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姓何的先生,说是小姐的男朋友。”
梁蕾的男朋友?!梁母一脸错愕;而梁父则和福伯一样,有著喜出望外的表情。
“咱们家的女儿果然厉害,两三下就把男人给骗上手了。”
“你说什么?”梁母怒气正盛。
“没说什么!”梁父窃笑,忙问福伯:“那个男孩子长得怎么样?”
“长得很很俊帅,而且身材一流,像个健美先生。”
“咱们家女儿的品味,到底是与众不同。”梁父引以为傲,又问:“福伯,怎么不 讲他进来生?”
“他去了花就走了,只告诉我说,小姐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他。”
梁母抢过花,朝楼梯口叫唤著梁蕾;其实梁蕾早躲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她怀著复 杂的情绪下楼,当她慢步踱进客厅时,梁母便将花塞到她面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母脸色凝重地质问。
梁蕾望望父亲、又望望福伯,待他们俩偷偷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后,才大胆地嘻笑 说:“没办法喽!谁教你把你女儿生得这么漂亮,人家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梁蕾接过花,故作陶然地闻著满怀的清香花瓣,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何凡做挡箭牌, 但是情势所逼,她只好将错就错。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梁蕾故作甜蜜地想了又想,其实她不难形容何凡健硕俊逸的外表及高傲的个性,但 是她却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只好把问题丢给福伯。
“刚才福伯不是看到了吗?比起以伦来。好得太多了。”
福怕在一旁抿著嘴忍笑,深怕得罪梁母;因为他从刚刚乍看何凡的第一眼印象中, 确实也认为他比以伦好多了。尤其在何凡身上有著以伦斯没有的男人粗扩帅气的魅力 。
“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不想嫁给以伦的?”
“至少他比以伦好多了,以伦可以有女朋友,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干妈已经要那个女孩子离开以伦了,我也不希望你再去交别的男朋友。”
梁母悍然地说。
“老妈,他们是那么真心的相爱著,你们怎么可以狠心拆散他们?”梁蕾讶然叫著 。
梁母险些无言以对,顿了半晌,依然顽固地说:“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恩爱,反正你 和以伦是非结婚不可。”
“老妈”梁蕾气得跳脚,只好发狠威胁“老妈,如果你真的要我嫁给以伦的话,那 我就逃婚跷家。”
三个大人同时都吓了一跳,梁母更是气得脸色发白。
“你敢”
这个弩张剑拔的火爆场面,逼得梁父不得不出面调解、打圆场了。
“会议咱们女儿看上眼的,想必这男孩子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梁父对女儿的 审美眼光,向来深具信心。“要不然这样好了,以伦和阿蕾的婚事就暂时延后,别说我 们做父母的不给你们机会,改天带回来让我们瞧瞧,再做决定,如何?”
梁父毕竟是商场老将,这套两面抹油的说词,终于化解母女对峙的局面。
“好,要是我不满意的话,你就得乖乖和以伦结婚。”梁母严厉地说;其实,她心 底早已主观的将何凡判出局。
梁母的主观心态,梁蕾也早看进眼里,但是无计可施的她,只好顺著父亲的意思, 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唉!这到底是母亲在选女婿?还是她在嫁老公?
临上班前,梁父暗地将福伯拉到花园,迫不及待想知道何凡的一切;而福伯免不了加油添醋赞扬一番,乐得两人喜孜孜的眉开眼笑。
第五章
因为早上柯妈妈打到公司找邵雨洁的一通电话,搞得整个上午柯以伦和邵雨洁都忧心忡忡,无心工作。
十一点四十分,离柯妈妈约邵雨洁见面的时间,还差廿分钟。
“待会儿,我陪你去好不好?”何以伦实在担心,也想像不出他母亲会耍什么手段 逼邵雨洁离开他。
“伯母有交代,不能让你知道,我自己去就好了。”邵雨洁戚然地说。
“可是我担心你……”柯以伦担心邵雨洁根本应付不了他那个厉害的母亲。
“不然,爽约不要去算了;晚上回家,我再和母亲解释。”
“不行,这样不但是对伯母不敬,而且会加深她对我的误会。”
“没错,雨洁是该去。”梁父突然走进柯以伦的办公室。
“董事长”
“两个年轻人相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偷偷摸摸,爱得那么痛苦;况 且你们两个要是希望有结果的话,雨洁早晚要和你母亲见面的,说不定她们见了面,经 过一番认识、深谈之后,你母亲会喜欢上雨洁,那结局自然会有所改观。”梁父乐观地 说。
“可是我母亲她我怕雨洁会应付不来。”柯以伦依然忧心如焚。
“你母亲的个性,我不是不了解。但是年轻人遇上困难,就要勇敢去面对解决,不 然这辈子你和雨洁都不会有结果的。”梁父冷静地分析,并加以鼓励。
十二点休息的时间一到,邵雨洁便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赴柯妈妈的约。
虽然中午吃饭时间,餐厅的客人不少,但邵雨洁还是很容易就认出浓妆艳抹、一 身贵妇打扮的柯妈妈。
“伯母!”邵雨洁恭敬问候,怯怯地在柯妈妈的对面坐下。
“嗯”柯妈妈威严地从喉间迸出僵硬的声音,冷眼打量著邵雨洁。
战战兢兢的情绪让邵雨洁了无胃口,只随意叫了杯咖啡;而这分沉默逼得她快要窒 息,一直到侍者为她送来咖啡后,柯妈妈才打破沉默。
“你和以伦认识多久了?”
