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不客气的讽刺,抖著那双细如白鹭鸶的腿,展露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 你闭嘴!”顾妧妧霍地起身怒斥:“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顾捷会落到破产的下场吗?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媚术,杜叔才会对你言听计从?不要脸的烂女人,你搞垮顾捷, 我跟你拼了!”
她向前抓紧吕凌棕红头发,蛮力拉扯,吼叫咒骂:“不要脸!狐狸精!去死!”
“唉哟!救命啊,正德快救救我!反了!反了!这死丫头连老娘都敢打啊!”
吕凌跌落地面,不敌年轻力大的顾妧妧又打又踹,夸张的哭叫著向杜正德求救。
“好啦!你们两个住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社正德喝止两个女人,警 告道:“,冷静点——如果你还想挽回顾捷的话。”
“挽回?”她停止揪打,抹去眼泪,满怀希望问道:“我们还有机会吗?”
“嗯,你坐好,我解释给你听……”杜正德扶起涕泪纵横的吕凌,正襟危坐。“顾 捷能不能救,全看你愿不愿意牺牲……”
“愿意!当然愿意!为了顾捷,教我死都可以!”
她打断社正德,点头如捣蒜的承诺——“答应得挺爽快嘛!”吕凌不甘示弱讥刺道 :“哼,真跟她妈一样的小婊子,天生贱格!让她做妓女,还答应得这么兴高采烈,呸 !”
“你再说,小心我撕破你那张烂嘴!”
“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救顾捷吗?丫头,你想,光凭你会吃不会做 的千金之躯,用什么救啊?”
吕凌呲牙咧嘴,神情暧昧地瞟视顾妧妧,让她猛地升起不祥预感,颤声问:“杜叔,你 、你……要我怎么救?”
“咳!这可能你会有点不能接受,但是目前惟一可行的办法——”
“快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她双手紧握,额头冒出冷汗,似乎猜到可能的方法 。
“咳咳!是这样子,有一个在汶莱经营原油买卖的企业家,愿意出五千万美金让顾 捷继续营运下去,条件是、是……”
“条件是要我做他的情妇,对吗?”顾妧妧悲不可抑,流著泪接续道。
“是!他在你们学校的舞蹈公演上认识你……他,有个女儿高你一届。”
“天!连他女儿都比我大!他是变态!”她无助伏在桌面啜泣。
“你自己考虑吧?都火烧屁股了,还管人家年纪大不大?”吕凌得意地幸灾乐祸。
“不喜欢就别勉强答应,你啊,大小姐的命就到这儿为止,下个月准备领救济金吧 !”
“哎!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事情走到这地步,我真的无能为力,今晚——你仔细考 虑一下,明天中午之前给我回复。”
考虑?事情还有她考虑的余地吗?!顾妧妧痛苦开紧眼睛,真是无语问苍天……无父无 母,无亲朋好友,她能归靠何处?宇宙之大,难道命运真的非逼她退往死路,连一点儿 空间都不留
???
“怎么办?生意的事我一窍不通啊……”
无助的顾妧妧除了哭泣,真是没有一点办法,杜正德说的每一句话都似有理,又都好像 大有问题,满腹疑问没人能给她解答。
“别哭嘛,你这样一直哭,我都给你哭乱了……”
熊大维接到顾妧妧哭得声嘶力竭的电话,风驰电掣赶到顾宅,听完她的叙述,他也一头 雾水,糊里糊涂不知从何下手?
“我不要!我不要!大熊,救救我!我不要嫁给那个卖油的糟老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到底谁在中间搞鬼?好好一家大公司,怎么可能说倒就 倒?谁敢拿你做筹码去谈下这桩交易?”
熊大维的疑问根本多余,她早可断定幕后搞把戏的必定是杜叔和吕凌。
然而,眼前的乱局两人都可说束手无策,就算罪证确凿又能奈何?当务之急是救顾 捷啊!
“那不重要!”她凄怆摇头。“我答应过爸爸,无论如何要保住顾捷。”
“但是问题是,怎么救呢?如果要用你的身体,你的尊严去交换,我相信姨丈死也 不会答应的!”
熊大维将哭成泪娃的爱人护在怀中,温柔拭去她水眸泛流的泪。
“听我说,千万别点头,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出卖自己,我们都还年轻,只要努力 将来要创多少个顾捷都不是问题!”
“那……那……你的意思是,放弃顾捷?”她悲绝道:“不行啊,爸爸不会原谅我 的……”
熊大维提醒她。“不放怎行?难不成你真要去做糟老头的情妇?”
“不!我也不要!”
