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么?体味'不对吗?"雷净撑起手肘架着头颅,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见鬼了!你乱讲什么啦!"田月霓胀红了脸,有种被识破心事的尴尬。
"我乱讲吗?"雷净咕哝了声,晶亮的大眼顽皮地向她眨了眨。"你要不要换个床伴,这样可能睡得安心些?"
"雷小净!"田月霓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心虚地低吼。
"唉--这种事又不是吼大声就赢,我是无所谓啦,顶多牺牲一个晚上的睡眠舍命陪君子嘛,可是就怕我的好心惹来两个人的失眠,这样我心有不安哩!"雷净纳凉地说道。
"你再这么胡诌下去,小心我剥了你的皮!"田月霓羞得快没脸见人了,她羞极转怒地掩饰,反而让雷净看得更为清明。
"不承认就算了,好朋友这么当可真没意思。"雷净不淑女地打了个呵欠。"你等着看好了,不到五分钟,铁定有人来敲……"
话都还没说完就成识了,门板像答应雷净的话似的响起两声轻叩声。
"看吧,你的冤家来要人了!"叹了口气,雷净认命地下床开门。
她要是不开门,甜甜八成死要面于的也ㄍ一ㄊ着不开,那她今晚就甭想睡了。
"呃……你还没睡啊?"看到开门的雷净,雷飒有丝赧色。
"如果你身边放只乱动的虫,看你睡不睡得着?"雷净翻了翻白眼,索性把门打得更开。"拜托你快点把虫子领会毁尸灭迹吧!小姐我要睡觉了!"
"雷小净!"田月霓又羞又怒地大吼。
雷飒走到田月霓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啦……"
"不要!"她赌气地撤过头不看他。
这死人头!没事来敲门于么啦!这下丢脸可丢到太平洋了!
"走嘛。"他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讨厌啦!你回去睡啦!别烦我!"哇咧……这混球有没有脑筋啊!他这么大刺刺地来要人,到底有没有顾到她的面子?连里子都让他给丢光了!
雷净冷冷地看着两人在眼前拉扯,没好气地说道:"喂,在人家面前调情是不道德的行为,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洗床单,我很乐意跟你换房。"虽然她有点认房啦,但总好过棒打鸳鸯。
"别闹了,你真要帮她洗床单呀?"雷飒少根筋地问。"你……去撞墙啦!"
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啦!"田月霓难堪地抓起被子蒙住头,不想再看他那惹人心烦的俊脸。
雷飒尴尬地着向雷净,后者抬了抬下巴,给他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一不做二不休,他总不能在妹妹面前丢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雷飒索性将她连人带被地一把抱起,不管被子里的人又叫又挣扎的,大步离开雷净的闺房。
"雷飒!你这该死的土霸王!"扭动的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吼叫声。"雷小净!这笔帐我记下了!不报仇我就跟你姓!"
"好啦、让你跟就是了。"雷净不很认真地嘀咕着。
管她爱跟谁姓,还不都姓雷?啐!
***
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桌上,田月霓无趣地唉声叹气。
"小美人儿在叹什么气啊?"邵慕风一脚踩进她的属地,第一眼就看到这幅景象,忍不住出言调侃。
"嗨,大叔倒媚的朋友。"田月霓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重新趴回桌面上。"别乱叫,当心我跟昱晴告状去。"
"手下留情啊!你可别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邵慕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没安全感的女人胡思乱想。
"昱晴可还没嫁人呢!当心我介绍几个好男人给她,让你悔恨终生。"她不是很认真地恐吓道,毕竟她没有破坏人家好事的习惯。
"飒咧?"邵慕风聪明地转移话题,被她吓出一身冷汗。
"开会去了。"她懒懒地坐好,总算正眼看着他。"干么?"
"没事就不能找他吗?"邵慕风好笑地扬了扬手上的卷宗。"别管太紧,男人会受不了的。"他故意揶揄她。
"好啊,我会记得提醒你老婆的。"她打了个呵欠,有点懒得理他。
"唉……看来飒可不大懂怜香惜玉呐!"邵慕风掩不住话里的调侃,乘机取笑。
"你烦不烦……"田月霓像只斗鸡正准备跟他斗上一斗,电话却适时响起。
"喂,雷经理办公室……"她熟练地接起电话,才听没两秒,脸色便明显地沉了下来。"德明?"
