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其实我只是个球迷,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她羞红了脸,承认自己的心意。
“不是妹妹,又不是女朋友?那他对你的占有欲为何那么强烈?不可能,他一定是在乎你的。”
“一定是你搞错了啦。他怎么可能在乎我……”
他真的在乎她吗?
不可否认,野茂秀央的话确实影响了她,让她的心中突然对任崇威产生了一点点期待。
另一边,在场上打击的任崇威,目光仍不时往舒品絜的方向看过去。
瞧她与野茂秀央有说有笑,让他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方才那把怒火不仅只在胸口盘聚,甚至延烧到头上了。
可恶,小絜柔嫩的手竟然覆上他的嘴!甚至还跟他挨得那么近,状似亲昵地说着悄悄话!
“一好球!”
裁判的声音响起,让他暂时拉回自己的专注力。然而,没一会儿,他的目光又自动瞟了过去。
该死,野茂那家伙对小絜说了什么?她竟然一脸娇羞!
什么会乖乖待在旁边看球,哼,说谎!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还凭着一股傻劲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难道那些都只是假象?
说穿了,她不过是想藉由自己认识其他的球员,他只是个愚蠢的踏板!浓呛的妒意霎时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令他无法遏抑地胡乱猜想。
“两奸球!”裁判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成功地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早已忘了比赛这件事,脑海全然被野茂秀央与舒品絜亲昵相处的模样给占据了。
说时迟,那时快,投手投出第三球,他想用偏低的内角球引诱任崇威出棒。然而控球似乎出现问题,出手的球不受控制地往任崇威身上飞去。
心思烦躁混乱的他也来不及闪躲,球硬生生击中了他的腿,引起全场所有人的惊呼。
“任崇威——”坐在球员休息区的舒品絜见到此幕,怔愕地站起身,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见到场上的他那张痛苦扭曲的睑,她的心顿时也绞痛了起来。
天啊,希望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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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崇威被人用担架抬至场边,经过医护员初步的检查、处理,已无大碍,伹为了保险起见,赛后仍须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因脚伤而无法再上场,便先退离球场,回到休息室去,打击教练汤森也跟着回休息室。
“威,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失常了,以你灵敏的反应,应该闪得过那颗球才对。”汤森紧抿着唇,眉宇略带不认同地皱起。
任崇威沉默不语地低着头,一脸冷肃。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她根本不是你妹妹,应该是你喜欢的女孩吧?”汤森一提到舒品絜,任崇威冷然的表情骤地有了些微的变化。
“你是球团的幕后大股东,我并没有权力干预你带任何人上场看球赛。但,身为教练,我不容许我的球员影响到球团的战绩,就算你是出钱赞助球队的股东,我也绝不纵容!
请你搞清楚,比赛讲求的是实力,并非身分。请你将私人感情问题带出球场,否则就算你的表现有多奸,我依然会禁止你出场比赛!”汤森义正辞严地说。
“够了!”任崇威心烦地低斥。“我从未利用特权参与任何一场比赛,这一点你应该相当清楚。我承认今天是找情绪不佳,注意力不集中而影响了比赛。但,绝不是因为‘她’!
她只不过是个从台湾来的烦人球迷,我只是好心地施舍她看场大联盟的比赛!你就当我是在帮球团建立亲和的形象,回馈众多爱护我们的球迷算了!”
