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其实要买原料进来,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经理张弘霖说著。董事长实在不应该去跟那家公司借钱,特别是看刚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就知道那家投信公司有问题。
“我想董事长他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丁筱雯猜董事长一定是不想让公司倒了,才会这么做的。
“爸爸,那你跟对方借了多少钱?”刚刚那些人一来公司,她爸爸便紧张的将他们全给请进了办公室,因此纪芯予完全不知道她爸爸究竟借了多少钱。
“三千万。”
“三千万?!”一听到三千万,在场的三个人惊讶不已。
“董事长,这说不通,这么一大笔借贷金额,你是拿什么东西抵押,跟对方借钱的呢?”丁筱雯当了两年的秘书,有关纪正康名下财产遭银行扣押的事她可是很清楚。
“我拿公司再次抵押,然后对方就将钱借给我了。”一想到这个,纪正康气得全身颤抖。
“怎么可能,我们公司目前扣除向银行借贷的款项,根本就不可能再借得三千万元这么一大笔款项呀?”纪芯予根本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容易就把三千万借给他们。
“没错,如果当时我能想到这一点,我一定不会跟他们借钱的。现在我才知道,借钱给我的人居然是……”纪正康咬著牙,因气愤,血压不断地上升。
察觉到纪正康脸色不对劲,纪芯予赶紧要他坐下。 “爸爸,你先不要这么生气,小心你的血压。”
纪正康抓住了女儿的手,“你知道是谁把钱借给我的吗?”
“是谁?”为何她爸爸会这么的懊恼和生气呢?
“是当年那个让我给赶走的樊家臭小子!”纪正康几乎是咆哮出声。
樊邑!?
纪芯予脸上一阵错愕。
“如果一开始我知道那公司是他的,就算要我将公司收起来,我都不会去跟那个臭小子借钱的,但是现在……”
一想起刚刚那些人说了,下次那个臭小子会亲自来跟他要钱,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知道那家公司是他的,而现在才要出面跟他说。
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个臭小子设下的陷阱!
想到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有可能就要让那个臭小子给毁了,纪正康血压猛地一个窜升,整个人向后倒下。
“爸爸!”
“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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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前几天从正康企业回来的职员,正向樊邑报告著。
“樊董,几天前我们几个人去找的那个纪老头,听说在我们离开之后就中风送医院去了,现在正康企业由他女儿接手管理。”
“纪家老头中风?”樊邑相当的震惊。
知道他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对那老头的打击这么大吗?看来那老头的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又臭又硬!
“那正康企业现在的营运怎么样?他们有钱还吗?”
“营运还算正常。”负责盯视正康企业的一名职员说著。“不过利息还是缴不出来。”
“是吗?”樊邑思索著。
听到纪老头进医院,利息还不出来,一旁的鲁浩东可没有办法像樊邑那样冷静,因为三千万不是个小数目。
“樊哥,我们干脆去正康的仓库搬货,免得那纪老头双腿一伸,公司倒了,届时别说这笔借贷没有利润可言,搞不好连三千万元都要不回了。”虽然公司少了这一笔钱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可是鲁浩东就是不想损失任何一毛钱。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既然纪老头将正康抵押给他们,那么他们所制造生产的货品,他们当然有权接收和转卖出去,就算取货的手段不正当,那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做的。
樊邑看了眼阿东。“把货搬回来,那你要他们拿什么东西给客户呢?”
