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是上下铺的一张床,别引人遐想,我没有特殊嗜好。」
「你还真懂得损人。」桑尼苦笑,谁教他风评太差,在女人堆受宠,相反的,男人排斥他,再加上查理保母式的保护,过滤他周遭的人际,留下昭维和昭釭是少数的几个死党。
武昭维冷笑,「你还有人格让人损吗?」
骂人不带脏字。桑尼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帮不帮一句话?」
「楼上三间客房自己选,楼下左转是浴室、右转是厨房,冰箱里有食物,自己动手。」
「谢了。」桑尼阖上眼,脑海挥不去的是那张褪去伪装后清灵冷妍的容颜,冷静中带着火焰,温和沉肃中蕴藏着个性和倔强。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他的天敌,谁教他初次见面惊为天人就把她给吃了,她会气他、憎恨他,想把他大卸八块也不为过,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武昭维冷嗤道:「别在我这筑花巢香房,我才谢谢你。」收起文件及计算机往楼上去,留下苦笑的桑尼。
他人格真有那么差吗?看来他若不洗心革面就真的会被三振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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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得面对。陈竹筠穿著灰色套装,踩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早!」随意的将羊毛衫披肩的桑尼,看起来神清气爽、洒脱不羁,举手投足自然流露贵族雅范。
「你怎么在这……」本以为调适好情绪,岂料乍见他仍忍不住激动,拚命的深呼吸以冷然的态度面对他挑衅狡增的恶魔式微笑。
「我来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他走近她,掬起她及耳的一撮发尾,还是那么细致柔滑得令人爱不释手。
「多谢迪亚斯先生的……唔!」他霸道的吻占据她的唇,也封住她的话,她张口结舌的瞪着他,震怒的杏眸圆睁。
她依然甜美得像凝固的糖果球,得让他必须花更多时间去咀嚼融化她坚硬的表壳,拥她人怀细细品尝。
她浑身僵硬,想抗拒漠视他在她身体点燃的火焰,但他全身辐射的热度和力量箍住她的身体,还有那顶着她小腹的勃起撞击她身上最敏感的一点。她不敢移动,冰冷的眼刻意显露厌恶,极力隐藏被他撩起的心悸。
「你够了吧!」
他放开她的唇,舔吮着她唇角,舌尖滑过她的脸颊,不经意碰到金属物阻碍,他鄙视斜瞄了眼那副LKK的眼镜,不假思索的将它拿下,然后舌尖得以闯入她细致如肥沃月湾的耳廓中。
「喂!你干么拿我眼镜?」奈何他双臂如铁箝紧锁住她的手,她差点忘了她还有脚,正打算给他致命一腿时-
「竹筠,早……呃!」突然推门闯人的季玉蝉乍见这春宫艳图,陈竹筠的一只脚还挑逗的移进桑尼双膝间,看得她脸红心跳的连忙关上门,「对不起!」
被撞门声打断攻击行动的陈竹筠,脚停在半空中,震惊的脸转为死灰。完了!她一生清誉全毁在这登徒子手中,好不容易营建起精明干练的女秘书形象全毁了。
「放开我!」她咬牙,狠狠的往上一顶,往下一踩。
登时,杀猪的哀号声回荡在女秘书办公室。
陈竹筠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将身后惨烈成仁的桑尼拋在门后,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发出巨响。
「竹筠,你还好吧?」季玉蝉站在门边观了观面无表情的陈竹筠,僵硬的走进茶水间,她连忙跟进,小心翼翼的问:」我刚刚好象听见迪亚斯先生的尖叫,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他死不了。」陈竹筠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泼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季玉蝉犹豫了下,「我可不可以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竹筠瞟了她一眼,「没什么。」
毫无预警的季玉蝉发出惊呼。「啊!竹筠你的脸……」
陈竹筠注视镜中映像的明丽娇容,心下大喊糟糕。她不但搞丢眼镜,居然连伪装的妆也洗掉了。
不假思索的她低咒的快步奔回秘书室,劈头的吼,「我的眼镜还……」声音梗住,瞪视眼前几近全裸的奸夫淫妇,没想到一转身他居然勾搭上公司内其它的女人,一股气郁结在胸口,她后悔刚才那一脚撞得不够用力而留下祸「根」。
「哎唷!我道是谁,原来是陈秘书。」不疾不徐的整理仪容的女子是公关部石丽云,暧昧的打量陈竹筠,「陈秘书,早呀!看不出你身材挺不错的,啧啧啧!」
陈竹筠低头,才赫然惊觉外套内的白净衬衫被水浸湿而变得透明,她居然没发现,平白养了那只野兽的眼。她懊恼的连忙背过身,手忙脚乱的想将外套扣子扣上。
这一幕落在刚进门的武昭维眼中,他挑了挑浓眉,望着恢复原本面貌的陈竹筠,不禁佩服桑尼的手脚挺快的嘛!
