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帮,一个庞大而神秘的黑道组织,其势力范围广布五大洲、三大洋。白道中人畏它、惧它;黑道中人崇它、敬它,所谓号令一出,莫敢不从,说的正是瞿帮在全球呼风唤雨的景况。
瞿帮的创始人瞿啸发迹于东南亚,最初以采掘石油起家,是一名专作暗盘生意的商人。
他过世后,独子瞿严接掌大权,把商业触角延伸至欧洲大陆,并在短短二十年之间,靠着他精准的眼光、铁血独断的手腕,重挫赫赫有名的黑手党,取而代之,夺得地下市场的主导权,瞿帮的名号因此不径而走。
第三代的瞿曜,沿袭父执辈一贯的作风,将瞿帮如日中天的声势更往其它洲推进,不仅使瞿氏的触角遍及各行各业,甚至全球大小帮派都愿意臣服于瞿帮,任凭差遣。
瞿帮--俨然成为新时代不败巨人的同义词。
经过长期的幕后操作,无论是台面上、台面下,世界的新秩序已然建立。瞿曜自觉功成身退,于是协同爱妻,一块儿隐居到加勒比海的某座私人小岛,享受优闲晚年。
至于瞿帮的棒子,便传承到他的五个儿子手中。
讲起瞿氏的五位贵公子,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怪!
老大瞿傲--冷酷乖戾,不喜公开露脸;老二瞿御--孤傲自洁,一张毒嘴犀利无比;老三瞿驰--火爆冲动,脾气之坏吓煞人也;老四瞿遥--冷僻深沉,独来独往;老五瞿翼--开朗风流,算是比较接近正常人的品种。
五兄弟的性子南辕北辙,可是他们却有着一个最大的共同点--相貌出众!
这绝非空穴来风的传闻。
记得几年前,一名加拿大的小报记者偷拍到瞿家人难得的家庭聚会,披露出瞿帮现今五位主事者的真实面目,他们英挺的身材、俊帅的外表、狂放的气质……霎时造成一股旋风,风靡全球。
什么好莱坞的天王巨星、皇室的高贵王子,统统闪边凉快去,瞿氏五兄弟才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想当然尔,新闻沸沸扬扬的闹了好一阵子后,瞿帮依然低调,瞿氏五公子也依然神秘如昔,所不同的是,那名小报记者离奇失踪,从此消失在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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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庄」是瞿帮设在美国的总部,亦是瞿帮主事者的居所。
它占地数千坪,呈六角宝石形,若以守卫森严的大门口为起点,顺时针绕一圈,分别为「傲殿」、「御楼」、「驰居」、「遥谷」、「翼馆」,以及客舍。
每个处所风格皆异,互不相通,是瞿氏兄弟的艺术家母亲耿梦菊,亲自设计的。
由于各有各的私人空间、工作任务,他们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面,叫习惯;一年半载碰不到头,是正常,一家子怪得超彻底。
然而,毕竟是家族体系,随着瞿家少爷们的年纪增长,远在加勒比海享福的瞿曜夫妇,不禁开始担心起子嗣问题,连连催促众儿子早点迎娶美娇娘,好为瞿帮延续香火。
可惜身为天之骄子的五名大男人,对父母的殷勤相劝,是左耳进、右耳出,慵懒孤僻的,仍旧继续耍自闭;流连花丛的,还是不放弃寻找下一个猎物……
看来瞿氏夫妇要想抱孙子,可有得等了!
不过,嘿嘿,爱神邱比特就是爱胡闹,谁晓得向来对婚姻兴趣缺缺的瞿氏公子们,会不会突然被咻--的一箭穿心,深陷爱河呢?
大伙儿不妨拭目以待!
