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跟你打探濯伟的事，我也很不忍心绑架我这么一个青年才俊的濯霆哥哥啊！”要演戏是吗？那大家就一起演。
一旁的斐无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的笑闹，不自觉地跟着季濯霆的语气而渐渐笑开了脸，一旁的狄砚初不免有丝讶异。
“好吧！言归正传，要说什么快说吧!”季濯霆可不想只是来跟狄砚初抬杠。
“濯伟跟那个叫齐侬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狄砚初也不拐弯抹角的直问。
“濯伟也没有说得很清楚。我只知道齐侬是我们龙威在英国分公司的一个执行董事的女儿，而濯伟在英国时受到那个执行董事很多的照顾。对方似乎有意要将女儿许配给濯伟，只是濯伟一心悬念着留予谦，一直未曾答应，对于齐侬，濯伟只有兄妹的情谊罢了。只是他不知道，齐侬根本不能满足于这样的关系，因此在一次公司举办的舞会上，濯伟喝得稍嫌多了些，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把齐侬当成予谦……”
说完一大串的话后也有些口渴了，季濯霆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果汁喝。
狄砚初霎时沉默下来，没有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虽然就心灵上，濯伟的确没有背叛予谦，但他也伤害了一个女孩不是吗？
“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要对对方负责。”不知何时，留予谦竟出现在楼梯间。
“哇！你躲在这儿啊？濯伟每天来这儿竟然都没发现？”怪怪！这么玄。
“我昨天才从纽约带他回来。”斐无很好心的说明真相。
“斐先生，那你可真好心耶！”原来是这家伙把人给藏起来，害他这个月过得是水深火热的。
“斐先生？”留予谦跟狄砚初讶异极了。无从来不轻易在人前讲出他的姓氏，对他们也仅仅是提过那么一次罢了，想不到他竟然会告诉季濯霆？
“干嘛?好像你们不知道他姓斐。”吓死他了，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斐无只是淡笑不语。
猝不及防地，门口冲进来一个浑身酒味的酒鬼。
“濯霆……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季濯伟在看到留予谦时，几乎心魂俱碎，他竟然瘦了这么多？是他、是他让他太伤心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濯霆竟然也会出现在这儿，一定是他，是他将人藏起来了。“你太可恶……”他想也不想地就挥拳相向。
哇……哇……这是怎么一回事？濯伟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他给杀了似的，那一双血红的眼……天啊！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啊！他美丽的脸……
正当他闭上了眼准备迎接那致命的一击时，咦……竟然完全没有痛觉？他睁开了眼，才发现眼前赫然有个庞然大物挡住他，也替他格开那一拳。
唷！是斐无？他刚刚不是在门口那边吗？怎么动作这么快马上就赶到他身旁了？不过好加在，总算靠他捡回一张脸。
“你是谁？”季濯伟警戒地看着眼前卓傲不凡的人，这个人太具威胁性了。
“你现在问我是谁会不会太闲了一点？”斐无示意他该找予谦好好解释才是。
“予谦！”季濯伟这才发现留予谦躲上了楼，他慌忙跟上去。
“天啊！好险，我一张俊脸还在。谢啦！”季濯霆不客气地拍着眼前的斐无，也是在示意他给他一点呼吸空间。哦！真看不出来这人瘦归瘦，站起来却满高的，还贴得这么近，都把他的空气吸光了。
狄砚初仿佛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似的，隐忍着笑意，决定去找他那群好久不见的表哥们聊聊。
???
“予谦，你听我说……”季濯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害怕留予谦会离开他，他隔着一块门板却感受不到他的心。
门内仍是一片宁静，整间屋子也只听见季濯伟急促的呐喊声，及槌打门板的声音。
“予谦，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是因为你……”难道一句因为把齐侬当成他，他就会原谅他吗？
“予谦，你先开门好吗？让我们好好谈谈。”他要求自己务必要冷静，好不容易盼到留予谦的出现，他不想再把他逼走。
这时，楼下的季濯霆竖长了耳朵，想探听到一点点的小道消息。
“你很好奇？”斐无好笑地看着他趴在楼梯口的样子。
“废话，我这个月都快被他们给搞疯了，要是再来个一个月，我一定会先砍死他再说。”季濯霆生气的说着。
“你们家很在意这种事情吗？”斐无很想知道季濯霆对于这样的恋情抱持着什么样的看法。
“在意哟！超级在意，你都没看过我娘那个‘面秋’……反正很恐怖的啦！”季濯霆差点把他娘的恶行说出，要是被她知道，他又少不了一顿打。
“能接受吗？”
真奇怪，这人没事问这么多做什么啊？季濯霆睨了他一眼，“不可能啦！前一阵子我才差点被她给骂死。”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给娘这么大的打击。
“哦?你有同性的恋人？”斐无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不是，一场误会罢了！不过也足够让我娘砍死我了。”要是狄行风再来找他，他才不干哩！
斐无但笑不语，一把拉起季濯霆往三楼的钢琴室而去。
“喂……你别吵啦！我正在忙耶!”季濯霆摆脱不了他的箝制。“へ……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啊？”他可怜的哀号回荡在屋子里。
???
