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微笑,她的卷发在空中飞扬,淡淡的玫瑰花香问起来舒服宜人。「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嗯。」她将嘴靠上他的胸膛,抵着他的衬衫低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只一次,她连说了三次,声音从他的胸口传进他的心,就像是股暖流将他的心包围,暖烘烘的。
「我也爱你。」卫尔旋低下头,唤着她,「竞艳,抬起头来。」
「嗯?」她听话的抬起头。
他的唇飞快的在她的唇瓣印上,然后移开。
「你会出车祸!」她捂着唇,羞怯的警告。
「不会。」他又低头偷了她一个吻。
「卫尔旋!」
「干么?」
「不准再亲了,会出车祸。」
「那如果不会出车祸,就可以亲喽?这个简单。」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脚一放下,就将脚踏车硬生生停下。
「你——干」她的话被他的唇封住。
他吻着她,火热而且强势,灵活的舌探进她口中,急切的汲取她的味道,辗转吸吮,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浑身无力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唇,「去吃早餐?」
「嗯。」
「想吃什么?」
「你呢?想吃什么?」
「我?我吃饱了。」她的唇让他尝得很满足。
「卫尔旋!」
他爽朗的大笑。
「我要吃大蒜面包。」花竞艳气呼呼的宣告。
「是吗?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也跟着吃大蒜面包喽!」他靠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我们臭来臭去,没有关系。」
「谁要跟你臭来臭去?不正经。」
「好吧,那你臭你的,我臭我的,大家自己臭自己的。」
「吃牛肉卷饼啦!」
「嗯,牛肉卷饼的味道尝起来比较美味,对舌头的味蕾刺激比较不大。」
「是要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这是当然,难不成你想吃我的?还是你要我吃你的?」卫尔旋坏坏的影射着。「我是不介意啦!」
「我介意!」
他大笑着,踩下脚踏车踏板朝「只一街」上的山东大饼店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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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波光粼粼,阳光照射在澄净河底的镜面上反射出七彩的虹光,鼓着腮帮子的红色泡泡鱼在河里来回优游着,一只、两只、三只……十来只鱼将原本单调的小河点缀得相当热闹。
花竞艳面朝落地窗,平躺在厨房的柚木地板上,头下还枕着她替餐桌椅子缝制的小抱枕,一双长脚则伸出落地窗外,美足浸泡在小河中感受着河水的冰凉,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卫尔旋站在厨房内,他将开放式厨房入口处隐合的隔板掀开,底部顶上支架,嵌着红、蓝、白三色马赛克小磁砖的隔板将开放式厨房化为闭阖式,这里就是他工作的空间。
他正熟练的将风信子移接到小盆栽里,紫色的风信子栽植在白色的小花盆中,小花盆上朵朵的彩蝶是方才她玩闹着随手绘出,风信子则是他辛勤培育,他们俩联手合作出这一盆盆小巧可爱的盆栽,他看着看着竟舍不得将它们贩售出去。
「中午想吃什么?」他问。
「义大利面。」她说。
「嗯,冰箱里有蛤蜊和牛奶,可以煮白酱蛤蜊义大利面。」
「用面粉加奶油拌炒成糊状,再加上牛奶煮滚,混上鲜奶油、起士,再加点威士忌酒,我最喜欢这样浓郁的白酱了。」她闭着眼,想象着白酱烹调的过程,彷佛浓浓的奶香和起士味已经弥漫在厨房里了。
「我煮给你吃。」手中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他脱下深蓝色的工作服,然后将手洗净,走到冰箱前张罗着所需要的食材。
「真的还是假的?你会煮?」她反身看着他拿齐了食材,不相信的问着。
「你不是吃过我做的小汤包?」普遍的菜色他都会调理,而且味道都还算不错。
「你不是只会做小汤包?」
「谁告诉你的?」
「会厨艺的男人都嘛只有一手,哪还要谁告诉我。」
「那我今天可要替我们男人好好平反,我会的不是只有一手。」
花竞艳爬起身,湿淋淋的脚丫子踩在木板上落下脚印,她一路走到料理台前,看他真的开始照着步骤在平底锅内料理起白酱,另一只汤锅也没闲着的烧着水,等着面条下锅,她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我自己一个人住,外食吃久了总是会腻,所以就照着食谱采买食材回来照着步骤料理,久了倒也学会很多样菜色,烹饪没有想象中困难。」
