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吗?平常就靠捕鱼为生?”
傻子王点点头,终于回过身说:“啊,糟糕,我忘了,我还有个朋友,他偶尔会来看我。”
“喔?能介绍他给我认识吗?”不知道朋友的脑筋是否比傻子王灵光一点,这样他也好打听清楚附近的情况。第一件得做的,就是让小珞子知道自己还没死,否则那个超级没胆的奴才必定会飞奔回滕岛去报讯,目前的情况,要让家人搅和进来,只怕会更难办事。
“你要见他啊?行!不过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也就是说自己不知得当几日的野人?于岚不喜欢浪费时间空等。“难道你都没有联络他的方法吗?”
“没有呀,谁教他总是飞来飞去的。”
“飞来飞去?”于岚蹙起眉,他有不好的预感。
“对,因为‘他’是只蝙蝠嘛!”
“……”
于岚虽然努力试著从他口中问出些有用的资讯,可是傻子王却经常答非所问,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结果夜色渐渐深沉后,他们两个都累了。
“哈……”傻子王打了个大呵欠,伸伸懒腰起身说:“我□了,要先去睡了,鱼人。你就凑合在这儿随便找个地方睡吧,晚安。”
“等一等,你要去哪儿?”
“去我睡觉的地方啊!”
“你不睡在这儿?你不是说你住在这儿吗?”
傻子王摇著晃脑地往外走说:“我不睡这儿,我不喜欢睡这儿,你们睡这儿,我不睡。”
真是怪人!于岚笑著看他走出洞外,明明年纪一大把,说话却像是个孩子,脑子看似不灵光,但总觉得此人的举止中透露著表里不一的神秘感。他真的是个傻子吗?
“嗯……”床上的人儿翻动了身子。
于岚锐利的眼神牢锁著那纤弱的身影——谭裴奴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
裴奴注视著陌生的灰色壁面,记忆中自己随著滕公子跳入水中,紧接著她只记得冰冷冷的河水不断从口中灌进来,仿佛整个人都充满了水,中间好像还曾经听到滕公子的呼唤,那么这儿莫非是阴曹——“你没死,就像我也没死,谭裴奴。”冰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裴奴睁大惶恐的眼,寻找发声的方向,她看见了——滕公子冷峻的回视著她的目光中,不减昨夜的轻蔑,但他气色健康,身上也没带半点伤痕,让裴奴大大松了口气。感谢上天,他获救了,他没有因为自己而死,他还活著。
“很失望吧,你最宝贝的村子少了祭品,说不定会被淹没!不过我劝你在担心那一点之前,先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
她不在乎村子会如何,知道他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叫人欣慰。
“昨夜,承蒙你的热情‘招待’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唇角泛著笑,眼神却阴鸷冰冷地说:“我忘了问你,你‘玩’我玩得可高兴?谭裴奴。”
不是的,那并不是我,我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去做,我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裴奴在心中死命辩解,她不奢求他的谅解宽恕,也不能为自己的行径寻找借口,自己犯了错,不管他要怎么责骂自己,她都只有默默承受的分。
“摇头?摇头代表什么?代表你玩得不高兴?还是你不承认自己昨夜的行为?
看来,你又变回那个说不出话来的小哑巴了。这一套你还真是百玩不腻,但我已经厌烦了。”
裴奴悲伤地看著他。
“无所谓,你是哪个你都不重要的。你高兴讲也罢,不高兴讲也行,我并不打算听你的解释。一名背叛者所说的话谁会相信。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你的村子连你也不放过,可是那都不关我的事。劝你恢复体力后,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否则我滕于岚对于敌人的报复,绝对比你所想象得还要来得可怕。”
裴奴以为自己的心在背叛他的时候早已碎了,但现在她的心好苦、好痛,明明眼眶热得冒汗,却挤不出任何的泪,因为她甚至连哭著向他请求宽恕的权利都没有。
“不要以为我现在放了你是对你有所同情,我只是想看看被逼到绝境时,你那张故作可怜的脸,会变得如何而已。”
他为何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这些都是自己的错所造成的吗?自己害得滕公子失去了那颗温柔的心,她喜爱的笑脸到哪里去了?
