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慈差点跌倒,“你……”
“抱歉,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法。”
他是基于道义责任吗?索慈想用力扯回自己的手,但是赵骞并不放手。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夫君人选,这点我非常明白。可是眼前我们也只有这个选择了,不要再拖下去了,索慈。我可以……帮你……”
她扬起空著的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夜空里分外响亮。“你把我当成什么?就算再痛苦,我也不要你勉强娶我。为什么我要为了这种事,赔上我的一生?”
赵骞眼神微暗,“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个差劲的夫君人选,可是我们难道有别的选择?你真能忍受得住……”
“住口!”禁不住想再挥他第二掌,可是索慈没打下去,她硬生生地拉回手,“赵骞,到目前为止,我还把你当个朋友当个男子汉看待。所以,放开我,别让我后悔自己看走眼了。我没兴趣和一个满脑子迂腐思想的人沟通。”
“你有更好的法子?”
“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打我,我也是不会还手。”
“你!你真可恶!”索慈瞪著他,“你再不放,我就……我就……哭给你看!”瞧,竟逼得她拿出女人原始的手段,要不是她的耐性与忍耐度已经到达极限,她才不屑以此要胁。
想不到赵骞却突然微笑著说:“那也成,可是你只能哭给我看,不能哭给别的男人看。”
索慈一愣,真是斗不赢他。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她真的全身的力气全都气光了,再也气不上来了。“我好累,赵骞,我什么都不想想了,我觉得所有的事像九连环一样,全都紧紧相扣在一起,没有解开的法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解脱体内毒素的作祟,可是我又不希望因为这样而害得你非和我成亲不可,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千金,当然也知道我现在这些异色的想法全都是……告诉我,赵骞,告诉我该怎么办?”
“什么异色的想法?”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指希望我这样做?”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还是这样做?”他轻咬著她的耳朵。
“啊……”实在太舒服了,索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你根本……越帮越忙……”她有些言不由衷地埋怨说。
“是吗?”赵骞抱紧她,将脸埋在她馨香而潮湿的发海里,“或许就这么一夜我们什么都不想。就算九连环也罢,总之我们俩已经是无法分离的牵扯在一块儿了。进庙里去吧?我点个火,让你取取暖,可不能真的著凉了。”
疲于应付与对抗体内的热火,她不再反抗自己后,反而觉得很轻松而舒服,晕陶陶的感觉也让她体内的火焰不再嘶吼狂乱地寻求宣泄,她舒畅得想忘却一切……该发生的事、不该发生的事、不论如何总会发生的事、不论如何都不该发生的事。她已经不愿再去想了。
吹熄了庙内的火,赵骞在庙后方一座放杂物的小屋里,点起了一束柴,蒙蒙火光为小屋点燃出一片橘黄光雾,映照著他们两人的面孔,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外界夜寒的风被摒除门外,只留下越烧越烈的柴薪所发出的僻啪声响,静得让人心情不安。
赵骞移到她的身后,为她解开发束,湿答答的黑发落入他的手心里,像匹上好的黑缎。不发一语的,他以自己衣袖为她拭干发丝。索慈闭上双眼,他修长的十指穿梭在她发海中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亲密。当他开始缓慢地按摩著她发根,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不禁轻叹出声。若不是此刻体内有一股焦躁的热焰在折磨著她,她想必会就此舒服的睡去。
他指尖离开她的头上时,索慈几乎想要哀求他别停手,但下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扣被解开了,索慈猛然睁开眼,捉住他的手,仰头瞅著身后的他。透过半垂的长睫毛,那双闇黑的眸子像在确认她的意愿。
心儿微微悸动著,索慈轻咬著下唇,轻轻的放开了他的手,也放开自己的最后矜持。
她在颤抖著,那并不是因为寒冷,火光温暖了她裸裎的肌肤,她不觉得冷,相反地,她颤抖是因为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她从不晓得人的目光也会有热度,那灼热逡巡的视线刺痛了她。当她想举起手遮掩羞红的脸庞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不需要隐藏你自己,你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以为自己的脸不可能更红了,但是她现在可说是从脚趾红上了脸,他赞美的目光鼓舞了她的大胆,缓慢的她一吋吋移开了自己的手,为了他目光中的热恋,她愿意舍去羞怯的女人本质,一切只为了他。
