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的背脊僵硬,柳眉蹙了起来。
「我爱你!」抱着她的他感觉到她的紧绷,他吐着爱意,在她的深处来回进出着,他要她准备好,这样可以减少疼痛。
「啊……」花竞艳寒毛竖立,一股疼痛感从她的下腹蔓延开来。
她扭摆着腰身,疼痛像千万支细针同时扎着她的下腹,然后传到四肢百骸,她沁着冷汗握住他的手腕,唤着他,「尔旋,停一下。」
「怎么了?」他温柔的轻问,看出她的不适。
「我痛。」
「痛?」他都还没进去,怎么会痛?
「唔……别压着我。」她挣扎着,他压覆的身躯变成了她痛苦的另一项来源,让她更加疼痛。
「你怎么了?」他的手覆上她的额,沾了一手的湿。
「好痛!」
她抬起腿猛一使力,卫尔旋措手不及向后翻落到床下。
「竞艳,我还没开始——」他抱着被她一脚猛击的下腹,若是踢低一点,他铁定会下地狱去。
「我肚子好痛,我要去大便。」她抱着肚子,里着棉被就往厕所直奔。
她的话让他愣住,这算什么?
他还没有占有她就被踢下床了?而且还是因为她要拉肚子?!她还真是会选时机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高昂的兴致,朝着厕所大吼,「你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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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咚……咔咔咔咚……咔咔咔咚……」
「丢脸……太丢脸了……太太丢脸了……好丢脸啊!」花竞艳失了神的重复喃喃自语着。
她拿着剪刀剪着手中的玫瑰花,一刀、两刀、三刀,花蕊应声掉落!她接着再拿一朵、再拿一朵、再拿一朵,有规律的四声「咋咋咋咚」不停的重复着,不管是含苞待放的玫瑰或是盛开娇艳的玫瑰,全都「咚咚咚」的应声掉落在铺着报纸的桌上,一片狼藉。
她的脑袋呈现滞留状,打从三天前她将卫尔旋踢下床、冲进厕所开始,她的脑袋就一直滞留在她光裸着身子将卫尔旋踢下床的画面,画面上还打着旁白字幕——「想大便」,久久盘旋的画面加上字幕让她大受打击,她甚至怀疑自己怎么没有当场一头撞死在马桶上或许还比较好。
「丢脸啊!太丢脸了啦!」她简直不晓得要拿什么脸去面对卫尔旋。
空着的手摸不到花材,这让她稍稍回神,原本她想要借着插花来安定心思,结果搞得一桌子断了枝节的残花和干净的绿色海棉,她丢下手中的剪刀,捂起脸尖叫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啦!她现在该怎么办啦!
「啊!我要疯了啦!怎么会干下这么糗的馍事?这么丢脸、丢脸、丢脸……」她狂喊着,索性将断节的廿化枝胡乱的用力插进海绵内。
没几分钟的时间,四方块的绿色海绵插满了乱七八糟没有任何艺术美感可言的枝节,活生生像个长满刺的绿色河豚。
「这没有用!」她丢下作品,插花根本无法安定她的心思,她只觉得烦上加烦,这不是好办法。
她站起身,走进房间,将床边悬挂在墙面上的剑道服俐落的换上,然后高高的扎起马尾,红色的长条带子衬着一身的蓝色布衣特别显眼英挺。
她从衣柜里取出包里着白布的长剑,然后持着长剑走出房门,穿过客厅外的长廊,来到另一侧的练习场。
「喝!哈!喝!面、胸、面、腰、拔击、擦击、受击……」练习场上铿锵有力的剑击声伴着剑技在空气中迅速挥动着,肃穆的场地充斥着紧张感。
「呼!」她深吐一口长气,这种熟悉的紧张感反而让她得到一种放松。
她走进练习场,因为难得的全副武装让场内练习的学员全都停下动作,投以注目。
「大师姊!」一致的,在下一秒钟所有人恭敬的齐声作揖。
「章夺标,我们来对阵。」她越过学员,直接挑明了说,她现在心浮气躁,一点儿也不想和技术青涩的学员对阵,她想要痛快的厮杀一番。
「是。」他取过两副护具,一副给她,一副自己穿戴上。
一旁的学员纷纷收起木剑,排坐到一侧观战。
花竞艳戴上护具,然后将木剑上的布袋取下,接着走到场内中央,和章夺标互相打揖,开始对峙。
只见两人踩着有力的步伐敏捷的前后左右挪移着,两支木剑在空主交击,「鏮鏮鏮」的对击声不断发出,两个人省去了练技的覆诵,专注的较量。
初期花竞艳和章夺标的技法相当,她的红色发带随着动作在空中飞舞,随着时间的流逝,平日疏于练习的她慢慢居于下风,她汗水淋漓,呼吸开始杂乱,或攻或守的剑势因为长时间双臂挥舞而疲软无力。
原本就渐居弱势的她见场外突然多出一道黑色人影给分了注意,章夺标毫不留情的剑正中她的面具,溃散了她坚守的阵地。
「你分神了。」他收回剑,结束了彼此的对阵。
「我输了。」花竞艳取下面具,坦承的接受,「我本来就居于下风,呵!少久没练习的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天天修练的人呢?夺标,你的技法精进很多。」
「如果你没有放弃练习,我永远也跟不上你。」