留予谦怒火高张地看着门板，他就是不开门，看他能奈他何。
“予谦，你先开门好吗？”季濯伟更用力的拍打门板。“予谦，我真的只爱你一个，其他的人怎么样我都不管，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闻言，留予谦瞠目结舌，季濯伟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把那女孩子给欺侮了，才说不要人家？”他不由得替齐侬抱不平。
“我不管，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并没有强迫她，她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留予谦已经把门打开，并且大力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到底把人家当成了什么？”他愤怒地又再打了他一巴掌。
季濯伟才不在乎他所挨的这几掌，只要予谦肯原谅他，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急切地伸手将留予谦给抱满怀，狠狠地将他挤进胸怀中。
“予谦……予谦……我想你想得好苦啊!”那低沉的语调诉尽他的痛苦。
“放开我……你已经拥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留予谦终于失声痛哭，将这些日子来的委屈肆意地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哭出来。
“予谦……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该在爱着我的同时，却又……那个女孩是无辜的……”留予谦抵着他的胸膛，放任自己最后一次这样拥抱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季濯伟低下头，热切地吻着他。吻去了他的泪水、他的痛苦，然后吻上他渴望好久的红唇。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会好好接受那个女孩，那么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他何尝不知道濯伟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不下于他！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可是……你怎么能那么忍心地要我放开你……”季濯伟边说边吻着他。
“不然怎么办？那个女孩子怎么办？她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一想到他一旦结了婚就再也不可能跟自己有任何的交集，甚至就这样跟自己形同陌生人，留予谦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划过般的痛。
季濯伟的眼神空洞而茫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啊！齐侬有了他的骨肉，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我们就这样分开吧！好过再去伤害第三人，孩子是无辜的。”像是了悟什么似的，留于谦的心豁然开朗。是啊！他只要知道濯伟是爱他的就够了，这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他并不一定要跟濯伟长相厮守的。
“不行，我绝不跟你分开，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季濯伟吓环了，拼命地抱住他。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留予谦一把推开他。“你要我当你的秘密情人，然后看你正大光明的娶妻生子？”他怎能这么自私？
“我没有……我不娶齐侬，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要……”季濯伟痛苦得想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他只是想跟予谦在一起罢了。
“不能，你不能的，从你和齐侬发生关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般，留予谦的脸上是平静的神情。
“可以的，我们可以的，齐侬知道我不爱她，她不会要求……要求……”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去决定这一切。
“不会要求你给她一个名分？你真的这样认为？那么她又为什么甘心为你做这一切？”他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从今而后，他留予谦跟季濯伟是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回去吧！齐侬现下最需要的就是你。而我……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留予谦强迫自己要坚强，因为如果他也崩溃了，那濯伟就更……他和濯伟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就这样，季濯伟从此离开了留予谦的生活；而留予谦也重新在萤光幕前出现，过往的记忆很快的被人遗忘，他仍然是气势如日中天的四尊之一。
