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天安排她遇见了鬼塚修二,让她爱上了他,甚至答应和他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当她亲耳听到,他对著另一个女人也说著同样的话时,她心碎了。
难怪有人说爱情容易使人盲目,而她却偏偏相信了它。
她……真是傻!
「妈妈,姑姑她已经回加拿大去了,再过几天山内千代子也会回来,而我是不是也应该再回法国去呢?」她悲伤的喃喃自语。
理惠正兀自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中,蓦地,传来女仆慌张的声音——
「小少爷,那小提琴不能玩的,那是大小姐的,万一弄坏了,大小姐会生气的。」
「我只玩一下不会坏的,要是真的坏了,叫爸爸再买新的就行了。」山内惠介双手拿著小提琴,边跑边说。
「不行呀!那小提琴是大夫人买给小姐的,小少爷,你快把小提琴给我,我拿别的东西让你玩,好不好?」管家河村康野也在一旁紧张的哄诱著他。
「不要,我就要玩这个。」说著他拿起小提琴,转身快速的往前走。
就在他要爬上庭园右边假山的大石头上时,脚下突然一滑,他紧张的双手一松,赶紧扶住岩石。
然而小小的身子是稳住了,可是手上的小提琴却在他松手时,笔直向下滑落,并在落水时碰上了池边突出的石块,整个断裂的落入池中。
「唉呀!完了!」山内惠介惊喊。
「糟了!」管家河村康野和身旁的女仆也齐声惊呼。
「你们在嚷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理惠从庭园的另一边走过来。
「大……大小姐,你……你的小提琴被小少爷拿来玩,结果……不小心给摔坏了,在……在池子里。」女仆吓得直发抖,手指著池子。
「你说什么!?」顺著她的手,看到在水池里早已断裂的小提琴,她整张小脸瞬间刷白。
「姊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著理惠冷凝的脸,坐在岩石上的山内惠介心知自己闯祸了,怯怯的说。
「是谁准你动我的小提琴的!」她悲愤难抑的大声嘶吼。
「姊姊,你别生气……晚上爸爸回来,我再叫他买一个给你。」看见她怒气冲冲的脸,山内惠介瑟缩的小身子直往水池的边缘退。
「买!?你这小鬼懂什么?那琴是有钱买不到的!懂吗?」她继续大声的对他咆哮著,伸手就要抓他。
「我……啊!」见她伸手过来,山内惠介又往後退一步,谁知小身子就这样落入冰冷的池水中。
「啊!小少爷!」
「惠介!」理惠完全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住了,只能怔怔望著摔落池中,并渐往下沉的山内惠介,而无法动作。
刚步下车,便听到理惠的怒吼声,鬼塚修二好奇的走过来察看,一到便看到山内惠介落入水中。
这几天他心情抑郁,因为自从上星期从大阪回来以後,理惠便对他不理不睬。
这个情形已经十天了,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冷淡和疏离,於是决定来找她问个清楚,绝对不准她再躲著他。
没想到一来,就遇见这种情况。
他急冲上前,迅速的跳入池中,将早已昏迷的山内惠介抱起来,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迅速的回头对著管家说:「快,去拿件毯子,他需要保暖,然後送医院,他的头在流血,我想他刚刚落水时,可能碰到头了。」边说,他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用力的压住他头上一直流血的伤口。
「我去拿毯子。」女仆飞快的转身入内。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必须对那么小的孩子发那么大的脾气?」修二蹙紧浓眉,不解的望著她。
「我……我……」理惠惊慌的直摇著头。
这时女仆已将毯子拿来,修二将它裹在山内惠介的身上,「我们赶快到医院去。」
话落,他大踏步的往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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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古屋市立医院
山内理惠站在手术室门外,著急的紧扭著手指,不时的望著手术室内忙碌的医护人员。
「理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愿意告诉我吗?」修二试探的问著她。
「我……」
「理惠,惠介他怎么样了?」山内明夫急匆匆的赶来,神色紧张。
「我……我不知道,他还在里面……」她眼眶泛红的低垂下头。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听康野说惠介把你的小提琴摔坏了,是吗?」他连忙的问。
「嗯,我……我不是有心要凶他的,我……我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请问你们谁是山内惠介的家属?」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名高瘦的医生走了出来,打断了理惠未说完的话。
「我是山内惠介的爸爸。」听到声音,山内明夫急忙趋前,「他现在的情形……」
「刚刚我们替他做了详细的检查,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以外,由於头部受到撞击,所以头颅内有瘀血现象……」医生一脸凝肃。
听到这里,理惠浑身僵愣住。
「那……那该怎么办?」打断他,山内明夫一脸担忧。