她微笑,不置可否。
「去吧!你有访客。」章夺标看向站在廊上的黑色身影。
她收起剑,拆卸下护具,刻意的放慢步调,最后才转身迎向访客。
「稀客啊!新郎官。」她的语调里充满嘲讽。
「宝贝,好久不见。」黑力刚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底下俊美的面貌。
「放尊重点,这里没有你的宝贝。」她走过长廊,踩下阶梯,领着他站在庭院,不愿让他进到屋内。
「你气还没消啊?竞艳。」
「怎么?你一直以为我在生气吗?」她挑起眉,对上他挂着笑容的面孔,他仍旧英俊挺拔,但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碍眼。
「亲爱的,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好吗?」他缓着性子,嗓音有着迷人的磁性,「我保证我以后出轨绝对不会让你发现,好吗?」
「哈!」花竞艳斥笑着,不是「不会再发生」,而是「不会被发现」,这两者可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你不能要求我不偷吃,我无法拒绝大家的美意,而且我有需要,在你不能满足我,而我又有需要的情况下,发生这些事情是在所难免。」黑力刚说得冠冕堂皇。
「噢!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只『种马』,来者不拒啊!」她更加鄙视他了。
「说到底,你只是吃醋,我保证我会弥补你的。」
「哈!」她只能回以大笑,「黑先生,你可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拜倒在你的西装裤底下的不是我,充其量你只是我的裙下臣,在我上你下的情况里,你还没有办法对我忠实,我怎么可能会接受?请你不要把我和你身边那堆爱慕你的莺莺燕燕相提并论,我花竞艳不会为了你吃醋,懂吗?」
「亲爱的——」
「闭上你的嘴巴,这里没有你的亲爱的。」她打断他的话,「如果你今天来是要邀请我参加你和绵绵的婚礼,那我乐意参加,而且我会献上我诚心的祝福,祝你和绵绵白头到老。」
「你在生气我要和阮绵绵结婚。」他下着定论,「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我可以改变主意,我们还是可以结婚,其实从头到尾我想要娶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到现在这个想法还是没有改变。」
「谁爱着你?!整个镇上沸沸扬扬的传着我移情别恋、给你戴了绿帽,你是都没听见是不是?!」
「我相信我们之间十多年来坚定的爱情,你只是因为生气我,所以故意找个娘娘腔的男人来气……」
「这十多年来的爱情是个屁!我们彼此根本没有相爱过,你若爱我你就不会因为那该死的性爱背叛我,我若爱你,那在我知道你对我不忠的时候我会伤心欲绝,不会只有气愤和想砍了你的冲动。」
「男人的性和爱是可以分离做区分的,我真的爱你……」
「停,我不想跟你争论你到底爱不爱我,重点是我不爱你!」
「那你爱谁?」
「我爱卫尔旋!」
「你爱那个娘娘腔?!」
「是,我就是爱那个娘娘腔!」
「咳咳,说实在话,听到你这样赤裸裸的和前男友表白对我的爱意,真的让我很感动,但是可不可以去掉『娘娘腔』这三个字?我只是白了点,基本上我也是很Man的。」在两个人你打断我、我打断你的争论下,突然一个沙哑的嗓音插入了他们之间,卫尔旋勾着微笑,神情自若。
「是你?!」
「尔旋?!三天没见,一见到他,花竞艳的心就狂跳起来,但随即滞留在她脑袋的画面又浮现,她的脸涨红起来。
「嗨。」卫尔旋和她打着招呼,眼里闪着精光。
他其实是恼怒的,自从那天她打开厕所的门、急急穿上衣服,然后冲出他家之后,她整整躲避了他三天,现在还让他撞见她和前男友「哥哥狄」,他简直想拆了黑力刚的骨头,然后把她拉进怀里宣示他的占有权。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呐呐的开口。
「对啊,你来做什么?」黑力刚跟着附和,他虽然对他印象不错,但夺他女人之仇不共戴天,休想他给他好脸色。
「黑先生,我可能无法参加你和绵绵的婚礼,在这里先和你说声恭喜。」卫尔旋不回答她,反而向黑力刚道贺着。
「你说错了,是我和竞艳的婚礼。」他硬是搂上花竞艳的肩,使着力要将她拉进怀中,表现亲密。
「黑力刚,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剑把你劈得头破血流?!」她用力挣脱他,然后有些忸怩的靠近卫尔旋,「尔旋,你别误会,我和他……」