柯妈妈像在审问犯人般,表情依然不善而且严肃。
“快二年了。”邵雨洁怯怯的回答。
这个答案令柯妈妈愕然,更加膨胀心中的不快;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向来乖巧听话 的儿子会背著她和别的女人交往了二年,而她竟就这么悲哀地被蒙在鼓里至少她认为, 这是身为寡母的悲哀。
“你们很相爱?”柯妈妈的怒火已经冲至脑门。
邵雨洁点头,突然与起一股勇气,央求柯妈妈:“伯母,我和以伦是其心相爱的,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只要能让我永远留在以伦身边,任何的牺牲我都愿意。”
邵雨洁至死不悔的执著,教柯妈妈动容,但她却没有丝毫感动的表现。
“我不会要你牺牲什么,你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离开以伦。”柯妈妈冷酷地说。
两行心痛的泪水,从邵雨洁眼角潜然落下。
“或许,我是残酷了些,但是你应该知道,以伦从小就和你们董事长的女儿有了婚 约,所以我不得……”柯妈妈态度有些软化。
邵雨洁垂泪点头。
天啊!这只是残酷了些吗?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残酷几乎要教她肝肠寸断、心血 欲滴?
“既然你知道以伦已经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去纠缠他?”
邵雨洁无力回话,她哪里晓得,爱情这东西根本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控制的;如果能 够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悲剧的爱情故事了。
“别怪我无情,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而且,如果你真的爱以伦的话,就应 该成全他们。”柯妈妈从皮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到邵雨洁面前,冷漠地说:“ 别说我不近情理,这五十万算是我对你的弥补,要是不够的话,你可以开个价。”
邵雨洁错愕,连带地一颗心也被震得粉粹。这算什么?五十万就可以买下她的尊严 ?!难道爱情也可以议价买卖的吗?不!她的尊严、和以伦那段难分难舍的爱情是无价 的!
“伯母,你看错人了,我不是靠爱情做买卖度日子的女子,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几 个五十万才能买下我和以伦的感情。”邵雨洁坚决地说。
“你”柯妈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伯母,你放心,我会离开以伦的。”
邵雨洁丢了话,然后悲戚地奔离餐厅,留下愕然不已的柯妈妈。
邵雨洁实在怀疑,自己是怎么走回公司的?
她先在一楼洗去满腮的泪水,掩饰起哀痛的心情,然后再乔装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 样,搭电梯进办公室。
早在门口焦急等候的柯以伦,一见到邵雨洁的人影,便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我妈有没有为难你?”柯以伦忧心地问。
“没有。”邵雨洁嫣然一笑。
“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邵雨洁那没事般的模样,更令他忧心;因为他很了解这 两个女人,这样的结果正意味著!事情绝非单纯。
“也没什么啦!你妈妈只是问我一些个人的问题及家庭状况。”邵雨洁轻描淡写 地说。然后背对著以伦朝会议室走去。“下午有个会议要开,我去准备一下。”
事情绝不可能这么单纯的,尤其是邵雨洁故作轻松的神情,柯以伦更可以感受到她 内心正在受著痛苦的煎熬;而这个谜底,似乎只有他母亲才能够揭晓。他必须找他母亲 问个清楚。
“夜醉”PUB,今天晚上挂牌歇业。
朱延恩突然找方心岱拆伙,教她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倒也不必太在意,多一个 礼拜或少一个礼拜,也差不到哪儿去,反正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分手。
“心岱,很对不起!要不是曼妮她”
“我知道。”方心岱黯然不语,对她来说。他再多的解释,都只是废话。
“以后有什么打算?”朱延恩关心询问。
“还不知道,也许书和呵宙再去既家店。”
“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朱延恩满腹的气恼多于即将为人夫、为人父的喜悦 。他多么希望他孩子的母亲是方心岱,他的事业合伙人还是方心岱!“不必说什么,好 好把店经营下去。”方心岱泫然饮泣,哀伤半晌又问!“何凡打算唱到这个月,他有没 有告诉过你?”