没错!这都是她的责任。
见他背转过身,裴奴挣扎著从床上起身。她该怎么做,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愿意不计代价地补偿他,只要他指出可以让自己向他赎罪的方式?就算要她上山下海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求他能回复过去的模样,回到过去那笑容璀璨、和煦有如阳光的滕公子。
“啪咚!”听到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于岚冷眼回眸一看,裴奴跌到床下后,爬到他的脚边,捉著他的衣脚仰望著他。
“这是干什么?向我跪地求饶?比我想象得还要没有毅力,连逃的能力都没有。”
双手抱在胸前,于岚更火大了。
裴奴敛眉垂首,撑著自己软弱无力的身子,正跪在他面前——无法以言语表达的,她只能以行动来证明了。她肃穆著脸,缓缓地向他叩首后,亲吻了他的脚趾。
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能让滕于岚明白她有多么抱歉的方式。
只是她不晓得自己这样做,正好像火引子点燃了累积在于岚体内的火药。他一手扣住了她的颈子,硬是将她提起身面对自己,低吼著说:“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嗑头?为什么亲我的脚?因为你错了吗?你以为这样践踏自己就能够得到宽恕和谅解吗?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啊!不管我信或不信,听或不听,你如果有话想讲,就开口说啊!不需要藉助什么神明附身,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灵魂吗?”他愤怒把扯著她的发。
“你用不说话来逃避一切,现在宁可向我下跪也不肯开口,为什么?你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宁愿让人操纵你、利用你,还想要获得他人的同情吗?告诉你,我对一个放弃自己的人,不会给予任何同情,你想要我放过你,就‘亲口’向我求饶吧!”
“砰”地一声,他毫不容情地用力把她推开,裴奴一个止不住身,撞到了洞壁。
“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谭裴奴,你就等著报复降临的那一天吧!”跨著怒气腾腾的脚步,于岚怀疑自己继续待在她身边,也许会禁不住冲动而做出蠢事。
不要走!不要离开!
裴奴摇晃著身子站了起来,她对著他的背影伸出手,但他却没有回头。
不要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儿,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除了他以外,她已空无一物了。
“……啊……啊……”他要走了,自己会追不上了!“……啊!”
于岚——“别、走!”
裴奴嘎哑地叫著。
第七章
洞内的空气一瞬间凝结。
裴奴摸著自己的喉咙,她能说话了……十几年来沉默而渐渐被自己遗忘的声音与喉咙,竟能说出话来!
“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嘴巴可以说话了?背叛者。”
她惊慌地抬起眼,看见他重回到洞内。
“怎么,除了‘别走’外,还会说些什么?让我见识一下,不再装神弄鬼之后,你能说些什么,女人。”于岚讥讽地睥睨著她说。
“……我……我……”该说些什么?裴奴脑中一片空白。
“就从求饶开始如何?”他又逼近一步,凌厉的鹰眉高高扬起。“让我拜见你的无耻、你的懦弱和胆小。还是你想故技重施扮演荡妇勾引我,好让我再度上当被骗?既然你已经不是处子,就不能故做清纯了,但我保证凭你昨晚那放浪的模样,足以在京城里当个最顶级的婊子。”
裴奴缩到墙角,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把刀刺入她的心中。“不……不要……”
“不要?你有没有搞错,你有说‘不要’的资格吗?婊子说‘不要’,就像是乞丐拒绝乞讨一样,莫名其妙。”
“对……对不……”
“想说什么又何必结结巴巴?刚刚一句‘别走’不是说得挺顺的。”他不给她喘息余地、无情地攻击著。“除了这些老套的花招,你没有别的把戏可玩了吗?昨晚的花招还比现在有趣些,再这样下去,我可要闷得睡著了。”
裴奴摇著头,她并非存心要结巴,他的咄咄逼人让她无所适从,自己能说话错了吗?难道她真该沉默地让他离去,让他从此离开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回头?
“说话呀!”他怒吼著,把她吓得浑身一震。
“我——我愿意做你的奴才!”想也不想的,裴奴脱口而出。
于岚眯细眼盯视她。
“如果,我连奴才都不配的话,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都愿意!”她一鼓作气,把积压在心头的想法一股脑丢出来。“那个……就当……赎罪,让我赎罪,让我留在你身边赎罪。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可以把脸遮住;你不会看到我。我连一句话也不说;你不会听到我的声音。我什么都为你做,只要能……能让你高兴的事,我什么都做!”
自己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只要他心中还愿意给自己赎罪的机会,只要他愿意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哪怕是很遥远的距离,她也不在乎。过去不能选择自己想过的日子,但当她跳入河中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过去的人生一并抛弃,从现在开始她要过自己选择的日子。她选择了留在他身边,不拘形式、名分、处境,就算每天只能为他洗衣、打扫,至少她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生活,这就够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宣判。
缓缓的,他俊美的脸一转愤怒为残酷,冷冰冰地说:“奴才?凭什么我会要一个从骨子里就有毛病的奴才。连奴才都不配的你,还想留在我身边?拿来做什么?