「嘘!」卫尔旋制止她说话,「你和黑先生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妥当,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他将她猛然拉进怀里,然后温柔、深情的将她吻了一遍,在离开她前他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后用力的吸吮着她充满弹性的双唇,硬是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嘴唇红肿才放开她。
「我很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吐露着连日来的心情。
「尔旋……」
「黑先生,你和竞艳慢聊,不打扰了。」卫尔旋突然出现,又匆匆的离去,不过离去前他的心情大转,快活得只想吹口哨。
被留下来脚软的花竞艳和气极的黑力刚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没有人开口。
好一会儿之后
「你为什么……」
「我和你没什么好讲的,我只想恳请你善待绵绵,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会劈了你!希望你还记得我说到做到的个性。」丢下话,她转身走进屋子,不再搭理他。
第九章
凌晨二点,月色朦胧,浮云在黑暗中像条灰色的彩带飞舞波动着。
卫尔旋打开门,半个小时前他一直隐约感觉门外有声响,但碍于手边的工作还在进行,所以他并没有追根究底,现在工作已经完成,于是他走出来找寻声音的来源。
他在门庭下看到花竞艳缩卧在他新置的柚木长椅所做的秋千上,连接椅子和天花板的麻绳前后微荡,她像个躺在摇篮内的婴儿般安详的熟睡着。
望着她的睡颜,他的心像池春水,柔软而平静。
「轧轧——轧轧——」在安静的午夜,门柱上不停回转着的金属制品发出低低的声响,吸引了他抬头观看。
漆金的长箭以着顺时钟的方向三百六十度的绕着中间的金色玫瑰花转着圈圈,它的设计原理和风车一样,是靠着风力让金箭转动,因为是藉助风力,所以它的动性自然就不规则,时快、时慢、时而不动,不管如何金箭总是以花朵为中心,围着它打转,指着它休憩。
每次他定下心来看着它时,思绪总是会被拉回到遥远的时空,那大学时代唯一一次和她对话的时刻……
「绵绵说你是园艺社的社长,你叫什么名字?」
「卫尔旋。」
「哈!好可爱的名字。」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尔旋——照字面可以解释成『你转』。你知道吗?在国外有一种舞蹈,女孩子站在中间,男孩子围绕着她打转跳舞以示爱意,若女孩子接受了男孩子的告白,那她就会站起来和男孩子牵手一起跳舞。
「我的名字叫做花竞艳,意思就是和花比赛谁美丽——当然是我比较美丽喽!所以可以用『貌美如花』来形容我。如果我们的名字合在一起,那就像是这种舞蹈的前半段,你绕着我打转,很有意思吧!」
就因为这段对话,让他想到了这个饰品,进而设计并且做为他作品的标志,他就是那支长箭,而她则是中间的花朵,十几年来依着她不停的转着圈圈,就像她说的那种舞蹈,他跳着圈圈向她示爱……
现在女孩站起来了,他不用再孤独的一个人绕着她跳舞,或许换个标志比较符合他们的情况,他微笑着暗忖。
卫尔旋拉回思绪,探身将她小心的抱起,然后转身走进屋内,踩上楼梯向房间移动。
「唔……」花竞艳发出呓语,微睁开眼眸。
「在外面睡会着凉,我抱你到房间睡。」他温柔的道。
「尔旋,我来找你了。」她说着,「我鼓足勇气开了大门,但是到了门口又泄了气,哎!我觉得好糗,一直不好意思见你……」
「我知道,我能体谅。」
「我的脑子里一直浮现我把你踢下床的画面,一想到就觉得好丢脸、好丢脸,你呢?你会不会也一直想到我把你踢下床的画面?你会不会一直记起我在紧要关头竟然想要、想要、想要……啊!好丢脸啦!」她埋进他的胸膛不敢见他。
「我告诉你这几天一亘停留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什么好吗?」
「被我踢下床?」
「不是。」
「那是什么?」她抬起头。
「我一直想到你光裸着身子躺在我怀里的画面。」
脸迅速涨红,她躲进他的怀里,指控着,「你好色。」
「食色性也。我不否认。」
她的脸颊碰触着他衣领粗糙的麻质,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泥土混杂着青草的味道淡淡的传进她的鼻中。
「你想再看一次吗?」她忐忑的开口,要消去她脑中滞留的画面只有倒带重来才行。
他的答案是直接将她放置在床上,然后跟着躺下。
他和她两个人侧着身面对面相望着。
他柔软的刘海因为低头看她而遮盖住眼眸,她伸出手替他将卷卷的刘海爬梳到头顶,「你的头发长长了。」
「嗯。」
「我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头发可以自然卷得这么漂亮。」花竞艳抚摸着他柔软而蓬松的头发,黑亮的发色带着明显的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