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他正愁怒气无处发泄,刚好就碰上了这三个人渣。他一拳正中对方的下巴,旋即再赏他一记后旋踢。三、两下轻易摆平了一个。没几分钟,又解决了另一个。
呆愣已久的蓝可情瞥见第三个败类亮出小刀欲攻击聂彻时,她立刻向前,用身子替他顶了一刀。
“你……”他惊惶地抱着全身虚软的她,她居然……
“这样子,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她痛得皱起了眉头。“真的……不是我……”血液从肩上的伤口汩汩流了出来。“不是我做的……”
“闭嘴。”这女人!没力气还说那么多话。
“我送你去医院。”他忍住心中翻腾的情绪,将蓝可情抱到计程车后座。
“我不要去医院……”她喃喃自语。“明天会上报纸。”何况她的上衣已被撕得破烂,报上肯定会写得很难听的。
“有别的选择吗?”他替她罩上了夹克,动作轻柔。
“回家,找霍医生。”她的声音好虚弱。“我想回家。”她好喜欢现在,被他关心着、被他在意着……
“忍着点!”他的语气已不再冰冷。
车子飞快疾驰在路上,以最短的时间到达蓝天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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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伤口是在肩上,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送走了蓝氏所属的霍医师,王妈静悄悄地把时间留给两人。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
“我走了。”确定了她没事,他也该回去了。
“好痛。”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满意地看见急奔回来的他。
“伤口又裂了吗?”
“是这里痛。”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心房。“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知道了。”他愿意相信她。“以后别随随便便替人挨刀子。”想到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
“好痛,原来被刀子捅一个洞是这么痛。”她扯出一个微笑,只要他相信她,就算再来一刀也无所谓。
“你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因为失血的关系,睡意渐渐罩了上来。
她看出了他的犹豫,她知道他在担心小莲她们。
“算了。”她不该强人所难的。就算留住了人,又怎么样?
“快睡吧!”他帮她拉好被子。
“陪我一次就好了。”她还是无法死心,她……真的好爱他。
“嗯。”他了点头许诺,看着她微笑地闭上眼睛;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她说得很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刚刚强忍的泪珠随着她的眼角滑下。她,真的不能没有他。
聂彻的手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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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晨。
杜迎秋照例站在严浩住处前死命地按着门铃。
“以后别一大清早就来敲单身男人的门。”不一会儿,严浩打开了门,与迎秋面对面。
“为什么?”
“男人早上的性欲最强,只要是女人都想欺负。”
“你会欺负我吗?”她笑问。
“会。”语毕,随即俯身下去吻住迎秋的小嘴,直到她快窒息才放开。
看她仍在大力喘息的样子,严浩嘴角扬起个微笑。顺手把门带上后,与她一同进到屋里。
“如果这算是欺负的话,我喜欢你的欺负。”她的确很诚实,没半点儿做作。
“小姐,搞清楚,这只是戏,真正的……”
“你不会真正欺负我的。”迎秋打断他的话。
“凡事太笃定,只有吃亏的份。”
“我相信我所喜欢的人,不对吗?”
“不对。”话虽是这么说,但迎秋的信任却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震撼。
呵!是什么样的小女人,会这么单纯的相信她所喜欢的男人?他真的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吗?不过,她这么真诚的相信她,倒使他真忍不下心来推翻她的信任。
倒了杯咖啡给迎秋,严浩便坐在与她相对的沙发上。
“她没有在这里吗?”真难得,那个叫莉虹的女人,不是一直缠着严浩不放。
“谁?”严浩明知故问。
“就是前几次我在这里看到的……”
“莉虹?她没有在这里。”严浩不怎么在意地说。
“喔。”没有最好,她并不喜欢看见她。
迎秋拿起汤匙在咖啡里打圈圈,又问:“你的工作是什么呀?”其实想问的是:你是混黑道的吗?她第一次看见的严浩的时候,他正拿着枪扫射一群人。
“杀手。”好简单的回答。“怎么,怕吗?”怪怪,眼前这女人居然没有一丝恐惧的神情,依然悠哉游哉的。
“你会杀好人吗?”
