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受感动,反抱住他的腰。一滴滴的热泪,缓缓的滑下面颊。她不只喜欢他,她 更爱他!她一直爱著他,而且拚命在压抑内心的爱意,压抑得好辛苦好辛苦。直到今天 ,她才有机会宣泄内心澎湃的感情!她紧紧的抱住他,将头深深的理在他的胸前。耳畔 回响著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啊!这种美妙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不再只是 她的梦想而已!她不知不觉的说著:“我爱你,我爱你……”
他心中一阵激荡,立刻俯下头去吻住她鲜红欲滴的唇瓣,尽情的品尝她口中的芳香 与多汁。
这一个吻是极尽缠绵的。两人拥吻了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不多久,他们又展 开一个疯狂的长吻。
在酒意的催动之下,秉忱的手指竟然一颗一颗剥开如意襟前的钮扣……如意早已醉 了,此时她又一次的醉在秉忱的浓情蜜意之中。她的脑中只有秉忱,只有他的热吻,再 容不下其他了……她的胸前已尽情为他展开,她的呼吸沉重,在他的爱抚中娇喘不已。
他体内熊熊的欲火被她美丽的胴体点燃了,再也无法扑灭,除非他完全占据她的躯 体。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解开皮带……但他的唇仍在她唇上梭巡,再一寸一寸的移到她 白皙细腻的颈项,贪婪的吸吮著……她脑中所有的思维一概停顿,只能感受到他炙热的 吻,以及美妙的爱抚,她的身体全面向他臣服了……※※※
夜已经很深了。
秉忱将车停靠在“花之屋”门前。整幢大楼都熄灯了,想必屋内的人皆入睡了。如 意松了一口气,她打开车门下车,冰凉的风拂过她的面颊,使她的神智更为清醒。
秉忱急忙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头,过去抱住她。他在她额上轻印一吻,柔声说: “你别担心,等我电话,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她轻轻摇摇头。夜风将她的鬓发吹拂到前面来,稍稍遮掩住她的脸,使她看起来更 形脆弱、娇羞。不管她的心情是悸动的,或是充满著狂野的爱意,却仍然无法冲淡她潜 意识深处的羞耻心。不能说是后悔,只能说她明知自己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了。明知道 不该做却做了,内心的剧烈争斗是可想而知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呀,中国几千年来的 礼教思想始终束缚著她。而就在今晚,她将自己洁白无瑕的身子交给了秉忱……她不后 悔,可是内心深处的羞耻心总挥之不去!更令她难以释怀的是,她和他相识不久,今晚 只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两人进展得如此快速,令她感到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而男女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之后,女方内心总隐隐约约的恐惧会不会遭受被抛弃的 命运,总之是潇洒不起来。这恐怕是妇解运动的人士应积极去突破的瓶颈。反之,男性 在这方面的顾忌就相当少了。
“笑一个给我看,嗯,笑一个。”秉忱一直逗她。他尽量去纡解她心理的压力。“ 你不笑就表示你心里不高兴,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该……”
她忙用手去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再说了!”脸上仍是一副愁容,愀然不乐。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轻松。“你快走吧,我也要上楼去了,明天一早我还得开店做生意 。”
“如意……”
“你快走吧,以后再说。”她的心情很乱,不想多说什么。
“好吧。”他无可奈何的放开她。“那你好好休息,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晚安。”她匆匆转身,一边掏出大门钥匙。
“明天我打电话给你。”他稍稍提高声量。
她回头,挥了挥手要他快走。虽然已经三更半夜了,但万一有人自梦中醒来,发现 她和男人夜游归来,说出去总是不好听。人言可畏!特别是在做了亏心事之后,根本无 法坦然。
“再见!”他也挥了挥手。等她打开大门进去之后,他才回到车上。他又等了一会 儿,二楼的灯光始终不亮。大概如意怕被人发现,摸黑回房间吧。他是个思想成熟的男 人,因此能够理解女性的心灵本质都是脆弱的,只是脆弱的程度因人而异,再加上环境 的变数,那就更加不同了!
他这才发动车子离去。
第五章
他回到天母的家中,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当然家里所有的人,早就上床睡觉了。 他是个男人,家人比较不担心,也尽量不去约束他。他那小么妹史秉纯,可就没有这种 特权了,超过午夜十二点钟没回家,就派司机去接了。不管她怎么不服,抗议统统无效 !她只好自怨自叹自己是个女儿家,不能享有哥哥们拥有的特权。
他虽不怕惊动家人,但仍然轻手轻脚的回房。三更半夜的,何必扰人清梦?
