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著他的眼,颔首同意。
他扬唇笑得欢喜,旋即攫住她的唇。
炽热的狂吻撩起情火,岩洞内春光无限,柔情蜜意缱绻。
躯体相交缠,她成为他的女人。
云雨过后,她枕在他的臂膀上,心满意足。
他很温柔,很体贴,她虽然初尝男女情事,但她看得出来他为她的伤而极力克制狂奔的欲念,他始终对她很温柔。
“我们成亲吧!”他亲吻她的额头,要了她的身子,也该给她一个名分。
她轻轻点头,被幸福满满围绕著。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她满怀感激,是他让她尝到被爱的幸福,并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小傻瓜,都算是夫妻了,你还在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他轻捏她的俏鼻,不习惯被人道谢。
“人家是真的很开心嘛!”被他深情凝视,她害臊的将脸理入他厚实的胸膛,不敢与他对视。
他满心欢喜地抱紧她。闻著她发上的清香。“各大门派已开始追杀我们,今后我们就要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你怕不怕?”
他不忍见她受餐风宿露之苦,过著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每日睡不安稳、吃不安心。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这辈子是跟定他了,即使恢复记忆,她也绝不离开他。
什么紫云宫的宝物,要争就让别人去争吧!
她终于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只求他们日子过得安稳,能在他身边,就算当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也好,江湖事就别再理了。
“对了。”他突然坐起身,拾起一旁的衣服翻动著,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在这里。”他欣喜地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个小布囊。
她狐疑地著著他。“这是什么?”
“手伸出来,我帮你戴上。”他打开布囊,取出一只玉镯子。
“你身上怎么会有玉镯子呢?”她伸出她的纤手。
待他略显笨拙地将玉镯子套上她的手腕后,她朝他一笑,然后仔细看著腕上的玉镯子。
玉镯子套在腕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突然之间,她微微楞住,脑中浮现模糊的印象,仿佛有种熟悉的感觉。
见韩霜盯著玉镯子发愣,袁邑扬问道:“喜不喜欢?”
“嗯,很喜欢。”她回神对他一笑。她刚才的感觉是不是表示她正在慢慢恢复记忆?
“你不是问过我农舍外的孤坟内葬的是谁吗?”他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是啊。”当时她还被他突然的冷漠吓一跳。
“那座坟内葬的是我娘亲,而这只玉镯子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他决定把他的痛楚从内心深处挖出。
她既然是他的爱人,便该知道他的一切。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真的能收下吗?”既是娘亲留下的遗物,他又细心收藏著,对他必定具有纪念性。
他阻止她欲脱下玉镯子的动作,朗笑道:“你收下它,我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我替她找了个好媳妇儿呢!”
“那我就收下了。”他的称赞使她双颊泛红,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你娘怎么会独葬在农舍外呢?”
她记得他与阳城的城主袁心阳是亲兄弟,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但一城之主没理由让自己的妻妾任意埋葬才是。
轻叹一口气,袁邑扬说出他与娘亲自幼相依为命,直到娘亲病逝后他被带入阳城,等他年纪稍长,爹才跟他说了他与娘亲相恋的故事……
袁邑扬的母亲原是阳城城主夫人的贴身丫鬟,个性温柔,而城主夫人的跋扈态度,令阳城城主袁平渐渐注意到身为丫鬟的她,而她对袁平的情却只能暗藏心底。有一次,袁平藉酒装疯要了她,事后他便把玉镯子给了她当定情之物,打定主意纳地为妾。但是第二天,她便不见踪影,离开了阳城,袁平派人遍寻不著她,两人自此分离,她也是在那时怀了袁邑扬。
简洁的言词道尽心里的伤痛,有了韩霜的相伴,袁邑扬心中出奇平静,不再感到烦躁不安。
“今后你有我。”她看出他眼里仍有痛,为他心疼。
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既然能坦然说出便已没事了。
“农舍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嗯,农舍里面留有太多、太多我对娘亲的回忆,那是属于我跟娘亲的地方,我从不让外人留宿,我不要别人闯进我与娘亲的回忆之间。”他心想当初会救起昏迷的凌儿又心软地留宿失忆的她,或许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她能感受到他对娘亲那份深深的孺慕之情,为了冲淡他的感伤,她改变话题,“我肚子饿了。”
“我也是。”他笑了,为她的贴心。
※ ※ ※
一身黑夜的石无心潜入风雷门,欲夺取日月情刀,闪躲过几名巡逻的弟子后,她以匕首撬开房门进入。
根据她多日来的观察,这里是风电门掌门风易行的卧房,她匆忙地四处翻动寻找,一定要将日月情刀偷到手。
其实在她与那个凌儿被各大门派所追杀时,她原以为那女人会命丧各大门派之手,万万没想到孤影会冒著与各大门派为敌的险将她救走,而且比她早一步到破庙。
一看到他们,她赶紧躲在一旁,一思及那女人伤重昏迷,两人必定会在破庙落脚,所以她心生一计。
是她通知各大门派他们在破庙中,这样一来,他们俩忙著躲避追杀,所有的人都没空到风雷门夺取日月情刀,那么她夺刀的机会就大多了。
呵,她真佩服自己的计谋。
突然,房门乍开,一道黑影朝石无心袭来,她身子一闪,长剑出鞘,抵挡男子手中的刀。
瞬间,房间变得狭小,刀剑挥使多所受到限制。石无心冷眼往屋外一瞧,身手俐落地翻滚而出,男子亦矫健地追杀而出。
“哈哈哈,你一定是来夺取我手中这把日月情刀的。”风易行大笑,眼神锐利。
石无心明眼人不说瞎话,阴冷地道︰“没错,把刀给我!”
