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大声点,我没有听清楚。”问话的同时,她的手不死心地又偷偷探过去想握住他的大掌,聂赦魂又察觉到。
她眉一蹙,第三次失望,不过无所谓,一步一步来嘛。
阎锁心振作起精神,笑意盈盈地问他道:“聂大哥,你喜不喜欢我把卧室改变成这种味道?”
他仍静如雕塑。
阎锁心不死心,继续缠问道:“我很希望你会说喜欢。因?
如果你能喜欢我的设计,那就表示我们对美的感受度是在同一种频率上,这样会让我感到很安慰、也很放心、也更能表示我们适合在一块。”
她口口声声都在倾诉对他的爱意,脸上不矫情地露出讨好的笑容,在她的笑脸下,聂赦魂必须压抑突然袭来的强烈震波,那是一种不能跟随她笑、跟随她起舞的魔幻。
“讨厌,你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阎锁心忍不住嘀咕著。
“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总要说给我听听嘛,这样我才能够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呀?”
“你想明白我?”他总算开口。
“是啊、是啊!”
“?什??”
“我……”
“你找上我的目的就是?了剖析我?”
她愣了下。
“这让你觉得不愉快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解释自己的动机。“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更加了解你,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
“不想我误会,就告诉我实话,而且我只想听关于‘夜行组织’的事情。”聂赦魂不再纵容自己被她所牵引、被她的一颦一笑所摆布,忘了最终的目的。
她偷偷叹口气,看样子要突破他的心防,得再加把劲才行。
所以,她还是不会给他如何破解安全防护锁的方式,以免浪费掉大哥替她安排的好机会;要是把密码老实说出来,不被赶出去才怪。
阎锁心作好决定,对他摇头道:“密码的事情我真的不晓得,所以我没有实话可以告诉你。”
“谎话!那么那几个佣人呢为他们似乎个个都生了病,这其中原因,你总知道了吧。”
她心虚地退了一步,挥手嚷道:“我没做什?,我只是没有义务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罢了嘛。”是那几个佣人按捺不住,不仅阻止她改变卧房的设计,还打算对她动刑好替主人问出“夜行组织”的秘密来,她只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也没有过火呀。
“你对他们几个做了什??”他咄咄逼人的乌眸欺近在一公分前。
“没……没什?哪……”她倒抽一口气,也将他的男性气息吸进方寸间。这纳进的气息仅是属于他个人小小的一部分,如果能将他整个人、整颗心给霸占住,那将是多?开心的一件事啊──“别考验我的耐性,说!”
“呀!”她跳起来,满脑子的旖旎思想硬生生被打碎,他的脸色好难看。“他们……他们只不过是吃坏肚子而已,没什?大不了的。”还以?会被吓死呢,但能怪谁,聂赦魂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对象,现在被他的强势所欺侮,也只能默默承受。
“他们自己吃坏肚子?”很烂的解释。
“是……是啊!”
“你认?我会相信这种说辞?”他再问一次道。吃坏肚子,什?样子的食物可以让他们几个受过训练的人员尝到这种苦果,要知道厨房的差事都是他们自己有动手处理,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错误。
怎么办?好伤脑筋耶,这聂赦魂实在太敏锐,骗都骗不过。
阎锁心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己纤长细嫩的手指──哪知,他竟然发现到她的异状,迅速攫起她的双腕,仔仔细细观察她的指甲;十指圆润的指甲上似乎都贴著一层淡淡、薄薄、几不可见的膜片;难不成问题就是出在这些薄膜上头。
“糟糕……”她哑口,被发现了,脸色霎间一片白。
他睇著她。
“就是这些薄膜在作怪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抽手。“指甲上粘的是什??”他打算动手去撕。
“不要碰!”她突然嚷道,他也停住。阎锁心微喘著气,直直瞅著他,要不是因?喜欢他,那么那么地爱他,她只要将指甲间的毒粉轻轻一洒,他不死也半条命。
但就因?心中的这份感情,所以她不能动手,她万万不可能去伤害他的。
当初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去神秘的藏苗地域学毒,目的就是?
了保护自己所喜欢的人,既然是?了保护,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呢?
她是这么在乎。
然而他会了解自己的这份心意吗?
“你不要乱来,否则一个不小心是会伤害到你的。”她轻轻提醒他道。
怕伤害他?聂赦魂听了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叹口气,事到如今,她也不再隐瞒。“我告诉你好了,我指甲上面粘著的薄膜全是毒粉,所以你不可以乱碰。”
“毒粉?”这个答案让他吃惊!