咦?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名字,邵慕风拉尖了耳朵听着。
"发烧?不会叫美美……什么?跟别人跑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但邵慕风可由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个大概。
"……好啦、好啦,下班后去看你可以了吧?"田月霓叹了口气,算是答应对方的要求。"是,一下班就去,你就给我好好地睡觉,懂了没?"她叨念着,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咦?你怎么还没走?"田月霓霍然发觉邵慕风还许在原地不动,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马上走、马上走。"
邵慕风边走边回话,心想是不是该跟飒说一声?
* **
撇开以往不愉快的经验,再怎么说李德明也是老同学了嘛,田月霓无法放着他一人自生自灭。
下班后,她买了些水果和晚餐,直接往李德明的住处杀了过去。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竟然还有闲工夫发烧,活腻了你!"一进门,看着李德明病快快的模样,田月霓忍不住念了他两句。
"小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人在生病时最需要别人安慰,李德明也不例外,他泛红着眼,无辜地看着她。
"好个屁!吃饭啦!"她把面倒在碗里,粗鲁地推到他面前。
李德明呼噜噜地吃掉热腾腾的面,又看着田月霓为他准备好的药和开水,一时间感动得涕泪纵横。
"哭哭啼啼得像个大男人吗?难看死了!"田月霓嫌恶地骂了他两句,顺手把他吃完的免洗碗筷收到塑胶袋里。"吃药啦!还要人家喂吗?咕!"
"你好久没这么骂我了。"李德明乖乖地吃了药,一双眼没离开过她。"还能让你这么骂,我觉得好幸福。"
"你犯贱啊!被骂还说是幸福?"她好气又好笑地捶了他一记。"都几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老妈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台北广他可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心疼得要死呢!
"小霓,你……你交男朋友了吗?"她似乎变了,变得更有女人味,虽然还是满嘴骂人的难听话。
"问这干么?"不期然的,心头浮现一张俊颜,让她没来由地心跳了下。
"如果你还没交男朋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也许他真的犯贱吧,他真的好想再这么让她骂下去,因为她的关心都隐含在骂人的字眼里。
田月霓看着他。"都过去了,还提这干么?"
"可是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再跟你在一起。"他真心诚意地说。
"如果你以前也会这么想就好了。"也不是怨怼,只是心有不甘吧,不甘那逝去的三年青春。
"我不会再犯了,小霓。"李德明突然拉住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他连声保证。
"别闹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拿出水果洗净,并开始削皮。"有些事是永远没法子重来的。"更别提她后来发觉自己根本对他没感情。
"小霓。"李德明霍然由背后搂住她。"你不是那么无情的,我到现在都还想着你,你一定也跟我一样忘不了以前快乐的时光,对不对?"他一径儿地以为她旧情难忘。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丢下水果扯着他的手,蓦然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李德明!你放手!"
"你只是吃醋,因为我一时的背叛,我会改,一定为你改!"他用力地抱着她,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放手!"他的手劲好大,田月霓霍地有种莫名的恐惧。"李德明,你见鬼的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箱制。
"不放,我不放,我不会再放手了!"他卯上了她,使劲地将她压向流理台。"我会让你忘了我的背叛,我们一定可以重回以前快乐的时光,小霓。"
"住手!你该死的住手!"当李德明的手不规矩地罩上她的胸脯,田月霓的恐惧指数直达临界点。"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好好谈,好不好?"她试着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不,我放手你就会跑了。"李德明胡乱地亲吻她,却总是吻不到她的唇。"答应我,答应我重新来过--"
"该死!我要叫了!"她害怕地随手乱抓,却抓不到足以攻击他的东西,只得用力地拍打他的背。
"你叫啊,没人会来的!"这里是顶楼加盖的铁皮屋,他料准了没有人会来,手掌更是放肆地扯着她的衣服。"让我将你,好好疼你……"
"不要!"田月霓吓得都快哭了,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她扯开喉咙人喊大叫。"救命!救命啊!"她拼了命地打他,却只是激起他更强的占有欲。
"小霓乖,我会好好疼你的。"李德明像听不到她的喊叫似的,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在害羞,这个意念让他更加狂猛地攻击她,甚至扯破了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氤氲水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惊慌之下,她只想起一张熟悉的俊颜---"飒!救我,雷飒!雷飒!"
像是应允了她的呼唤,铁门霍地被打了开来,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不是很高的铁门边。门框几乎挡住他半张脸,让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放开她!"低沉的嗓音蕴涵着极为紧绷的张力,雷飒大步走进铁皮屋,顿时让屋内显得拥塞。
"你是谁?"李德明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大跳,他转过头,颤着声问道。
"她的男人!"黑眸在见到她被社破的衣服时眯了起来,眸底瞬时出现她不曾见过的杀气 "该死!"