她进退维谷,四处都是死路。
“这就对了!”熊大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借机顺水推舟,大胆告白:“放心!我 会很受很爱你,保护你,绝不让别人伤害你……顾妧妧,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顾妧妧茫然地将头深深埋入掌心。“已经够乱,够烦了!你可不可以不 要问这种问题?”
“患难才能见真情啊!这种时候,什么人愿意不顾一切帮你?只有我!一直爱你的 我,不管你是千金小姐,或路边小乞丐,我都一样爱你!”
熊大维巴不得一口气诉尽几年的一往情深……“别说了!别说了!我心里乱七八糟 的,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不说!只要你不再拒绝我,什么时候谈都没关系。”
熊大维高兴地箍紧她,比起过去他表白时她的激烈反弹,现在的反应是温和多了, 这不由得让他信心大增,兴奋地放大胆子吻住她的柔唇。
“唔,你疯了!”顾妧妧挣扎,涨红脸吼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求你再多想想办法 ,我真的不想失去顾捷啊……”
片刻,他缓缓放开焦虑得魂魄俱散的顾妧妧,抚著被自己吻过的唇,漾著柔情。
“好!我现在马上去想办法,还有半天时间,我去想想……或许有贵人出现也说不 定!”他极力安抚她。“听话,我现在就去想办法,你千万坚持,不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
“别说了!你快去吧!”
顾妧妧虽心知肚明,以他的能耐除非奇迹,否则不大可能一夜之间想出解救顾捷的办法 。
只是,事态发展到此,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
叮铃……叮铃!
大熊前脚刚走,门铃声急切地响起。“咦?谁啊?是大熊忘了什么东西吗?”
顾妧妧打开门,正狐疑著,突然一道冷漠声音响起——“你一向都用这种下贱招术解决 问题吗?”
她骇异抬头,对上一张寒得散出青光,阴恻凶恶的脸,两潭深不见底的瞳眸迸射锐 芒。
从决定逃避,深居修道院开始,他的容颜便只会在梦里出现,甚至,经过长时间麻 醉催眠自己的结果,她以为早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兵荒马乱之际,他来做什么?
看见这睽违多时的俊颜,心中仍免不了一凛,她漠然问:“你来干什么?”
“不欢迎?”云亦翔倨傲抬起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是,怕我撞见你和谁有什么 不道德交易?”
“我不习惯招待不速之客!”她以冷漠掩饰心中的波荡。
对风流成性的他而言,自己不过是用后即丢的面纸,再多激情缱绻,一觉醒来了无 痕迹,有哪点值得他回头来寻?
怪只怪不争气的自己,不知不觉对他动了心,现在,面对面地相视,轻轻一瞥他酷 若寒霜的脸,便不由得心脏缩紧,血液凝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顾妧妧深吸口气,咬了咬下唇说:“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装纯洁?不必了!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藐视的瞄了她一眼,齿间迸出 冷语。
她和熊大维的一举一动,早在他的监视之中。不消说,他俩的亲匿行为已尽收他眼 底。
“上次,对我的要求你不是爽快答应吗?这次,你又下贱地用自己身体换什么?”
“搞清楚,这是谁的地方?你凭什么闯到我家里来大放厥词?”她气得跺脚,脸色 苍白叱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没经过我的同意,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是!你可以告我,甚至你可以开枪打我啊!来啊,我等你。”
他好整以暇,目光狂炙地看著她,仿佛要将美丽而纤细的她熔化——想到那曾经属 于他的纯美身体可能已被其他男人污染,一把妒嫉狂火,熊熊烧痛他的心。
顾妧妧挡不住他慑人逼视,微低下头眉心纠皱,嗫嚅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有 事……请他、请他帮忙,你凶什么凶?”
又一次碰上生命中不能闪避的困局,才十七岁的她已够混乱迷惘了。
她需要的是一副够坚强可靠的肩膀来抵挡狂风骤雨,而他凶神恶煞似闯入摆明来找 碴,这教无依无靠的小女生如何是好?
“帮忙?像上次你求我一样,嗯?”
他慢慢走近,鼻息咻咻。“回答我!你和那个小子卿卿我我,亲吻搂抱的干什么? ”
“没有。”她别开脸。
他身上独特浓郁的男性气味,总教她呼吸困难。
“没有?你骗鬼!”云亦翔被她无关紧要的态度给激怒了,锐目露出残戾,他咆哮 地掐住她的下巴说:“你上过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竟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 清,就该死!”
“谁是你的女人?那次,明明……是你逼我的。我们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 了。”
“你!我就是不准你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说,你和他到底交易了什么?”云 亦翔杀气腾腾地摇撼她的肩膀。“说啊!”
“我和表哥谈话的内容,不必对你交代!”她驳斥,挣脱他退至门边。“对不起, 我心情不好,不想吵架,也不想招待客人!你请吧!”