“对,毒粉,是毒。”
这妮子的本事不能小?,年纪轻轻竟有使毒的能力,太令他惊讶了。
片刻后,他收起诧异,问道:“现在你承认对佣人们下毒了。”
她反驳说:“你不能只怪我,要不是他们想对我用刑,想逼问我‘夜行组织’的秘密,我也不会小小的惩戒他们,你要体谅我又不是一块木头,岂有眼睁睁放任人家欺负我的道理,我当然会反击。”
这妮子不仅懂得如何使毒,更厉害的是能用歪理把她的行为完全合理化。
“聂大哥,我已经全招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手腕被你抓得好痛呢!”她委屈的扁扁嘴,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尝受著皮肉之苦,这是她以前所没有承受过的折腾,不过她明白那是因?自己在他眼中仍然是属于敌人身份,所以也只能尽可能的忍耐。“你放心吧,虽然我对他们下了毒,但不会有大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倘若我想离开这里,不管是谁也拦阻不了我,但我留下来了,我──”
他截断她的话道:“当然,你身上带著毒物,谁能拦阻你。”
“你……”他阴暗得吓人,莫非又要发生事端。
“阎锁心,你真让人不敢小?。”
“我……呀!”
下一秒,他把她拉进浴室,砰地关上门,然后在左侧墙隙间按了个钮后,回过身来,神色冷峻地对著她。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掉。”他命令道。
“要我脱衣服?你……你想……想干什??”他表情非常的冷冽,阎锁心可不会笨得往浪漫情境去幻想。
“除了指甲之外,你还在哪些地方藏了毒?”在机关重重的“魂舍”里设计有种种奇特的装置,方才他所按下的钮,是要将有被污染过的水源导向于地方水池中,令其汇聚一方,再派专人来化验,并且进行解毒工作,一方面是预防污染流出,再则也可以藉此查探敌人的科技实力到达什?境界。
她懂了。“原来你是想毁去我身上的防身武器。”
“难不成我该对你身上的毒物视而不见?”
“这……”她眼珠儿溜溜一转后,忽然大声反击道:“我才不投降、也不想撤下。”
“你以?有拒绝的权利!”他阴沈的放声,下瞬间就将她拉到莲蓬头下,让哗啦啦流下的强力水柱冲刷她的指甲,非要将她所倚恃的武器毁去不可。
阎锁心一边挣扎,一边嚷声道:“没有用的,你不要以?把这些薄膜冲掉就没事了,你不要妄想了,除非你把‘魂舍’的花草树木土壤全部都给移走,否则的话,我还是有办法自己制造毒物,在造毒上,只要我有心去做,谁也阻止不了我。”
“这样?”
“我不打诳语!”
“那么我就亲自验证你到底有多厉害。”刷地一声,他把她的上衣撕掉扔到一旁,他不会再任由她有作怪的机会,举凡是她身上的衣物、或者是她曾接碰触过的东西,统统都要移除掉。
“你……你……呀!”阎锁心根本就阻止不了他,毫无招架能力地任他将身上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而且他还不满足,非得让强力的水花从她发顶开始冲洗不可,乃至于脚趾头都不放过,由上而下彻底清洗过一遍。
“聂大哥……咕……”水灌进她鼻子里,噎得她几乎窒息,她像只落水的小狗一样拚命甩著头,找空气吸。“咕……我快呛死了……我……唔……”她咕噜咕噜地说著,但聂赦魂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打定主意非要冲掉她一层皮不可。
他的字典里头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阎锁心雪白的娇躯因?水流的强力冲刷而泛出玫瑰般的粉嫩色泽,逸散出惹人怜惜的妩媚吸引力,但是聂赦魂冷森的眼瞳,没闪过任何欲望,一丝丝都没有,当她是个活木偶,就算手掌偶尔滑过她胸前丰润的浑圆,也不曾稍停片刻过。
十足的正人君子。
但她不希望他当正人君子啊。
她情愿他受引诱。
“聂……聂大哥……”她乘隙挣出钳制,但没逃,反倒一个转身扑进他怀里,未著寸褛的身子硬是赖在他身上,紧紧贴著他。
“阎锁心!”他的冷静剧烈动摇了一下。
“不管、不管。”她没打算对他无礼的举动做出任何指责,相反的她紧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可以勾引他动心的绝佳时刻。“你脱我衣服,看了我的身体,我告诉你,我可是处女之身,你这样对待我,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你说什??”
“我说……”她?起酡红的脸蛋,声虽小,但充满坚毅。
“我要你娶我。”
又是这要求。
软玉温香在怀,又听见她主动示好,是男人谁不占些便宜,然而聂赦魂的身体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睛不断眨巴著,赶走袭上的氤氲热度,然而看见他不变的表情后,挺失望的。“你就是无动于衷?”
