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烫的?不是天生的?」
「嗯。」
「你怎么会想到要烫头发啊?」
「因为——」卫尔旋突然噤口,黑眸里盛着难得的害羞。
「为了女人?」他的眼神她并不陌生,男人面对心仪的女人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是什么女人让他难为情?想到这儿她肚子里忍不住翻滚起无名的醋水。「不说拉倒!」
「我说。」
「我不听!」她捂住耳,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他谈论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他拉下她的手,「你记不记得你国中时对热烈追求你的黑力刚说了一个要当你男朋友的首要条件?」
「当然记得。」她道,「头发要自然卷。」
「你为什么会喜欢自然卷?」他问,这个问题在他心底盘桓了十几年。
「我没有喜欢,我只是突发其想,当时只想着要为难他,所以就找他办不到的地方下手,哪里知道他竟然让全校所有有自然卷头发的男生去剃光头,还跟我嚣张的宣示说,从此以后他每见一个自然卷就剃一个,让我没办法交男朋友,看!!黑力刚多可恶!」顿了下,她想到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伟尔旋蹙着居听她解释,几乎想伸手扭断她细长的颈子,她的玩笑害他顶了十几年的卷发,害他每年总有几次得忍受着艰熬坐在理发厅里一下午,让美发师替他上痛死人的卷子?!
「我听说的。」他闷闷的道。
「是唷!」花竞艳点点头,「话说回来,这件事和你烫头发有什么关系?」
「你、说、咧?」罪魁祸首还敢问?他忍不住咬起牙来。
她眨巴着眼,机灵的将他突然的咬牙切齿和前面的谈话连在一块儿,惊讶的失声问:「因为这样,所以你去烫头发?」
「没、错。」
「你少甜言蜜语,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烫头发了,你不会说你那时候就喜欢我吧?我才不相信。」
「我这头卷发维持十几年了,而且每一年都会补烫几次。」卫尔旋瞪着她,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坦白了。「我不是在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才喜欢你,而是在更早更早之前。」
「你喜欢我这么久了?!」她瞪大眼。
「没、错。」他铿锵有力的回答,「我忍着痛每年烫几次头发,结果是个玩笑,真是好笑!」他气不过,只好转过身背对着她。
笑意在她嘴角泛开,望着他那一头卷发,内心的感动慢慢扩大,她挪移着身体贴靠在他宽广的背部,「难怪你之前说你爱我好久好久了。」
他不说话。
「尔旋,你转身好吗?我想吻你。」
这样软性的请求任何男人都会转过身。
花竞艳贴上他的唇,密密的亲吻着他,按着求欢的步骤,主动的勾引他,让他呼吸杂乱,失了心神……
两个人身上的衣物在亲吻中卸去,他们互相纠缠、互相嬉戏,彼此都在对方身上点燃欲火,也在彼此身上寻求满足,欲火愈烧愈炽,汗水在他们身上互相浸染,内心深处渴望的源头在呼喊着。
卫尔旋抵着她的湿热,「会很痛。」
「没关系。」她痛楚的纠着眉,咬紧牙,主动的迎向他。
极痛像是要扒开她的皮,她淌着泪不让他停下,因为爱他,所以为了他傻气的举动而深深感动,爱意夹着感动,她可以为他忍受一切剧痛。
十多年来上发卷的疼痛综合起来是足以媲美第一次性爱的疼痛的,他都可以为她忍受了,她当然也可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清晨五点,公鸡初啼。
花武夫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五点起床梳洗完毕之后踏出房门。
他反手关上房门,低头调整着腰带,整理着身上的剑道服,眼角馀光瞟到对面房间的门是开敞着的,这让他好奇的向前走去。
「才刚五点钟,竞艳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劳,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喃喃{ill语着,走到花竞艳的房门口,人也跟着愣在原地。
她的房间是一系列的嫩黄色系,在初晨的光曦里显得明亮舒适,绣着橘色花朵的鹅黄色床单平铺在单人床上,棉被迭放整齐的摆在床尾,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太过整洁了?!
