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言归正传,你到底帮不帮忙嘛!我保证下不为例。」蒋翔举手起誓。
「别折腾你那只手了,我好像没印象你的保证何时兑现过!」逸凡拍掉他的手,不以为意的说。
「你别泄我的底嘛!拜托啦!不然,这个星期天我帮你值班,怎么样?很优渥的条件喔!」眼看没办法,蒋翔只好牺牲他最为重视的「睡觉天」。
「不後悔?」逸凡挑眉问道。
「绝不後悔!」蒋翔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好吧!恰巧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答应你。你先放著,明天我再拿给你。」
「那就谢谢你了!」他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外面真的好冷!听说你咖啡煮得不错,能不能——」
「喂,喂!你可真是得寸进尺耶!待会儿你是不是又要求我留你下来过夜?」逸凡怒目指著他的鼻子说。
「你怎么知道?」蒋翔自以为幽默的问道。
「像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任谁也看得出来。」
「你说我欲求不满?」他指著自己的鼻子。
「没错,劝你去找女人发泄发泄吧!别老往我这儿串门子,会引人误会的。」逸凡的话另有弦外之音。
「老天,你该不会含沙射影的指著我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吧!」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逸凡。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看,我还是走好了,免得将来娶不到老婆。」他想想还是摸摸鼻子走人的好。
「路上小心别著凉了,你妹妹不在,我可是不会弄补品的。」逸凡送他出了大
门,还不忘调侃他一番。
「知道了,你只要别忘了我的报告就行了。」他转过头,极不甘愿的瞥了一眼正自鸣得意的逸凡。
「安啦!」
坦白说,这并不能怪逸凡不重朋友情意,实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记得三个月前,也是同样的过程,他却因为一时妇人之仁留下了他,结果连续一个礼拜赶都赶不走,而蒋翔给他的唯一理由竟是他家太舒服了,使他一点都不留恋自己那小小的狗窝!
逸凡摇摇头关上门,也关上外面的日月星辰。坐回沙发,看著眼前这一叠资料,他想,又没得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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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蔷,真不好意思把你给找出来。」思远低著头腼的说道。
「凭我们五年的友情,还说这种话,那我可是会生气喔!不过,你能想到我,表示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凯蔷半瞠半喜的说。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是想请你帮个忙。」思远焦急的神情表露无遗。
「看你著急的样子,事情很严重吗?」凯蔷猜测道。
「对,而且满急的!」
「哦!那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做的。」凯蔷放下到嘴的咖啡杯,表情极为认真。
「是这样的,我……我有一位很要好,且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她已经有了身孕 」思远结结巴巴的说,毕竟在婚前就发生这种事并不是很光彩的。
「真的,那恭喜你了,想不到你就快当爸爸了!」凯蔷倒下意外,说实在的,思远虽不属於「帅」字辈的男人,但也有他吸引女人的独特魅力。
「谢谢!」思远看著眼前这位曾使他著迷的女孩,依然是那么大方、温柔且又感性,虽然他俩从此在爱情路上将永远画下句点,但他仍不後悔自己曾执迷的那段时光。他相信,今後在友情的路上,他们会走得更顺畅。
「什么时候请我暍喜酒呀!我倒想见见那位被你掳获的女孩,一定很漂亮喔!」凯蔷也认为,能被思远看上的女孩一定有她独特的味道。
「她长得是还可以,最主要是她的天真与善良吸引了我。」思远心想∶其实就和你一样。
「思!听你这么说,我想见她的欲望更强了!」她高兴又有一个好朋友了。
「我请你出来的目的,就是想麻烦你替我陪陪她。」思远缓缓说出。
「怎么?你要出远门?」凯蔷臆测道。
思远叹口气道:「不是,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发生了点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想离开几天。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坦白说,她一向大而化之惯了,凡事都迷迷糊糊的,医生说怀孕初期最该当心,所以,想偏劳你了!」思远心想,自己也许太大惊小怪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儍笑道。
「没问题,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的。」凯蔷笑言。
「可是,我想下午就启程,不知道你方便吗?」既然要去,思远一心想早去早回。
「可以啊!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随时听候你的差遗。」