「山内先生,你先别紧张,最近我们院内聘请了一位从英国回来的脑科权威,若由他为令郎开刀,绝没有问题,你放心。」医生轻轻一笑。
「开刀?那什么时候开刀?」
「当然是越快越好。」
「我可以和那位医生谈谈吗?」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联络。」医生马上走进手术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不是有心要对他凶的……」缓缓的摇著头,理惠慌乱的低喊著。
「女仆说当时她正好站在你後面,看到你伸手向前,好像……好像是要推他……」山内明夫小心翼翼的问著。
「不!我没有推他!我根本连他的身子也没有碰到,怎么可能会推他呢?」她直摇著头,情绪有些失控。
「理惠,你冷静一点,她只是说看到你伸手向前,她没有确……」
「不!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推他!修二你说,你当时不是也刚好在那儿,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我并没有推他,对不对?」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渴望他能证明自己的无辜。
「我是看到了,我……」他浓眉微蹙,神情显得有点为难。
事情发生时,由於理惠是背对著他站著的,所以当理惠伸手向前时,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她出手推落山内惠介的。
「想不到连你也不相信我!」看到他不回答她,她一颗心都碎了。
「理惠,爸爸没有说不相信你呀!」山内明夫紧张的想解释。
「不!你们的表情全都在告诉我,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们都认定我是凶手!」她绝望的哭喊著。
「理惠,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见她掉泪,修二整颗心揪得紧紧的,他心疼的伸手想要触碰她,可她躲开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等惠介开完刀,身体康复以後,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仰起泪湿的小脸,她幽幽地说。
「理惠,你……」
「伯父,让我来。」趋步向前,修二向山内明夫使个眼色。
「哦,好,那我先去办一些手续。」会意的点点头,山内明夫转身离去。
「理惠……」
「今天很谢谢你救了惠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打断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她口气疏离而冷漠。
「不,我们必须谈谈,走,我们到外面去。」二话不说,他攫住她的手往医院外面定。
「不,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扭著手,她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箝制。
不顾她的挣扎,他握著她的手一直来到他的车旁,才放开她。
「你要谈什么?」她生气的道。
他凝睇著她,「我们必须谈谈,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谈什么?」她还是那副疏离的态度。
「你变了,理惠!」他幽缓地说。
「是吗?」她凄冷一笑。
「是,你变得冷漠、生疏,变得让我好陌生……」他无奈的叙述。
「不,我没变,变的人是你!」她凄楚地睇著他,「也许该说你从来就没有变过心,因为你只是在玩弄我而已!」
「玩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他拧紧眉。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会把房屋模型还给你!」紧咬住唇,鼻子一酸,她难过的垂下头。
「你说清楚,为什么你要把它还给我?」他动怒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到此结束,互不相欠,我……放弃了。」她幽幽地说。
「结束?放弃?对於我们的感情,你就这么简单的说结束就结束,说放弃就放弃!?」他难以置信地低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说清楚!」
「我都听到了!那房屋的模型并不是唯一,一切都只是你在哄我,骗我的!」强忍著泪水,她恼恨地瞪著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确实是唯一的,就像你是我最珍爱的……」
捣住耳朵,她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人,你休想离开我!」话落,他上前吻上她软软的红唇。
随著他越来越缠绵的热吻,她再也无力挣开他,但她仍紧咬住唇,强力忍住体内那股愈来愈强烈的骚动与渴望。
他已经掠夺了她的身和心,既然他不是真心爱她,那她仅存的尊严绝不能再被他剥夺去。
於是,紧紧闭上眼眸,她不再反抗,也没有回应,仿佛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他掠夺。
「你……」稍稍抽开唇,修二教她这副冷漠飘怱的神情给激怒了,心里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心慌。
强自压下这股心慌,黑眸倏地眯起,他绝不会让她轻易将他排拒在心房外!
