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看丁琳可怜嘛!让你们两个男人这样欺侮!”叶婷勉强找个理由。
“我并没有伤害丁琳!”钮雨神色默伤。
宾果!瞎说这句话,竟歪打正著!敲开问题之门,当然就得打蛇随棍上——“那— —是欧经理那家伙欺侮她喽?”
钮而又是一阵沉默!
“这就怪了?丁琳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怎么可以任她让别的男人来欺侮她?”叶 婷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从来就不曾爱过我,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保护她。”
钮雨黯然。
“这我就不懂了,那你们三个人……丁琳曾对我说,你们是大学的死党,难道你们 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在大学时候,我们三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丁琳是属于欧祖立的。”钮雨胸 口隐隐作痛。
“丁琳是欧祖立的女朋友?”
“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丁琳,现在不正是你绝地大反攻,追求丁琳最好的机会? 女人这时候是最脆弱的。”坦白说,叶婷实在不愿意说出这番话。
“不可能的,我清楚丁琳的个性,当她毫不保留地为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的感情,就 不可能再收回来,更不可能会再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感情。”
“但依我看,那个欧祖立油腔滑调的,不像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为那种男人这么 真心真意地付出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钮雨讶然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光竟如此犀利,一眼就把欧祖立给瞧进骨子里。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伤了丁琳的心。”钮雨不愿去批评欧祖立,继续说:“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真 心喜欢丁琳,也希望丁琳能再回到他身边,只是……”
“只是他不愿意将所有的爱全给一个女人,不想放弃围绕在他身边那些食之无味、 弃之又觉可惜的女人。说得更明白点,他给丁琳的爱,只不过比那些女人多那么一点点 而已。”
钮雨又是一次惊讶!这女人怎么也是个爱情专家?而且将男人分析得如此透彻。
“干嘛这样看我?”钮雨讶然的目光,看得叶婷有些不自在,好像她少穿了点衣服 似的。
“你曾经吃过男人的亏吗?不然……怎么对男人了解得如此透彻?”
什么话!她叶婷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笨到去吃男人的亏?再说,有哪个男人敢有这 个胆量?
“哼——你们男人还不全是那么回事,掳获了女人的全部后,就一脚踢得远远的。 你们长男人那点心思,用膝盖想都想得出来,只有笨女人才会去上这个当!”
叶婷一句话,将丁琳及两个男人全骂进去了。
“不是每个男人都如你所说的那样无情。”至少对丁琳,钮雨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要不要我帮你,将丁琳追上手?”又是一句叶婷不怎么愿意开口的话。她真嫌自 己多事了!
“如果可能,我愿意丁琳再回到祖立身边。”毕竟那是她的所爱。
“怎么还有人会去相信“爱是付出,不是占有”的烂道理?爱情是自私的,是完全 占有的。”叶婷哀叹一声。揶揄说:“像你这种男人不多了,该去找濒临绝种动物协会 ,列册保护。”
钮雨没答话,他怀疑,难道爱一个人就非得采取自私的掠夺行为?他错了吗?
就像是三年前他主动退出,而造成今天丁琳痛苦的后果,这也是他的错吗?
但,如果当年,他不轻言退出,又能有多少胜算?丁琳,有可能真会选择他?
“打算去哪里?”叶婷突然问起。
“当然是送你回家。”
“我是说,遂我回家后,有没有想去哪里?”
钮雨侧脸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他的用意。
“丁琳现在应该在医院,我们去看她好不好?”
钮雨思索良久,决定掉了方向,朝医院开去。途中,叶婷买了束鲜花,这细心、善 解人意的举动,让钮雨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叶婷也是个真正的女人,呃!还有些教人莫名 的心动。
在医院里,钮雨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不只是对丁琳的深情,更有对丁母那分令人动 容的关怀,禁不住让叶婷看得有些……呃——吃醋!
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天哪!她身边这么多个多情男子,难不成她偏偏对这个绝种动 物有特别的偏好?
这晚,叶婷险些失眠,钮雨俊秀多情的影子,取代一只只跨越栏杆的梦里绵羊萦绕 在她脑海里,教她彻夜难眠。
***
丁母的病情逐渐恶化,使得丁琳逼不得已三天两头请假,身为丁琳责任主管的欧祖 立,将她一张张的假条给压进抽屉里,以丁琳出差为由,签报给人事部。丁家经济早就 让丁母这场病给拖垮掉,保住丁琳的全薪是他所能尽的能力。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丁琳的不在显然也成了欧祖立罪恶感的假期,仿佛是老 婆不在家,他正可以大展男人本色,为所欲为一番。几次肆无忌惮地与女职员打情骂俏 的亲密状,看在叶婷眼里直教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那张专门欺骗女人的俊俏脸蛋揍 得斜眼、塌鼻外加歪嘴,只是连钮雨都像习以为常般懒得理会,她又如何去路见不平!
