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朱薏歆的嘴巴,倪正远温柔地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过去的一切, 我们无法重来一次,但是,未来的一切,却等著我们用双手去打造。薏歆,过去的你, 让我心疼,现在的你,我要更加珍惜。”
这样痴心的男人,难道不价得她倾力去争取吗?
抚著倪正远的脸庞,她感动地说道:“正远,有你这些话,不管你父母怎么反对, 我都会努力地为我们两个奋斗。”
终于明白她心里真正不安的原因,倪正远怜爱地说道:“傻瓜,你怎么会认为我爸 妈会反对你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自卑感作祟。”
“傻瓜,你有什么好自卑呢?你是这么坚强、勇敢,是这么优秀,我爸妈喜欢你都 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你呢?”捏了捏她的鼻子,倪正远安抚道:“其实我爸妈很开通 ,也很明理,是对自由主义色彩浓厚的父母亲。”
“是吗?”她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期望太高。
“改明儿我带你回家,你就会相信我说得一点也不假。”
“不!我……还不要去你家。”慌张地摇著头,朱薏歆直觉地反应著。
“薏歆……”看著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恐惧,倪正远连忙转口道:“好,先不去, 等你有心理准备,再去好不好?”虽然外表刚强,但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现在 她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他不能心急,否则会吓跑她。
“正远,谢谢你。”
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倪正远轻轻地摇著头,柔情似水地说道:“是我谢谢你才对 ,谢谢你没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让我可以实现承诺,给你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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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搞不懂自己,干么没事找事做,煮饭给他吃?唉!算了吧!都煮了,饭菜也不 可能变回原来的德行,她又何必摧残自己,问自己这么恼人的问题。何况,这会儿美食 佳肴都已经开始往他肚子送,她反悔也来不及啊!说穿了,还不是怪她自己,就是静不 下来,四处翻箱倒柜,没事找事做,所以,才会一看到冰箱里那些堆积如山的食物,就 忍不住动它们的脑筋。
“真好吃。”像个幸福的丈夫,禹凡满足地对著思圻开心一笑。
白了禹凡一眼,思圻没什么好口气地说道:“是啊!当然好吃,花了我三个小时的 时间,你敢说不好吃的话,你可以去撞壁!”其实“风?征信社”的每个人都很会做菜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四个女人窝在一起,除了嚼舌根之外,就是吃,一天到晚吃零 食,吃到后来也会觉得恶心,倒不如大伙儿动手做,变化多,花样也多,好吃而不腻。
放下手中的碗筷,禹凡移到思圻的身边,将她抱上自己的腿上,亲匿地搂著她道: “怎么啦?我的小女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哦!”
“哈!我岂止今天心情不好而已,我还每天心情都很恶劣哩!”扳开禹凡环在腰上 的手,思圻往旁边一挪,反讽道:“要不要也来试试看被关在这里的滋味啊?
我保证你会感同身受。”
伸手卷动著思圻耳边的头发,禹凡辍声细语地抗议道:“思圻,你真不公平,你有 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对著禹凡僵硬地微微一笑,思圻机灵地讥讽道:“不当你的情妇,就别想离开这里 ,你这是‘单选题’,哪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好,就算是‘单选题’,也要怪你自己啊!如果你不出现在‘黑峰别居’,不走 进我的视线里,今天就不会有这道选择题,不是吗?”
“你……”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同意他说的话,但是,那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然而, 这怎么能怪她呢?真要怪,只能怪命运的安排,从她握有“黑峰别居”的邀请函,从她 坚持接下朱薏歆的案子,命运之钥就已经开启他们之间的相遇之门。
炽热地将思圻锁进自己的怀里,禹凡爱恋地说道:“思圻,不要再挣扎了,你跟我 一样清楚,继续耗下去也改变不了你——抗拒不了我的事实。”
他说得没错,不管耗多久,都无法改变他诱惑著她。他是个无耻的小人,他是个横 行霸道的野蛮人,他更是一只奸诈狡猾的银狐,然而,不正是因为这样的他,才会教自 诩聪明的她,完全不能妥协地任他宰制吗?
“思圻,当我翟禹凡的情妇有什么不好?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多少女人觊觎的位置 ,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她已经趋于软化的心,被禹凡这么一说,又强硬了起来。挣脱禹凡,思圻站起身来 ,冷言冷语地说道:“既然有这么多女人想当你的情妇,那你就去找她们啊!
你翟禹凡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你又何必非跟我耗到底不可!”也不 搞清楚,是他把她绑到这里,现在竟然还拿她跟别的女人比!