「你不是很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怎么把它辞了?」他暍了口咖啡,不解地道。
「没什么?你难道没听说过『职业倦怠症』?」她不太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是不是为了那个柳逸凡?难道他——」如果真是为了他,思远已准备狠狠的给他一拳。
「不是,你也太小题大作了。真的,我只是想稍作休息、培养思绪,以便能写出更好的东西。」她敷衍的说。
「好吧!我也不逼你招供了,等我回来我会调查清楚的,若他真负了你,我会给他好看的!」他丢给她这么一个难题。
「子扬常说你很『鸡婆』,我原本还不相信,今天果然让我见识到了。」凯蔷浅笑的摇著头。
「我……」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我那儿吧!」
「也好。」
第九章
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将逸凡原本就纷乱不已的心情,更添一笔愁思。初冬的雨势虽不大,却有一股冶寒刺骨的感觉,即使躲在被窝里,也阻隔不了这浓浓的寒意。
与凯蔷约定的期限就是今天,虽然心中早已做好决定,但不知怎地,仍抹不去心中一抹志忑不安的情绪。天尚未破晓,逸凡已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霍然起身看著窗外一望无垠的夜空,真想现在就飞奔到凯蔷身边,陪著她一块儿观赏这晨曦划破天际的那一刹那。
顷刻间,他已整装完毕,不让自己再有退缩的机会,他冲出家门往凯蔷的住处急驶而去。
对,得买束玫瑰送给她,就一百零一吧!那表示求婚。「求婚」!他伤她那么深,她会答应吗?不管了,去了再说。
由於天色还早,一般花店都还没开门,於是逸凡跑了趟批发花市,与那些商家们争先恐後的,终於抢买下一束花。他帅气的向那名女老板撇嘴一笑,表示道谢,竟无意间将她迷得神魂颠倒,接下来的生意都不用做了,只是喃喃自语著∶「我是不是在作梦,竟然看见何家劲在对我笑。」
逸凡一路上随著CD的旋律哼著小曲,他不知道当一个人解开内心束缚的时候,会是那么轻松自在。对於过去自己对凯蔷所作的一切,他简直不敢想像,也不敢苟同,而凯蔷竟如此深明大义的原谅了他,让他觉得更愧对於她。今後,就算是倾其所有,他也会呵护她、爱她。
一段一个多钟头的路程,像是永无止境般的遥远,一颗奔腾的心,早已不知飞往何处,满脑子只想快点、快点,他要向她忏悔、谢罪,并倾诉他满腹的爱意。
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终於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阳明山。面对凯蔷的那扇大门,他既兴奋又旁徨,踌躇了片刻,终於按下电铃。半晌,毫无动静,他再一次揿了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奇怪!大清早,她会去哪?」他这么想。
他坐在门外的栏杆上,兀自抽起菸来,等等看吧!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时间像老牛拖车般慢慢地爬行,逸凡已有些按捺不住的来回踱著步。眼看已经九点了,却仍未见她的踪影,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当这个念头一窜进逸凡脑中,他显得非常局促不安,提心吊胆了起来。
走进对街的一家COFFEE SHOP,找了个面窗的位置坐下,他目不转睛地瞪视著凯蔷的大门,就怕遗漏掉她的倩影。
就这样,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暍著那「无味」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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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蔷端了盘水果出来,没想到蒋翎竟已靠在沙发上睡著了,看著这正在酣睡的人儿,眉清目秀、一副可爱的的娃娃脸,是那么的亲切,像邻家小妹妹般惹人怜爱。难怪思远会为她著迷,连她都想认她做乾妹妹,一了她自幼无兄弟姊妹的遗憾。
她淡淡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水果,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泰戈尔全集,翻了数页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至夹页中的相片,那是上个月她舆逸凡同游北海岸时留下的纪念。今天,他会来找她吗?可是,她也不能放下蒋翎一人回去等他!要是他没来,那多可笑呀!坦白说,她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天来,她犹如一只失去方向的飞雁,觉得前途茫茫,过得心惊胆跳,就怕他真的放弃了她。
「凯蔷姊,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我看看!」蒋翎一睁开眼即看到尚在游魂的凯蔷,她正直勾勾的盯著手上的那张相片瞧。蒋翎猜测一定是情人的照片,出
於好奇,她随手将它夺了过来。
「还我,没什么好看的!」凯蔷又急又羞的直嚷著。
「哇!你们俩好配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兴奋的说著。「耶!等等,他不是柳大哥吗?你就是他心中的人啊!」蒋翎像发现了奇异珍宝般的雀跃不已。
「你认识他?」凯蔷趁机抢回了她的照片。
「我们不仅认识,我还跟他相过亲呢!」她戏谑的说道,看凯蔷会做何反应。
