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宇感觉到一阵冷冷的湿润,有点怪异,因为昨晚他已跟艳丽惑人的白莲花行过房,照理说,他今早应该还躺在她的暖玉温香之中。
在一夜的纵情狂爱下,其实他的身体有些疲惫,但是他的精神却是难得的神清气爽,他慢慢的张开眼睛,蓝天云色映入眼帘。
他记得昨日躺在白莲花的床上时,是有屋顶的啊,他的手一阵冷滑,用力一捏,手里全是地上的脏土。
他极慢的坐起身,终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他身上除了披了一件他自己的衣服之外,就什么也没有的被扔在枫红鬼屋外面。
而很不幸的,今天早上下雨,只不过昨夜的欢爱太甚,所以他累极而眠,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然全身湿透。
这个白莲花简直欺人太甚,借种完后就把他当成废物丢到屋外去吹风淋雨,还没人敢这样对待他杨朔宇。
他怒火冲天的把衣服穿上后,冲到枫红鬼屋叩门,"白莲花,你给我死出来,听见了没?若我没马上看到你,就等着我给你一顿罪受。"
四周一阵安静,看来白莲花不是当成没听见,就是根本不想理会他,杨朔宇气得发抖,他想开门,门却似乎上了锁,他怒火更炽,干脆用力的吼,叫嚣得更厉害——
"给我滚出来,白莲花——"
枫红鬼屋看来破旧得像要倒塌,想不到那扇破门上了锁后却变得异常坚固,暴怒之下的杨朔宇竟然踢不开,只不过整栋房子有些摇晃起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白莲花终于受不了的从楼上窗子探出头来大叫:"杨朔宇,不准你再踢了,我现在在做实验,你再踢,我的实验就要失败了。"
她又说:"很感谢你让我借种,原本我应该拿银子给你,谢谢你帮助我,但是我没有什么银子,就拿我发明的治伤药放在你的袋里,那很有效,你是个将军常上战场,受伤的时候抹上药,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听起来,他好像还要感谢她似的。杨朔宇冷眉上扬,话声冷到了极点,"你给我出来,白莲花,我可不是任你玩完就丢的男人——"
他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白莲花迳自下了结论,"那就这样了,杨朔宇,以后我们见面就当不认识,再见了。"
说完后,她马上把窗户关起来,任杨朔宇怎么踢门、怒骂,枫红鬼屋依然静得像从无人住过一般。
他只好骑上来时所骑的马离去,但他不会放过她的!
***
两日之后,枫红鬼屋来了大批人马,把这里团团围住,十多个大男人使出全身力量撞门,没多久木门便碎成木片,他们面无表情的闯进去,把白莲花五花大绑了起来。
她正想大喊救命,带头的人已经命人用布把她的嘴巴塞起来,她被推上马匹驮着走,而走的地方越来越荒漠,旅程上除了给她食物用水之外,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
白莲花纳闷极了,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到底得罪过谁,为什么有人会想要绑走她呢?
***
白莲花风尘仆仆,除了满身的沙让她极不舒服之外,还有连日被塞住的嘴也十分酸疼。终于到了目的地,这群男人把她连拖带拽的拉下马,然后把她拖进一个营帐里,像扔废物一样把她丢在空无一人的空旷营帐里才离去。
"天啊,怎么这么冷?!"
她嘴里的布已经被扯了下来,但是绳子还是牢牢的把她的手脚捆住,而且她是被拖进来的,脸倒在坚硬的土石地上,粗硬的碎石几乎要刮伤她粉嫩的脸颊。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冷死人了,在这里再待上个一天,只怕我要变冰柱了。"
她喃喃的喊冷,以至于没有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但是她的眼睛瞥见一双男性的军靴,再往上看时,看到了一把长剑挂在这个男人的腰上。
这个男人的腰和剑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她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缓缓的把视线往上抬,祈求着不要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她的心怦怦作响,等与对方严厉、发怒的眼光相对时,她的心脏差点蹦出喉口,她试图露出讨好的笑容,打招呼道:"杨朔宇,好久不见了。"
杨朔宇对她的嬉皮笑脸回以冷酷的表情,他的声音冰寒,让白莲花的微笑几乎冻结在脸上。
"白莲花,若是你的记忆力还不错的话,我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惹上我,是你一生最大的灾难。"他冷冷的说:"你现在还能嘻皮笑脸,恐怕以后你会笑不出来。"
他撂下狠话后,就冷冷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惊胆战,不晓得该如何逃过这有生以来最尴尬的场面,此时有另外一个穿戎服的将领进来,不知在杨朔宇的耳边说些什么,只见他脸色一凝,没有对她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之后,就没有人再进来过,从天亮到天黑,白莲花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而且还一整天饿着肚子。
肚子一饿,原本惊怕惶恐的心情立刻转变成愤怒不已。"杨朔宇,你这混蛋,我就算借了你的种又怎样?干么把我饿得头晕眼花,这就是你要折磨我的方法吗?"