第一章
=美国 瞿庄=
走进「傲殿」大厅,六根长达数十米的乳白色圆柱雄伟矗立,傲然地支撑着彩绘玻璃天顶,气势磅礡得足以媲美古希腊时代的皇宫。
由铺着红地毯的旋转式楼梯拾阶而上,二楼走道的尽头处,一抹孤冷的身影正倚在窗台前。
「少爷。」双手轻拍,命令身后的佣人端上酒,傲殿管事阿福一脸肃穆,其谨慎小心的态度,彷似一个古代皇宫里的小太监。
「说吧!」摇晃玻璃杯中的琼浆玉液,瞿傲紧闭的双眼不曾睁开。
「是。」
瞿家继承人陆续诞生后,爱子心切的瞿曜、耿梦菊夫妇,特地收养了五名与他们年龄相近的小孩,以福、禄、寿、安、泰分别命名,专职伺候五位少爷,他阿福排行老大,自然是傲殿中人了。
「台湾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冒用我们的名号招摇撞骗,不少黑帮兄弟蒙受损失,正透过管道向分堂抗议。」藉由网络联机,阿福将各分堂的讯息内容报告给主子听。
「挑一组有用的人过去。」换言之,台湾的分堂堂主太无能,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是。」轻巧的敲打键盘声,回荡在布置精美的偏厅内。
「欧洲的雷纳帮内乱严重,一周来械斗频仍,至少有五十名民众无辜丧命,他们的帮主请求支持。」
「哪个雷纳帮?」瞿傲面色一凛,淡漠俊容更显冷冽。
「波兰的。」
「中止和他们的枪枝合作,叫御去处理。」欧洲是老二的地盘,他不蹚浑水。
阿福领旨照办,接着又报告了一连串的事情。
沉着气,逐一响应,瞿傲假寐的眸子始终紧闭。
「最后是火岛那里......」火岛就是瞿曜夫妇在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老爷和夫人要求您在年度分红结算后,回去看看他们。」
「嗯。」他轻应,表示同意。「还有什么?」
「没有了。」头垂四十五度,阿福必恭必敬的退至一旁。
「带David进来。」
波澜不兴的语调,在旁人听起来却是毛骨悚然。
他将杯中的美酒一仰而尽,背着手,踱步到宽敞的阳台。
「带David进来。」阿福复述他的旨意。
守在外边待命的手下,随即拖着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矮小男人进来。
「大少爷,饶命,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一命!」他趴在地上猛磕头,比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还不如。
灰蒙蒙的天色把瞿傲笼罩在黑暗之中,让人顿时眼花,误以为他是前来向人讨命的幽冥使者。
倏地睁开眸子,他的眼底蓄着一抹冷冷笑意。「David,你太不聪明了。」
「对不起,大少爷,是我笨、是我贪财,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看在过去我为瞿帮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他一个劲的猛磕头,不消多时,额际已渗出丝丝血迹,模样好不狼狈。
「放过你?」低沉的嗓音升高几阶,瞿傲侧身,下颚指向阿福。「告诉他,依照帮规,他犯下的罪行该如何处置。」
「是。身为南美地区的总堂主,你利用职权,压榨巴西的毒品贩子,中饱私囊长达三年之久,根据帮规,理应以锯刀慢慢割去双手、双足,任你自生自灭而死。」阿福有条不紊地道出David的罪状与应遭受的刑罚。
「不,不要杀我!」他恐惧的在地上爬行,妄想攀住瞿傲的裤管,求得一线生机。「大少爷......」
阿福举起右手,两名彪形大汉立即架起David,不给他接近主子的机会。
状似优闲的转过身子,凝睇外头优美的景色,瞿傲眉宇微拢,冰寒的脸庞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冷色调。
David在调去南美洲任职总堂主之前,是他的心腹之一。这回David以高级管理阶层的身分,知法犯法,丢尽傲殿颜面,在统驭南美的瞿驰告知他此事后,隔天他便领着人马亲自到巴西去逮他。
能让瞿帮的大少爷亲自出马去「迎接」他回总部,David的面子够大了。
「大少爷,求您念在往日情分,放我一条生路,求求您......」
「住口!」阿福发出叱喝声,绝不允许一个傲殿叛徒当众撒野。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在瞿帮多年,David太了解帮内处置叛徒的残忍手段了。
想当初,他也亲手料理过几名手脚不干净的小喽啰,那比起中国古代的种种酷刑,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爷?」瞿傲久久不出声,可由他背影所发出的肃杀之气,就足以撼住在场的所有人,阿福屏住呼吸,心里忍不住发毛。
暴风雨前的宁静,有时候比暴风雨横扫过境时更恐怖!
果不其然,在众人大气不敢喘的当口,瞿傲有力的右腿一起,来回两记飞踢动作,只闻David发出尖锐的惨叫,一手一脚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打断了。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收势的动作完美得无懈可击。「功可抵过,我不杀你。」
「听到了没有?还不谢谢大少爷!」阿福轻踢他,不屑的想,要是这件事落在三少爷手中,David铁定是死无全尸!大少爷重情重义,仅仅废掉他一手一足,这种下场算是薄惩而已。
「谢谢大少爷,谢谢!」忍着痛,David的泪中含笑。
他怎会不知道?瞿驰是出名的冷血,要不是他曾经待过傲殿,瞿傲肯为他出面,否则三少爷一道追杀令下来,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失去一手一足,捡回一条小命,他认为很划得来,因为怎么说也都是他自己一时利欲熏心,被金钱冲昏了头,才会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
瞿傲再次背转过身,闭上双眼。「带他下去,逐出瞿帮,永不录用!」
David一离开,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恰巧发出哔哔声。
阿福接收画面,为主子转述大意,「五少爷听说您回来了,问您晚上要不要一起去PUB狂欢?」
不必瞿傲开口,他径自接话:「我马上替您回绝他。」
五少爷还真是不死心,每次邀请少爷出门,必遭到冷脸以对,他却还能持之以恒,乐此不疲。
「顺便警告他,东南亚最近不太稳定,他最好皮绷紧些,不要荒废了正事。」
严峻的话语里,隐含着一丝丝难得的温暖,若非细心如阿福,旁人可能会以为他们兄弟的感情不睦。
「是。」
偌大的傲殿除了键盘声,再无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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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台北=
走进「猫茶馆」,任谁都不会忽略,那只霸占住柜台呼呼大睡的白色肥猫。
「嗨,老贼,快点起床接客!」轻巧的跃过门槛,踏入室内,妙龄少女伸出魔手,恶作剧地猛搔牠油滋滋的肚子。
白猫半掀起眼皮,一见扰猫清梦的人是她,索性放弃挣扎,任她为所欲为去了。
别说猫儿不懂事,经验告诉牠,只要碰到这名「拗客」上门,牠最好是乖乖的弃械投降,否则,依她胡作非为的死性子,牠不被整惨才怪!