垫脚石头还能让我双脚舒服,你呢?哼,我差点忘了,你最在行的应该是——做个婊子吧。”
从他轻蔑的眼神中,她记忆被拉回昨夜……幕幕叫人羞愧不已的景象,自己如何在他身上扭腰索求,怎么对他做……自己曾做过的淫荡举止,多得足以让裴奴既著且愤的一头撞死。
可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还继续说:“不过我滕于岚对送上门的婊子也挺挑的,像你这样要身材没身材,又不懂得讨人喜欢,只会颤抖、哭、寻死寻活的货色,送给我我也不想要!”
“请别再说了!”
裴奴掩住双耳,她千疮百孔的心和灵魂,已经不能再承受这些了。够了,她自知惭秽不该有非分之想,但求他留给自己一点点最后的尊严,一点点能活下去的希望。
“我会乖乖等著接受你的报复,我什么都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压抑著声音,无法克制地啜泣著,为了不让他更厌恶憎恨,甚至不敢让眼眶中的泪水掉出来。
她觉得好冷好冷。
“我根本不该出生的,就是这样。我从一出生就是罪人,就被人视为罪恶的象征,我只会给人带来灾难,我是个连自己的娘亲都救不了的废物。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的命收回去,我真的觉得够了,不管报复或什么,都是我应得的,最好取走我的命,让我早点消失,对所有的人都好。”
“啪!”一个巴掌在裴奴的脸颊上爆裂开来。
于岚初次动手打女人,也从未想过自己有对女人动手的一天,他向来认定只有最卑劣的男人才会对弱小的女人扬手。但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可以被千千万万人骂“卑劣”,他愿意承担这种恶名,只要能氢她打醒。
“没有人出生是罪恶的,是你让自己接受了罪恶、听从了罪恶、犯下了罪恶!
所以不要推到老天爷的头上,更不是你娘亲生下你的错。保护不了自己的娘亲就是废物,那么你娘亲保护不了你,也是废物吗?”他暴怒地骂道。
“为什么不努力就放弃一切,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声音,放弃自己的身子,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还要放弃到何时才肯甘愿?如果放弃就能得到幸福,那那些努力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的人,不全成了傻瓜笨蛋。”
他捉住的双肩,摇晃著她说:“对我生气啊!对我吼啊!反抗我!不能接受的事,就要反抗!否则你就是告诉所有的人,不管如何践踏你、欺侮你,你都会逆来顺受,那将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你就会是永远的哑巴!”
从未有人对她这么说过。娘总是要她忍耐,因为反抗只会换来更严重的打、骂、对立。过去是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自己反抗了,他就不会生气?骗人,他只会更火爆而已。
裴奴默默垂下双肩。
他一咬牙,粗暴地捉著她的手腕,拖著她来到石桌边。“行,你不反抗?不抵抗?不生气?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了?既然你自己不把自己视为一个有思想的人,那就只是一只任人摆布的娃娃,我又何必浪费唇舌!”
裴奴被押到冰冷的石桌上,背对著他——他想做什么?一股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虽然我很挑,可惜现在只有你在场,我只好将就点拿你来泄欲了!”
她闻言全身都冻僵了。
于岚毫不温柔的手指摸索著她的大腿,从后方以膝盖顶开了她试图紧闭的双腿。
“啊……啊……”好痛!裴奴无法理解,他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对于她痛楚的吟声充耳不闻,于岚铁起心肠。他要让她知道真正被人当成“东西”来对待是什么滋味。一旦她晓得,就不会再那么轻贱自己,无视自己的人格,低声下气地屈服于任何人。
“好痛!求你,住手!”
再也受不了他在自己体内引发的痛楚,裴奴有了小小的抵抗,她挺直腿想要逃离,但前面是石桌,后面则是他,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他残酷的以另一手把玩著她柔软的胸脯说:“现在的你不是人,只是一个供我玩乐的娃娃,娃娃是不会说话的。你不是最会闭上嘴装哑巴?怎么,现在才想要喊停,已经太迟了吧!”
“住手!住手!”裴奴捉住他粗鲁揉捏自己胸部的手,想要扳开他。
结果他一移开手,马上就移到她的腰间,把她往后一拉顶上自己欲望前端。
“不必担心,一回生二回熟,我立刻让你累积未来操淫业的经验。如何?你不是想谢罪?想道歉?这种方式很适合你也不一定,反正也不用你说话,只要像现在这样张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