“我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他低喃著,唇靠近了她的,恶意的戏弄著,若有似无的轻触著她柔美的唇瓣,微吐的舌尖滑过她的唇间,宛如品尝绝美的甜美蜜汁的舔著她,直到她忍不住微启樱唇,两人火热的唇舌终于相接。
热火交融,情焰狂燃,吞噬著灵魂的深吻,他的舌恣意而狂野的领著她舞动,醉人的吻夺去彼此的呼吸,她的意志已然被丢到九霄云外,渴望更多的身躯紧紧地贴住了他,双臂主动地缠住他的颈项。
吻已不够满足,他们互拥著倒于火堆之前,更多更多的吻接二连三,舍不得分离的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生命与灵魂。带猛烈的吮吻转战到她敏感的颈项留下激情的印记,她的指尖忘情的穿梭在他的发丝里,嗅著他迷人的男性体味,索慈轻唤著他的名。当他碰触到她胸前紧绷的粉色蓓蕾时,她不禁嘤咛出声。
轻轻吸吮还不够,他轻咬著她丰润的小丘,直到她沐浴在情狂的颤抖之下。这不公平,他的唇舌爱抚逼得她几近疯狂,她也要回以颜色。索慈开始拉扯著他的衣服,渴望能像他触摸自己一样,接触到他温热的躯体。
不耐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扯裂,意识到她的狂乱的赵骞笑了笑,协助她除去自己的衣服。当她看到他完美的体格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她迫不及待的用指尖滑过他那平滑紧绷的胸膛……她第一次发现肌肤的触感比上好的丝料还要舒服。
她纵容自己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滑动著,然后禁不住内心好奇的驱使,低下头轻舔著他,品尝著那微带著他独特气味的肌肤,赵骞低喘了一声,她的热情令人难以招架,要是她再继续玩火下去,他可能会无法控制自己粗暴的占有了她。
翻过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赵骞索回主动权,亲吻著她,探索著她身躯的奥妙,她柔顺的为他伸展开身躯,容许他的指尖滑入未曾有人到及的神秘地带,灼热的潮湿顿时将他吞没。
“啊……啊……”无法忍受的喜悦让索慈忘形地弓起身躯,她转动著自己的头,皱缩著眉尖、潮红的双颊诱惑著他,像是花儿在他的指下绽放著,她恣意的纵情,让人无法不爱怜的给予她所渴求的一切。
“骞……”她透过迷蒙的双眼,因为身体莫名的热火,而无法自抑的凝视著他,他强自自持的脸庞绷紧而专注,汗水缓缓滑下。
“骞……我……啊……求求你,我不知道……啊……”泪光隐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求他什么,只知道他再不结束这种空虚与快感交错的折磨,她一定会疯掉了。
“嘘……”他亲吻著她,“我知道,待会有点痛……忍耐一下。”
做点什么吧,只要能让她解脱这种折磨就好!索慈正这么想的时候,赵骞分开了她的双腿,挺身进入了她。
“啊!”她闭上双眼,泪珠滑下。
他费劲的维持不动,希望能让她习惯初次的疼痛,心疼她流下的泪水,他轻轻地吻著她的耳,然后是她的唇,直到索慈以一双纯真的眼眸回视著他,“就……这样了吗?”
想不到这种状况下,他还会有心情笑,但他的确微笑了,轻轻挪动一下,换得她一声娇吟,以及眼光中那初识情事的喜悦,“不,现在才开始呢。我的小天真,你会知道一切的,我保证。”
他的十指交握住她,热切的吻住她,将她领上另一波波情迷意乱中,随著他一次次的律动,迸出的快感将她击碎;将她化为火焰里消失的星子,飘到无边的天界,坠落在他的怀抱中。
※※※
调皮的指尖玩弄著她的鼻尖儿,一会儿掐著不让她呼吸的,一会儿轻轻摩挲让她想打喷嚏,索慈忍受不住地睁开双眼,“讨厌……人家睡得正好……”
笑吟吟的他,闪动著双眼说:“可是我一个人醒著很无聊。”
嘟著嘴,她望著窗外,“呀,已经天亮了?为什么不早点把叫我醒,是不是该走了吗?”
“刚刚你不也说了吗?瞧你睡得那么甜,舍不得太早叫醒你。”他大手顽皮溜到覆盖在披风底下她的娇躯,“可是你再不起来,我怕万一有人来庙里上香,那……嘻嘻,你可能会羞得挖洞藏啰!”
“满嘴胡说。”索慈推开他起身,但是一阵酸痛让她皱起眉头。
“怎么了?”
气愤地瞪他一眼,“哼,做男人真好。以后我要投胎转世,我绝对要投胎成男孩子!”
赵骞了解的笑著:“那可不能,下辈子你若成了男孩,那我怎么办?总不能要我孤家寡人到底吧?”
索慈轻拍他的脸颊,“哼,你这种话同别的女人说去吧!反正你又不缺女人爱,又不缺女人疼,我这种恶婆娘,还是别来招惹得好。”拾起地上的衣物,她正要著装,却不料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我若是硬要赖住你,不只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都如此,你要不要一直做我娘子呢?”
