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此而已。
聂彻适时结束了这缠绵至极的吻。
他……没权利再继续下去,那应该是属于她丈夫的权利,如果他爱她,就不该现在夺走。
一个吻,就知足了,即使内心依旧翻腾不已。
他用尽全力的力气,推开呼吸仍未稳定的蓝可情,而后朝浴室奔去。
她原本以为他终于肯接受她,终于也会需要她了,但他的动作无疑是把她从云端推了下来。
他不可以这样羞辱她,不可以她爱他的心来践踏啊!
霎时,一阵冷颤流过全身,她的心被冻伤了。
“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子……”她绝望而疯狂地敲打着浴室的门,泪水奔流整脸。“出来……”
直到她的手累了、红了、肿了。
须臾,水声停了,门也开了。
“我不可以怎么样?”他漠视心中刺痛的感觉,强迫自己把话说绝。“蓝可情,你大可以离开,没人叫你留下。”撇了撇嘴角,他不去看她抖动如落叶般的身躯。“记得吗?是你求我让你留下来的。”
“为什么吻我?”她一字一泪地问。
“发泄。”
他的确一点也不温柔。
“为什么不继续发泄?”说你是因为尊重我吧!求求你。留一些爱你的理由、爱你的余地给我吧!不要再伤害我了……她不断地在心理呼喊着。
“你那肮脏的身子使我作呕,说吧,有多少男人享享用过你那曼妙的身躯?”她在国外长大,身材又如此地诱人,加上她以前的作为,不可能还是处女,他不是味道的想。“我又编在第几号?”
醒醒吧!她命令自己,小小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醒醒吧!她爱他爱得连自尊都丢了,却落得如此下场。
醒醒吧!她神情凄厉地咬住下唇,猛然地往前冲。
“砰”的一声,她把头狠狠地撞向墙壁,鲜血自额头缓缓流出。
聂彻掠过一阵抽搐,刺痛揪紧了他的五脏六腑,拳头紧得疼痛。
“我也是人,我也会痛。”她指着自己的心脏。
“还没有羞辱够吗?我洗耳恭听。”看了眼他欲上前却又迟疑的脚步,她说。
他喉头梗了硬块,发不出任何声音,任她的举动惩罚着自己。天知道,他痛得并不比她少啊!
一阵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打扰你了,聂先生。”露出个惨淡的笑容,她终于如他所愿地离开了。带着破碎的心,还在流血的额头,和不再完整的自己,她将彻底离开他。
桌上的牛肉面,还热腾腾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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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王妈忧心忡忡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晚小姐带伤回来后,态度就十分消沉。
“嗯。”她把牛仔裤、T恤都打包起来,决定以后再也不为谁改变自己。“王妈,告诉白先生,再十分钟我就下楼。”
她麻木地换了衣服,上了妆,而后无神地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白色纱布缠绕额际,更显得蓝可情的苍白。
她是不是中毒太深了?忘记他,真的好难好难……不过,她会努力做到的。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神态自若地走下楼。
“很准时。”白尚礼满意看着甫下楼的蓝可情,然后举步走向她,轻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
“别……”蓝可情挣扎着闪开。“会掉妆。”好牵强的理由。
“是吗?”他冷冷地笑。“听好,你不会有第二次拒绝的机会。”愈是得不到的东西,他愈想要征服。
“走吧!”他领着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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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企业跨向建筑的庆祝晚宴。
各界的名流仕绅、各层面的菁英分子无不聚集在此,连媒体都不愿放过这次的盛会。
“咦?那不是蓝氏企业的千金吗?”
“难道白氏企业与蓝氏企业有意要合并?”
“你们看蓝可情的额头,一定是她又闹事了。”
“唉!真是女性的败类。”
闪光灯不停地亮起,焦点皆集中在刚刚抵达会场的蓝可情与白尚礼身上。出其不意地,他迅速地吻了下身旁的佳人。记者更是猛按快门,捕捉这热门的镜头。
舞一支接着一支的跳,相拥共舞的男人一个换过一个,现在的蓝可情,只想麻木自己。
她意外地发现,原本她热中的社交生活,居然变得有些陌生,而她才离开这种生活不到一个月啊!
蓝可情,她有点自尊好不好?倒贴人的冷屁股还不够吗?