她骂了好一会,却没人进来,再加上她实在肚子饿到不行,最后没体力的闭了口,瞪着地板喘大气,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拉动营幕的声音,她的姿势不能看到来人,但肯定是杨朔宇这混蛋。
她忍不住又要开骂的时候,竟有人伸手温柔的把她扶起来,白莲花才看到来人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那少年像是极少接触女性,离她这么近,竟然脸红起来,他不自在的扬着头,"姑娘,少爷有事要忙,这里又没有其他姑娘可以服侍你,所以少爷叫我过来,看你有没有缺少什么?"
白莲花已经饿到没有力气,她只能喃喃道:"我肚子饿了。"
那少年此时才发现她已经饿了很久,他急忙扶着饿到两眼发昏的她到榻上,再快步的走出去,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碗热腾腾的饭菜。
他帮她解开绳子,把饭菜递到她眼前,白莲花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也顾不得身边的少年一脸吃惊的表情。
杨声从来没看过少爷身边的女人吃相这么大而化之,这个女人看来好像三天没吃饭。
终于,白莲花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见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吃相吓到他,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个了,因为她有非常紧急的事。
"唔-呃——"她有些难以启齿。
杨声马上问道:"怎么了吗?姑娘?"
她不好意思的说:"请问你这里解手的地方在哪里?"
他竟也跟着她脸红起来,"对不起,姑娘,因为这里都是大男人,大家都是大老祖,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马上带你去。"
杨声带着她外出,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几只火把在暗夜里模模糊糊的闪动着光影,白莲花根本槁不清楚路在哪里,杨声扶着她的臂膀左拐右弯的、没多久就到了茅厕外。
他在外面守着,白莲花解手过后走了出来,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喷嚏,全身忍不住发抖。
她见那少年身上穿的衣物没比她厚上多少,但是却好像不会冷一样,仍然直挺挺的站着,便脱口问道:"你不冷吗?"
杨声回答,"怎么可能不冷?"
既然冷,干什么不多穿几件衣物?白莲花还来不及问出口又被他扶着回到她刚才被绑着的营帐里。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喂来喂去的叫你吧!"她又问。
杨声老实回答,"我叫杨声,是少爷的侍从。"
"你家少爷是谁?这么好心叫你过来服侍我,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对了,我晚上在哪儿睡啊?把我绑来这里的坏蛋到底要干什么?”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杨声被她问得乱了思绪,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白莲花见他一脸失措,才知道自己问太多了,她心想现在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问也行,于是她打了个哈欠,"我叫白莲花,就这样,我好想睡了。"
闻言,杨声弄来个暖毯让她当被子盖着,虽然以这寒冷的天气,毯子的暖度似乎不够,但是聊胜于无,白莲花不敌奔波的劳累,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
天气刚亮,冷度似乎比昨天晚上更甚,白莲花抱着暖毯直发抖。天啊,这么冷的天气,竟给这么薄的暖毯,简直是要冷死她,这么坏心的事,一定是杨朔宇叫那杨声做的没错,因为他好像要报复她。
所以故意把她绑来,饿她个一天,再冷她个几天。她可不能坐以待毙,一定得想个法子自力救济不可,凭她白莲花发明东西的功力,一定不会这么容易让杨朔宇得逞的。
但是要做东西得有器材才行,自己什么器材都没带,看来只能就地捡拾了。
等杨声进来后,白莲花对他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到附近走走,要不然我都不认识路,每次想解手的时候还要请你带。"
原本军营重地是不能让人乱闯逛的,但是白莲花瘦弱得很,看来一点危险性也没有,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更何况她说得有道理,自己有那么多事要做,自然无法每天都待在她身边,若是她需要小解最起码也能自己找到茅厕。
这样一想,杨声决定带她出去。
白莲花自小生长在京城,从未看过大漠风光,只见遍地黄沙土,风飒飒吹来,竟有一种难言的肃杀之气,而且在早晨的冰冷空气中,那种难言的压迫感更重。
军营内早晨就有士兵在换班站岗,他们都跟杨声一样穿薄的衣物,紧抿的唇上一点笑意也没有,眉头深皱,身材比平常百姓瘦。
这些人是不是调到大漠所以水土不服,还是没吃饭啊?我可不能吃得太瘦,以免被冷风一吹就着凉。"她自言自语的咕嚷着。