“樊哥,我们是拿回纪老头抵押给我们的东西,至于正康企业会不会因此而倒闭,那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做他们这个行业的,最忌讳的就是同情了。
而且打从正康企业向他们借钱开始,他就觉得樊哥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完全不一样,还没有查清楚对方的产值究竟值不值三千万元,他就把钱借给纪老头,现在好了,居然关心起人家会不会倒闭,这让鲁浩东相当不以为然。
看到樊哥思考著,鲁浩东继续说道:“樊哥,别再犹豫了,就这么决定。这几天我会找几个人过去找纪老头他女儿谈,然后将正康的货全给搬了。”
“不需要这么做。”樊邑语气冷凛。
“樊哥……”
“阿东,有关正康的事就交给我,我去找纪老头的女儿谈。”是他去找纪芯予的时候了。
樊哥的决定虽然让鲁浩东心生不满,但他压住内心的气愤,不再和他说下去。不过他不会不管的,如果樊哥太妇人之仁的话,他就去向纪老头他女儿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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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芯予下了班便到医院探视她十天前中风的父亲纪正康,一旁还有开车送她到医院的张弘霖。
那天她父亲因为太生气了,以至于血压升高陷入昏迷,幸好他们及时将他送医,经过医生紧急开刀后,已经没有大碍,不过将来可能右手和右脚会有点行动不便。
虽然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坏,但父亲突然中风这件事,让她继母亲几年前去世之后,再次感到惶恐无助。不过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因为公司里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得太软弱。
“小予,公司现在……”纪正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但看见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公司的事,因为正康企业是他一生的心血。
“爸,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不用担心公司,有张大哥和筱雯帮我,公司一切都很好。”纪芯予安慰著父亲。
“董事长,你就好好养病,在你出院之前,我和芯予会好好管理公司的。”站在纪芯子身旁的张弘霖说著。
听到公司营运一切正常,纪正康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一会儿神情又紧张起来,“那那那……”内心涌上的烦恼,让纪正康话更说不清楚了。
“爸,你是不是要问有关向樊邑借钱的事?”看到父亲那焦虑的神情,纪芯予猜她父亲一定是担心樊邑来跟他们讨钱。
纪正康点了点头。
“你放心,这阵子他公司的人没有再到公司来,不过我想这几天找个时间去找他,看他是否可以延缓还钱的时间。”
父亲入院后,纪芯予通常是医院和公司两头跑,她不知道为何樊邑这几天没有再派人过来公司找她,尽管她不想在这种情况再与樊邑见面,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父亲目前恢复的状况还算不错,下个星期开始,医生便会为他安排复健。以她父亲那种不服输的个性,他一定还会再回到公司。
在父亲出院之前,她势必得好好保住公司,否则她不知道一旦没有了公司,她父亲会怎么样,恐怕病情只会更恶化。她一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纪正康眼眶泛红的看著女儿,“小予,你……”
“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反正我又不是不认识樊邑。”她和他,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是朋友?
“小予,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找樊邑吧!”之前他就曾提议让他陪她一起去,只是小予说她自己处理就行了,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妥。
“嗯……”纪正康微发出声音,赞同张弘霖的提议。
“不用了,张大哥,你相信我,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跟你说。”
她不知道和樊邑见面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因此她觉得还是先由她自己单独和樊邑见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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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张弘霖开车送纪芯予回家。
“张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陪你一块儿上去。”张弘霖将车子停好。
“不用了,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没关系。”张弘霖坚持送纪芯予上楼,因为他担心精神不好的纪芯予,会在半路昏倒了。
以前纪芯予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他就对美丽的她有好感,之后她大学毕业进来公司,和他成为同事之后,他更加的喜欢她。不过听著她像喊哥哥似的喊他张大哥,他知道她只把他当成大哥哥看待。
他听筱雯说过,小予直到现在还忘不了她的初恋情人,不过他们已经分手好些年了。
分手多年还忘不了对方,看来小予是真的很喜欢对方。
虽然他曾试过追求她,不过,她总是很有技巧的拒绝他。
走出了电梯,纪芯予先开口:“张大哥,已经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并不打算邀请张弘霖进到屋子里坐。这一阵子她很累,也很感谢张弘霖对她的帮助,但是她很明白若这个时候太依靠他,会让他产生误会的。
“那我回去了,你回到家里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知道吗?”张弘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净是怜爱。
看著张弘霖走进电梯之后,纪芯予自皮包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不错嘛!两个人感情挺好的。”
从楼梯间突然冒出的男人声音,让纪芯予全身绷紧。“是谁?”纪芯予看向楼梯方向。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樊邑叼了根烟,表情有些轻蔑地自楼梯上方走下来。
八年了,没想到这里一点也没有变。
看著樊邑走下来,纪芯予震慑地瞠大了眼睛。“樊邑?”
“怎么?还记得我?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高兴呢?感谢你居然还记得我这个肮脏下流的人。”樊邑斜睨著纪芯予,讥讽地说著。
纪芯予傻到只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樊邑。
“怎么,不请我这个老朋友进去坐坐吗?”
