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雅一把抓住他不怀好意的手,过度的压抑,让他突然爆发出来:“连、放、燚!我严重警告过,不准再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了!”一字一字慢慢逸出口,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尽他此刻难得的忿怒。
连放燚笑了,收回手,在他额上印了一吻。“很高兴你又恢复了,就算你的不反抗让我心猿意马,我还是此较喜欢你有精神点!”
听完连放燚的话,江若雅顿时要火山爆发的怒气在转瞬间消弭殆尽,又成了一座死火山。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会生气,因为没有人让他生气,就算压抑,也以为过了就算,没想到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人一旦生气,就算再如何掩饰,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其他人的。
“抱歉。”他老实表示。
连放燚搔搔他的头发。“如果你今天肯跟我上床,我就原谅你,如何?”
江若雅冷眼射向他。“别得寸进尺了。”
他退而求其次。“一个吻?”
“你刚刚吻过了......”
“我要你主动吻我。”他好整以暇地望著若雅。
注视连放燚的唇,江若雅竟没来由地感觉燥热,然后蹙起眉头。他又不是没主动亲吻别人,为何竟在此时显得有些无措......
看出他的迟疑,连放燚决定先放他一马。“欠著好了,走吧,去拿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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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春光,江若雅见到店长,点头招呼,然后就被拉去弹奏钢琴,因为今天要来春光弹钢琴的人,不巧临时有事不能来。
轻柔优雅,仿佛能抚慰人心的琴音,缓缓流泄,融在整间春光里,让闻之者,不自觉露出会心的笑容。
顿时间,低语交谈声,纷纷停止了;他们,全都在聆听。
连放燚也相当好奇,他没想到江若雅也会弹琴。
“雅拿过不少钢琴奖,只是因为他父亲希望他走律师这一途,他才放弃音乐。”
春光的女店长,也是上次打电话给连放燚的女子──李若童,不知何时来到连放燚的身边落坐。
烟味、香水,同时飘了过来。
“你──很了解他?”
李若童一双媚眼瞥向正在弹钢琴的江若雅,尔后才慢慢收回,直视连放燚。凭她阅人无数,第一眼,她便看出眼前的男人对雅有企图。
她原以为只是这男人单方面的,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这男人,可见,雅对他,多少有点心了。
柔若无骨的李若童,一双魅人的双眸,似含著水,能勾人心魂,而她全身一袭黑纱,更将她完美的好身材勾勒出来,连放燚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个性感的美女,可惜,他只爱男人。
“当然,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李若童软软地说。
连放燚微眯了眼。“我总觉得你这句话带有挑衅的意思。”这女人好像是来炫耀她与雅的亲密,这让他很不爽!
李若童装傻。“会吗?我是很诚实地说啊,雅跟我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看过彼此的身体......我对雅,比他的亲人还了解他!”
这女人大概是存心来惹怒他的。
摸清她的目的后,连放燚冷静以对,瞬间,他的目光暖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久不曾再出现过的无情。
“又如何?就算你是他妻子,在我眼底还是不算阻碍,我仍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主动离开。”
李若童挑了柳眉,吸了口烟,柔柔吐出。“喔,雅很爱我的,他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我。”
薄唇勾出一个冷冽的幅度,连放燚声音放低道:“放心,我不会伤害雅所爱的人,不过也别来挑衅我,因为我相信六十亿的人口少了一个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李若童神情不变,但内心却打了一个颤。几句话,虽听不出深深的威胁,但每字每句都表示出说出口的人是有这份能耐的;她清楚,眼前的男人,绝不如外表那么无害。
“李若童。”正式交手,她对他,算是有了好印象,只要他的心向著雅,她便会喜欢他。
“很美的名字。”他淡淡回应,迳自喝了口酒。
“你喜欢雅?”
“想评断我?”感觉得出李若童浑身是刺的感觉消失,他也不再凛著一张脸。
“评断?哈!我还没那种资格评断一个人,只是就事论事,我看见什么,就会问什么。”她纯粹是关心雅。
连放燚没有回答李若童的问题,兀自目光放远,落在沉浸在钢琴上的江若雅身上。
望著他尽情弹奏钢琴的愉悦神情,他的心情也跟著放松起来,因为他很少看见雅会有这么轻松的表情,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与钢琴一般快活。
蓦然间,他们的眸子对上了。
交缠的目光,浓烈、微烫,连放燚本来就是调情的个中好手,当他想勾引一个人时,他很清楚该如何做才能以最短的时间达到目的,但对江若雅,除了一开始的急攻,接下来,他始终慢下脚步,因为他要的不只身体,还要他全部的心。
他要雅,慢慢离不开自己。
尔后,他才回答刚刚李若童先前问的问题。
“我爱他。”
是了,超过喜欢太多太多,应该就是爱了。
“那雅爱你吗?”她反问。
连放燚神情一敛,表情不甚好看。“有没有人说你的嘴巴很毒?”