第九章
“大哥、大哥……你的表情真的是太僵硬了啦!”摄影师小刘哀叹一声，又道：“予谦，你该不是想让我的工作搞砸吧？”
留予谦是重新站起来，但是谁都清楚他变了，变得不再是当初笑容和煦的留予谦了，反而变得冷淡、难以相处。
“抱歉！”除了道歉，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式表达，可是他实在一点也笑不出来，要他对着镜头那么虚假的笑，他做不到。
“放松一点、放松一点。”
这时，季濯霆拎着大包小包的消夜走了进来。
现场每一个人的动作几乎全都停顿下来，工作人员也没想到竟然能有机会亲眼看到龙威科技的发言人，更别说是见猎心喜的小刘。
“哇!”镜头也就顺理成章的移了过去。
“我记得我没跟你们签约拍广告吧！”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季濯霆还笑闹得出来，甚至不介意小刘将他摄入镜头。“别太讶异，我也是被人逼着来的。”挑起他那好看的眉，他一一递送消夜，一双手没停下来过。
自从眼斐无那家伙认识后，他就变成他们四尊之一似的，每次他们聚会，他一定会让人给拉了去，有事也是随Call随到，都快成为他们专属的发言人，只差没收薪水。像现在他又被叫来摄影棚，说什么等一下他会过来接他。放屁！接他做什么啊？谁不知道又是要拐他回他的钢琴室，说什么看着他就好有灵感，词曲会源源不绝的冒出来！
留予谦知道最近无似乎都跟濯霆凑在一起，只是他不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好朋友，又像是仇人。而他是第一次发现无也会跟人斗嘴，以往剑央要跟无斗嘴，总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没见无回过嘴。
“予谦，你就摆出好看一点的笑容嘛！像我这样笑……西……”
季濯霆拿出平时对付媒体的笑容，没想到不笑还好，一笑竟然整个摄影棚顿时安静下来。
“干什么？见到鬼了啊？”他的自信心被打击了，瞧瞧他们个个是什么表情？仿佛被鬼吓到似的。
“好美喔！”一个手里搬着道具的小男生，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喂，小兄弟，你妈没跟你说，称赞男人要说帅，不是美丽。”气死人了！
一伙人在笑闹一番后，又开始动工。
留予谦也准备就绪，重新上镜。
“季先生……”小刘怯怯懦懦地叫着。
“干嘛啦？”季濯霆没好气地问。
“可以请你跟予谦一块儿上镜吗？”小刘发现到，似乎只要季濯霆在身旁，予谦就比较放得开，而且他方才也因为季濯霆的笑闹而笑了。
“我干嘛跟他一块儿上镜？”他没事找事做啊？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美啊！”斐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
“美你个大头鬼啦！”就是这个家伙，动不动就说他美，结果现在连陆剑央那家伙也直称他是美人。
“反正你就帮予谦这一次不就好了。”斐无也不管季濯霆的抱怨，一把就将他推到留予谦身旁。
可怜的季濯霆就这样又做了白工；就只有小刘，笑得像是中了六合彩似的。
???
在回家的一路上，季濯霆跟斐无不停的斗嘴，留予谦则是乖乖地坐在后座不发一语。
季濯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是不说似乎又不太好。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斐无虽然握着方向盘，可还是有注意到身旁人儿的举止。
“关你屁事啊？”季濯霆不屑地嗤哼了声。奇怪，惟独对他，他就会莫名的想发脾气。
“真是难以想象那些字眼竟然会从你‘美丽的’唇中发出。”斐无发现自己实在太爱逗弄他了。
“算了，我不想跟你计较。”季濯霆转过身去看闭目养神的留予谦。“予谦，我想我还是跟你讲一声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反正你还是会知道的。”他暗啐了一句，怎么到现在他还得收拾笨弟弟惹下的烂帐。
“什么事？”留予谦慢慢地睁开眼。
“我那个笨弟弟……他……下个月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留予谦整个人僵住。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他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太快了……是呵!他们是该快些结婚的，否则等孩子越来越大，女孩子穿礼服就不好看了……
想着想着，他的泪水溢出眼眶，缓缓地落下。
“你是白痴吗？”斐无头疼地看着一脸无措的季濯霆。
“反正予谦早晚会知道的啊！”季濯霆不认为这种事该瞒着他。
“那你可以……反正也不用这么急着说。”斐无真是被他给打败，明知道予谦还在乎着濯伟，他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说。
季濯霆安慰着留于谦，“予谦，我看得出来濯伟很痛苦，这些日子来他都是以工作来麻痹自己，日子是我娘选定的，只有我娘跟他那媳妇一头热的忙着，濯伟并有参与；而我要说的是，濯伟还是爱着你的。”
他的话才说完，车子也在家门口停住。
“没关系，我没事。”说着，留予谦呆愣的下车，只留下担心的季濯霆和斐无。
然而，留予谦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只是茫然地换上睡衣，茫然地打开床头音响，茫然地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