「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住?」他会不会料理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会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样一栋大宅子里。
「我喜欢这个镇,所以父亲高升要出国工作时,我没有跟着一道儿去。」他简单扼要的道。
「他们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局三了,是个大男孩,所以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怎么会喜欢北城呢?这里太宁静了,也没有发展性,镇里所有的年轻人都宁愿往大城市跑,因为那里实现梦想的可能性比留在北城高,你没这么想过吗?」
「或许我没有事业的企图心。」
「夺标告诉我你的身体不好?」
他侧头看她,「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答案?你认为我的身体阻碍了我发展的机会?」
「或许。」
卫尔旋将面条丢进滚烫的热水之中,然后将蛤蜊放进平底锅里和着白酱一块儿煮食。
「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他认同花竞艳的想法,「我患有一种罕见的压力症候群疾病,这让我不能和过多的人群接触,若接触的时间过长,可能会因为心窒而导致昏迷或是休克。
「因为这个疾病,所以我得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不过我很习惯这样宁静的氛围,这确实让我身心舒适,所以日子倒也过得甘之如饴。
「如果我没有这样的疾病,或许我不会想要种植这些花花草草,或许我无法体会离群索居的安逸,或许我会野心勃勃……或许就像你说的,我的疾病阻碍了我发展的机会。」
「过多的人群会让你昏倒?」这是什么怪病?她头一次听到。
「是的。」
「怎么可能?!那你读书、上课怎么办?学校的周会、运动会、园游会怎么办一.」这些都会有黑压压的一群人。
「一班五十个人是我能忍受的最大极限了,至于周会等全校聚集的场合,我有特权可以不参加。」
卫尔旋的话让花竞艳回忆起学生时代她每回告假装病躺在保健室时,永远被占据的另一张床。「你不会就是那个总是躺在窗户旁病床上的特权学长吧?」
「那是我的VIP床。」他微笑。
「原来就是你啊!我以前恨你恨得很呢!总是占据着最好的床,微风徐徐,怪不得你总是蒙着脸睡大头觉。」
「你也常上保健室躺?」
「不舒服时大家都会去躺一躺。」她语带保留的说。
「我记得保健室那时候也有个常客,大小集会总是会被人抬着进来,离开的时候满床都是饼干渣,打扫的护士小姐都会很生气。」
「是吗?我、我并不是很常上保健室,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她结结巴巴的,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啦!
没办法啊,肚子饿,只能躲在保健室里偷吃饼干。
「是吗?」卫尔旋憋着笑意,不打算拆穿她,迳自将汤锅里的面捞进平底锅内拌炒,然后洒上起士粉和九层塔碎末,一分为二盛入白色的大圆盘内就大功告成。
「要不要来杯可乐?」他将两只盘子递给她,一边询问着。
「我要加冰块。」
他拿着两只杯子在冰箱前倒了两杯可乐,再分别装上冰块,然后走到餐桌前。
「你给我太多面了。」她说着,伸手接过他的杯子。
「没关系,你吃不完再给我,我帮你吃完。」
花竞艳拿着叉子俐落的将面条卷起来,跟着一口接着一口将面条和着白酱配着蛤蜊吃进肚内,浓郁的奶香及起士味让她每一口都获得满足,胃里的饕虫是彻底的被喂养得尽兴。
「法国吐司沾着白酱也很好吃。」他将长条状的法国面包放到她面前,「你试试味道,吃不下就算了。」
「好。」她的面条已经全数入肚,正惋惜盘子里还剩馀着白酱,他的面包可派上用场。
她将法国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沾上白酱送进嘴里,那硬实与软绵结合的口感让她觉得满足、幸福,一口口不停的送进肚内。
「竞艳。」
「嗯?」
「你知道我的病以后还想和我在一块儿吗?」
「你是什么意思?」
「你过惯了台北五光十色的生活,能陪我过这样平静单调的日子吗?」
「你愿不愿意陪我逛街?」
「若是平常日人少时,我是可以陪同。」
「你愿不愿意陪我看电影?」
「早场或午夜场人少时,我是可以陪同。」
「你愿不愿意陪我游山玩水?」
「郊外山大地阔就不显得人潮拥挤,若是平常日游客更少,我是可以陪同。」
「喏!有街可以逛、有电影可以看,偶尔还可以到郊外踏青散心,我不觉得日子很单调啊!
「加上你又会种花、又会煮菜,我想我的生活还挺多彩多姿的。」
卫尔旋的担忧被她几句话就擦拭得干干净净。
「你的面不吃吗?」一大条法国吐司被她在不知不觉中啃光,她意犹未尽的望着他还满满的盘子。
「我正要开始吃。」他瞧出她的觊觎,大口的将面条往嘴里送。
花竞艳挪移着位子,挨到他身边,「尔旋,我帮你试试你的面和我的味道一不一样,好吗?」
同一个锅子盛出来的,怎么会不一样?
「也好。」他将面送到她嘴前。
花竞艳一张口,沾着白酱的面条全入了她的嘴。
「再吃一口试试?」卫尔旋又送上一叉子。
是谁说太大盘吃不下的?
