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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乎曾经拥有 page 13 作者:凌儿

  “我不知道!”聂云祥深陷在痛苦、无助的茫然里,至今还无法自拔。

  “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但是我绝不相信你会是我现在所见到的这般窝囊;

  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绝对可以走出这个困境的。”陆苹心疼地鼓励:“梦不是永  远绝对美丽的,如果你肯留意的话,梦境以外的世界,还是有很多值得你去追求、去发  掘的……”

  陆苹释放矜持的限度,只能以这些微薄的勇气暗示。她忽然有种宿命的无奈,心想  如果聂云祥能懂得话中之意,那就算是老天怜悯她而给的缘分;倘若他依然无动于衷,  那就索性将这份无法表白的爱意托付流水吧!

  气氛骤然沉默了下来,不安与焦虑紧紧包里著陆苹,逼得她胸口直透不过气来。

  “陆苹……”聂云祥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却突然有所犹豫地顿住了。

  聂云祥这声的呼唤,就像在看恐怖片凶手出现前的惊骇气氛,使得陆苹的心,差点  跳出胸口。

  “听艾琳说……”聂云祥大胆地将目光投向陆苹,又顿了半晌,才问:“听她说,  你很喜欢我?”

  是惊喜、是激动、是心悸?陆苹霎时跌入似存在却又不踏实的梦境里。莫名的不安  与惶恐,加速了她不规律的心跳,神经末梢呈现了弥留麻木的状态,甚至连张口回话的  能力都消失了,她的整个灵魂竟就这么给爱的魔力夺去了。

  “坦白说,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但是自从去了你家之后,才发现你简直是  个谜样的女孩!”聂云祥不徐不缓地喝了口酒,像全然忘记了陈艾琳似,平静地说:“  论外貌、气质,你一点都不输给艾琳,只是,这些往往被你那活泼开朗的举止给遮掩了  。那天从你家离开后,我甚至怀疑,如果在同一时间认识你们,我到底会喜欢谁?”

  陆苹握在手中的酒杯抖动得厉害,心湖及泪海更像杯内的啤酒般,翻腾得不能自己  。

  此刻,她才心慌地发觉,她的心竟承受不了聂云祥逐渐释放出来的爱意表白。

  聂云祥再度陷入了凝重的沉思,许久他才开口说:“这对你大不公平了。”

  如此一句没来由的话,让陆苹困惑得摸不著边际,她没有贸然追问,只静待聂云祥  的下文。

  “一个才刚被爱情拒绝的男人,马上就反过来追求你,这样对你大不公平了。”聂  云祥歉意地说。

  “我并不在乎啊!”陆苹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随即又感失态便急忙收话。

  聂云祥侧脸凝视陆苹,她承受不了那目光,只好心慌意乱地垂下头。

  “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聂云祥自惭地说。

  陆苹神情戚然咬著唇—无悔地说:“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值得,但是我只知道我  喜欢你。”

  鼓足了莫大的勇气,陆苹好不容易才将心底的爱慕之意表达出来,尽管话后仍有些  惊惶与志怎不安,然而却有一吐为快的舒畅感。

  就在陆苹神魂未定之际,聂云祥突然紧紧握住陆苹的手,一阵暖流流遍了全身,接  踵而来的是怦然的微颤,颤得陆苹全身麻木。

  “相信我,我一旦接受了你,在我心中,陆苹就是完全的陆苹,绝对不会只是陈艾  琳的代替品。”聂云祥深情凝眸,款款柔意地倾诉。

  陆苹动容了,禁不住的情泪,与永恒不悔的情爱夺眶而出;此刻的她,已经分辨不  出是真?是梦?

  ###早上,八点五十分不到,陆苹便春风得意地堆满笑容,像朝阳般来到公司。

  她从一楼进电梯开始,一直到六楼进了办公室,这一路上,引来所有诧异惊叹的注  目;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上,都有一双为之一亮、难以置信的狐疑眼瞳。

  这个女人,真的是陆苹吗?

  众人的惊讶并不只是因为陆苹的早到,更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今天一袭尼泊尔味  道的她,再加上教人咋舌的淑女仪态,于端庄中有著使人坪然心动的浪漫妩媚之美,今  日的陆苹真可封号为“公司之花”了。

  陆苹这个小妮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美?公司的男职员们在惊艳的同时,更有一  份纳闷的不解。

  “喂!—”陈艾琳这声惊叹拖得好长,她从来没见过陆苹这么美、这么有女人味。

  “不认识我了?怎么连你也用这种像要吃了我似的眼神看我。”陆苹没好气地说。

  “你现在这样,大概没有男人会舍得吃你。”陈艾琳不禁猛摇头叹笑,并用几乎要  惊叫出来的口气说:“天啊!没想到你也能美得让女人看了也嫉妒。

  我看你今天不能出门了,要不然街上的男人都要撞上电线杆了。”

  “喂,你消遣我啊!”陆苹娇嗔叉著腰瞪眼。

  “我对天发誓,这全是肺腑之言。”陈艾琳抿著嘴笑,认真地说,不过这表情看来  有些怪异。

  “真的?!”陆苹怀疑中带有威胁的口吻,再次向陈艾琳求证。

  今天这样的打扮!可是陆苹在镜子前挣扎了近半个钟头,才下了豁出去的决心,硬  著头皮穿出来的。其用意无非也是想证明,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淑女魅力。

  “打从你进来,在男同事一张张目不转睛、色眯眯的眼神中就知道答案喽!”

