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京业让她出口的怒意质询怔住。
"没看过漂亮女人啊!?"见他还瞅著自己直看,方伊艳狠眼恶霸。
"不能看?"他拧了眉。
"没错!"狠瞪他数眼,伊艳自动转方向。他要看,她就偏不让他看,哼!
"你决定让我看这个角度?"面对雪白小腿,与衣摆下隐约可见的大腿,褚京业深吸一口气,礼貌问道。
"呃?"愕瞠双眸,方伊艳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差点就要他给看光了。
她急切站起身,羞红脸,怒眼瞪他。
"这么早回来干嘛?你学人家跷班呀?"
"我是老板,不用跷班就可以回来。"
"哼,早回来了不起吗?装轻松。"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把公事带回家,还每天做到三更半夜呀?"
"你怎么知道?"褚京业有些惊讶。
他记得伊艳从没有问过他工作上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他主动患找话题与她聊时,她也总是对他大打呵欠,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难不成……"见他一脸讶异,伊艳开始怀疑他每天上进书房不是工作,而是利用里边的电脑打电玩游戏。她微挑柳眉,"你书房里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他摇著头,"没有。"
"可是你书房里有电脑可以打电动。"她不信。
"你用我的电脑打电动?"他那可是高科技工作机,可不是用来打电动的。
"打电动?哼,他们连电话都不让我碰了,还会让我碰你的电脑吗?"她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打电话给谁?"他以为该联络该通知的,他都已经帮她处理妥当。
"想打电话给谁?可多了"我大姊、大姊夫、小妹、座舱长、小香……"
"早上我才又和姊夫谈过一次,他不介意你再留在我这里一阵子。"虽然知道她话中意思是希望他放她走,但他就是不明所以地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他当然不介意。"她脸上笑意尽失。
当初,她原以为只要联络上大总裁姊夫,告诉他自己被褚京业限制自由的事,他就一定会以天地集团名义要褚京业放人。
谁知道,她的大总裁姊夫在确认限制她自由的人,就是他认识的褚京业后,竟语气轻松告诉她褚京业是一条大鱼,要她想办法钓上他。
钓他?哼!如果她是在一般餐会上认识褚京业,她也许就会因为看他顺眼,而试著与他交往看看。
至於现在……算了,她脑子可没坏,才不会没事找事,浪费时间去钓一个想控制她人身自由,还软禁她的自大男人。
"被软禁失去自由的人,又不是他老婆。"
"你觉得你被软禁了?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褚京业一愣。
"那当然。"伊艳想也不想的就回道。
"你……"
看著她眼底一再闪掠而过的不满,再想著这段时间里两人相处的情形,褚京业蹙眉沉思。他似乎不该再强迫她留下。
"你现在可以打电话。"他走向她。
"你……"他突然出口的话,教伊艳神情警戒往后退。
"打吧。"他倾身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无线话筒,递交到她手中。
"打?"方伊艳傻住。
捧著突然落到手中的话筒,她愣颜仰望挺立跟前的他。
看著好似深无底的黑眸、神情肃穆的俊颜容,伊艳发现自己竟无法将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她的心有些乱……
不是没男人这样盯看过,但像他这样似有意若无,又明显感受到对方强烈深沉的注视,她还是初次领受。
那种既强烈又莫名的注视,就像是一股莫名魔力,想将她强行吸入他那似汪洋的黑眸里,教她心口一阵悸动,她的心跳又失速了。
"不要那样看我!"她脸色绯红,叫嚷著。
"你不是想打电话吗?"他不明白她的口气为何突然变冲。
"你让我打,我就打,那我算什么?"她硬是将无线话筒塞回他手中,拉开两人距离,"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她。
"你管我为什么!反正你离我远一点就对了。"疾速转身,她想尽快远离他。
虽然现在他没对她有什么不当举动,但,她就是不喜欢他用那种让她猜不透想法、看不出意思的眼神看她。
"你很讨厌我?"见她转身就想走,褚京业及时强握住她手腕。
"难道你会喜欢绑架你,甚至开车撞你的人?"扯不回手,她回首怒问。
"这……"看著她绝对认真的眼眸,他沉黑眼眸忽地闪过一道光芒,"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喜欢被绑来的你。"
一开始他是因为伊艳对他的忽视态度,感到不悦甚至愤怒,才强行将她留在身边,想要她因为习惯他的存在,而慢慢像其他女人一样.将他放在心底重要位置。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平淡的生活,因她加入而增添不少乐趣,可是她的想法却一如往常……依然想离开这里。
他以为只要时间一久,伊艳就会因为习惯而顺遂了他的心,但他想错她了。
伊艳并不像其他女人,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另眼待,甚至两人初次见面的不愉快经验,也成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想让她因为习惯他存在,而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太难了。
"你说什么?"方伊艳倏瞪双眼,像看外星人的直盯著他。
"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关系,那我还你自由。"他略过她的问题。
"还我自由?"突然传入耳里的四字,像是艰深文字,让伊艳神情有些茫然。
"或者你想继续留……"他眉眼挑扬。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走了?"意会出他话中含义,方伊艳有些不敢相信,"我可以离开这里、离开名人山庄,是不是?"她问得小心翼翼。
"没错,就这个意思。"点了头,他给她一个肯定笑容。
第七章
隔天,方伊艳开开心心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朝里边朗声喊──
"伊清,我回来了?"回到睽违许久的家,方伊艳心底感动莫名。
没得到伊清应有的回应,方伊艳拧眉看了看四周。
不在?怪了,伊清假日一向都窝在家里的,今天怎会不在呢?