他迎视她,犀利的气息完全没变,一点都不留情。“我不动蛇蝎女。”
“我是蛇蝎女?”她有这么恐怖?
“不是吗?”
她深深吸口气,道:“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会罢手的!”他虽然冷情,但她也一样打死不退。“我说过,我在两年前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你的长相,但我就是喜欢你,而两年之后的现在,我好不容易见到我心目中的景仰,甚至能够跟你站在同一处,我又怎么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呢!所以不管你现在想怎么对付我,我喜欢你的心还是不会改变,永远不变。”那是不管天崩或地裂也要执行的决定。
阴郁再度从胸臆窜出,在她强烈的示爱下,有那么一瞬间,心口的裂缝又变宽了几分。
阎锁心继续迳自说道:“我知道你不习惯爱人、不愿意爱人、不想谈感情,那是因?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命定新娘,所以我出现了。阎锁心可以吸引你的,阎锁心可以改变你的,阎锁心可以让你爱上的,我有信心可以撕开你身上的保护膜,成为你今生唯一的知己与伴侣。”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就是要讲,要告诉他她的心意,对一个过分冷静的人,沟通是让两人往前迈步的最佳方式。
“你说够没有!”动摇,再动摇,阎锁心就有这份撼动他心扉的能耐,甚至教他无力招架。
外头传说恶神无情,事实上那只是误会……“我没说够,我还没有说完呢,况且你还没有回答愿不愿意试著接纳我?”她感到了,他的心在晃动,哪怕只是小小的动摇,她都能感受得到,她更要把握这机会乘胜追击。
她要驱逐附著在他身上的冰封。
她要让他的感性因子凌驾于理智之上,让他的爱情破茧而出……“你很厉害!”蓦然,聂赦魂推开她,隔出了距离,意思已经很明显,她方才的投怀送抱宣告失败。
她跌坐浴池边,含怨睇他。“我才没你厉害,你这人铁石心肠。”
聂赦魂对她的怨怼视若无睹,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又回到浴室,把浴巾丢在她赤裸的身体上,道:“披上,出来。”
阎锁心披著大毛巾,可怜兮兮地站起来,跟著他到另一个房间,那又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牢房。
“你又要把我关进这种阴森森的房间里头了。”水池墙、水泥地,除了一张床以外,什?都没有。“把我锁在这种地方你就安心了吗?”她打了个寒颤,冷啊。
他不理她。“把你留在这里,至少可以减少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是我若病了的话,你岂不是又得扛起照顾我的责任了。”她也很故意地不愿擦乾自己湿濡的身子,任由冷风侵袭。
“不断使用苦肉计,你以?有用?”她摆明吃定他。
“有没有用就得问问你啦,要是你不想再打听‘夜行组织’的秘密,我的把戏自然就没用处喽。”她干脆坐在水泥地上,把身子蜷缩成一团,打著颤,就是故意给他瞧。
她说得极有道理,是该问自己是否要继续被她玩弄下去?事实上,她的出现迄今于他的行动不仅得不到任何助益,相反的是在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好冷喔。”她咕哝道,瞅著他瞧,他的表情很古怪,仿佛下了什?决定一样。
他又取来一件被单丢给她。
“我不是身体冷,是心冷。”?起粉嫩嫩的手臂,朝他招著,想寻求慰藉。
他突然一笑。“心冷的话,我也无能?力。”
他的笑容让她胆战心惊。
“聂大哥,你到底要拿我怎么办?其实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里吧。”她试探一问。
“又或者,我放你走。”
“什??”她弹起来!“你让我走,你让我离开‘魂舍’?”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决定。
“没错,我让你走,你留下来对我完全没有用处。”
“这是什?话?”好像她是废物,他怎能把未来的妻子贬得如此低。
“我说的是实话。”
“你……”
“除了作怪以外,你能帮我什??”他清冷指责她道。“只有麻烦,不间断的麻烦。”
他的话让她哑口。
“我该好好反省当初怎么会上了你的当,把你留下来,这是我的过失,我必须承认。”
不会吧,她成了过失?
费尽心血之后她仍然什?都不是,只是聂赦魂口中的麻烦与过失。
“聂大哥,你要仔细想清楚,你真要赶我走?”难不成就这样──断了缘!这是她最害怕的结果。
“我想不出任何留下你的理由。”
“你不是执意要消灭‘夜行组织’的所有成员。”
他眼一闪,反问道:“怎么,你承认自己也是恶徒之一了?
打算跟我认罪。”
“我……”他好厉害,拿她以前的话来砸她。“我当然不是,我才不是坏人,真正坏的是古复,是那个狡猾无比的大坏蛋古复。”
“那就没什?好说的了。”
“聂大哥。”地喊,但他没表情,她忿忿道:“我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