严浩并不打算回答,迎秋却自愿自的往下说:“我知道你不会杀好人的。”
该死的!又是这么坦诚的信任,她都快要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恶贯满盈的杀手。
“喝吧!别那么多废话。”对于她的赞美,他居然不自在了起来。
“嗯。”迎秋乖乖地拿起杯子浅尝一口。
刹那间,她整个人被痛苦占据,不由自主地双手环抱着腹部缩成一团,冷汗一颗颗冒了出来。
“怎么了?”严浩紧张地向前蹲在她身旁。
“好……痛……”蓝可情脸色惨白,语不成声。
“忍耐一下,我送你去医院。”严浩飞快地抱起她,往医院直奔,而怀中的女人已痛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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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迎秋醒过来时,已置身在医院的病房里。
身体不再那么痛苦,胃也不再剧痛了;只是,有一些失望——他并没有在她身旁。
敲门声在耳边响起,接着进来了一位医生。
“杜小姐,这是刚刚迸你来医院的先生要转交给你的。”医生递给迎秋一张白色的纸条。
迎秋,我有急事,办完马上回来,迎秋笑了一下,他只是刚好有事情要办,待会儿就会回来了。
此时病房里又进来一位护士,交给医生一份报告后就离去了。
医生在翻了翻报告资料后,清了清喉咙对迎秋说:“根据刚才所做的检验报告,你已经进入癌症末期了……”
接下来医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她都完全没听进去。
太……震惊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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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迎秋失踪了。
那天她偷偷从医院跑回家之后,就不见人影,没有留下任何字句交代行踪;但从她一并带走的证件与衣物可以知道,她是有意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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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彻没有上班,开着计程车大街小巷地找、大街小巷地问。
蓝可情也动用了蓝氏的人力,全力追录杜迎秋的下落。
杜妈妈更是每天烧香拜佛,只求女儿能早日回家。
严浩在得知消息后,也加入找人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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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迎秋漫无目的的走在花莲街头,她好想回家。
只是……她会先把心情调适好。就快了,她一直都是乐观的,不是吗?闭上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她揉了揉眼睛,而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得结结巴巴。
“路过。”
“喔。”她没有能力以现在的心情面对他。“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脚都还没踏出去,便被严浩侵犯她那两片柔软的唇,直到他满意,才放开了失魂的她。
抚着因他而红润的唇瓣,酸楚涌上鼻头。她加快脚步往前跑去,却又被拦下。
“话说清楚再走。”这女人,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对他说?
“我不喜欢你的吻了。”她偏过头,咬牙说道。
“是吗?”他有点恼火?为了打她,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她居然还在闹情绪?“再试试看啊!”他再次俯下头,夹带着怒气,粗鲁地在她嘴里留下他的味道。
由原先的抗拒挣扎到放充投降,杜迎秋臣服在他的霸道里。她靠在她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他的心跳声。
他没有说话,却等她开口解释,四周好静好静。
他,要她亲口对他说。
倚偎在他怀时有种安定的感觉。没了先前的慌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又重新回到主人的手里。
“我活不久了。”她语气平淡地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知道。”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丝,把她抱得更紧。
“你知道?”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嗯。”他把她重新纳入怀里,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查到了。
“为什么来?”她想知道答案。
“陪你。”
够了,短短的二十三年,她拥有太多人的关爱,算是幸运的了。有些人虽然长命百岁,但孤独得很。杜迎秋何其有幸啊!
“谢谢你。”有他在身边,她变得好平静。
夕阳跌落在地平线上,金黄色的余晖笼罩着大地。
他俩相伴相依的回到了旅馆。在她的坚持下,他与她同房。
沐浴后,的水蒸气和淡淡的香味氤蕴着极为缠绵的气氛。
他们就这样相拥躺在床上,罩着一床薄被,分享着彼此的心跳,静静地等待星星的跃升。
“浩……”声音从怀里逸出。
“嗯?”他轻抚她的发丝。
“把我变成你的。”她说得很肯定,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其实她好想跟他就这么过一辈子,帮他生好多好多的娃娃。
抱住她的手臂可以清楚感受她的不安与害怕,他把她拉开,迫她与他相对。
“笑一个。”他要求着,自己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笑与泪一起绽放,终于,她痛哭失声。她不想死!她不想离开他啊……
“别怕……”极为低沉的呢喃,道出了多少的怜惜与不舍。
蓦然,严浩低下头,牢牢地捕获她的唇,那样地深情,却也那样地急促狂野。
迎秋全心全意地配合着他,毫不保留地开启双唇,像是一对垂死的恋人,紧紧地搂地对方,不愿放开。
衣服悄悄地褪落,散了一地。
月色旖旎,撒落了一地的缠绵,她……终于成为他的。
第六章
经过一整天像无头苍蝇般地找寻杜迎秋,回到家时,聂彻只想赶快冲个澡,然后倒头大睡。
走到杜家与他住处所相连的楼梯间,却发现抱着肚子瑟缩成一团的蓝可情,像是在强忍什么似地,脸色苍白得吓人。
“小情,怎么了?”他有点着急。“小情?”