“你那肮脏的身子使我作呕!”他是这么说她的。
叛逆的因子在血液中跃动,理智被情绪所覆盖。甩了甩隐隐作痛的头,她出其不意的地咬了原本打算偷香的林志德的唇。
“啊……”林小开抚着正在滴血的唇,惊呼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理会别人议论纷纷的举动,蓝可情如蝴蝶般翩翩飞向另一位秃头的王老板。她挑衅似地向王夫人绽开个胜利的笑容。蜻蜓点水般在王老板有些皱纹的颊上落下一吻。
转身之际,她又跌入了白尚礼的怀抱。
“宝贝,可以停止游戏了吗?”
蓝可情像是惩罚自己般,故意把自己贴向白尚礼。
他……不是说她人尽可夫,到处被人家享用吗?
逼回急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猛然地踮高脚尖封住了白尚礼欲开口的嘴。她想证明她不是没人疼、不是没有人要的。
白尚礼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迅速把吻加深。
又是一阵镁光灯交烁。太好了!白尚礼正想制造一些新闻呢!
泪,悄悄地从蓝可情的眼角滑落,是他……不要她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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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你是在高兴愿望达成,喝酒以示庆祝?”杜妈妈一向把聂彻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她丢了份报纸给他,上面有蓝可情和白尚礼亲吻的照片。
“怎么,还有勇气看?”这孩子和可情的点滴,她这局外人可看得十分清楚。本来她是打算叫迎秋来的,只是那丫头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只好换她亲自出马。
聂彻没有答话,不肯露出任何情绪。
“孩子,何苦?”她一点都不觉得白尚礼会是什么好东西,她的聂彻可比那姓白的强多了。身为女人,她能清楚地了解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如果她真的爱你,你这么做会把她逼入绝境的。”话只能说到这边了,叹了口气,脚步移向楼下。这孩子,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聂彻一口饮尽所剩的啤酒,耳边只剩下车子来来往往的声音。
绝境?会吗?她不正是在享受左右逢源的滋味,看起来如此愉快吗?
这几天,当他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是空荡荡的房子,没有热腾腾的宵夜,也没有像小妻子般东忙西忙的她。
这才是该有的现象,他命令自己要习惯。在他连自己的妹妹都没办法照顾的时候,他没有余力再给蓝可情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开始,她可能是好奇;或许真有那么一点点的爱,但日子久了,一定会受不了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尽早结束,对彼此都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是吗?
他不忍心要她过着委曲求全的日子,跟着他,什么都没有。他强迫自己相信——白尚礼会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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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悄悄地过了好几天,但,好景不常。
白尚礼和蓝可情正从凯悦享用完晚餐出来,看到前方停驻、车牌号码为XX1709的计程车,蓝可情的心不禁乱了一下。
白尚礼满意地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表情,故意问道:“怎么啦?”
“没,没事,你的车呢?”
“小黄送去保养了,咱们就勉为其难坐计程车好了。”他事先告诉过车行一定要这辆车。
“这辆?”不要啊!饶了她吧!
“有什么疑问吗?”他已经打开了车门。
“没,没有。”没有才怪,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她毫无选择地上了车。
车子往阳明山上蓝天小筑前进,聂彻默默地开着车,不发一言。
“不回阳明山了,直接开到白氏大楼。”白尚礼有意造成她的错觉,刻意地延长时间。
“司机,你觉得我们俩相配吗?”他故意接近与蓝可情之间的距离。
“非常相配。”聂彻根本连看也没看。
“那,在一起会非常幸福喽?”白尚礼续问。
“对。”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像是毫不留情的掴了蓝可情一个巴掌。
不可以再输了!她故意把身躯靠向他伸展出来的手臂。
“计程车坐起来好不舒服,你再买一辆车好不好?”她故意撒娇。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买十辆都可以呀!宝贝。”白尚礼亲昵地回答。
从后视镜看到两人相偎相依的样子,聂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
三个人,三种心情,纠葛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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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计划进行得如何?”
“还剩几户一直不肯撤离。”
“烧了他们。”白尚礼一向不允许有人挡住他的财路。
“是。”
“白龙计划”是白尚礼利用蓝氏集团的名义所进行的活动。实际上落氏企业几乎都被他给吞并了,只是还未对外公开而已,所以蓝可情并不知情。
而只要蓝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就会让蓝父当挂名的董事长。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白尚礼邪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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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火海!
不一会儿,整个林森北路民住区已化为一片灰烬。哭嚎声、叫骂声和救火声不绝于耳。
聂彻、小莲和杜家母女都平安无事。望着居住已久的房子化为乌有,三个女人不禁难过地哭了起来。
“他妈的!真是缺点,会有报应的。”
“是嘛,是嘛,蓝氏做得太过分了。”另一个在旁附和着。
“一定是因为他的关系,一定是他得罪了蓝家千金,蓝氏才非要这块地不可。”一些曾经看过蓝可情与聂彻在一起的人忍不住嚼起舌根来。“我说招惹不起人家就别惹嘛,现在惹了一身的祸了吧?真是扫把星呀!”一群人看向聂彻,对他评头论足了起来。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聂彻的耳里。他旋即转身离去。
“阿彻!”