「海澄,妳来了?」年方二十八的老板娘捧着餐盘,笑吟吟地迎上前来。
「对啊,我和同学约在这里讨论事情。」拨弄着因奔跑而微微汗湿的短发,慕海澄瞪着那只妄想不着痕迹偎向主人的肥猫,眼神饱含警告。
「喵呜--」牠喵地一叫,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马上爬回原本的位置,擅于看人脸色的功力,与牠「老贼」的外号不谋而合。
「妳是说小猪儿?」
「嗯,她到了没?」拍拍白猫垂在桌面的头颅,被宝岛阳光晒得发亮的玉手满意抽回。
「五分钟前刚到,我正要送饮料上去。」见爱猫失去平日对他人的嚣张跋扈,乱没骨气地向慕海澄俯首称臣,老板娘笑咧了嘴。她最爱看这一人一猫暗斗心法。
「我端上去好了。」端起那杯看起来像是蛋蜜汁的东东,她旋身往楼上走。
「妳还是喝蔬菜汁吗?」老板娘探出半个身子追问。
「Yes!」
令人憎恨的修长双腿潇洒地拾阶而上,慕海澄一面走,一面朝各包厢大声呼喊:「哈啰,我亲爱的小猪儿、我可爱的猪猪仔,妳在哪里?」
当众人好奇的左右张望,想找出到底是谁这么悲惨,竟然被同学冠上「猪」的称呼时,一截肥肥短短的手臂刷地伸出竹帘,朝声音来源竖起一根愤怒的中指。「慕、海、澄!」
「哦,原来在那里。」她了然的朝大家笑笑,大家也心领神会的朝她笑笑。
猪嘛,当然是要圆圆胖胖的啊!
「臭女人,妳不要脸,本祖奶奶还想做人!」待始作俑者从容的跨进包厢,小猪儿发出一声暴喝,怒急攻心的准备赏她一记万峦猪脚吃,无奈猪脚太重太短,踹到一半便无力落地了。
慕海澄踢掉球鞋,将包包甩上桌面,嘻皮笑脸的问:「火气干嘛这么旺?妳﹃大姨妈﹄来了哦?」
「去妳的大姨妈啦!」不文雅的粗声漫骂,小猪猛吸一口饮料,特大杯的饮料霎时少了三分之二。
「罗马果真不是一天造成的。」慕海澄咕哝道,接着从包包里摸出一根小黄瓜,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喂,关于毕业作品妳有啥打算?」
「没有打算。」毕业特展是半学期以后的事情,现在决定作品似乎太早了些。「妳有计画了?」
长眼睛没见过跟她一样爱吃小黄瓜的人,这家伙,若是叫她一天不啃上几根小黄瓜,她整个人就像是从头到脚坏光光的机器人,彻底瘫痪。
「我想画画。」
废话!混了三年半的美术系,毕业作品不秀出拿手绝活,除非是不想毕业了!
小猪儿翻翻白眼。「主题呢?」
「人,男人,裸体的男人。」
人物画看似简单,实际上最难,它往往是一笔定江山,优劣立现。
古往今来画裸女图的大师太多了,奇怪的是,以裸男入画的倒希罕。她慕海澄向来秉持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理念,要选当然就要选最震撼人心的题材啰。
「怎么了?有哪个倒霉的男人令妳凡心大动,决定非画他不可?」
「并没有。」她侧着脸、托着腮,典型慕氏风格的回说:「只是某天一觉醒来,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小猪儿叹口气,对她天马行空的幻想,以及将幻想付诸实行的可怕行动力,深感佩服。
「妳不要告诉我,为了找到妳想要画的男模特儿,现在妳的包包里,正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男性色情杂志。」
看那个大小与形状--非常有可能!
「宾果!知我者,小猪儿是也!」
慕海澄丝毫不知羞耻为何物,兴高采烈的打开包包,翻出一本本光是封面就火辣到不行的杂志,扯着喉咙和她讨论起男人的躯体。
「妳看妳看,这个欧洲男人的身材不赖吧?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体毛太多了!」
小猪儿差点昏倒。
好在他们选在隐密度高的包厢式茶馆碰面,不然其它客人听见她们的谈话,铁定会以为她们是欲求不满的浪女!
「人家的毛多,关妳屁事!」嗯......还真的挺多的,全身上下到处都长,比墓仔埔的野草还乱,大大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