李若童回他一个粲然的笑。“喔,他们只说‘一针见血’。”
这时,琴音停止,江若雅在热烈的掌声簇拥下,走了过来。
李若童问:“心情有没有好点?”她晓得江若雅一弹琴,心情就会很好。
“嗯。”
“雅,我担心你。”李若童温柔地说。有别于刚刚与连放燚的对峙。
“放心,我没事了。”
连放燚不喜欢被两人孤立在外,立即揽过江若雅,硬要他坐在自己身边。
知道有人吃醋了,李若童也不当电灯泡,随即以有事要做,便离开了。她一直很心疼雅的付出,但见如今他身后有个强大的依靠,她不会在乎对方的性别,只要那个人会爱雅一辈子,她便替雅高兴。
在桌下,连放燚紧握江若雅的手。
“你会弹琴,怎么家里没有?”
“妈生病时,卖掉了。”
“不想买回来?”
“不想,我会睹物思情。”
“愿意说吗?”
“不愿意。”语毕,他一口喝完杯里的褐色液体,接而又喝了三杯。
连放燚按住他还想再喝的举动,自嘲地笑。“看来我在你心里,仍然不是朋友......”
“你是──朋友,可是......我不希望你介入我的事情太多......”
“为什么?”
江若雅偏过头。“应该问你吧?为何要介入我的生活里?”
连放燚回得理所当然:“因为爱你,想要更了解你。”
“了解我......你想了解我?”一抹诧异染上江若雅略带困惑的脸。
连放燚想了解他?
是吗?
他原本以为连放燚只是口头上随便说说而已,毕竟,他很清楚得不到的感觉总会引起男人狩猎的本性,他们会认定得不到是好的,然后盲目地想征服、占有,直到猎物臣服为止。
他自己也是男人,虽然不当在感情上做出这样的行为,但,依旧能体会。
连放燚敏锐地由江若雅脸上的表情猜到大概。“雅,虽然我一开始的行为一定会让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我不否认,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但我更不否认是真的对你有了感情。你的脸令人著迷,但你的内心更让人无法自拔地想深入。”
江若雅愣了,说不出半个字。
雅的表情,真让他──受伤哪!
原来他这些日子的付出,雅都以为无所谓,当作是玩笑,不过也不能怪他。
呵!说也奇怪,他以前总能对其他人舌灿莲花,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或是胆怯什么的,但如今面对雅,他竟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
“雅,我不太会说话......”
“你很会说话,还说的比我好。”江若雅故意打断他。
这会儿,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连放燚苦笑。“雅,我只想对你说,我真的爱上你了,所以......假如你不讨厌我的话,就试著......接受我,好吗?”
说这些话他居然还会心跳不止,真是......够了!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有一股热气正散放著,江若雅默默望著连放燚,他想,他或许很紧张吧,可是,紧张什么?
感情就好比博大小,不是大就是小,不是有就是无,简单的二分法,何必看得如此重呢?
“你太紧张了。”他如是说。
“你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吗?”连放燚反问他。
“当然......”
“我是指亲人朋友以外的对象,会爱到嫉妒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会爱到想彻底占有他、会爱到眼底只看得见他?”
“你有?”
“快要有了。”连放燚老实说。
“......我?”江若雅指著有点晕眩的自己。
“雅,我是很认真的,想保护你、照顾你。”
“不要把我当女人看待!”他微愠。
连放燚换个方式解释:“你对你弟弟不想保护他、照顾他吗?”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会。”
“那就对了,因为他是你弟弟,你不会将他当成女人;而你是我情人,我自然会想保护你、照顾你,无关乎是不是女人,再说......以你的身材与身手,我实在也无法把你当成女人。雅,你能了解吗?那纯粹就是一种──关心。”
江若雅重复他的话:“关心......”
怎么回事?
平常迎上连放燚的眸子,也不见他有任何情绪起伏,怎么刚刚那一刹那间,他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心动。
心动了......因为连放燚吗?