她已经吃完整盘面、啃掉一长条面包,现在连同他的一盘面……看来也将全进到她的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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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章夺标站在树荫下问着刚进家门的花竞艳。
「夺标?你还没回家啊?」花竞艳摇了摇手中提的锅子,「尔旋煮了汤圆,你要不要吃?」
「你最近和卫尔旋走得很近。」
「是啊!」她走到剑道场,席地坐在地板上,然后掀开锅盖,扑鼻而来的花生香味让她食指大动。「你要不要吃?」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你吃吧!我对甜食没兴趣。」
「那我不客气了。」她拿起锅内的大汤匙,直接享用起来。
「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
「顺利啊!」她含糊的答着。噢!松软绵密的花生入口即化,真是好吃啊!
「你知不知道左右邻居对你议论纷纷啊?」
「是吗?」
「有人说看到你和卫尔旋在脚踏车上接吻。」
「噗!」她含在口中的甜汤在听到他的话后全数喷出。
妈呀!大清早的,街上不是没有人吗?
她擦抹着嘴角,装做不在意的道:「是吗?」
「大伙儿说你们打得火热,到哪儿都出双入对、亲热得很。」
「噢!」她捞舀着白嫩嫩的汤圆。
「大伙儿说你还没入黑家大门就替新郎官戴了顶绿帽子。」
「嗯。」
「你还『嗯』得出来?!我说的传言还是挑措词好一点的告诉你,难听的在镇上是传得沸沸扬扬,你听了包准喷火。」
「嗯,可想而知。」她点点头,在北城长大,她哪会不晓得谣言传播及渲染的可怕性?「恐怕我在镇上维持了三十年的美好形象全数毁了厚?说不定『荡妇』、『贱货』这种难听的字眼也全都和我连在一起了厚?」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章夺标着实觉得奇怪。
她微笑,她确实是不紧张啊!这反倒让她心生一计,终于想到可以将黑力刚一军的大好计策。
「黑家在镇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得替他们想想,也得替你的未来好好想想,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觉得丢脸那就别娶啦!」
「别娶?!」
「是啊!」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点着头,「我也怕他们忍气吞声的把我娶进门,婚后就百般虐待、荼毒,哎呀呀!人家说『侯门一入深似海』,我这样娇弱,哪禁得起大户人家的凌虐?我还是别嫁好了。」
「别嫁?!」他凸着眼珠子,「你就为了这么样的小误会放弃了嫁给黑力刚一.你不是应该马上去澄清误会吗?花竞艳,你是感冒发烧,烧昏了头吗?这一点都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问题是这不是误会啊!」
「什么东西不是误会?」
「我确实和尔旋打得火热啊!」她刻意扬高音调,她晓得八、九点的时间家家户户都有坐在庭院乘凉、聊天的习惯,她的坦承大伙儿铁定都听到了。
「嘘!小声点。」章夺标急急的捂住她的嘴,「你不怕左右邻居听到,明天把你传得更难听?!」
那最好!花竞艳在心底应着。
「你说你确实和卫尔旋打得火热?」他压低声音。
「正确的说法是我们两人两情相悦,现在正陷入热恋。」
「你和卫尔旋两情相悦?!」
「是的。」
「你爱上卫尔旋了?」
「是的,我爱他,而且一天比一天还要爱他。」
「嗯哼!卫尔旋真是功夫了得,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和你长跑多年的黑力刚。」
「你干么讲话这么尖酸刻薄?」
章夺标叹口气,「竞艳,你有没有替师父他老人家想过?你要他拿什么老脸去面对乡亲父老?」
「我是他唯一的孙女儿,我的幸福与面子,我相信他会选择前者。」
「你就确定卫尔旋是你的幸福来源?」
「我不确定。」她老实道,「但是我很确定我的幸福来源绝对不会是黑力刚。」
「你的一句话就将你和黑力刚十多年来的感情全部否决了。」
「至少我很坦诚,我并没有欺骗任何人。」
「你的坦诚会让很多人受伤。」
「长痛不如短痛,这总比我硬着头皮嫁给黑力刚之后再来离婚好得多。」
「你的意思是真的要取消婚礼喽?」
「嗯。」
他挑着眉,眼神投向站在她身后许久的花武夫身上,「师父,你真的得要将聘礼退回给黑家了。」
「爷爷?!」她回头,「什么聘礼?不是说黑家只送上喜帖,没有任何提亲的动作?」
「师父前些日子亲自拜访了黑家老爷,两个人有了相当的默契,没两天,媒人就送上聘礼,将该有的礼数全都补足了。」
「爷爷,你怎么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收了人家的聘礼?!」她站起身,头大的捂着额头,天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的要嫁给黑力刚,他们凭什么拿人家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