  “真的啊?”陆苹双颊飞起红霞,平添几分娇羞之美。

  “唉!我看你再美也不过是傻大姐一个。”陈艾琳语中带有调侃,无奈地叹笑。

  虽是调侃,但这句话却给了陆苹十足的信心;在这之前,她对自己的美丽可是什么  把握也没有。

  “女人,你是不是恋爱了?”陈艾琳随口探问。

  恋爱了?不错!今天陆苹之所以更加美丽、妩媚动人,完全是因为她恋爱了!沐浴  在爱情里的女人,总是有种教人说不上来的娇媚,像是暖阳下柔柔轻拂的春风。

  “昨晚……”陆苹娇羞地支吾半晌,才说:“昨晚挂了你的电话后,云祥就来找我  ,我们去喝了些酒,他说—唉呀,教我怎么说,反正你知道的嘛!”

  陈艾琳的错愕只在脸上停留数秒.意外中似乎又感到这是可预期的理所当然;只是  在这猛然间,却不经意地涌上一股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怅然与失落。

  “你可以确定他是真心爱你的吗?”陈艾琳不免有这层忧虑。

  “我知道你的意思。”陆苹愉悦的神情中仍免不了些许的落寞,不过她仍坚定地说  :“但我相信他是真心的,这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感觉,它让我很坚决地去相信  他,而且不会去怀疑这种感觉。”

  “恭喜你。”陈艾琳释怀道贺。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陆苹由衷感激。“若是没有你的提前表态,我和他之间也  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陈艾琳欣慰地笑了笑,也就没再说什么。

  也许是受了陆苹喜气的感染,今天整个公司的气氛显得相当的活泼、愉悦,而且充  满丰沛的朝气。

  ###下班后,马家骆在离公司不远处接陈艾琳上车。

  “我没有买菜o也!今天我们到外面吃好不好?”陈艾琳征求马家骆的意见。

  “没关系,今天到我家里吃。”马家骆显然有些不安,今天一整天,他一直无法提  起勇气告诉陈艾琳有关何咏涵邀宴之事。

  “你太太不在吗?”陈艾琳问,虽然他们已决定离婚,但是在还没签下离婚协议书  之前,到底还有法律的名义存在,所以她不得有这层顾虑。

  “她在。”马家骆顿了半晌,未等陈艾琳有所反应,继续说:“是她要我请你到家  里吃饭的,她想在事情结束前见个面,免得日后大家尴尬。”

  陈艾琳讶然中有著极大的存疑,她不相信何咏涵能有如此宏大的度量;同样身为女  人,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

  “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她一定有什么企图?”陈艾琳忧虑地说。

  “原先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她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给她了,我实在想不出来她还会  有什么企图?”马家骆也有同样的困惑与不解,但是他宁愿相信这是何咏涵由衷的诚意  。

  “你让我下车。”陈艾琳突然提出要求。

  马家骆愣了愣,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怕见到她?”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且不单纯。”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所担心的那么严重;再说,你要  是不去,反倒变成我们心里有鬼,而造成日后彼此猜忌的心结。”

  马家骆以为陈艾琳是担心何咏涵会藉此机会做最后的反击,并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此,他认为这层顾虑应该是多余的。

  几番沉思之后,陈艾琳也不再坚持拒绝,但心中仍不免感到惴惴不安。

  到了家门口,陈艾琳迟疑的脚步直想打退堂鼓,最后在家骆给予信心的鼓励下,才  提起勇气去面对这无可预知的尴尬场面。

  餐桌上,何咏涵早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佳肴。

  “你们聊聊,我去换件衣服。”马家骆自认应付不了这旧爱新欢共处一室的尴尬场  面,丢了话后随即进入卧室。

  这是她们第一次的照面,陈艾琳显得局促难安,几乎恨不得即刻夺门而去;倒是何  咏涵,由于心理已有充分准备,反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泰然神情。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想我们也不用介绍了。”何咏涵泰然自若地微笑说。

  陈艾琳也尴尬地回笑,但心里却开始后悔答应来吃这顿饭,不管何咏涵是否存有不  良企图,但这种手足无措的尴尬场面,是她极不愿面对的。

  “陈小姐,哦,我叫你艾琳好吗?这样比较亲切。”何咏涵不理陈艾琳是否接受,  马上改口说:“艾琳,你大概很纳闷,为什么我会突然邀请你到家里来吃饭?”