他的心情好极了,一边淋浴,一边哼著歌曲。今晚他确实从如意身上得到无上的快 乐与满足。
当然,他早已不是处男了。他的性经验很丰富。由于他本身既热情,又好奇,才十 七岁的他就偷尝禁果了。后来上了大学,也交了不少女朋友。出洋留学的期间,更是结 交满天下,中外皆有,全是美丽性感的尤物。
后来,他取得企管硕士的学位回来,在一次聚会中,结识了叶明珠。他初见她时, 惊为天人,从此不二心。两年来,他一直对她忠贞不二。
但今晚他又出轨了。这虽然不是计画内的事,但却已经成为事实了。他和如意的心 灵和肉体,完完全全的契合在一起。这虽然不是他的初夜,但他还是很兴奋,现在回想 起来,仍然觉得血脉偾张。如意呢?她的感觉是不是和他一样美好?不过他自己摇了摇 头,不,她的感觉一定不如他这般受用。女人在初夜总是苦多于乐!他有很丰富的经验 ,所以他知道。她今晚确实为他受苦了。此刻他仿佛又看见她在他怀中怯怜怜的娇喘著 ,为了他承受著推挤与痛楚,由始至终她都咬著牙强自忍耐。他会补偿她的,以后一定 使她渐入佳境……他必须控制住脑海中的绮念,否则今晚就要失眠了!
他现在无暇去想和叶明珠的事。反正迟早都会解决的,一切等她从伦敦回来再说。 他会跟她摊牌。
他尽量不去想明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他微微一笑,倒向柔软的床铺,想像著抱著 如意的那种软玉温香……啊,就这么入睡吧!作一个甜甜的美梦,如意一定会在梦中等 他……※※※
如意睡不著。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睡吧,睡吧,睡神,求求你让我入睡吧!我明天一早要早起呢!让我睡吧,让我抛 开所有的烦恼进入梦乡,不要再受这种折磨了!让我睡吧!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明天, 明天再来烦恼吧!至少今晚让我躲进温暖舒服的梦乡里,不要再想一些令人困扰的事了 !求求您吧,睡神!她不断的祈求著,却仍是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有许多影像不断的 在翻腾、跳动,有惊、有喜、有悲、有乐……在叶家,秉忱为了救她,鲜血淋漓……她 的衣服沾上他的血,洗都洗不掉……他送她一条新的丝巾……这一切全回到她的脑海里 。啊!不要再想了,停止,立刻停止!我要睡觉!
她又翻了一个身,将双眼闭得紧紧的。啊!秉忱的唇不断的落在她身上,充满著热 情和需索……她忽然觉得身体涌起一阵热热、荡荡的暖流,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爱抚 ……停止!停止!不要再想了,睡吧,睡吧!她已经相当疲累了。
她多希望能有一个催眠大师,出现在她床前,对她进行催眠。五、四、三、二、一 ……你现在立刻睡著。她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失眠到天亮吗?
她听见父亲出门的声音,一定是去市场批花了。
天快亮了,为什么她仍然睡不奢?
秉忱若是来看她怎么办?她历经一夜的失眠,脸色一定很难看,说不定还会有像熊 猫一样的黑眼圈。啊,那怎么得了呢?她将棉被蒙住头脸,继续强迫自己入睡。
接下来的日子,如意可说是天天沐浴在秉忱浓浓的爱意里。
他一天会打好几通电话给她。下班以后,常常直接就到花店来看她。这一天,他下 午就来了,一手神秘兮兮的插在口袋里说:“对不起,和你认识以来,从来没有送花给 你。谁教你家要开花店?如果我跟别人买花来送你,好像也不对。如果我买你的花送你 ,感觉也是怪怪的。左想右想,还是不要送花,改送你别的。喏,这个,看看喜不喜欢 ?”他递给她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什么东西?”她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只精工镶嵌的钻戒闪闪生辉。“哗,好漂 亮!谢谢你。”她喜孜孜的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不客气,这只是颗很小的钻石。等我们正式订婚时,我会买一个大一点的钻戒给 你。”
她很高兴。不是高兴他说要送她更大的钻戒,而是因为他提到订婚的事。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所以如意常常不避嫌的留他吃晚饭。她的家人也都根喜 欢秉忱,不过白展雄心里不免有些忧虑,认为“齐大非耦”。他不只一次的告诫过女儿 :“如意,你想清楚了没有?你们小俩口想爱就爱,可是他的父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吗 ?我们家实在和人家门风不对呀,所谓‘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婚姻即使结得成, 也很难保证会幸福的。”
如意早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她现在顾不了这许多,她和秉忱已经不是普通的 关系了。但是这种事是很难启齿的,她不敢明说,只得安慰父亲道:“秉忱说他会尽力 说服他的父母,成全我们的婚事。”
“唉——”白展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是很难说的。如意,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放聪明一点,懂不懂?你妈已经不在了,不然她一定会好好的教你,唉……”一提起亡 妻,他又开始哀声叹气了。
如意很同情父亲。她心里很矛盾,既想尽快和秉忱举行婚礼,订下名分,却偏偏放 心不下父亲和弟妹。如果她真的嫁给秉忱,那么“花之屋”能经营得下去吗?雇来的店 员总不如自己人尽心尽力。何况家里还有负债,能平衡收支吗?
