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爷爷要提亲就由他去,我可以同意暂时先订婚,直到哪一天我对妳腻了,我才会放妳走,至于现在,妳休想离开我。」
他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现在留恋她的身体,所以他可以纡尊降贵的牺牲自己和她订婚,不过等有一天他对她再也起不了一丝一毫的感觉时,他绝对会退掉这门婚事。
他只是没发现从没有半个女人,可以让他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璀璨的明眸瞬间瞠到最大,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同意和她订婚!?天要塌了吗!?还是世界末日到了!?
「你在开玩笑。」她下意识地退离他好几步。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挑高浓眉,不答反问。
「像,很像。」她自欺欺人地说道。
「妳的眼睛出了问题。」他啐了声,不想再理会她,拿起浴巾径自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等一下,苍封霬,我是和你说真的,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伸手扣住头,狠狠地封住她呶呶不休的嘴。
「我警告妳,妳若不经我同意就随便离开我身边,最好要有胆量接受被我找到后的惩罚,否则妳就给我乖乖的待在我家,当我的女人!」惩罚似的吻结束,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用低峭森冷的语气愤怒地撂下警告。
她每一次开口就是说要离开他,这让他怒火高张,他要她是看得起她,若想以此拿乔的话,她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是来你家当你的女人的,我是来你家当家庭医师的,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身分。」她生气地推开他,「还有,除非你不再碰我,否则我就必须离开,因为我不想怀孕!」
「我也不会让妳怀孕,因为要当我孩子的母亲,妳还不够格,妳充其量也只是我生命中曾经有过的一个女人罢了。」他冷冷地说道。
不晓得为什么,当她听见他这么说时,她不只感到严重被侮辱,甚至还感到——苦涩!
苦涩?她为什么会感到一丝丝的涩意?这太荒谬了,她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上过床罢了,她为什么要为他的话而觉得难受?
撇开心底滋生的涩意,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指控他,「你不会让我怀孕?」她冷笑一声,「别忘了,昨晚你似乎没作任何的防范措施,现在我的肚子里,搞不好已经有了你的种,所以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话别说的那么满,小心牛皮吹破,到时难堪的可是你。」
虽然她在事后已赶紧吃下事后避孕药,但她知道其实那作用并不大,所以她的确很有可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这是让她最担心的地方,所以她万万不能让他再碰她了。
黑眸倏地敛起,他抿紧薄唇,目光森冷地瞪视着她,昨晚他的欲望来得太急也太快,压根没记起该作防范措施,她若没提醒他,也许他到现在都还没想起他少做了哪个步骤。
该死,他怎会如此大意!
「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他硬从牙关进出话来,下次他一定牢牢记住。
「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因为我不会再让你碰我。」她这辈子已经作好独身的准备,所以她不可能再继续和他纠缠不清,因为他只会让她陷入怀孕的阴影之中,因此无论如何,她都非远离他不可。
「是吗?」对于她信誓旦旦的话,他只是不以为忤地轻嗤了声,并未认真应对。
「我是说真的!」她再次强调。
「我也很认真。」黑眸锁住她美丽的容颜,「只要我还有一天想要妳,任妳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把妳捉回我身边,这是我对妳的承诺。」
「见鬼了,我才不需要你的什么鬼承诺,我只要你放我走!」那种承诺不要也罢,别的女人也许希罕,但她一点也不想要。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直接否决掉她的请求。
「苍封霬,你不能这样,我们彼此并不熟识,而且称得上是陌生人,你不能如此霸道的决定我的去留,你要顾虑到我的感受。」
「我只知道昨天妳的反应不亚于我,这足以说明妳也想要我。」
「这不能混为一谈!」他的固执让她想跳脚。
「当然可以。」见她还有话说,他早她一步开口,「妳晚餐还没准备好,我饿了,洗完澡后我想立刻吃饭,所以妳最好马上去准备。」
「你不会想要我亲自下厨煮饭给你吃吧?」她讶异不已。
「我以为妳会根据我和我爷爷的身体状况,分别为我们拟定一份营养餐表,难道我错了?」他和他爷爷的身体状况好的不得了,她这个家庭医师根本无用武之地,因此她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个罢了,他就不信她会连这个都没做。
「不……没错。」她是有拟定一份餐表没错,因为她既然是他们的家庭医师,那她便有义务负责他们的身体健康,因此第一步,当然是从饮食着手。
「那妳还不快去张罗,还杵在这做什么?」他不耐地催促她,「我洗完澡一定要吃饭,妳听见了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立刻去。」他指着门口。
「我们话还没谈完,我还想……」
他再次打断她的话,「什么话可以等我吃饱后再谈,我不以为妳所担心的事情有严重到需要立刻谈出结果。」
「当然有,我……」
「该死的,我叫妳去妳没听见吗?」他按捺不住地对她低喝。
他肚子饿得半死,恨不得能立刻吃下一头牛了,她还和他在这啰哩叭嗦个什么劲,难道她不晓得他肚子一饿,脾气就会变得特别暴躁吗?