他拖着步伐走进房间,站在床前仔细的盯着棉被,柔软的棉被被折出四角边,就像块四方的豆腐干,中间柔软,但四边整齐,就像他房间的棉被一样。
「竞艳起床从来不会迭被,更别说迭成这样四四方方的棉被……」他每天早上都会替孙女儿迭被,这条棉被还维持着昨日早晨他迭被的状态,那代表什么?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转身疾步的往屋外走,动作快速得像是后头有只猛鬼在强迫他。
花武夫顺手拿起墙脚的竹帚,站在庭院里清扫着落叶,他的动作缓慢,竹帚落下得慢、举起的也没有相同的动向,落叶没有规律的在空中飘散,扫了好一会儿也没办法将叶子聚拢在一块儿。
他若有所思的一边扫一边往大门走,一边扫再一边装做不经意的朝斜对面的屋子瞧。
应该……待在那里吧?他心底冒着疑问。
应该……安全吧?他又忍不住瞟了瞟。
应该……不要紧吧?他靠近围墙边,竹帚扫着墙角的尘土,不知不觉的一路扫去,离斜对面是愈来愈靠近。
「花老,您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扫地扫到街上来了?怎么好意思让您老人家替我们扫门口?」
「啊?不要紧、不要紧。」他的注意力一直偷偷的放在对门门口,突然被人点到名,他心一惊,抬起头对着来人就直笑。
「我家门口您就甭扫了,我一会儿自己扫——」
「哎呀!花老,您老人家大清早就帮我们把门口扫干净啦?不好意思ㄋㄟ。」
「啊?我们家也扫啦?哎唷,花老,不好意思啦,谢谢您耶!」
宁静街上的左邻右舍本来就都起得早,只不过家庭主妇们都忙着在自个儿家张罗着家人们的早餐或是洗衣、晒衣的工作,所以都没注意到花武夫怪异的行为,现在听到有人开口,街上受益的住户全都采出头左一句不好意思、右一句不好意思的直对着他道谢。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啦!」花武夫呵呵直笑,现在才发现自己不经心的一路扫来,心底尴尬得要命,幸好他的白胡遮蔽了他勉强挤出的笑容,他才可以保持住平日威严的形象。
「呃?谁啊?」他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对门,赫然发现有着乱七八糟颜色的木门旁多出了三个人。
他的问题让左右邻居全都将目光投注到对面。
「对啊,那是谁啊?大清早的就有访客。」
「咦?那好象是卫太太耶!」
「是啦是啦,是卫太太啦,好久没见了ㄋㄟ!」
「是全惠吗?我记得她叫做全惠……」
「对啦,是全惠!厚,快十年没见了吧!她的身材还是保持得这么苗条ㄋㄟ!」
「全惠、全惠!怎么这么早来?来看儿子啊?」
花武夫纠起白眉,他的一句话怎么可以引来这么大的回响啊?他望着大家像出笼的老鼠纷纷往对门打招呼——他的老眼骤然眯起,那个叫做全惠的女人手里拿的不会是叫做「钥匙」的东西吧?!
脑袋里的警铃大响,他穿著木屐的脚「啪答啪答」的快速向前冲,越过像是出笼老鼠的邻居们,直奔向前紧急捉住她的手,赶在最后一刻制止已经插在钥匙孔的钥匙将门锁开启。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清晨六点,微亮的天际里夹带着清新的空气,小鸟在树梢上蹦跳着,一边发出吱喳的叫声。
卫尔旋搂着枕靠在他身上的花竞艳,大手在她光洁的裸背上下来回抚摸着,爱极了她滑嫩细腻的肌肤。
「竞艳。」他的嘴轻靠在她的耳畔唤着她。
「嗯……」闭着眼睛的她含糊的应着。
「我爱你。」
「嗯……」
「你呢?爱我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爱还是不爱?」
「爱……」
他扬起嘴角,一夜激情,她早已体力不支的疲倦睡去,他的精神却意外的好,因为拥有她而亢奋得睡不着觉,天晓得他多想冲出去向每个碰上的路人宣告,他终于拥有爱了几乎半辈子的女人。
「我想带你去看我的家人。」卫尔旋说,本来心底就有的计划,因为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提升而让他有了提前进行的想法。
「嗯……什么?!」半睡半醒的花竞艳知道他一直在问她问题,隐隐约约的她也一直回答着他,深沉的意识里在消化了他的提议之后,她猛然惊醒,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
「今天去好吗?」
「不要!」她断然拒绝,然后声势转小,她小小声的说:「我会不好意思。」
「有什么好不意思?」
「就会嘛!」
「你当初见黑力刚的父母亲会不好意思吗?!」
「这跟那不同。」
「哪不同?」
「就不同嘛!」她看着他审视的眼,最后还是吐露出真正原因。「我重视的事情我就会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表现不好,害怕你父母亲不喜欢我——你有多少个家人啊?我不会要去见一大票人吧?」当初她去黑家拜访时,可是有满屋子的亲朋好友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呢!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我们家人口简单,凭你的实力很好对付。」
「什么对付?!」花竞艳赏他一个白眼,「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好不好?」
「不好。」他可是见识过她给自己心理准备的方式,那种唠唠叨叨的杂念方式他不想再领教。
「尔旋。」她撒着娇,身躯伏上他的胸膛,「好嘛,让我过一阵子再去拜访你的家人嘛!」
「明天。」
「太快了啦!至少要一个月。」
「不快。」卫尔旋捧着她的脸,「我敢保证我用今天一天的时间就足以让你自信满满,比你那种自我催眠的唠叨还要管用。」
「什么自我催眠?」