“表哥?哼,亲吻你、拥抱你的叫表哥?请问是怎么个表法?我看是婊‘哥’吧! ”
再一次想到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他简直要发疯抓狂,忍不住口不择言,极尽诋毁:“怎么样?我算不算你的婊哥之一?”
“你说什么?”她气出珠泪。“滚!我再不要听你说的任一句话,龌龊!卑鄙!我 恨你!”她近乎歇斯底里叫喊:“我喜欢找谁当表哥都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低贱俗滥,他为什么不用理智想想,当初是谁逼她无路 可退,才不得不接受他的胁迫?
“住嘴!今天我会让你明白,我到底能不能,敢不敢管你……”
醋意点燃的忿恨,撞击出滔天狂袭而来的欲火,无论如何,眼前楚楚可人的小女生 是他的,绝不容任何人觊觎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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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已深沉,一片静谧。
迷蒙寤寐中,精力消耗后强烈饥饿感唤醒疲倦的他——“唔……”顾妧妧仍虚弱无力, 激烈欢愉后的疼痛折磨周身。
“你还好吧?”看她攒锁的秀眉,唇角碎不成声的低吟,他不禁忧心问道:“哪里 不舒服?嗯?让我看看……”
“不要!”她倏然蜷缩身子,回避他的抚触。“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语毕,豆 大的泪水滑落……她一直恨他,恨他间接害死父亲,还凭借权势一次次欺榨弱势,只是 ,过了这一夜,顾妧妧连自己一并恨进去!
家业败亡之际,居然还和仇人忘情云雨,真是该死的、不要脸的不孝女!
见她淌下热泪,他心一紧,心疼劝道:“别这样,对不起嘛……我知道,刚刚…… 我太粗暴了,真的对不起。”
“不必假惺惺!”她睁开晶眸,痛恶骂道:“你走开!”
他坐起身,不明白这失去所有的小女生到底执拗什么?
难道,她用尽心力拒绝自己,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可能做人小妾的悲惨命运?
“你哪根筋不对了?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能帮你了。还要我走?”
“不稀罕!不稀罕!我就算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她撒泼嚷叫。
云亦翔的耐性被磨尽,动怒吼道:“哼!你真有志气!不稀罕?顾妧妧,你真是不知好 歹——”
“是!我不知好歹!不劳你费心,我自生自灭,可以吧?”
摆在面前这纠缠纷乱的残局,谁人能理得清?如果活下去只是一连串的凌辱倒不如 死了干净!
她的无助消沉,看在他眼里既心疼又生气。不禁绷著脸想:想自生自灭?她死了可 没感觉,但活著的人有多伤心呢?何况,他怎舍得让心爱的她死?
就算拼了他的所有,也要搏命保护她分毫不伤!方才为她砸下的不要说是百万美金 ,就算千万,他眉头皱也绝不皱一下。这无知的小妮子还在这儿是非黑白不分,死到临 头还耍脾气乱胡闹。
云亦翔无奈摇了摇头,深邃凝望她。“不准你随便乱说话!先把眼前的烂摊子解决 再说……我老实告诉你吧,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杜正德已把这房子 卖给别人,若我没买下它,中午一到,你就要被人家扫地出门——”
“……这……这……不可能!你骗我!”她哭丧著粉脸,不住地摇头。
“你太单纯了!以为凭你和那傻小子上上床,就像当初为了舞蹈而答应我的条件一 样,他就能帮顾捷转危为安?你清醒点好不好,他除了一股傻劲还有什么本事?况且解 决顾捷危机靠傻劲没用啊!要有大把钞票,还要特别的关系。你懂不懂?”
“钞票?关系?”
她还真是有听没有懂,一直被父亲保护的像是象牙塔里的白雪公主,哪里懂什么人 情事故?从他的语气直觉“代志”似乎很严重,遂呐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蒸的?哼!你差点儿就被社正德那个既不正直也不道德的奸人给拆骨吃肉,连血 都喝干了……还蒸的?听好,你的公司早变空壳了,你家里的一班佣人全解雇了,你的 房子也被卖了,这么大的转变,你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啊。”她惊讶扬起梨花 带雨的忧容,骇道:“天啊!我连住的地方,基本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杜正德你太 狠了吧!”
轰隆轰隆巨响,她感觉脑袋像被原子弹轰过,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搞了半天事情根本已经没有转圈,社正德说了一堆全是废话,什么要她考虑更是一 团狗屁,就算她不答应做油王的小老婆,自己也一样要饿死街头。
“天啊!还有公理吗?爸,您最信任的两个人,您供他们吃穿,把他们当做至亲… …可是,他们害得您的女儿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