“阿彻,”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微笑。“我找到了迎秋了。”
“我不是问这个!”他伸手就想抱起她的身子。“你哪里不舒服?”难道这小女人又忘记要照三餐吃了?
“别过来……”来不及了,他的大手早已把她拦腰抱起。“会弄脏你的。”她实在没有多大力气去说话、去抗拒。
他明了了。抱着她,他打开了大门。
“每次都这样?”他皱起了眉头,不喜欢看到她不舒服的样子。
“对不起,弄脏你……”
“闭嘴!”他才不在乎有没有被弄脏,他在乎的是她的痛苦能否减轻。“通常怎么解决?”
“吃止痛药。”一个人的时候,当然就只能吃止痛药。她拉不下脸来找人陪她去看医生。
“先敷着。”他用塑胶袋装着热水,外面再裹着毛巾。“明天我带你去找医生。”
“可以自己洗澡吗?”他问,她居然也会脸红,真是难得。
“嗯。”
“这里是干净的衣服,我去帮你买生理用品。”
果然,在热敷、洗完热水澡之后,的确好过些,不再那么剧痛了。
而他也买东西回来了。她换上了他超大的衣服,立即窝在他的怀里说:“迎秋在花莲,有人照顾她。”就像自己现在这样。
“拨个电话下去跟杜妈妈说。”
“嗯。”她乐于听他的话。
拨完电话后,她又像猫般窝在他怀里。“阿彻。”
“嗯?”抱住她的感觉真好,怀里的小东西填补了他某些方面的空虚,给他一种好真实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
聂彻把她拥得更紧。呵,他的小女人。他会尽一辈子的能力去叮护、爱惜她。
“妈妈正在看我们喔。”她指了指窗外的星星。妈妈说过,人死后都会化成星星,在远远的地方守护着心爱的人儿。
点点星儿正闪跃着,如梦似幻般的夜色笼罩着大地,诉说着这人间最美丽、最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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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后的第九天,严浩与迎秋双双回到台北。严浩答应迎秋绝口不提罹患癌症的事实,她不希望大家为了她的事愁容满面。
剩下的日子,严浩陪着她去每个她想去的地方。他不要让迎秋待在病房里等着分离的日子到来。
不,不会分离的,她已经化成记忆,永永远远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聂彻和蓝可情也更加珍惜彼此的感情,不再针锋相对,怒言以待。
在经过蓝可情肩伤事件后,聂彻不再推离她了。除了夜晚没有同房外,俨然像对小夫妻一般。而在拗不过蓝可情苦苦央求下,聂彻到蓝氏旗下的建设公司上班了。不过他仍坚持从头做起。从最粗重的搬运工开始,他不愿让她被别人说闲话。这样子一来稳定了经济,二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小莲和可情,这两个他最在乎的女人。
十月份,蓝可情正式开始了在台湾的学生生活。
每天下课后,她仍坚持亲自下厨做晚餐,饭后再和聂彻一起收拾。看见自己煮的东西吃进他的肚子,她就会有种满足感。
晚上,她总会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一天最棒最幸福的时光。
对她,聂彻只有无尽的疼爱,不再吝啬他的胸膛。
这天,聂彻发了薪水,下班的归途上,他买了一只很大很大的TOTORO给她。因为小情每次看到小莲那只TOTORO都会吵嚷个不停。
“谢谢你。”她紧紧地抱住他,压不住内心那股翻腾的情感,激动使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十八岁的恋情,好美,好美。
小情喜欢逛街,聂彻即使再累都会答应她的要求。只不过可情以前逛的都是高价位的精品专柜,现在虽然仍喜欢到处晃晃,但是地点已变成了——夜市。
蓝可情从不要求买些什么,当然,除了那只TOTORO之外。
夜市的小吃摊里,总是要聂彻帮她吃剩下来的食物,这小妮子的食量小得可以,而他在努力撑大她的胃之余,丝毫不介意接收她尽力后所剩的食物。
今晚,他们逛到了尼泊尔饰品的摊位,一堆堆没有分类的饰品摊在红布上。
蓝可情夹在众多选购者的行列之中,身后的聂彻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在人群中娇小的身影。
“老板,有没有另一只?”她指着手上的一枚银铜色的戒指,窄窄的环面雕饰着一前一后的狼,前者大、后者略微娇小,双双凝视着前方,傲视着眼下的世界,蓝可情被深深地撼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