“你……”
“我有说错吗?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冷冷一哼,思圻有些意气用事地接著挑衅 道:“我就不相信你可以关我一辈子!”
被思圻这么一激,禹凡也失去控制地叫道:“好,那我们就来试试看,是谁的耐力 够!”说著,他便冲进客厅,拿起西装外套甩门而去。
茫然地坐了下来,思圻沮丧地紧紧抱著自己。虽然她自恃聪明,但是,她从不逞强 ,她明明知道翟禹凡说到做到,可是,她偏偏跟他、跟自己过不去,把自己推进死胡同 ,非要跟他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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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了,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倪大哥终于和朱薏歆在一起了!”
虽然事隔那么多天,但是感动的心情一来,慕云霏还是忍不住要抒发一下。
用力往慕云霏的肩膀一拍,昱风笑道:“云霏,你还真是勤劳,天天说,一点也不 觉得腻。”
“你管我!”瞪了展昱风一眼,慕云霏嘟著嘴,揉了揉肩膀。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 玉,怪不得到现在还交不到女朋友。
“云霏,别生气。其实风哥是嫉妒你,因为他根本说不出这么美的句子。”朝著慕 云霏挤个眼,邢浣月善体人意地安抚道。
噗哧一声,展昱风抱著肚子咯咯笑了起来,“天啊!那种……那种句子叫作‘美’ 啊!”
“怎么会不美呢?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那是一种多美的感觉。”
抓了抓头发,邢浣月害羞地笑了笑又道:“像我,就想不到这么美的形容词。”
被邢浣月这么一说,展昱风笑得更加肆虐。
“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睁著眼,慕云霏忿忿不平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天才的女人。”
“你这是在指谁啊?”带著挑衅,慕云霏气不过地问道。
“当然是……”看著邢浣月眨著那双天真的眼睛,展昱风到了嘴巴的话只好又收了 回来,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浣月道:“当然是思圻啊!”
猛地翻了翻白眼,慕云霏受不了地回道:“你也太会扯了吧!”
说著,邢浣月忽然叫道:“风哥,思圻已经去两个礼拜了,怎么还没回来?”
“对啊!我怎么都忘了,以前那小妮子撑一个礼拜就乖乖回来,怎么这一回待这么 久?”想起这事,展昱风心里不觉别扭了起来。那小妮子虽然喜欢晒太阳,但是要她无 所事事地在一个地方晒太阳,她可也受不了。以往,她顶多待一个礼拜就回来了,然后 ,开始像个讨债鬼,追算她略过了多少Case,接著拚命地工作。
“就是啊!而且,她通常到了那边,都会打通电话告诉我们她在什么地方,怎么这 回一点消息也没有?”蹙著眉,慕云霏不解地接道。
“思圻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那浣月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哎呀!不会的!我们不要杞人忧天,也许思圻有打过电话回来,只是我们 没接到,而她又忘了再打一次。”即使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展昱风还是按捺著说道。
点点头,慕云霏赞同道:“也对,最近Case那么多,一下子这个不在,一下子那个 不在,办公室人手不足,难免会漏接一些电话。”
“是啊!尤其某些人老爱作白日梦,什么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也难怪电 话会漏接嘛!”飘了慕云霏一眼,展昱风叹息道。
斜眼一瞪,慕云霏生气地还嘴道:“对、对、对!有人老爱作白日梦,不过,有一 种人更无聊,就喜欢偷窥人家在作什么白日梦!”
眼见展昱风又要炮轰回去,邢浣月赶紧插话道:“好了、好了!晚一点立瑜回来, 我们再问问她,有没有接到思圻的电话。”
心有不甘,不过,展昱风还是顺著邢浣月的好意说道:“好啦!现在,你们两个都 给我专心的工作,不要魂游四海,藉机偷懒,知不知道!”
“知道!”邢浣月认分地点点头,慕云霏不甘心地朝著展昱风做了个鬼脸,跟著, 两人才将心思摆回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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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抚著插在花瓶里的红玫瑰,朱薏歆不自觉地流露出甜蜜的笑容,被自己深爱 的男人宠爱,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说真的,回到正远的身边,究竟是对,是错?她还是没有答案。然而,不管对或错 ,现在的她,不想思考,只想当个贪心的女人,享受被爱的呵护。能拥有一天的相守就 珍惜一天,这才是最重要。
“唷!想不到……我们薏歆也会在上班的时间作白日梦哦!”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劲岩好奇地趴在朱薏歆的办公桌上,盯著她努力研究著。
愣了一下,朱薏歆慌忙地正了正自己,应道:“岩哥!”