他索性自己动手把她推出房门外,然后当她的面大力地甩上门并落下锁,杜绝她还有任何想发言的机会。
瞪着眼前的门板许久,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打开门和她把话先讲清楚后,她才放弃地下楼去张罗他们的晚餐。
早知道她小时候就不要随便答应苍爷爷要来他家当家庭医师了,真是悔不当初。她大大地叹了口气,垂着双肩,有气无力地慢慢步下楼梯。
在客厅看电视的苍爷爷听见楼上的摔门声后,他转身一脸了然地睇着她,「被赶下来煮饭了,是不是?」
她无奈地点头,「苍爷爷你怎么知道?」
「封霬习惯一下班回到家时,就能立刻吃到热腾腾的晚餐,因为肚子饿的他很容易发飙,脾气坏的吓人,所以当他今天回到家却没看见任何吃的,脸上的表情几乎黑了一半,因此我很容易就猜到他一定会赶妳下来煮晚饭。」
「在我之前,不是应该有人负责张罗你们的晚餐吗?那个人呢?」
「封霬一大早就辞退了人家,他说妳自然会接手。」
闻言,她忍不住低咒了声。
什么跟什么,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老是被他准确无误的预测到?是她这个人太透明,所以一眼就能看透,抑或是他太过厉害,所以才能料事如神?可恶!
第五章
「妳爸真的同意让你们两个订婚?」郑虹仪讶异地问。她今天放假,所以特地南下来找慕恋欢,没想到竟让她听见这个大消息。
「没错。」慕恋欢很无奈地点下头,「而且日子就订在下个月底。」
她永远记得那天苍爷爷到她家提亲时,她父亲脸上那种一副想宰了她的表情,在她的记忆里,她父亲似乎从不曾这么生气过。
其实她父亲脾气很好,而且很疼她,可是他的观念很保守,绝不允许他的女儿在婚前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他向来很信任她,相信她不会在外面乱来,因此才敢放心的让她到外地读书,甚至工作。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在外地都没事,但才一回高雄,就立刻和苍封霬有了亲密的关系,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简直是青天霹雳,因此他才会这么愤怒,差点想拿出家法教训她一顿。
不过除了气她外,他也气苍封霬,怪他对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动了手,而他之所以答应下这门亲事,除了要他对她负责外,别无其他。
唉!最可恶的是苍封霬,谁叫他谁不好动,偏偏动了她,害她那个向来是好好先生的爸爸受不了而发飙抓狂,这下不只苦了她,连他都休想能全身而退,坏了他的如意算盘,他一定会气的跳脚吧!她想。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妳无法喜欢他吗?」
「不是我无法喜欢他,而是我还没机会认识他,就被他给吃了。」
郑虹仪挑高秀眉,「他的手脚这么快?那他不就是个花花公子?」
「应该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妳等一下,我接一下电话。」她快速地接起手机。
「喂?」
「妳现在人在哪里?」苍封霬冷冷的声音从手机传来,隐约中,她好象感觉到他正在压抑他的怒气,是谁又惹他不快了?