“昨天晚上他跟我说过了,我也知道是因为你的关系,但我不会怪你的。”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做?”现在对于朱延恩,方心岱只剩下关心了。
朱延恩痛苦沉思了一会儿,才沮丧无助地说:“坦白说,少了你和何凡,我实在没 有信心让“夜醉”继续经营下去。不过你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是不会放弃的,毕竟 ……”
毕竟这家店里,有太多他和力心岱用血汗所交织出来的情与爱。
沉默下来的气氛,让两人都默默地在承受分手前无奈且难舍的痛苦煎熬。
“心岱,我们以后……”朱延恩欲言又止。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好的照顾她和孩子。”方心岱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 水,咬著唇说。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方心岱站了起来想走,却让朱延恩拉住。
“心岱,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离开你吗?”
“廷恩,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让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方心岱哽咽, 虽也难舍,却又不得不挣开朱延恩紧握的手。
“心岱,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只要不让曼妮 知道……”
“太自私了……”泉涌的泪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同样是女人,她不愿再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她甩开他的手,在这刹那间所有的 爱与恨全都要了断……她抬起泪眼,朝门口走去;她清楚,只要走出道家店,过去的种 种都将随云雾飘散而消逝。
“心岱”
朱延恩心碎的呼喊,让方心岱迟迟没有勇气踏出门口,满溢的泪水随著悲痛的心绪 而溃决;她猛然转身,不顾一切飞奔到朱延恩的怀里,放声痛哭。
如果地球能停止运转。如果时间可能停摆,就让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纵使她必须 牺牲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何凡告诉福伯,她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他。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上回她和何以伦见面的那家餐厅吧!
梁蕾走进那家餐厅时,何凡正将全场带入如痴如醉的境界。
她找了个光线明亮、离舞台最近的位置坐下,她要何凡知道她的存在。其实,在 她踏进店里的那一刻起,何凡犀利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
约莫一杯咖啡的时间,何凡结束了演唱,一下舞台,便朝梁蕾走来,并在它的对面 坐下;顿时,梁蕾竟成了不少女歌迷羡慕、忌妒的对象。
他没有征求梁蕾的同意,迳自为她点了一杯血腥玛璃。
“我请你。”何凡泰然而笑。
谁要他请?区区一杯酒,难道她就付不起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何凡说得很自信,而且好像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
“我问你,早上的事是什么意思?”梁蕾不友善地问。
何凡潇洒笑说:“你现在不是需要个挡箭牌吗?那我就自告奋勇喽!”
“你以为我一定会接受吗?”梁蕾挑寡地看著何凡。
“你别无选择,不是吗?”何凡自信满满,又说:“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爱上我 的!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只单纯的来听我唱歌或喝咖啡的吧!你是来找我帮忙的!”
好一个狂妄的小!“没错,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梁蕾郑重强调:“但并不表示我 会变上你。”
“你会的。”
“下辈子吧!”梁蕾傲然的准备离去。“明天晚上,我老爸、老妈想见你,希望你 能帮这个忙;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我会准时赴约的。”
梁蕾连个谢字也没说,转身就想离去,何凡随即跟出。
“怎么?你又想坐霸王车?”梁蕾揶揄。
“算是我帮你忙的酬劳。”
梁蕾无可奈何,因为她遇上的是个不可理喻的大无赖。
“夜醉这场,只剩二十分钟不到,麻烦你开快点。”
梁蕾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车。想快?她偏不,要她听他的,门儿都没有!
要她开快车,凭她的技术根本不是件难事;但一路上,她却故意以四十公里不到的 车速悠哉地漫步在车阵中她就是想气他。
何凡自然看出她的心态,吭也没吭半声。迳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反正夜醉是 他今晚的最后一场,了不起延唱几十分钟就得了。
“谈谈那个想让你逃婚的男孩子吧!”何凡心里真为柯以伦悲哀;至少新娘子想逃 婚,这对新郎来说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梁蕾不友善地瞟了一眼依然闭目养神的何凡;她认为这家伙根本就无权知道这件事 ,甚至于她的半点隐私。
“他是不是断了胳臂?或缺了条腿?还是长得奇丑无比?”
“和你比起来,他要俊帅多了。”
“哦?”何凡睁开眼晴,笑说:“那照你这么说:你这个人的恋爱哲学可就不是以 貌取人喽!而且你凭的应该是一种感觉,我也肯定,你对我的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