“啐,这种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你。”
“遇到你之前的女人不算数。往后,你可得陪我一辈子。这是你该负的责吧?”
如果时光能够就此停止那该有多好,就让她沉溺在这分甜蜜之中,别让现实来恼人!索慈笑了笑,“好哇,现在就让你缠著,等我找到比你更讨人喜欢的人,就把你给甩了。”
岂料这句话让赵骞变了脸色,他用力地握住她手腕,“你若是对其他男人眨一下眼,我就要那男人的命!”
被他暴怒的举止吓了一跳,索慈忙道:“干嘛?玩笑只有你能开吗?”
“你是在开玩笑?”
索慈踢他脚胫,逼得他放手,“滚开,你这野蛮人。在你眼中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可恶。”
被她先前那句玩笑话吓得脸色苍白的赵骞摸了摸自己额头,试图冷静下来。对,索慈与他娘亲不一样,不一样的!“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到外面去冷静一下,抱歉。”
怎么回事?索慈愣站在屋子里。前一刻还很正常的他,为什么一听见她的一句玩笑话(谁都听得出那是玩笑),竟翻脸发怒了?
赵骞脾气她已经摸清楚,他不是个会随意发脾气的人呀!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比他容易动怒呢!
到底,她说错了什么?赵骞的反应又为何如此激烈?
就在反覆的猜想中,她著装完毕,准备出去好好地问他一问。
赵骞至少应该把这件事交代清楚才是。她可不允许他有什么问题瞒著自己,刚刚被他那样一吓,她原本的好心情都跑掉一半了。
不期然看见他放在地上的披风,一抹落红分外明显,索慈微红了脸。自己和寻常女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吧?换作是其他姑娘恐怕此刻已经哭成一团不知所措了。
可是对她而言,昨天的经验,她倒没有什么“被毁”了的感觉,也不后悔,反正她就是这样的个性,事情既已发生,多想也没用!
提起披风,她毅然地拉开门,打算和赵骞好好谈谈。
第六章
站在马儿身旁的赵骞,望著树林出神。
他刚刚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暴怒起来,完全不像他的为人。
往常任何女子若是说了像方才索慈的那句话“我找到比你好的人就甩了你”,对他而言不也是完全不痛不痒吗?说不定还会回一句“祝你好运”。分手时向来不拖泥带水,也不介意过去女人同时与什么人在一起的他……听到索慈说出那句话,他却失去了控制,一瞬间……他竟想了他的母亲,那在他小时候毅然抛夫弃子,跟自己情人私奔的女人。
赵骞苦笑一下。
说起来,也许自那时候起,他就不再相信什么情感或是女人。
天长地久这种字眼,只是给诗人墨客卖弄出来的文字。不再爱人,因为无法相信爱;不再恋人,因为世上没有恋人这事存在;无心,因为有情是件难以负担的沉重。有的只是自私的不顾一切的莽撞情欲罢了。
没有必要为了这种简单的情欲,而束缚别人或是束缚自己。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承认自己喜欢索慈,因为你很难不去喜欢一位个性纯真率直,有著仙姬般可爱面容,火样热情的娉婷佳人。若是不喜欢,也不会愿娶她为妻,可是他却没料到自己对她产生那近似独占欲般强烈的情感,他向来不在情感上牵涉过深,所谓的爱情是会伤人的,不论是伤了自己或是他人……娶妻是种义务,对于索慈他则认为这是他的责任。
可是对于妻子若产生了独占欲般的爱情……他能够信任她不背叛这情感吗?要是真有背叛的事发生……他该如何面对?
赵骞过去从未胆小,但这一刻他却不想面对这个问句,宁愿──逃避。
找到在林子里的赵骞,索慈走近他,发现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面容沉重而且想得入神。这么严肃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该打断他的思绪吗?索慈尚在犹豫的时候,鸟儿扑翅展翼飞起的声响惊动了他,他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她。
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也都有了点距离。
昨夜的亲密宛如一场梦,在日光强烈的照射下,遁藏得无影无踪。
“呃……”
“你……”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又停下。
索慈与他相视一笑,赵骞低笑著说:“我们该走了。”
她摇摇头,“在走之前,我们该谈一谈。”
“谈……什么?”他眼中有些闪躲。
索慈更加地起疑了,他不像是会逃避问题的人呀!“你觉得没有什么话该向我说……或者是解释的吗?”
赵骞握紧缰绳,撇唇一笑,“婚事等我们回去之后,我自然会……”
“去你的,赵骞。”她冷冷地站到他面前,“我可不是那种等著人家来负责的女人。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问你。
我不想让人以为我在利用昨夜的事逼问你的一切。昨夜那事……你我最好都把它忘掉,反正是不可抗力下所发生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