  这自然是陈艾琳始终忧心及困惑不解的问题,不过何咏涵会主动提出说明,倒令她  感到意外。

  “我们都是女人,坦白说!我也没有什么伟大宽宏的度量,要我将自己所爱的丈夫  与人分享,甚至让出去,这对每个女人来说是办不到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方太……”此时陈艾琳说不上来是愧疚,还是不安。

  “听我把话说完。”何咏涵始终保持怡然神情,继续说:“我并不怪你把家骆抢走  ,虽然至今我仍坚信,我们彼此都还深爱著对方;但是这一年来的婚姻生活,让我们不  得不承认,光凭爱是不可能维系一个美满的婚姻的。”

  这是何咏涵的肺腑之言,然而话中,她却不忘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与马家骆依然有著  藕断丝连的情爱,而这正是她所暗藏的企图。

  陈艾琳不知该如何接话,而她也明白,一个婚姻的结合除了一份坚贞不悔的情爱外  ,更必需依靠著彼此的信任、关怀及容忍来维系。

  “说实在的,我很不甘心,但是能把家骆交给你,我很放心。”何咏涵露出几许戚  然的无奈,随后又扬起至诚的笑意,说:“所以,今天请你来吃饭,我并不是想破坏什  么,只是希望三个人能见过面,让事情有个真正结束的踩实感,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  友。”

  “哦!—”陈艾琳尴尬地回个僵硬的笑容。

  她,就是马家骆急欲离婚的妻子何咏涵吗?陈艾琳对她有说不出的惊诧,她甚至不  相信,一个女人在面对另一个夺走她所爱的女人面前,竟然能表现出如此泰然自若,甚  至有些过分热情的态度;除非她已不再爱这个男人,但是何咏涵却仍表露出她对马家骆  深深的爱意。

  难道她只是对婚姻的彻底失望?如果只为此的话,不禁要教陈艾琳忧心,马家骆和  何咏涵的爱,若没有随这段婚姻的结束而结束的话,说穿了也不过是两个女人的地位互  换罢了,这场三角苦恋依然会继续互相折磨下去。

  “好了,可以开饭了。”马家骆换上了休闲服,适时地走了出来,故作轻松地问:  “刚才你们聊些什么?”

  其实,她们的对话,他在里头早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似乎也是他所乐于见到的结局  。

  “没什么。”何咏涵淡然地回了一句,迳自走进餐厅,催促说:“你们怎么不过来  ,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陈艾琳不安地看了马家骆一眼,两人才随后跟进。

  何咏涵刻意褪去“马太太”的身分,她安排陈艾琳与马家骆并肩而坐。用餐时,她  更一副若无其事般地侃侃谈起马家骆的生活细节与习惯,且一再提醒陈艾琳日后该注意  这,注意那的。虽然何咏涵这份热切的表现,似已超出正常合理的解释,却也因而让陈  艾琳于不知不觉中对她除去猜疑的心防。

  这顿晚饭由原先预期的尴尬,甚至会有所冲突的场面,逐渐显得融洽起来;只是马  家骆与陈艾琳不知,由何咏涵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才正要登场。

  “呕—”

  原有说有笑的何咏涵,突然一阵干呕,随后捣住嘴冲进浴室。

  “她—怎么了?”陈艾琳忧心询问。

  “不知道,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马家骆心底焦虑,却是为难得不知该不该进去  。

  “那你还不赶快进去看看。”陈艾琳催促。

  “哦!”马家骆应了一声,追了进去。

  浴室内,何咏涵故作痛苦的猛干呕,手里抓了一包早先准备好的妇产科开出的药包  袋。

  马家骆慌张地冲进浴室后,赶忙为何咏涵抚背顺气。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马家骆关心询问。

  “没事,大概闹肚子。”何咏涵再次干呕。

  “我送你去医院。”马家骆说。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何咏涵说话同时,故意将药包偷偷放进衣袋,其实是想在有意无意间让马家骆发现  。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马家骆当然很容易就发现了。

  “没什么。”

  何咏涵故作慌张想掩饰什么,在马家骆探手想去抢过药包时,药包已从何咏涵指间  滑落。

  何咏涵模拟好的结局,自然是马家骆抢先一步捡起药包,并在发现药包袋上印有某  某妇产医院名称之时,吓得他不觉跌后一步。

  何咏涵的呕吐现象,及手中的药,让马家骆相信了一件他所无法相信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家骆紧张地急问。

  “我……”何咏涵话才脱口,泪水便被逼了出来,而且哽咽得无法说下去。

  “你怀孕了对不对?”马家骆激动地追问。

  同时,餐厅内传来碗盘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这声震得令人屏息,那是陈艾琳在  收拾餐盘时,因浴室内的谈话令她过度震惊所造成的。

  何咏涵哀戚地损嘴,泪水狂奔如骤雨急下,迟迟不愿给马家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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