第三章
纪芯予开门让樊邑进到屋子里。
樊邑进到屋子之后,审视了整间屋子。“没想到我之前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到现在才有机会进来。楼中楼的设计不错,挺气派的,不过,这里恐怕不久就要被拍卖了,对吧?”
他让人调查过纪老头目前的财务状况,知道近一、两年来,他的公司出现了危机,向银行借了不少的钱,另外也向他借了三千万元。
纪芯予看著樊邑,八年了,他似乎变了不少,笔挺合身的高级西装,看得出来他现在的身价,只是,他言谈中净是讽刺,眼神看起来无情又冷厉。
看著樊邑,她想起了八年前的事,他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而回来找她和爸爸报复的吗?
随著年龄的增长,她一直对当年骂樊邑的话耿耿于怀。
只能说当时她年纪小,加上有些娇气和任性,因此才会对樊邑说出了那无可挽回的话来。她后来从同住一栋大楼的一位大学生那里知道,樊邑当年只是在酒吧打工,并没有当牛郎。
是她错怪了他!
可是他已经搬走了,而且她猜,就算她当时再去找他,然后向他解释并说对不起,也太迟了。而时间就这样过了八年!
看著他眼底不再有以往的温柔,一双黑眸冷冷地瞅著她,说话净是嘲讽,她知道,现在就算跟他解释当年她为何会说出那种话,甚至跟他道歉,恐怕都没有用了。
“邑,你……”
“别叫得那么亲热,你还是叫我樊先生吧,因为今天我是来跟你谈你父亲欠我三千万的事,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看著樊邑睑上的讥笑,纪芯予收起了见到他的震撼,“樊先生,我知道我爸爸他跟你借钱,可是我爸爸他现在人……”
“我知道他住院,就是因为他住院,所以我才来找你,”樊邑将手上的烟捻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听我公司的职员提起,正康企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交付应该要给的利息。”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看过她父亲向他借贷时所签下的内容,她父亲每个月必须还给他们一百万的利息。
纪芯予不是不想还,而是目前公司尚无法挪出这笔钱还给他们,而她之前想找他的原因,就是想请他将还利息的日子延后,几个月后正康就有比较充足的资金运作了。
“我不想听任何理由,因为那是你的事。”
“我……”纪芯予已经可以确定樊邑是回来找她和她父亲报复的了。
“我的职员说要到正康的厂房搬成品,因为听说这一批新制好的产品市价高达数千万是不是?”
听到樊邑说要取走公司刚做好的产品,纪芯予慌了。“那些是国外客户订的,你们不能拿走,如果正康没有按时交货给对方,不但得赔上庞大的违约金,甚至会因此而倒闭。”
樊邑睨了眼纪芯予,“你还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我说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么多,既然你父亲是将整个正康抵押给我们,那么正康所生产的产品当然也是属于我的,我有权利拿走。”
纪芯子看著眼前神情和语气都冷漠的男人。他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只是他那冷酷到就像对仇人说话的语气,让她的内心难受的想哭。
而她很清楚,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疼爱她的樊邑了,如果她在他面前哭了,想必会引来更大的嘲讽吧?
纪芯予压抑住内心的痛楚,“樊先生,如果你拿走正康要交给客户的产品,那只值二千万而已,届时正康势必破产,如果真是这样,你不就还损失了一千万,不如你再多给正康一些时间还钱,我一定会将钱还给你的。”
“你现在是在求我吗?求我多给你一点时间还钱?”樊邑瞅著纪芯予。
细眉一蹙,纪芯予只希望他可以答应她将还款的时间延后。“我……对,可不可以请樊先生你再多给正康一点时间?”
“我没有听错吧?纪家大小姐居然向我这种‘肮脏’、‘下流’的人请求!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樊邑冷冷地笑著。
“不管你怎么说都行,总之,正康倒了,对你也是一种损失。”
“奸,别说我绝情,我是可以给正康多一点时间还钱,但每个月一百万的利息还是要准时交付。”
“我要几个月后才有钱给你,现在正康无力偿还。”
“无力偿还?我看刚刚送你回家的那位先生,也不像个没钱的人,要不要叫他帮你……”
“这件事和张大哥完全无关,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他要报复的人是他们,她不希望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怎么,我不过是提起他,你干嘛这么紧张?舍不得他受到牵累吗?”樊邑眯起眼,看著纪芯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