“大哥!”三个女人欲叫回怒气冲冲的他,但却没有成功,只有一阵计程车的黑烟飘向她们。
第五章
聂彻把引擎踩到底,一路飙到蓝天小筑。疾驰的速度令人胆寒。
“蓝可情,你给我出来!”他在别墅外大声嚷叫,声浪划破黑夜。
“先生,有事吗?”看门的福伯赶紧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现成在已经很晚了。
“把你们的魔鬼叫出来。”他杀气腾腾地怒吼。
“我们的魔鬼?”福伯不解。
“除了你们家的蓝大小姐之外,还会有谁?”愤怒烧得他难受。
“我们家小姐已经睡了。”他的职务是守护小姐的安全,眼前的男人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他绝不能开门。
“蓝可情,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给我滚出来把话说清楚。”他往二楼吼去。
在房间里的蓝可情听到了他的声音,套了件衣服准备下楼。
“小姐?”王妈担忧地看着可情。
“没事的,王妈。”蓝可情鼓励似地对自己笑了笑,推开王妈,径自朝聂彻的方向走去。
“小姐……”佣仆们却不放心。
“没事的。”她在安慰自己。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那么生气,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况且,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一见到可情走出大门,聂彻立刻把她拖上车,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她无言地坐上车。他根本连车都没热,就笔直往前冲去。速度快得让她想吐。
须臾,车子在距离失火处十分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这里,依稀还看得见大火后的残烟。
蓝可情缓缓地走下车。
“怎么,看到你的杰作了?得意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他气愤不已,单手捏住她纤细的颈子,弄得她呼吸困难。
“不是我……”她脸色发白,感到好难受。
“别做了又不敢承认,明明是你蓝氏的杰作。”他青筋爆起,咬紧了牙根。
“我不知道……”她嗫嚅道。老天!他会杀了她吗?
“不知道?”他的口气充满了鄙夷。“原来你还有敢做不敢当的习惯。”怒火使他口不择言。“还好我没有瞎了眼爱上你这个坏事做尽的魔鬼。”他的手离开她的颈子,怕一气之下真的伤了她。
他的话令她打了个冷颤,怨意涌上心头,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定她死罪。她悲哀地笑了笑,故意说道:“是啊!是我放的,只要我高兴,我还可以继续毁了他们。”反正在他心中,她就是这么恶劣。
“你——”他的手向上扬起。
“打啊!你最好一掌劈死我,不然我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痛不已地等待巴掌落下。
欲挥之际,她额头上的疤痕赫然现于眼下,他的心一紧,居然下不了手。
“怎么,不敢啊?”她昂首挑衅。
“啪”的一声,巴掌落下,过却不是落在蓝可情的脸上。
“这一掌,算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谁叫我……爱上你这个魔鬼。”语毕,他狠狠地抹去因用力过度而流出来的鲜血,转身离去。
爱?他说爱?蓝可情愣住了。
她狼狈地从身后抱住他。
“别走……”她泪如雨下,浸湿了他的衣服。“不是我做的……”
“放手。”声音冷硬至极。
“别离开我!”她毫无尊严地祈求着。
他硬是狠下心肠不去看她,残忍地把她推倒在地,旋即上车发动引擎,只想尽快远离她。
“求求你,别离开我……”她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迅速起身,紧攀着玻璃不放手。
“放手!”
“不要丢下我……”她满脸泪痕,哀哀低泣着。
顿时,聂彻心一狠,咬紧牙,车子猛然飞出。把她欲追上的身影,抛于身后。
“不要丢下我……”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直到筋疲力尽,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三个男子猥亵地靠近她。
“谁让你哭得那么难过?宝贝,你放心,老子一定让你爽。”其中一个男子开口。
“小姐,咱们玩玩,一定让你心花怒放。”说话的男子露出一口肮脏的黄牙。
三个人渣看见眼前的女人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便大胆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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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彻开着车,渐渐不安了起来。她会安全地回到家吗?她跟着他出来时什么也没带,他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路上。
他甩了甩头,把车子掉转方向,往前疾驰。这是最后一次替她担心了。
这就是他再回到原处所看到的情况——她正毫无反抗地任人欺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