“要刀?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尽管来拿。”他神情转冷,今日的他可不同以往,除了孤影外,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成全你!”
“哈哈哈!正好试试我的日月刀法。”风易行自负地狂笑。
旋即,争战再起,风易行手持日月情刀,刀如风、人如影,不出两招,石无心已非他的对手。
被逼得节节败退的石无心深知已无胜算了。她没料到风易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习得日月刀法。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
她心有不甘,暗怪自己考虑不够周全,还是先留得命在,回到舞花海把红颜劫里的毒引研究透彻,到时候还怕抢不到日月情刀吗?
她大喝一声,施出袖中的散毒,趁著风易行以袖护脸,她赶紧离开,一连打退几名阻拦她的男子,匆匆飞跃上高墙,没入黑暗之中。
风易行拂袖怒喝,“追!”
“是!”
风易行怒看弟子们追出去后,旋即狂笑了起来。
风雷门威震武林、一统江湖的日子不远了,再一个月他便能习成日月刀法,届时孤影将难逃一死。
※ ※ ※
经过两个月余的休养,韩霜的伤已经痊愈了。
在岩洞的生活虽然简陋,但两人彼此有爱,平凡、踏实的日子使他们过得极幸福。
这日,袁邑扬舞剑,韩霜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
她爱极了他舞剑时的模样,雄健的身体无一处多余的赘肉,完美得教她百看不厌。
他裸露的上半身让她无意问又回想起夜里的缠绵而兀自烧红双颊,暗骂自己不知羞,但双眼还是忍不住朝他看去。
她的视线实在无法自他赤裸的身体移开。
袁邑扬的心思亦离不开韩霜。
她贪看他的模样极为可爱,她爱看,他就不负她所望,他会舞剑有一半是应她的要求,每每被她的双眼盯住,他的表现欲便全然展现。
突然——
“有人!”袁邑扬身形一闪,巳将佳人护于身后。
下一瞬,苏文野已进入他们的视线。
“邑扬,总算让老大哥找著你了。”江湖流言四起,各大门派追杀孤影让他万分担心。
“我还在想是谁有如此高深的轻功,原来是老大哥。”袁邑扬朗笑,紧绷的肌肉顿时松懈下来。
“苏前辈。”韩霜从袁邑扬的身后走出来。
苏文野点头招呼,又对袁邑扬问道:“邑扬,告诉老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各大门派要追杀你跟凌儿姑娘呢?”这是他四处找他的目的。
袁邑扬便把他们离开莫忧莲湖后所发生的事对苏文野细说了一遍。
听完袁邑扬的叙述,苏文野心情沉重地道:“真没想到紫云宫竟是邪教。今后你跟凌儿姑娘打算怎么办?”
“亡命天涯,做一对苦命鸳鸯。”袁邑扬咧嘴大笑,他的事不该让苏文野牵扯进来。
“你们不如到莫忧莲湖来吧。”苏文野震惊于袁邑扬的改变。终於邑扬也肯掏心了,今后他将不再孤单,性情也不再冷漠难亲近。
袁邑扬有自己的路要走。“多谢老大哥,您的盛情小弟心领了。”他与凌儿的未来,要靠自己创造。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苏文对其实也知道袁邑扬不会同意。
“老大哥能来找小弟,便已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袁邑扬感激苏文野的关心,不愿连累他。“云儿妹妹好吗?”他改变话题。
“你们前脚一踏出莫忧莲湖,我后脚也跟著到西山访友,正因访友期间听到风声,我才会急忙前来找你们,我也好一阵子没看到云儿了。”他很挂念义女。
“原来是这样。”
“放心吧,云儿在莫忧莲湖比你们安全多了,这儿我看也不太安全,你们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他都能找来此地,想必其他人也快找来了。
“嗯,小弟正有此意。”在此地待了两个多月,也该另笕栖身之处了。
“看到你们平安,我就安心了,记住,日后若有用得著老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袁邑扬笑了笑,要苏文野安心。“会的,小弟已打定主意不管江湖事,等小弟找到落脚处,定会与老大哥联络。”
“你们保重。”此处实不宜久留,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应该尽快离开才是。
“老大哥也保重。”
袁邑扬目送苏文野离去的身影半晌,回头对韩霜道:“凌儿,我们也该走了!”