趁著拜访厂家之便,钮雨去医院探望过后才回公司,还来不及平息沉重的情绪,便 让叶婷给拉到餐厅吃下午茶。
“丁琳的母亲情况怎么样了?”不知是否爱屋及乌的缘故,叶婷竟跟钮雨关心起丁 琳来了,呃——当然还是有那么点醋味。
“不怎么乐观。我愉愉问过主治医生,他说大概就在最近。”钮雨脸色相当凝重。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丁琳知道,她会受不了的。”叶婷同情地叹息,禁不住一把怒 火又烧了上来,骂说:“这个姓欧的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不懂得去安慰丁琳也就算了 ,居然还在公司内,到处拈花惹草,真想好好修理他!”
钮雨一脸“由他去”的无奈神色。在这种时候,他哪还有心情去理会欧祖立风花雪 月的风流帐!
“其实,他最近也到医院探了几次。”钮雨已感到相当安慰了,至少欧祖立还不 至于无情无义。
“你就会替他找理由,有时真搞不僮你到底是向著谁?”叶婷不悦地抱怨。
真是杀风景再外加三级,一个原本轻松、自在,甚至希望有些浪漫情调的下午茶, 居然给讨厌鬼破坏了只见欧祖立与一位女秘书,一副旁若无人般打情骂俏地走进来,叶 婷恨不得拿起一杯滚烫的咖啡朝他脸上泼去。
也许是对钮雨还存有些忌讳,当欧祖立发现他们时,便借故将那名女秘书推给另一 桌同事,自己还一副自以为洒脱地走了过来。在叶婷眼里,他简直就像小憋三似的吊儿 琅当!
“真难得哦!能在下午茶时间里见到你们两个。”下午茶是欧祖立必然的休息时间 。
“下午茶是专门为你订的啊!”叶婷毫不客气,一开口就炮轰。
“怎么?今天的午茶时间,多了分免费的火药餐点?”叶婷的发飙总让欧祖立以招 架,搞不憧钮雨怎么有办法在这种女人的泼辣淫威下活得这么久?
“专门为你特制的,别人可还没得尝!”叶婷冷讽热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生下 来就缺了个良心,还是让狗给啃了,自己的女朋友在承受著痛苦的折磨,居然还有闲情 逸致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相偕来喝下午茶。”
“丁琳怎么了?”欧祖立毕竟还是会紧张、关心她。
“不怎么乐观。伯母的日子不多了,丁琳憔悴得都快不成个人样了。”钮雨恨不得 替她承受所有的折磨,还一直强调:“千万记住,绝不能让丁琳知道。”
欧祖立立刻变了个人似的,神情凝重地沉了下来。
“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多去陪陪人家吧!”叶婷没好脸色地补了一句。
“祖立,都应该比我还清楚,丁琳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关怀,而不是我……”
“丁琳不也同样需要你吗?也许你比我还适合去关心照顾她。”
“欧祖立,都这个时候了,亏你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钮雨恨不得一拳打醒欧祖 立。
“并不是我无情无义,我说的只是事实,我的出现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欧祖立 怅然丢下话后,转身想走。
“慢著!”叶婷唤住欧祖立,正色说:“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可以给丁琳继续支撑 下去的力量,钮雨充其量不过算是丁琳的好朋友罢了!”
欧祖立困惑地望著叶婷,怀疑这女人到底对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了解多少?
“我们三个人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谁说我不明白!我不但清清楚楚的,而且……而且……”叶婷一句话便在喉间, 没勇气吐出来,不过还是给逼了出来:“而且,从现在起再也不是三个人的故事,而是 四个人的故事。”
这句话连钮雨都听得迷糊,两个男人满头雾水她向她探问答案——“因为……因为 ……我是钮雨的女朋友。”
一句话吓得钮雨险些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欧祖立更惊讶得两颗瞪大的眼珠子要掉下 来似的,这新闻简直可以造成这栋大楼的五级地震。
“所以,丁琳再也不是钮雨的责任了,如果你还算是男人的话,就勇敢地承担丁琳 所受的痛苦。”叶婷说得好不镇定,其实一颗心已经叹通直跳得快迸出来了。
四个人的战况显然还不够热闹,多了个关如倩这个娇娇女那就更有得瞧了——“你 果然在这里,害我差点没把七楼给掀了。”关如倩上前便亲密挽住欧祖立的手臂,任性 地拉著他就走。“有部好电影今天上映,陪我去看。”
“我没空!”欧祖立板著脸,无心伺候大小姐的任性。
“骗鬼啊!有时间在这里喝茶,会没空陪我看电影?”关如倩任性执拗。
“我说没空,你没听见是不是?”欧祖立突然咆哮起来,甩掉关如倩后,忿然离去 。
突如其来的咆哮,震慑了餐厅内所有的人,而钮雨更有说不出的惊诧!