饱实的拳头在李德明来不及反应之际,已狠狠地落在他的腹部,用力之大令田月霓惊愕地尖叫出声。
"你竟敢动她!?瞎了你的狗眼!"
田月霓全然愣住了,她盲目地看着他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李德明的肚子、脸上, 直到李德明呻吟出声,她才如梦初醒地冲过去抱住雷飒。"够了,雷飒!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
李德明狼狈地蜷伏在地上,他已经被揍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瞪得跟牛铃一样大,不明白自己怎会惹上这像魔鬼一样的男人。
"我们回家……飒……带我回家--"
第九章
田月霓乖乖地坐在驾驶座旁,她很小心、很小心地看着满脸怒意的雷飒,两片唇瓣动了又动,就是没胆子发出声来;雷飒也没理她,一路把车开回雷家。
进了门,没理会走在身后的田月霓,雷飒臭着脸自顾自地走回房间,甚至把门甩得震天价响,震得雷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杵在客厅的田月霓。
"发生什么事?他干么那么生气?"捧着热热的花茶,雷净镇定地问道。
"我、我……"田月霓一开口,唇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瞬间豆大的水滴就由泛红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雷净僵住不动,两颗眼珠子撑得快要掉出来似的。
天响!天大地大,甜甜的眼泪最大!
"你……你倒是说话呀……别这么哭……"在雷净心里,田月霓是最勇敢的,她甚至以为甜甜根本不知道"眼泪"两个字怎么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一向冷静的大哥气得甩门,而从来不哭的甜甜却泪流满面!?这下子代志真的大条了!
套句时下流行语:多大条?架--大条!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啜泣着,根本没听到雷净说了什么。
"来来来,喝口茶,薰衣草的。"可以让人镇定。她拉着田月霓坐到沙发上,把原本要自己喝的花茶递给她,打算好好地问个清楚。
田月霓喝了口茶,过了好半晌才止住肩膀的颤动,她吸吸鼻子,视线始终没有落在雷净身上。
"可以说话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甜甜可真是吓人,不哭则已、一哭惊人,看起来受了颇大的刺激。
"都、都是李、子啦!"田月霓抽噎地没法把话说顺。
"你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跟他分手了,怎么他还会蹦出来?"雷净皱了皱用,说得李德明好像是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猕猴。
"他、他打电话……说他发烧、我好心、去。看他,谁知道他、他……哇--"四月霓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嚎陶大哭。
"别哭呀!你这么哭下去,我到死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雷净泄气地拍着她的背,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我……我好多了。"过了二十分钟,田月霓总算可以把话说得清楚,只是一双眼哭红得像只兔子。
"愿意告诉我吗?"雷净关心地看着她。
田月霓点了点头,把今晚在李德明家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你白痴呀!都告诉过你那个人信不得了,你还傻傻的自投罗网?也难怪我哥不爽了!"雷净骂起人来也是挺狠的,不过平常没什么机会展现,但那并不表示她是只软脚虾。
"呜……哇--"一提到雷飒,田月霓忍不住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你再哭下去,连我都不理你了。"叹了口气,雷净语带威胁地给她"秀秀"。
"他、他好凶……好凶……"这厢田月霓已经哭得像个小泪人儿了。
"也难怪他凶,自己的女人差点被别人给吃了,小姐,你嘛替他想想好不好?"甜甜平常可拽的咧,何时看她这么低声下气了?
"人家、人家才不是、不是他的、女人……"明明哭得快断了气,田月霓还不忘否认自个儿和那只凶狠的大熊有任何关系。
"不是?不是他犯得着去救你吗?干脆放任你让李子给强了,反正又不关他的事!"雷净一把无名火也烧了起来,就为了眼前这个嘴硬的蠢女人!
田月霓仍然哭泣着,这次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啊!"雷净烦躁地大吼了声,立刻惊得田月霓忘了怎么哭。"不管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大小姐我再也不管了!"
"净……"田月霓可怜兮兮地拉着雷净的衣服下摆,就怕雷净当真不再理会她。
雷净冷冷地瞪着她。"知道错了?"
"嗯……"她的声音像寒冬的白雪,冷得教人直发抖;田月霓委屈地点了点头。
"不再理那不相干的色痞子?"声音仍旧冷得刺人。
"嗯。"田月霓摇着头,说什么她也不敢了。
"要不要去跟我哥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