暂时止住心底疑惑,伊艳连忙拉著行李箱快步走回房间。
她满心欢喜地打开箱子,将箱里的名牌服饰一件件挂进衣橱里。
每挂一件,她脸上的笑就多了几分,五件夏装才挂完,她已经笑眯了眼。
他丢她几件衣服,她就拿他几件做抵偿,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不过……
她身上的水蓝色短洋装是额外的。走到穿衣镜前,方伊艳开心转著身子,看著镜里身上新衣,还有……她也帮伊清拿了一件回来。她窃笑出声。
突然,卡地一声,大门开了。
苦著一张俏脸,方伊清精神萎靡不振地走进大厅。
"伊清。"听到开门声,伊艳快步走出房间。
"二姊,你回来了!"看到许久不见的伊艳,笑靥重回伊清脸上。
"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呀?"伊艳热情地给她一个大大拥抱。
"有有有!我好想你!"紧抱著她,伊清红著眼,"虽然你常喜欢骂我笨,但这一阵子没你的消息,我还是好急也好担心。"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伊艳感动的拍著她的肩。
"那当然,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姊妹嘛,你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说到这事,伊清就忍不住说出对唐墨尔的不满:"但是大姊夫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只是一再说你没事,要我别担心你,但谁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呀!"
"他会告诉你才怪,这阵子他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想到唐墨尔当时的袖手旁观,伊就不高兴地撇著唇角。
"大姊夫真这么过分?"伊清瞠大眼,"难怪大姊那天问他,他就一直找理由转开话题,还说什么要我尽快适应一人的生活,我问你人在哪里想去看你,他也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说,原来大姊夫这么没道义!"
"想也知道他是担心你会冲动上人家家里闹,坏了他和对方的合作关系。"方伊艳冷哼在心。
"真的吗!?那大姊夫真的是太过分了!"伊清义愤填膺。
"才过分?他简直是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伊艳骂得比她还难听。"你就不知道他一听到抓我的人是褚京业,不仅没劝褚京业放我,还告诉我褚京业是一条大鱼,要我想办法钓他。"
"褚京业?二姊,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喔。"方伊清头痛的想著。
"就是几个月前,差点开车撞到我们的那个人,他是京城科技的总经理,姊夫和他的公司有业务往来。"方伊艳简单地讲。
"喔,原来开BMW的那个男人就是褚京业。"伊清想起那天的事,也记起前些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听说京城科技专接各国大案子,发展卫星事业,而且就连美国太空总署都是它的合作对象,难怪姊夫会不管你死活……"
"算了,别提他了。"
说不提就真的不提,方伊清的注意力被伊艳的一身新衣吸引去。
"二姊,你买的新衣服?真漂亮!"方伊清惊艳道。
"我也帮你带了一件。"说到新衣裳,她脸上也有了笑。
方伊艳快步回房间,拿出一件裙摆长及小腿的粉绿色背心裙。
"哇,好漂亮,谢谢二姊!"伊清高兴的拿著背心裙往身上比。
当当当……墙上挂钟连响六声。
"啊!我来不及了!"一看墙上挂钟,方伊清惊声尖叫,拿著背心裙就冲回房间又冲向厨房。
"伊清?"伊艳急忙跟上。
"姊,你晚餐就先吃炒饭好不好?我赶时间。"
"你要出去?"方伊艳有些意外。她记得伊清从不在晚上出门的。
"嗯。"拿锅铲的动作停了一下。
"可是你才刚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要出去?"她异於往日的作息,让伊艳感到十分好奇。
"我……二姊,我……"她似有难言之隐。
"你闯祸了?"一看她表情,伊艳心知不妙。
这表情她只在伊清国中二年级时看过一次。因为当时她不小心弄坏校际科学展览作品,学校记大过一次。
"我……不小心打破花瓶了……"伊清急切解释:"可是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花瓶?只是打破花瓶?"伊艳松了好大一口气,"那没什么,顶多买新的还人家就好了,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借你。"
"姊,谢谢你,可是……可是那只花瓶是……古董。"她苦著脸。
她这阵子只要一有时间就往骨董市场跑,想看看能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花瓶还对方,但她找了好一阵子就是找不到,只能认命的到对方家里当"花瓶"。
当花瓶?呜……想到近日承受的"非人"待遇,方伊清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一直以为这世界上大家说的花瓶就只有两种,一种是真的花瓶,另一种就是指那种空有美丽外表,办事不力的女人。
当不了真花瓶,那她当然就只能当美丽花瓶。还以为那个坏人有眼光,知道她方伊清是一块璞玉,只要细心琢磨就会变得像钻石一样闪亮亮。
可是那个坏人竟然、竟然是要她当第三种花瓶!