史家是有名望的家族,她著成了史家的媳妇,断然不可能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唉,先别想这么多,秉忱的父母真能接受一个卖花女做媳妇吗?这才是应该先头痛的问 题。
如意望著手上的钻戒,将心思再拉回秉忱身上。
“你想要什么?我也送你一样礼物。”她问他。
“我想要什么吗?”他笑嘻嘻的问。“来,我告诉你,要小声一点说。”他在她耳 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讨厌!”她娇媚的样了他一眼。
“你真的讨厌我吗?那么你为什么还跟我在一起?”他嘻皮笑脸的。
“没办法,上了贼船了嘛。”她说。
他揽住她的肩,在她额上印了一吻。他忽然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如意,我知道你 心里多少有点委屈,只是你不说出来而已。我很感激你能体谅我的苦衷,暂时不能让你 去见我的家人。不过请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能够接纳。可是现在,我 不敢冒险,你懂吗?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不敢去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她静静的瞅著他,眼底满是柔情。
“我懂,我也没有心理准备去见你的家人。我也怕,也不敢冒这个险。”说著,她 低垂下头。她心里的确很恐慌,她心中更怕他的家人拒她于千里之外。
“如意,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我会想办法。”他用鼓励的眼神望著她。
她轻轻的点点头。如今她也只有寄望秉忱了。
他故意逗她说:“其实我早已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什么好办法?”她的眼睛一亮。
“就是我们赶快‘做人’,到时候我的爸妈也只好奉孙儿之命让我们结婚了。”
“你哦,我就知道你是逗著我玩,没一个正经!”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她心里已是 七上八下,他还在说这种风凉话。她已走错第一步,万万不会继续再错下去。因为如果 她真的怀孕了,而秉忱的父母仍将她拒于门外,她成了未婚妈妈,将情何以堪?不,他 们白家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苦难,她不能再制造另一个苦难出来。试想她未婚怀孕,又不 得不挺著个大肚子在“花之屋”卖花,一家子的颜面何存?街坊邻居背后又会怎么说? 她早考虑过种种后果了,秉忱所谓的“好办法”,她绝绝对对不会去采用,这是最不正 当的手段!
秉忱也不是真的要这么蛮干,不过说著玩的,他可不愿意让她去受这种罪,赔上所 有的尊严和本该有的权益。他要她成为世上最快乐最有尊严的新娘子,风风光光的和他 步入结婚礼堂。
※※※
秉忱留在白家吃过晚饭,又和如意在房里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恋爱中的人,总有说 不完的话。大约九点钟时,他才去向白展雄告辞。
“好,慢走,有空常来。”白展雄在房里抽烟,室内烟雾弥漫。
“伯父,再见。”秉忱有礼的道别。
“好,再见,不送你了。如意,你送送秉忱。”白展雄交代女儿。
“嗯。”如意答应一声,替父亲掩上门。
她将秉忱送到门口。他的车就停在那儿。
刚好,欣欣去巷口丢垃圾回来,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她略微吃了一惊,如意为什么 和秉忱在一起?而且两人的神情看来相当亲密,还手牵著手呢!
“嗨。”如意很自然的和欣欣打招呼。
“嗨。”欣欣反而很不自然的和他俩打招呼。她乍见秉忱,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他是她老板千金的未婚夫,此刻却亲密的牵著她的好友的手,自她家中走出来。这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啊?欣欣一时之间被搞糊涂了。
秉忱才著实被她吓了一跳呢!真是要命!王欣欣居然是如意的邻居,怪不得她会去 叶家插花,想必是欣欣请她去的。这可怎么办才好?万一欣欣说出他和明珠的关系,如 意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也许会误会他在欺骗她的感情。这可如何是好?他几乎急出 了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