「啊!总裁……」她窘迫的涨红脸,颤抖的手无措的怎么也扣不上扣子。
武昭维不发一语,优雅的手娴熟的替她扣好扣子并合拢她的外套,她感觉丢脸的心跳加速,两颊滚烫得足以煮沸冰水。
而一旁的桑尼则看得脸色一青一白,立即推开身上的石丽云,「昭维,你怎么来了?」
武昭维斜睨阴沉着脸的桑尼,哑笑,「我记得这是我公司吧?」
「桑尼,我今晚去饭店找你。」不死心的石丽云附在桑尼耳边说。
「出去!」桑尼此刻眼中簇着两团蓝焰直视着门口的两人。
「好嘛!拜。」石丽云在他颊上吻了一下,临去前示威的看了眼陈竹筠。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武昭维想此刻他可能已经躺在棺材里。没想到桑尼占有欲那么强,难不成桑尼来真的?蓦的一个念头浮上脑海,或许他可以替女性同胞解决这只大害虫。
「谢谢总裁。」陈竹筠尴尬的颔首,「关于迪亚斯先生助理一职,总裁,我想……」与其被工作压死,也好过待在发情期的豺狼身边。
「好!我会另找人接手你的工作,你跟我进办公室来。」武昭维冷硬的脸全是漠然的线条,制止跟上来的桑尼,「别忘了这里是武氏,可不是宾馆,请迪亚斯先生自重。」
「昭维,等一下。」门板在他惊呼中阖上,他煞车不及的差一点撞断了鼻梁。 只能懊恼的低咒,他忘了武昭维最注重公司形象,一但犯禁,就算好友也不能幸 免!不知道杀人不见血的昭维会怎样拿他开刀!他不安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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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维,为什么要把筠儿调走,你明明知道我对她……」桑尼打住话,「动了心」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
「怎么?」武昭维坐在家里的办公桌后,转动沙发椅回睨怒气冲冲跑回来的寄生虫。
「你还问怎么了……」
「要不是认识你多年,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新闻报导上你花花公子的封号是唬人的。」
「你这算赞美吗?」桑尼没好气的说。
「大情圣坠入情网,难道不值得高兴?世间又少了一个祸害。」
「你这还算朋友吗?」
「若不是朋友,你现在不是站在这,而是被警卫摔出去。」武昭维冷冷的注视他,自桌边取出一纸袋扔给他,」将这件内衣还给你昨夜的床伴,她遗失在我家浴室里。」
桑尼心虚的睹了瞄喜怒不形于色的武昭维,「别这样嘛!那个女孩也不过是借宿一夜。」
「顺便把你的行李收一收,我已经帮你找了家上好的宾馆,还有免费供应威而钢。」
「昭维,难道不能通融一下。」又隐密又自在的活动空间实在让他无法割舍。
「能,我打电话给警察局或社会局叫他们通融一下。」
「你狠!算我瞎了狗眼认识你这无情无义的臭石头。」桑尼撂下话,转身离去。
武昭维看了不禁摇摇头,不知道桑尼这孩子气心性何时才能成熟一点。蓦的灵光一闪,或许陈秘书是个契机……
第六章
怎么也想不到总裁会向她提「假结婚」的协议,只要嫁给他一年后解除婚的,她可以获得一栋别墅和一千万美金,其它细节部分让她考虑。
陈竹筠脑袋乱纷纷,她坐在会议室里做记录,机械式弹指如飞的落在键盘上,而脑袋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直到季玉蝉进入会议室扯了扯她的衣服。
「竹筠,你的电话。」季玉蝉蹲在她身边。
「我现在在开会。」她压低嗓音说。
「可是对方是你母亲。」
陈竹筠身子微震了下,表面神色不变,「有没有说什么事?」自迎回姊姊的骨灰后,她和断了音讯的家人才开始有联络,只是每次习惯冷漠再加上多年亲情疏离,她和父母间竟无话可说,顶多是像陌生人的招呼问候语。母亲会突然打电话到公司倒令她讶异。「你告诉她等会开完,我再回电给她。」
「她说是急事,非要你听不可。」
「我知道了,在几线?」她推椅而起,颔首向在场人致歉,将记录暂交特助。
「五线。」季玉蝉跟上她的脚步,见她在会议室角落车起话筒面无表情的听完便挂了,不禁好奇的轻声询问,「竹筠,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爸刚刚因病过世了。」陈竹筠淡然的口吻仿佛叙述一件不关己的事。
「什么?!」季玉蝉陡地拔高音旦里打断会议,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们身上。
「呃,对不起。」
「没事的,你出去吧!」陈竹筠无动于衷的走回会议桌边,又开始接续工作。
这叫没事?季玉蝉在告退时,不时回头望着平静如昔的陈竹筠有条不紊的埋首工作,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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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开人世了,陈竹筠站在落地窗前,任黑暗包围着自己,远望万家灯火闪烁的台北街道宛若白昼,光却进不了她漆黑的眼。