然而这对关如倩来说,简直是杀千刀的羞辱,教她羞忿得不知如何自处!这家伙居 然敢向老天惜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关家大小姐的尊严与面子挑战!
“欧祖立,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关如倩狮吼般的叫骂,险些震垮了整座餐厅!
***
自从离开了餐厅后,钮雨就板著冰冷的脸色,对叶婷是爱理不理的,就叶婷的脾气 ,哪能受得了别人给她脸色看。
“喂!你是什么意思,我哪点得罪你了?”
钮雨进办公室后,关上门,活怕被人听见似的压低嗓门,说:“你说话一定要语不 惊人死不休吗?你干嘛对欧经理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怎么?配不上啊?她还嫌自己委屈哩!
“我一时哪想得到那么多!我只是希望那个王八蛋早点认清楚到底是谁该对丁琳负 责嘛!我不这么说,难道要把责任全往你身上推?”她一副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 的。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你操什么心嘛!”
哦!难不成是她鸡婆、多事、唯恐天下下乱、瞎搅和?她倒成了被疯狗咬得哇哇叫 的吕洞宾了!
“好嘛!好嘛!反正是我多事,闲著没事找碴,让你摆个脸色看,算我活该倒楣! ”叶婷又使出一贯泼辣作风,嚷嚷著!“本来嘛!要爱要恨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把整个 大楼闹翻了,也不干我的事!我就那么无聊,没事操哪门子的心嘛!”
叶婷这么一副委屈的叫嚷,反倒让钮雨觉得过意不去。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突然迸出这句……惊人之语我差点 没让你吓得停止呼吸!”钮雨的口气柔和了下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当时人家一急,哪想得了那么多!”叶婷语气也温柔了些,像 个受了委屈、娇嗔的小女孩似的。
“对不起!”钮雨先是道歉,道了谢说:“不过说真的,还要感谢你,这招虽非良 策,但是从祖立刚才的反应上看来,再加上你骂他那几句话,比我用拳头揍醒他还来得 有效。”
那可不!叶婷可跩起来了。
“对了,刚才来找欧经理的那个女人是谁?一副刁蛮、高傲的样子,“气”势非 凡,看来不是等闲之辈!”叶婷又将好奇心转到关如倩身上。
“你猜对了,它是董事长的独生女关如倩。”
“哦——原来如此,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姓欧的会移情别恋。你们男人哪!哪个不想娶个少三十年奋斗的老婆,更何 况摆在眼前的,是非同小可的金山银矿,甭说就算有十个丁琳也比不过一个关家富千金 。”叶婷分析。
“我想这回你猜错了,欧祖立不是那种会拿爱情做为交换手段工具的人。”
“哟!连他那种人也称得上是坚贞的爱情的神圣信徒!”叶婷一脸不屑。
“他要是真的对爱情坚贞的话,也不会害得丁琳这么痛苦。”钮雨感叹,又说!“ 对他来说,爱情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是裁判,不想玩的话,随时可以喊停,结束这场 游戏。”
“对关家大千金也是?”
“没错,对她就像对待已经成为他的“历史”的所有女人一样,再大的产业对他来 说,都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只要他觉得爱情有了压力,他随时可以喊停结束。”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洒脱!”说惊讶,倒不如说是有那么点佩服,也总算在那个一 无是处的家伙身上,勉强找出了些优点,她还真不得不佩服地说:“这家伙也够呛的, 居然胆敢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难看,毫不客气地把千金大小姐高傲的面子给砸碎,有种! ”
“那也是拜你之肠!”钮雨调侃,又说:“要不是你轰得他头昏脑胀,他搞不好还 不可能会失去理智,做出这种蠢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哼!早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了!”她可得意极了。
***
欧祖立不后悔才怪哩!至少在理智清醒下,处理起这码事,简直跟吃饭一样,只 要随便哄她三两句,也不会把局面搞得这么难堪!他这回可阴沟里翻船了!
董事长室内,关如倩坐在几乎可将整个人陷埋进去的真皮沙发上,满腹委屈,哭得 浙沥哗啦泪人似的。被这宝贝女儿这么寻死寻活的骚搅,关山根本就办不了公事,索性 连同事前约好的访客一并给推掉,专心伺候起女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