他再次狂猛的吻住她,撬开她的嘴,炽热的舌缠卷住她滑嫩的小舌。
「嗯……」理惠无助地低吟一声,再也无法装作无动於衷。
「你抗拒不了我的,甜心!」他嘎哑的道。
他的话从耳畔飘进她晕眩的脑子里,唤醒她仅存的一丝理智,「放开我!」
「你休想!」他更加激狂地吻住她。
理惠使劲地推开他,举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鬼塚修二,我讨厌你,但是……但是千万别让我恨你呀……」她泪眼模糊的凝望著他,缓缓的後退。
修二一震,怔怔地瞅著她悲伤绝望的泪湿小脸,就在他回过神时,理惠的身影早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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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内惠介开完刀,在加护病房待了一个星期後,由於复原情况良好,医师允许他转到普通病房。
「妈妈,姊姊呢?」山内惠介躺在病床上,问著千代子。
「惠介乖!姊姊待会儿就会和爸爸一起来看你。」千代子柔声的哄著他。
「妈妈,我已经告诉姊姊说,等我长大以後,我会赚很多钱,然後买一把小提琴送给姊姊。」他一脸天真的说。
「嗯,惠介乖,姊姊一定会很高兴!」她温和地笑了笑。
「惠介,爸爸和姊姊来看你罗!」山内明夫踏进病房,身後紧跟著山内理惠。
「爸爸,姊姊……」他高兴地叫著。
「惠介今天乖不乖呀?」山内明天走近床边,疼惜的轻抚他的小脸。
「惠介很乖,都没有喊疼!对不对,妈妈?」
「是呀!惠介今天最乖了。」千代子温柔的笑了笑。
「姊姊,惠介今天都没有吵,你是不是还要再讲故事给我听?」
「嗯。」微微一笑,理惠走近床边。
「理惠你坐这里……」千代子站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轻轻地一点头,理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讲起故事。
「很久以前,在森林里住著一只大野狼……」
站立一旁的千代子,睇著姊弟两人的一举一动,感动得就要落下泪来。
「千代子……」山内明夫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一脸痛苦地说:「你真要这么做?」
「嗯,只要你们父女关系能够改善,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惠介,不过现在看到理惠这么疼爱他,我……就放心了。」她含著泪欣慰地笑著。
「千代子,我……对不起你,我……」
「不,是我对不起理惠,当年我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顾虑到这孩子的想法,如今我是应该要把你还给她了。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父女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她低声的啜泣著。
「千代子……」
「他已经睡了。」理惠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诧异的望著正拭著眼泪的千代子。
「呃!谢谢你。」千代子勉强扯唇一笑。
「理惠……」
「我後天要去法国,不会再回来了。」理惠打断了山内明夫的话。
「什么!?你……为什么?」山内明夫一脸震惊地望著她。
「理惠你……」千代子更是惊愕地张大嘴。
「我……」
「不!爸爸绝不让你再离开我身边,你是爸爸的宝贝呀!」山内明夫红著眼眶,不舍地说。
「我想这里……已经没有我留下来的必要了……」她喃喃地道。
「胡说!」他轻斥道,「爸爸需要你,这里每个人都需要你。」
「不,你不会需要我的……」理惠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理惠,请你听我说一句话,好吗?」山内千代子温柔地睇著她。
「你……」
「我求你留下来,因为,我已经决定和你爸爸离婚了!」她痛苦地说出决定。
「什么!?你……」理惠惊讶得张口结舌。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我,你们父女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这几年来,明夫对我非常好,他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让我感受到一个家庭的温暖,他让我拥有惠介,这些年来我真的过得非常快乐而且幸福。」
「你……」理惠微皱著眉,疑惑地望著她。
「千代子是个孤儿,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山内明夫回答了她的疑惑。
「那先前她回……」孤儿?她先前不是才因为祖母生病,而回去照顾她?理惠不解地看向父亲。
「唉!那是骗你的,千代子知道因为有她在,你就不愿意回来和爸爸住,她知道我想念你,所以为了能让我们父女好好聚一聚,才要我这么说的,其实她是回孤儿院去。」山内明天无奈地轻叹一记。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理惠一脸错愕地瞧著她。
「我不能再自私地只顾著自己的感受……」千代子怱地一笑,「所以为了让你们父女团圆,我愿意永远的离开。」
「你……你不必……」
「请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惠介,他年纪还小,我不想让他跟著我受苦,而且我知道他好喜欢你这个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