鸡尾酒,刚喝时酸酸甜甜的,但后劲可强了。”是他调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么说她昨晚以为的“果汁”全都是调酒!她惊愕地想着,那她到底喝了多少啊?而且还吐了?最糟糕的是,她竟然全忘光了?天啊!生平第一次沾酒就弄得如此下场,她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看着她只差没在眼中写上“天啊”两个大字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亲腻地拨弄了下她落在颊间的发丝,道:“先去换上衣服,准备吃东两吧。”说着,为避免她觉得尴尬,站起身走到设置在阳台的厨房去煮东西了。

  她怔愣住,为这一切远远超出她想象的状况,也为他方才亲腻的动作,让她心脏不由自主怦怦跳了两下,无法细想原因,只能徒然呆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稍稍回过神的她看一眼阳台外的身影,起身下了床,拖着被单走进浴室,以缓慢加犹疑的动作换上显然是牧云天的衣服……虽然只是T恤与休闲裤,但她仍觉怪异,毕竟她从没穿过其他人的衣服,更何况他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这样的情况让她十分……困惑无措而且惶惶然。

  换好衣服走出浴室,他已经在房间的小桌上摆了几碟小莱。

  他添了一碗清粥给她,招呼道:“来,吃点东西。”

  她依言乖顺地坐了下来,端起碗,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吃,问:“你不吃吗?”

  他坐在她对面,笑道:“我已经吃饱了,这是煮给你吃的,你宿醉又吐,吃点清淡的食物比较好。”何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他早就吃过早餐了。

  她愣愣地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清粥,细声问:“这是你特地为我煮的?”

  “嗯,是啊。”他点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或大惊小怪的,虽然他的确没为什么人煮过东西,但由于他实在不喜欢吃外头的食物,所以如果有时间,他就一定会自己动手开伙,煮这样的清粥与几碟小菜对他而言其实一点也不难。

  看着眼前的清粥,她心头隐隐有种被羽毛包覆的温暖感受。从小到大,在家里吃饭都是佣人煮好放在大桌上,吃饭时间到了就去吃,过了吃饭时间她就干脆不吃,从来不会像爸妈或姐妹那样要求佣人去为自己煮什么东西。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会为自己特地去煮什么东西,这是第一次有人“特地”煮东西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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