见到她和野茂状似亲昵,开心地有说有笑,什么喜欢的心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噢,原来如此……”汤森点点头,心中却不这么想。但,他不想去干涉球员的私生活。“不管如何,希望你的脚伤快点奸,专心致力于球赛。”
话毕,汤森转身回到球场上。
而躲在门外的舒品絜,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忍不住刷白了脸。
烦人的球迷?施舍?任崇威说的……是真的吗?她诧异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或许……或许只是他受了伤:心情不好才这样乱说的……
舒品絜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伤人的言语,她深深吸口气,平复怔愕的心情,然后提着购物袋,一跛一跛地走进休息室。
第十章
队友们送他下场后,全都踅回场边的休息区看球赛,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俩。
“你没事吧?”她圆溜的瞳眸泛上薄薄的水光,语气里充满浓浓的担忧。“一定很痛,对不对?”她伸出小手,欲轻抚那青红肿胀的受伤部位。
然而,他却不顾牵动伤口地迅速栘开脚,彷佛她的手沾染了毒药似的,不愿让她碰触。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他粗声恶气地说。
见到她,他突地觉得心烦,方才她与野茂亲昵相处的影像再度浮上脑晦。
“嗄?”她怔忡了下,小手错愕地僵在半空中。
明亮的圆溜瞳眸瞠大,流转着不解与疑惑,目光探进他暗黑深沉的眼底,欲找寻答案。
“你刚才不是跟野茂聊得很开心吗?尽管去跟他聊天啊,何必管我!”他撇唇低吼,湛深黑眸似乎燃烧着熊熊火光。
思及方才她与野茂秀央那幅和乐愉悦的画面,愤怒旋即啃蚀侵吞他的理智,让他完全没发觉,自己的脾气发得有多么——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难道真如野茂秀央所说的——他在乎她,对她的占有欲强烈,所以才无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说话?舒品絜不由得胡乱猜想了起来。
她直勾勾地凝睇着他,心弦绷得紧紧的,期待他即将从口中说出的答案。
“我不该生气吗?你说过你会乖乖坐在一旁,绝不会干扰我的比赛。然而,你有做到吗?”他怒斥。
“我真的没有干扰你呀。”她一直都抱苦购物袋,静静坐着下敢大声呐喊,深怕他像上一次那样,觉得她太吵而无法专心比赛。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任崇威会这样指控自己。
他愤怒地指责她,激烈的言词口吻让他活像个醋意爆发的妒夫。“说要乖乖坐在一旁,却和野茂谈天说笑,这样就是干扰我比赛,让我精神无法集中!”
他将自己分心因而遭到触身球击中的过错,全都推给了舒品絜。
“他只是怕我无聊,奸心跟我聊天而已,我总不能冷着一张脸不理他。而且,我不能和他说话吗?”她反问他。
“我看你不只想相他说话,甚至想攀附上所有的球员!毕竟,你费尽心思跑来美国,就是为了看大联盟的比赛。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懂棒球,能够接近大联盟的选手,才是你的目的吧?!”他冲动得口不择言。
“才不是!”听到任崇威的指控,她激动地反驳。“因为你,我才会对棒球那么着迷;也是因为要到美国看你,我才会拼了命打工存钱。我想见的只有你,其他的球员我根本都不在意。
我知道自己对你,已不是单纯球迷的欣赏、崇拜,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她真诚地剥露自己内心的感情,并不是希望能够得到他同样的回应,只希望他能了解她的心情。
听到她的告白,他感到有些震撼,甚至有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心中。然而,理智早已被愤怒蒙蔽的他,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
“嗯哼,喜欢我的球迷何止你一个,你以为我希罕吗?”他撇唇冷嗤。“我真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做,竟然同意让你进入球员休息区看球,害得自己受到干扰,还伤了一条腿!”
“你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你明明就是个很亲切的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讲理?”难道就只因为看到她和野茂说话,害他伤了脚?舒品絜难过得红了眼眶。
“亲切?”他冷哼。“这只能怪我自己没事找事做,硬足要当个大好人去‘施舍’一个烦人的球迷,真是浪费时间,还造成我的困扰!”其实他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却言不由衷地说着如此伤人的话。
“原来……原来你刚才相打击教练说的都是真的引我是个烦人的球迷,而我的幸运只是你小小的‘施舍’?”她的语气脆弱而飘忽,晶莹的泪水霎时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潸潸流下,濡湿了白嫩的脸颊。
带着咸味的泪水渗进下颚的伤口,微微的、有些刺痛,却怎么也敌不过此刻心中的剧痛。
“你根本就不懂,你所谓的‘浪费时间’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回忆!”她倏然激动地哭喊。
深吸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滑落,她哽咽地继续说道:“与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全部牢牢锁在我的脑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造成你的困扰,找很过意不去,但是,不会再有了,我会立刻回台湾去!”
话毕,她放下手中拼了命保护的食物,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迅速转身离去。
因为喜欢他,想尽办法要到美国看他,不管身边的朋友怎么骂她笨、说她傻,她仍足不改扨衷地喜欢他。
她从来下奢望会得到他栢同的回应,只是她再怎么样也没想到,全心全意地想着他、喜欢他,换来的却是他的“施舍”!