“嗯。”
第九章
袁邑扬与韩霜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天山而行,他打算暂时隐居在天山附近,希望两人可以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
夜里,他们选择露宿山林,尽量不往人多的地方行去,偶尔在茶棚歇息时,也会听到紫云宫弟子又开杀戒的事情。
“我累了,我们歇息一下好吗?”一连赶了几天的路,韩霜的双脚已不听使唤。
袁邑扬宠爱地以掌轻抚她的头。“嗯,前面有个茶棚,我们现在就过去。”看她疲累的模样,他心疼不已。
他们携手进茶棚入座。
“两位要来些什么?”
“给我两碗茶水。”
“是,马上来。”
不一会儿,伙计送上茶水,两人也没说话,静静地喝著。
“冷云!”
有名女子兴奋地大叫一声,纤手跟著拍上韩霜的眉头。
袁邑扬飞快地擒住女子的手腕,女子身旁的男人同时将剑架在袁邑扬的颈项。
四人就这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没人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韩霜率先开口,充满戒心。
女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她问她是谁?她难道不认得她吗?敢情天下有第二个韩霜不成?
宫飞羚疑惑地道:“冷云,我是蝶云,宫飞羚啊,你忘了吗?韩霜,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她的玩心已被丈夫收了大半,她巳不再随便胡闹了。
武仲天看著爱妻,心中已明白。原来她就是羚儿口中常提起的冷云韩霜,既然与羚儿是同门,他便放心了,可是眼前的男子不放下钳制羚儿的手,他架在他颈上的剑就不收。
“教你别穿男装你偏要,看吧,这下子连你的同门都认不出你了。”武仲天看著妻子乘机抱怨,他不喜欢她老是穿男装。
“男装穿起来既方便又舒服,我为什么不穿?”宫飞羚说得理直气壮,完全忘了眼前僵持的情况。
武仲天闻言,既好气又好笑,她穿男装他不反对,可是在市集、客栈、人多的地方她偏要亲密地贴著他、黏著他,一路上惹来多少异样的眼光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多冤枉啊!
武仲天再次藉机抗议,“你这样会让我很尴尬——”
“请问这位姑娘,你是紫云宫弟子吗?而你刚才叫我……韩霜?”韩霜打断武仲天的话。
她疑惑了,眼前这位女子的感觉跟石无心差好多,还有,紫云宫弟子不是禁止与男子亲近吗?那这男人是谁呢?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没错,你是叫韩霜,我和你都是紫云宫的弟子。”宫飞羚答道,纤手被抓得好痛,她有些火大的瞪向袁邑扬。“这位少侠,你可以放手了吧?你抓得我很痛耶!”他要是再不放手,管他是皇帝老子,她都要下毒让他痛不欲生。
袁邑扬冷冷地看著宫飞羚,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但从她眼中他并未看出阴寒的杀气,他于是放开她的手。
武仲天见状,亦收剑入鞘。
四人索性坐在一桌,各自在心中整理方才谈话的内容。
“原来我真正的名字是韩霜……对了,我有遇见无心。”韩霜不知该说什么,因为紫云宫的人她只认识石无心。
宫飞羚狐疑地问道:“无心?石无心?!”怎么韩霜也遇上那个阴狠的女人!
“对啊!她告诉我许多紫云宫的事。”她对这位宫飞羚很陌生,但感觉还不错。
她的话使宫飞羚一头雾水,“石无心为什么告诉你紫云宫的事?你又为什么要她告诉你紫云宫的事?”情况太离奇了吧!
“我头部受创失忆,巧遇石无心,她就告诉我了。”
“等等!”宫飞羚简直不敢置信,石无心会帮韩霜,敢情天要下红雨了!“石无心那个女魔头会有这般好心肠?一个月前我们才从她身上抢回紫云宫的宝物红颜劫,她是舞花海弟子,是紫云宫的仇敌!”
宫飞羚的话震住了韩霜及袁邑扬。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和石无心谁说的话才是真的?”袁邑扬问道,谨甚非常。
宫飞羚二话不说地从腰间取出云令置于袁邑扬面前的桌上。“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分,冷云也有一块。”
“哈哈哈……”袁邑扬看了一眼,竟笑了起来。
见宫中圣物遭人取笑,宫飞羚可火大了。“你——”
赶在宫飞羚出手前,武仲天先行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别冲动后,他问道:“少侠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