「你们相过亲?」凯蔷的心跳猛漏跳了一拍。
「对呀!结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轻叹一口气。
凯蔷沉默的摇摇头,轻拢秀眉、眼神茫然。
「他说:『蒋小姐,对不起。并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心中已有人。』哈!我可是头一次相亲就出师不利,糗死了!现在知道柳大哥的心上人是你,我倒是输得心服口服。」蒋翎笑得好开心。
「你不介意吗?不恨我吗?」凯蔷小心翼翼的间。
「怎么会?其实,那时我已经爱上思远了,只是我拗不过我哥那唠叨的嘴,只好硬著头皮去赴那场尴尬的宴会,所幸柳大哥的一番话替我解了危。」
「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柳大哥医院里的实习医生,他常说他最崇拜的就是柳大哥的医术,我还记得当他得知享誉国际的外科医生柳逸凡要来他们医院任职的时候,他那彷如得到第一特奖的神情,是那么……唉!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说到这儿,蒋翎仿佛觉得这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哥哥!」凯蔷有印象似乎见过这么一个人。「对了,我在逸凡那儿见过他,那时候他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现在我终於知道其中的含意了。」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蒋翎当然知道老哥的臭脾气,有时讲起话来是不会经过大脑的,只希望不要冒犯了凯蔷姊。
凯蔷看出的她的担心,於是浅浅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客套话。」
「你骗人,我自己的哥哥是哪棵蒜哪根葱我会不知道?他一定说了你什么!等一下次碰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这笔帐。」蒋翎双手交错在胸前,气呼呼的指责蒋翔。
「你千万别这样,我和你哥还没正式认识,你这么一闹,我怎么好意思再和他见面。」凯蔷阻止她。
「好啦!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蒋翎咧嘴一笑。
「那我在这儿替你哥谢谢你了!对了,我来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哥哥来看你?」
「我还不敢告诉我老哥我怀孕的事,所以,我骗他我和思远去溪头度假,想趁这几天清静清静,并想想该怎么对他说!」蒋翎皱著鼻子,一副上断头台的模样。
「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想出办法的。」凯蔷只能这么劝慰她了。
「但愿如此!」蒋翎耸耸肩,也认了。
「快中午了,你也饿了吧!我去帮你去弄饭,想吃些什么?」凯蔷看了下表,有些虚弱的说。
「我想吃咖哩饭。对了,凯蔷姊,我瞧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连东西也吃很
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才来没几天,就好像整整瘦了一大圈。是不是为了我?」蒋翎很愧疚的说。
「不是的,我一向吃的少,你别胡思乱想!」她掩饰性的一笑。
「你别把我当成废人嘛!我看你今天一直盯著手表看,一定有什么急事,对不对?」蒋翎穷追不舍的问。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恰巧和一个朋友有约。」她突然感到有些晕眩,应撑著说道。
「是不是柳大哥?那就赶紧去呀!别为了我误了约会。」蒋翎天真的叫了出来。
「好,不过,你得先让我填饱肚子。」其实凯蔷是怕蒋翎偷懒不吃饭。
「思!那我帮你一块弄!」蒋翎有感於凯蔷这一阵子的脸色不对劲,想帮她分忧解劳。
「真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些天倒像是你在照顾我。」凯蔷有些歉然的说。
「哎呀!我们已是好姊妹,应该彼此照顾啊!」蒋翎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却未注意到尾随於後的凯蔷,脸色已渐渐转为惨白,继而昏厥过去。
当一声碰然倒地声响起,蒋翎才停下脚步跑出厨房,随即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愣住了。
凯蔷蜷曲在地上,除了一脸的惨白外,没有任何表情。
「凯蔷姊,你快醒醒!你可别吓我呀!」蒋翎跪在凯蔷身旁,哭得唏哩哗啦的,她心里呐喊著:思远,你快回来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旁徨无措的想扶起凯蔷时,心中祈盼已久的声音终於在耳畔响起。
「我来!你赶紧去叫家庭医生过来!」原本兴高采烈踏进家门的思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都是为了他,他真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拨完电话的蒋翎心急的说道:「我只知道凯蔷姊最近食欲很差,又郁郁寡欢的,但我不知道她已病得那么重。」
「我没有怪你,也幸好我事情一办完就提前回来了。」思远看了手表,「奇怪,张医师怎得还不来?就只在对街,用爬的也该到了!」
「是谁叫我用爬的呀!」甫进门的张医师闷著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