他知道他对自己好,但由于界线太模糊,他也就没有想太多,当他是个对自己不错的朋友,但现在他却再也不确定了......
他从不以为自己会爱上男人,真的是也因为身边没有男人让他爱的缘故吗?
所以其实,他是能够爱男人的?
江若雅皱了眉头,对于这个问题,他深究不了。
“雅,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
连放燚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倾身,含住他的唇、抹去他的声音和吻上他的心。
结果,江若雅还是没把他的车子开回去。
是夜,连放燚搂著他入眠。
而江若雅很放松地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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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连放燚在一块了!
天没塌,太阳照旧打东边升上来、西边落下去;月亮依然有圆缺,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还有──连放燚愈来愈爱亲吻他、搂著他而已。
其它,什么也没变。
然后,喝醉之后的隔天,他告诉事务所里的员工,关于杨宇乔的事情,有无所谓的、也有一脸惊讶,反正事实已成,不能不接受。
之后的几天,所有人也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这天午后,斌嘉匆匆进入公司。
江若雅正在交代小芳事情,小成趁还没上班,上前与他闲话家常一番。
“差点迟到喽!”
斌嘉不语,由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那封粉红的信,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女生写的,一看就知道是爱慕信。
看得小成嫉妒又羡慕。“不错啊!大红人,有女生暗恋你。”
“暗恋?根本是明恋了,整个社区都知道她喜欢我了!”斌嘉一副有口难言。
小成夸张地喊:“那不错啊!”凭良心说,斌嘉长得本来就不错,有人喜欢是正常。
“我已经摆明拒绝过她了,是她还不死心,说除非我有女朋友,否则她不会放过我。”斌嘉一脸嫌恶。
“长得很丑吗?”
斌嘉白他一眼。“我不会以貌取人,是她的个性太恶劣,我不喜欢。”
小芳听完江若雅的交代,也插上一句:“咦?你们男生不是只要长相不差,向来都来者不拒吗?”
斌嘉回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要让我喜欢,至少我得先喜欢她那个人,要不,就算外表再怎么漂亮,我也不可能喜欢上她。”
“小成,你呢?”
“我?我想有人喜欢我,又长得不错,我假如不讨厌她,大概就会先跟她作朋友,之后再看看。”
小芳转头,又问办公室内最后一名男性。
被突然问到,江若雅先是一愣,然后思考一番后才回答:“至少我要有点喜欢,否则不可能答应。”说完,他才蓦然想起自己说了什么。
至少我要有点喜欢,否则不可能答应......那是不是表示他真的有点喜欢连放燚了?
喜欢?
昨晚突有的心动,是因为喜欢?
“江律师,你怎么了?”小芳关心地问。
“我......没事,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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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事情与政治、金钱有关系,便绝对不单纯。
虽然江若雅未曾接手过政治人物的案子,但他以前曾帮过父亲处理资料,所以他相当清楚政界的黑暗。
下午,他与原告在办公室谈了好几个小时。
光瞧原告神色有异,江若雅便知道事情将有所改变了,也的确,原告是来撤销告诉的,原因他说的含糊,与先前的肯定大相迳庭,于是,他肯定原告受到生命的威胁。
“张先生,我们有证据,绝对会胜诉,你的退缩只会让大众以为你也有牵连。”他认真分析。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拿我家人的生命开玩笑......再说,那个证据,对方律师也说......”张先生额头满汗,眼神恍惚,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还说到一半就停止。
“请继续。”江若雅眼神锐利地直视他。
“这......那个律师说我的证据不是很直接,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想......”
“张先生,请你要坚定信心!”他清楚这是律师的手段。
张先生抬了头,随即又低下,双手交握。“我......他说要给我一笔钱,是一大笔钱......否则就要我们全家终生不得安宁,江律师,我......我没办法啊!”
江若雅吸了口气,道:“张先生,请你回去仔细想想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讨论。”他看得出来张先生的精神已经绷得很紧,应该受了不小刺激,他打算为他申请保护令。
之后,张先生神色不宁地坐上计程车离开。
江若雅本来转身要上楼,却在门口遇上杨宇乔。
“我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他很感慨。
杨宇乔双手环胸笑著。“若雅,是你太保守了。想要胜利,就要不择手段,那个人又意志不坚定,看著吧!他很快就会投降了,所以我建议,你也把证据交出来,这样我们可以私下和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