杨声向她介绍路线及营帐,仔细的提醒她哪些营帐是军机重地,绝对不能擅闯进去,否则就是死罪一条。
白莲花听归听,但是她的心神根本就没放在这里,她一路上眼睛乱溜,四处张望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
她头一歪,看到一个被扔出来的破锅子,顿时喜上心头,像发现宝物一样冲过去捡起,一脸笑呵呵的。
杨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晓得她捡一个毫无作用的破锅子干什么,而且还笑得一脸的灿烂。
对于他异样的眼光,白莲花丝毫不在意,她笑着道:"拜托,帮我拿一下,那边好像也有不错的东西,我自己去捡。"
杨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朝着军营放废弃物的地方而去,在那里东翻西找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从没看过哪个大家闺秀把自己搞得披头散发,像个疯女人似的,而且她只要每找到一件中意的破烂东西就笑得手舞足蹈。
少爷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个疯女人的,这个疯女人肯定有病,怪不得少爷每次提到她都咬牙切齿。
白莲花抱着一堆破烂脏乱的东西,满脸高兴的走回来,对他眨了眨眼睛,兴奋的扬扬手中的"宝贝","哇,你们这边的东西比我想象中还多,你看,这真是极品耶。"
她一脸得意,但杨声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束西,更不明白那东西为何被她称为极品。
她一身黑污,连脸上都沾满了尘灰,朝每个朝她行注目礼的士兵大力的摇着手招呼道:"大家早啊,今天天气不错,只不过是冷了点,说来好笑,我昨天一直找不到茅厕,今天我就知道茅厕在哪里了,晤,你们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我可能要一两天才能熟悉这个地方——"
她说了一大串话,前言不对后句,看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杨声怔呆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而到底少爷为什么在军事吃紧的时候把这个女人给掳来这里?
依他跟着少爷这么多年的时间看来,这个白莲花绝不是少爷会喜欢的类型,那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里呢?还派出那么多人手去捉她。
少爷为了皇上赐婚的事到京城去,结果却一脸青白的回营,随即派出大批人手带回白莲花。
由这种种迹象看来,他似乎快要悟到了什么,但是白莲花忽然朝他灿烂——笑,让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她那一笑纯洁无瑕,美得令人全身舒畅,她衣服的脏乱、脸上的灰尘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杨声忽然有点了解,为什么一向公事公办的少爷。竟会利用自己的职权,派士兵去把白莲花给捉回来,想必她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四章
营帐内一片静寂,杨朔宇气急败坏的撕开飞送来的书信,那信上内容写得简洁,笔迹却十分混乱,可见来信的人内心也跟他一样的慌乱愤怒跟无可奈何。
"那群不懂作战的混账,又懂些什么了,只会逢迎拍马、贪赃枉法罢了,真该将他们调来前线打仗看看,看他们还说得出这些我不尽心尽力的鬼话吗?"
他愤怒的捶桌,几乎要把桌子给震碎,朝中的密友纵然未来权势倾天,但是现在还未真正的坐上皇位,又加上朝内奸臣横行,他敏感的身分更是不能随意为之,只能暗中送些消息给他。
但是现在中途运送的粮食及御寒衣物都在朝中那些小人手里,硬是用些千奇百怪的理由扣押下来,再这样撑上一个月,别说是打胜仗,不一败涂地就不错了。
"少爷,别气坏身子了。"杨声急忙递上茶去。
杨朔宇根本没心情喝茶,他向来对自己的行事从没后悔过,现今却忍不住有一丝悔意涌上来,早知如此,当初对于信王爷的提亲应要拒绝得婉转些,若不是他在朝中扯他后腿,这荒漠里的士兵至少不必挨饿受冻。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懊恼道:"打仗最重要的粮、衣都没到,气候早已变了,这场仗还怎么打,不必打也知道我们输定了。"
杨声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不能请宋公子帮个忙吗?好歹他也是皇太子啊。"
"他若是能有动作,还会任由那群混账奸臣乱来吗?近来因皇太子之位的事起了许多风波,皇上现在也只听那些奸臣的话,若是得罪了他们,只怕他皇太子的位也坐不安稳,所以现在他暂且不好话,只能叫我们自求多福了。"
"这可怎么办?"杨声见少爷犯愁,他的脸也垮了下来。没有兵粮,输了仗回朝廷还不是一样要砍头,跟在这等着饿死的境况也好不了多少。
"我再想想看有什么方法——"
杨朔宇苦恼极了,忽然一声轰雷似的巨响,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震聋,杨声吓得放开手,茶杯就这么摔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