她觉得自己的“喜欢”真是好不值得!然而,尽管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她却还是无法讨厌他……
而任崇威一脸凝重地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死,他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哭泣的脸庞占据了他的脑海,一滴滴滑落的泪珠更是揪痛了他的心。
“可恶!”他耙了耙额前的黑发,烦躁地低吼。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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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棒球场,舒品絜无暇理会路人诧异的目光与议论纷纷,任凭泪水不停地夺眶而出,迅速搭乘公车回到好友的住处。但泪眼婆娑、全身伤痕累累的她,却吓坏了来为她开门的洪于璇。
“品絜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哭成这样?还有,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洪于璇赶紧将舒品絜带进屋内,焦急地问。
“呜……于璇,我、我要回台湾……”她将刚才在休息室里所发生的不愉快,一股脑儿地向奸友倾吐。
语落,她骤地扑进奸友的怀里,伤心地号啕大哭。
“那可恶的家伙!”洪于璇安抚着她,嘴巴忍下住低咒。“上次就警告过他,千万不要用‘施舍’的心态接近你。就算真是这样,百必要说得那么伤人吗?哼,像他这种受欢迎的运动员,吃饱了没事干,就爱做这些伤人的事!他最奸别让我遇到,否则我绝对要大卸他八块,再丢到海里喂鲨鱼!”
遇到令人忿忿不平的事情,洪于璇的言论向来激烈,此刻当然也不例外。
“我……我要回台湾。”舒品絜仰起布满泪水的小脸,抽抽噎噎地重申。
“没必要为了那个臭男人,就立刻打包回台湾吧,你不是打算在洛杉矶待上一个月吗?还剩下两个多礼拜,乾脆让我带你到处去玩?”
舒品絜摇摇头,婉拒好友的提议。她来美国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任崇威比赛,既然她的出现造成了他的困扰,那么——她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呢?
哎,原本她很开心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一赵美国行让她制造了许多与他之间的美好回忆。
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梦想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宣告破灭!
或许,要拉近自己与任崇威之间的距离,是她太异想天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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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棒球锦标赛即将开打,这次的比赛场地是在台北。
由于台湾是地主国,为了不在国人面前丢脸,棒球协会慎重召集了职棒与业余棒球界的多位教练,从中遴选出最优秀的教练,组成教练团。
然后由总数练从职棒与业余球队挑选出多名棒球选手,并且徵召旅外球员归国效力,组织了一支梦幻球队,势必在此次世棒赛中夺冠。
当然,国手名单中也包括了旅美棒球选手—任崇威。
只不过他的近况相当差,从接受徵召回国到现在,他的打击率一直下降,教练团担心,要是他的状况再不改善,只怕中华队的战力会大受影响。
“我们的主力强棒最近似乎熄火啰!”同样受到徵召回国的凌衡岳,刚刚结束练投,一派轻松地搭着任崇威的肩揶榆道。
“嗯哼。”任崇威玲哼了下,没有答腔。
他对自己最近的表现也感到相当气恼,打击率下降并不是徵召回国后才如此,而是——自从一个月前,舒品絜离开美国,不再到迈洛球场看他比赛后,他的三振率便开始攀升。
不知怎地,每当他一上场打击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她灿烂的笑颜,以及那晚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这些在在令他感到烦躁、无法集中精神。
总教练甚至已对他下达最后通牒,要是再不改善现下的状况,不排除将他下放小联盟的三A继续磨练。
吼——他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心中有一股凝聚已久的渴望——他真的奸想再见到小絜一面。
“不管怎样,距离开幕战还有两天,你要把握机会,调整到最佳状态。”凌衡岳拍拍他的肩膀,为他打气。“走吧,练习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回饭店休息。”
两人并肩走向游览车停放处,在那儿守候多时的女球迷突然蜂涌而上。
其中有位女球迷跑到任崇威面前,扬起腼腆的笑容说道:“任崇威,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喔!”
她的告白,顿时让任崇威亿起了舒品絜在美国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冶肃的俊脸瞅视着女球迷,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倏地燃起。
“你说你喜欢我,有多喜欢?可以为了到美国来见我,拼命地打工存钱吗?可以为了想和我一起站在球场上,二话不说剪掉自己的长发吗?
可以为了要等我、怕我找不到你,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引人注意的怪异姿势吗?还是能够只为了我随口的一句话,手指被切伤也要做出家常菜让我品尝,甚至不惜跌倒受伤,也要保护这些料理?
如果什么部做不到,你凭什么说喜欢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他眯着暗黑的眸,几近疯狂地对女球迷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