“在想情人,对不对?”跟朱薏歆处了这么多年,劲岩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 灿烂,不过,为她高兴之余,他更想搞清楚是谁的影响力这么惊人,竟然教一个不苟言 笑的女人笑得这么妩媚。
“我……你不要乱说!”心虚地垂下眼帘,朱薏歆看也不敢看劲岩一眼。
“是吗?那你干么脸红?”
“好了啦!你别逗她了。”将劲岩拉起来,士儒说道。
才刚站直身子,劲岩眼睛一触及花瓶里的花,立即又像发现大新闻似地叫道:“啧 !有人送‘红玫瑰’给我们薏歆哦!”将鼻子凑近红玫瑰,劲岩用力地吸了一口,别有 用心地说道:“嗯……有恋爱的味道。”
红著脸,朱薏歆支吾地岔开话题:“你……有事吗?”
仿佛没听见朱薏歆的话,劲岩撞了一下士儒的肩膀,娇媚地说道:“诸葛先生,你 来猜猜看,究竟是谁送红玫瑰给我们薏歆?”
“问她不是更快吗?”
“是啊!不过,也要人家愿意告诉我们啊!”
对著朱惹欲微微一笑,士儒泰然自若地问道:“薏歆,是谁送的花?”
“这……”面有难色,朱薏歆不知如何启齿才好。
故意叹了口气,劲岩状似无奈地说道:“士儒,你看,问也是白问,人家根本不想 让我们知道。”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接著哀怨地说道:“一起生活共事了十几年, 称不上兄妹,也算得上伙伴,竟然连这么一点小事也要瞒。”
“岩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阿岩,你别吓她了。”白了劲岩一眼,士儒帮朱薏歆解了危。
“人家哪有吓她嘛!”无辜地眨著眼睛,劲岩说得好委屈。
懒得理会劲岩那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士儒迳自问道:“薏歆,里头现在怎么样了? ”
看了一眼禹凡的办公室,朱薏歆苦笑道:“还是老样子。”
“我进去看看。”说著,士儒便转身往禹凡的办公室走去。
“等一下!”急忙地拉住士儒,劲岩不放心地说道:“凡哥现在还处在活火山阶段 ,你进去安全吗?”
“整个公司被他搞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总得有人告诉他啊!”
“没错!是应该有人告诉他,不要为一个蓝思圻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 过,我担心你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丢出来了。”
轻轻地拍了拍劲岩的肩膀,士儒沉稳地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气了一个多礼拜, 闹够了。”
“是吗?”
稳如泰山地对著劲岩笑了笑,士儒说道:“你等著吧!”跟著便举步走进禹凡的办 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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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用力阖上抽屉……砰!粗鲁的将公文夹甩上办公桌……砰!心浮气躁,散落了 一地的公文……“凡哥,你这到底是跟她,还是跟自己过不去?”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 公文,士儒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打从蓝思圻被藏在市区的公寓,凡哥每天晚上以美人 窝为家,然而,那天晚上他却意外地回到“黑峰别居”,且从此陷大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让大伙儿天天饱受他的阴阳怪气。旁敲侧击,他当然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 管他们劝什么,他还是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听而不闻,这儿吵,那儿闹,教大伙儿束手 无策,莫可奈何。再这样子下去,别说大伙儿受不了,就是他自个儿也痛苦。
停下手边的动作,禹凡苦苦一笑,无精打彩地喃喃说道:“跟自己过不去又怎么样 ?反正她又不会心疼!”
轻轻叹了口气,士儒无奈地摇摇头,沉静地说道:“她没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当然 不知道心疼,但是如果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相信你会心痛。”
咚!心一跳,禹凡慌张地站起身来,抓住士儒追问道:“士儒,她怎么了?”
“你忘了自己曾经下令,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去那里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为免其他的人看见她只著衬衫的娇态,他才会下了这道命 令。
“你不去,蓝小姐不能离开公寓,那不就意谓她被断粮、断食吗?”
该死!他只顾生闷气,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凡哥,你在气头上,没人敢跟你开口提这种事,所以我擅自作主,让薏歆带东西 过去查探蓝小姐的情况。没想到,冰箱里面的食物不缺,她人却瘦了一圈,憔悴得不像 个人。”这话是说得夸张了点,不过,不这么说的话,就不够逼真。
整颗心顿时揪结一起,禹凡沉痛不语地倒坐在椅子里。
“凡哥,这几天我让薏歆天天过去陪蓝小姐,强迫她吃饭,跟她聊天,不过,蓝小 姐一直吃得很少,而且一句话也不吭。”
抓了抓头发,禹凡失神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