呜……他实在有够欺负人的!
一定是她前辈子坏事做太多,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大坏人,故意这样整她。
"古董花瓶?那不是很贵吗?"伊艳张大嘴巴。
"嗯,还是天价。"伊清瘪著嘴,点著头。
"那有没有找大姊夫出面帮忙?我想有他说情,事情应该会比较好解决。"
"我是有告诉大姊夫这件事……"
"那就好了,有大总裁姊夫出马,一定没问题的。"一听伊清说有,伊艳就松了好大一口气。
再怎么说,他的爱妻就是她们的姊姊,姨子有难,他理当出面帮忙排解。
"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她心升起。
"可是姊夫要我自己看著办。"伊清垮下了脸。
"看著办!?为什么会这样!?"方伊艳惊声大叫。
她还以为唐墨尔之所以不管她和褚京业的事,是知道她够聪明,知道她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可怜,所以才放心让她在褚家嚣张过日子。
可是现在,他怎么可以连伊清的事也不管?
难道他看不出来伊清是小笨蛋,很容易吃亏、上当、被人唬吗?
"我也不知道。"伊清一脸愁容,"我以为有姊夫出面说情,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现在姊夫他根本就不帮我。"
"可恶!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居然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伊艳气鼓双颊。
"就是说嘛。"见伊艳如此为自己打抱不平,伊清对他就更不能谅解。
他也不想想他是轰动台北、惊动高雄、跨足国际的天地集团掌权者,居然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简直就是没把她这小姨子看进眼底!
"看样子,我们姊妹俩是不能再靠他了。"忍住气,伊艳拧眉道。
"二姊,既然大总裁姊夫对我们姊妹俩这么不仁不义,那我们要他也没用,干脆……"方伊清恨在心。
"干脆怎样?"她怀疑伊清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干脆我们一块去找大姊,煽动她休夫,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休夫?"伊艳瞠大眼。
"对,就是休夫?"紧握双拳,方伊清神情激动,重重点头,"让他知道我们姊妹情深,亏待任何一个他都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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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下班看不到她的身影,褚京业心情变得有些浮躁。
他想去找她,但他总是将车子开到她家楼下,又掉头离去。
因为他担心她会觉得他很烦人,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她家楼下,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郁闷在心。
这天下班,他开车行经台北东区,在一古董摊前意外看见熟悉身影。
"伊艳?"
蓦地,他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喜欢花瓶?"将轿车停靠路边,褚京业快步来到她身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正拿著花瓶相片问古董商的方伊艳,一回头发现是他,急忙拉出两人距离。
自从知道伊清闯祸后,这几天她一直吃不好、也睡不著,就怕对方会一辈子吃定伊清,为难伊清、找伊清的麻烦。
所以这几天,她趁还在留职停薪期间,拿著伊清给的相片到处帮忙找花瓶。她真的不想看伊清这辈子都得在对方家里,做那种怪怪的"花瓶"。
虽然那天,伊清只是一时冲动随口说要煽动大姊离婚,但忙了好几天,连个花瓶渣也没找到,她们真的有些火大,好几次都想打电话向大姊诉苦告状。
只是想归想、气归气,她和伊清还是不忍心破坏大姊的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