生命无常,谁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姊姊走了,连父亲也撒手人寰。
沉重的悲哀向她袭来,她哭不出来,眼泪也流不出来。脑海翻转的是年少轻狂的杵逆,倔强任性的与父亲的权威挑衅,死硬的脾气使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帮助热恋中男女,本着青春少女对爱情的憧憬,认为有爱才是幸福的,婚姻才会美满,但她错了,爱情的泡沫随着姊姊的死亡沉人大海。
她错了,竟遗忘了最初爱人的心,在亲情间筑起冷漠的篱笆,武装自己,却失去亲情,连最基本伦常都没尽到,更别提承欢膝下,现在更是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她拚命的回想父亲的模样,却是模糊的影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飞机上,好象他头发愈来愈稀疏,皱纹愈来愈密布,背已挺不直……该死的,她想不起父亲眼睛的颜色和父亲的笑容。
「怎么不开灯?」无声无息的脚步由黑暗走到她身后,由落地窗中映像出金色灿烂的光芒和深蓝宝石的明亮晶烁。
乍见玻璃窗映像她纤瘦的身影,空洞的眼睛盛着两颗易碎的黑色琉璃珠,苍白的娇颜没有一丝生气,他胸口为之抽紧。
他宁愿她大吼、骂他、打他,也不愿见她如此脆弱的神情,看来他有被虐待狂的倾向全因为遇见她。
「愿不愿意谈一下?」自新助理季玉蝉那儿得知她发生的事后,他便丢下工作赶来找她。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软弱,但她身体觉得好累,而身后臂弯又是如此温暖的港湾,渐渐的,她整个人往后偎人他怀中,放松的叹了口气。
「借我靠一下。」
他的心涨满喜悦,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当然,随便你要靠多久都可以。」这是头一次她卸下强悍的面具,主动且温驯,想到这些日子他几乎忍不住要喜极而泣。
「你哭了--」地仰头望人他漾着水光的蓝瞳。
「没有啦!」他拚命眨回眼泪,不想露出懦弱的样子。「倒是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我的胸膛借给你。」
陈竹筠唇角轻挑起一抹苦涩的笑,」那表示还是要还了--」看来他借过很多人。这么想之后,她胃里突地冒起微酸的泡沫。
「没有,如果你愿意,这个胸膛永远属于你。」脱口而出的誓言口让他差点咬掉舌头,这算不算求婚?
她噙着冷笑,「算了吧!我不想毒死。」使劲推开他,他和她是云和泥永远没有交集。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你身上的百花香味太多了吗?」陈竹筠越过他,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和皮包准备下班。
「等等,我送你回去。」
「你拿什么送我?总不会你开我的车送我回去,然后我再送你回饭店。」接着再被他身边的女人以利刃的眼神凌迟。
「可是你今天心情不好,开车很危险。」他上前抢下她的钥匙。
[谁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她夺回钥匙。难怪今晚他会有那么怪异的举动,不用大脑想也知道谁出卖了她。
「可是你父亲……」
「这与你无关,你管好你的莺莺燕燕就够了。」
「等一下……」
「你还想怎样?」走到门边,陈竹筠回头瞪视他。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桑尼走近她,顺手打开灯。
突来的光线让她闭起眼,等张开眼时一张放大的脸庞,嘟起的嘴距离她的唇不到一寸,陈竹筠一惊,机警的弯下腰自他圈住她的右臂腋下逃出。
就这样,他的吻印上她原先背后的门!投入的神情让她忍俊的想笑又不敢笑,趁他尚未回神的瞬间,她悄悄的想从另一道门落跑。
「竹筠,桑尼不见……」砰的一声巨响,莽撞的季玉蝉大力的打开门。
桑尼的头同时也吻上墙壁,见此状的陈竹筠再也忍不住的噗时逸出笑声。
「竹筠!桑尼他……」
「在你后面。」陈竹筠忍住笑意,告诉焦急的季玉蝉。
「后面?」季玉蝉转身,正巧看到桑尼自门后走出来,揉揉脑袋,」桑尼,你怎么躲在门后。」
「这要问她!」桑尼哀怨的看着陈竹筠,自从遇上她后,他的灾难也不断。
「玉蝉,你送桑尼回去。」回避他灼热的凝娣,陈竹筠赶紧离去,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而季玉蝉则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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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声响起。
「怎么是你?」请了几天假刚处理完父亲丧事的陈竹筠,怎么也没想到桑尼竟阴魂不散的跟到她老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