「我在我家,有事吗?」
「谁准妳回家了?妳立刻给我到我家来!」他霸道地命令道。
「今天是星期日,是我的放假时间,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她莫名其妙地反问他。
「没有我的允许,妳就是不准回家。」
天晓得当他从外头回来没看见她,心底竟兴起一丝慌意,他以为她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当他想打电话找她时,才愕然发现他根本不晓得她家的电话,甚至也不晓得她家住哪里。
她的一切一切对他而言,根本是全然无知,她的所有资料他都不清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去,要找回她绝对是难上加难的事。
偏偏这个时候他爷爷又不在家,否则他还可以问他。
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络到她的方法后,他不得不放弃地放下话筒,当他转身要离去时,才蓦然记起他曾追问过她的手机号码,随即立刻踅回去打电话给她。
记得那时她不太情愿说出来,要不是他锲而不舍的追问,恐怕他到现在还在像无头苍蝇四处找寻她的踪影。
「苍封霬,契约上头有注明我的休假日,如果你想反悔的话,那我也可以。」
他若以为她会乖乖听他的话,那他就大错持错了,他可以拿契约压她,那反过来她也可以利用契约压制他,属于她的权利,她是绝不会让它睡着的。
黑眸微瞇,「如果我告诉妳,我现在受伤了,所以要妳立刻回我家帮我处理,妳来不来?」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她一愣。
「怎么回事妳来不就知道了,处理我的伤口是妳的责任,我想妳不能不来吧?」
慕恋欢咕哝了几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好啦!我现在就去你家。」语毕,她没好气地挂掉手机。
「妳现在要去他家?」
「嗯!虹仪,妳先在我家等我一下,他说他受伤了,我过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大碍,我应该马上就可以回来。」
「没关系,妳尽管去,不用管我。」郑虹仪笑咪咪地对她挥挥手,要她不用担心她,「妳房间有很多DVD可以看,我可以用来打发很多时间。」
「那我过去了,待会儿见。」她拿起苍家大门的钥匙下楼,走到对面,直接开门而入,然后上楼来到苍封霬的房间,当她看见他安然无恙时,她的表情充满疑惑,「你人好好的,哪里受伤了?」她不解地问。
看见她的到来,苍封霬不免微愕,「妳不是说妳在妳家吗?怎么才一转眼的时间就来到我家了?」他望向床柜上闹钟一眼,「妳来到这和我挂了妳电话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我会变魔术行吗?你还没回答我,你哪里受伤了。」她才不要告诉他,她压根就住在他家对面,这样她才有个喘息的空间,否则一旦让他知道她家在哪,以后她想躲开他时,铁定两三下就被他揪回去,她才不想自找麻烦。
「我没有受伤。」他道。
黛眉微蹙,「你没有受伤?」
「对。」
她瞪着他,「那你只是想拐我来?」终于明白他的企图。
「没错。」他很大方的承认了。
「该死的你,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今天是我放假的时间!」她从没看过这么恶劣的男人,他实在可恶到让她想砍了他的地步。
自从她硬被在契约上盖下拇指印后,他就强迫她一定要在他家、他的房间里住下,只有放假日才能回她自己的家住,害她每次见到苍爷爷都觉得十分尴尬,可恶的是,他一点都无法体会她的心情,霸道依旧。
「我晚上有个宴会,需要一个女伴同行,我要妳陪我一块去。」
「休想,今天我有朋友大老远从台北下来找我,我必须陪她,所以你自己另外找人陪你去,再说以你的条件,肯自愿陪你去的女人一定不在少数,根本犯不着找我。」她掉头就要走人,苍封霬见状,迅速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肯自愿陪我去的女人的确不在少数,但我就是只想找妳一块去。」
她抬起头怒视着他,「我就告诉你,有朋友来找我,我总不能把人家丢着不管,然后自己和你去出席什么宴会,这样于情于理都对人家说不过去,你不懂吗?」
「妳的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像个吃醋丈夫,咄咄地逼问她。
「不关你的事。」
「慕恋欢,我现在给妳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妳的朋友是男是女,另一个是和我上床,二选一,立刻给我答案·」他倏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目光阴惊地盯着她,口气暴躁地对她低喝出声。
「女的。」她想也没想,反射性地将答案从她的嘴巴蹦出。
「没骗我?」他怀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搜寻着,想找出她说谎的迹象,可惜他什么都找不到。
「我骗你做什么?她是我以前的同事,我们两个交情素来不错,所以她才特地从台北下来找我玩。」
像是信了她的话,他的怒气稍减了些,「好,那么现在我再给妳另外两个选择,妳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不要妄想有第三个选择出现。」
「你又有什么企图了?」她谨慎地睇着他,小心与他应对,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扬起一抹邪魅笑容,他屈起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细嫩的粉颊,「企图吗?算是吧!告诉我,妳要和我出席宴会,还是想和我在床上待一夜?妳知道的,其实我会比较喜欢妳选后者,因为我是多么留恋妳的身体……」
她挥开他的手,「我都不选。」
「不行,妳非要选一个不可。」
「我不要。」
「真的不要?」他挑眉。
「真的不要!」她很坚持,他出的选择题都超烂的,她一点都不想回答。
「好,既然妳决定放弃妳的选择权,那就由我来替妳决定,现在,妳立刻把这套礼服换上,准备和我去参加宴会,至于上床,那等我们参加完宴会回来再做也不迟。」他飞快地说道,并拿起搁在床上的一只纸盒,硬把它塞进慕恋欢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