「就像……」他思索着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停叨念的话,仿效着,「不要怕,你行的!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你,你是最棒的、最好的、最完美的,没有什么好怕,可以的、可以的……」
花竞艳的俏脸上抹上粉红,「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这样念了快要半个小时,你不晓得你的这一席话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效果真是惊人啊!」
「你偷听?!」
「那时是我先到的。」他声明,时光飞逝,她还是像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脸颊烧红,这种前后对照的感觉让他的心底泛起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那时的小女孩竟然成了他的女人……
她眯起眼,这样的对答让她觉得熟悉,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一段这样的对话,好象……好象……她努力的思索着,「你就是那个躲在花圃里的男生?!」
「真荣幸,你还记得我。」他挑起眉,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个小小的片段。
「竟然是你?!」花竞艳捂着嘴,当时她心底芥蒂了很久,觉得自己的弱点被人看到了,尤其最后还被他抱满怀,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孩子不像女孩子的身体那般柔软……他那时候说过自己的名字,她竟然没记起他来。
「真怪!」她的记忆浮现,当时的他和现在的他长相相迭,当初那个让她脸红不已的男孩长大了,而且还让她深深爱着,感觉真是奇特。「我竟然会爱上你。」
「是啊!」
她靠着他,想起他的话,「你说你有比我更好的办法让我自信满满?」
「是。」卫尔旋点头,嘴角泛着笑。
「你每次这样笑都会让我毛毛的,感觉好象被算计。」
他挑起眉,「我是真心诚意想让你充满自信。」
「用什么办法?」
他挺着腰,让无声的动作回答她的问题。
光裸的大腿感受到他坚挺的触碰,她红着脸意会到他所谓的好办法。「你好色。」
「这是你魅力的最好证明。」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柔的开始亲吻她,「你的额头好美……眉毛弯弯的也好美……眼睫毛卷卷长长的也好美……眼睛黑得好有神,也是美……鼻子、嘴巴、脖子、身体……都好美……」
他的吻像魔法,点落在她身上每一处,让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他口中所言般美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同一时间,楼下门口。
花武夫冲动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定格了所有动作,纷纷投以目光。
「卫太太,好久不见。」他率先从定格中回神,缓缓的抽回手,心底觉得丢脸的想马上冲回家拿竹剑解决自己。
「你是?」金全惠看着突然杀出来的老人,有礼貌的询问着,邻居们太久没见,她都认不出来了。
「妈,他是花竞艳的爷爷。」西装笔挺的卫青褚替母亲解答疑惑。
他昨晚开视讯会议开到三点才睡,睡不到一个小时母亲就揪着他充当司机要来见哥哥,睡眠严重不足的他脸色臭得很。
「你好。」一听见是大儿子心上人的爷爷,金全惠更加有礼貌的对他点头,然后替丈夫介绍着,「这是外子。」
「花老,好久不见。」卫明凯也对他点点头。
「卫先生,你好。」花武夫打着招呼,脑袋不停狂转着该用什么理由好让这家人不要进屋子里去。
「全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啊?」
「好久不见ㄋㄟ,卫先生你好。」
「厚,你们夫妻俩命真好,十多年了都没什么变,除了头上多了些白发,还是这样登对好看。」
「是啊是啊!」
「怎么会想到要回来?」
一票的婆婆妈妈全都拥上,开始七嘴八舌的丢着话题。
「咳咳!大家这么久没见,不如到我家泡泡茶,好好聊聊、叙叙旧。」花武夫想到办法了。
他的提议让卫明凯想起该有的礼仪,「这怎么好意思?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直接进屋泡茶聊天吧!」
「是啊!」金全惠伸手转动门锁上的钥匙。
「啊!」花武夫紧张的叫了声。
同样的,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回到他的身上。
「我家比较大,到我家泡茶好了。」花武夫呐呐的做最后的补救。
「不用了啦!」
「在哪喝都一样嘛!」
「是啊。」
「我们也想顺便参观一下卫先生的家呢!」
「花老,你也一起来啦!」
花武夫在心底狂叫,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这班婆婆妈妈是如此的惹人嫌恶,如果他现在手上有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她们劈去。
「师父。」章夺标领着一班的学徒去街上慢跑回来,在看到花武夫时停了下来。
自从花竞艳回来长住之后,剑社里的每日晨跑就改到户外,以防花竞艳再次将一班学生杀得片甲不留。
「师公。」一班学徒跟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