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翔先进去铺被,而欧柏昌也一拐一拐的随后进去,之后,看著铺好的被子,曲翔扶著欧柏昌坐上床,帮他脱了鞋袜,用湿毛巾擦了一下他的脸才让他睡。
而等他做完这些事后,一滑进被子里,立刻就被欧柏昌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搂住腰,他整张脸顿时好热,以前都是做爱完他们才一起睡,从来没有没做爱就睡在一起,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好象更亲密,这让他更不自在。
他想要转过头,告诉欧柏昌别搂著他,怎知他一转过头,对上的就是欧柏昌那双亮得像火的眼睛,一时之间,他整个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倒是欧柏昌将头低下来,在他的嘴上轻点了一下,将他搂得更紧,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做什么事,但是曲翔却羞得满脸通红,他觉得全身都在奇怪的发热,他只好低下眼去,嗫嚅地道:“好晚了,睡觉吧!”
欧柏昌轻轻嗯了一声,曲翔闭上眼睛,但是仍能感觉欧柏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是脸上,像在端详著他的脸,让他觉得好尴尬,也好不自在。
但是他却轻轻的微笑起来,第一次觉得在这个男人身边,自己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的害怕恐惧。
早上起来,欧柏昌还在睡,曲翔为了不惊动他,小心翼翼的拉开他环住他的手,走到他的小小瓦斯炉旁,他打开他的小冰箱,所幸还有一些蛋跟蛋饼皮,他便开始煎蛋饼。
一阵香味让欧柏昌醒了过来,他的伤势虽然还没有好,但是奇异的,他的喉咙竟然不像昨天那样的痛,他清了清喉咙,发觉他的声音好了许多,几近于接近他原本的声音。
他举目望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小,足够一个人睡,却不够两个人生活,他睁眼的那一瞬问,就看到曲翔在煎蛋饼的背影,他试图自己站起来,虽然有点吃力,但是他还是可以自由行动。
曲翔没想到欧柏昌会那么早醒,今早见到他,不禁有些奇怪,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以这种情况相处过,通常都是欧柏昌回来跟他上床做爱,睡著后,欧柏昌比他更早起来出门,他们讲话的机率是零,所以曲翔从未有必要跟他说话,他现在要跟他说话,忽然觉得奇怪而不自在。
“吵到你了吗?”欧柏昌摇摇头,而曲翔指著一个很小的隔间。“那个地方是浴厕,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到那里去。”
“谢谢!”不久,曲翔听到浴厕传来一阵水声,他将蛋饼装在盘子上,放到自己当餐桌的小桌子上,再急忙拿出筷子跟沾酱,等他弄好时,欧柏昌已经从浴室出来,看著他吃力的走动,曲翔行动快于思想的立刻冲上前去扶他。
欧柏昌对他谄媚的作法,忽然皱紧了眉头,曲翔没有发觉他皱眉头,他正注意看著欧柏昌包著石膏的腿,心想欧柏昌已经够严重了,自己昨晚竟然还当著他的面大笑,他真是不应该。
他扶著欧柏昌到小桌子前坐下,将蛋饼夹了几片递到欧柏昌的碗里,然而他的温柔细心只让欧柏昌整个眉更不悦的皱紧。
他冷冷地道:“你不必这么谄媚,我会自己来。”
曲翔被他的冷淡话语吓了一跳,欧柏昌只夹一片蛋饼就不吃的放下筷子,曲翔轻道:“不好吃吗?”
“对,不好吃!因为是你煎的,更不好吃。”欧柏昌语气更加冷淡。
曲翔昨夜原本觉得这个人没有那么可怕,但是也许那是昨晚的错觉,因为这个人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他的语气冷冰冰,还有他慑人的气势还是让他忍不住从心底整个泛冷。
被欧柏昌冰冷的语气一说,曲翔也毫无胃口了,他退缩的低下头盯著蛋饼,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吃下蛋饼。
“下次不必这么做作的做东西给我吃,我觉得这种虚情假意很恶心,你的一百万跟其它的福利不是靠煎个蛋饼给我吃就可以,我只要求你在床上满足我,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觉得钱花得很有价值,对于你这种太过头的谄媚,我反而会觉得非常不悦,以后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也许有些男人会吃你谄媚巴结的这一套,但是我对这一套厌恶至极,甚至会让我大大的反感。”
曲翔震惊的抬起头,他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了错,因为他刚才听到的意思跟他理解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欧柏昌更冷淡的从他昨夜带来的小公文包里,翻阅了几下,然后拿出几张纸来。“我不晓得你为什么才住了十天就走,也许是你还没有见到东西,所以你觉得不耐烦,再说我们除了在床上做爱之外,我也没有对你说这件事进行的如何,所以你以为你付出了服务,却没有得到相对的代价吗?”
曲翔没有回答,欧柏昌冷淡的一眼,几乎制止了他的回答,欧柏昌将文件摊在桌上。“我想以你的胃口,你大概会看不上随便的公寓,所以找挑了一问很不错的高级公寓,就算再如何苛刻的人也一定会欣赏它,我相信你也是,为了挑这一间公寓,我花费了不少时间。”
公寓?曲翔不知所以然的看著欧柏昌。
欧柏昌却对他这种眼神更不觉不屑,“别再对我装无辜,我说过了,我情愿你露出本性,也不要你在我面前伪装,那会让我厌恶至极。”他将一张支票推向前方。“一百万在这里,这是现金支票,你随时可以到银行提领,我原意是要将支票与房契一起拿给你,想不到我才刚办好手续,你就不耐烦的走掉,下一次最好耐心一点,我不喜欢这种出尔反尔的举动。”
看著桌上的纸张,曲翔的头脑一时胡涂起来,为了要了解自己听到的话,的确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他伸出手抓住那些纸,转到自己的方向看个清楚。
对他这种迫不及待收下钱及房契的动作,欧柏昌冷冷的看著他,随即吃力的站起来。“那我们一起走吧,现在你已经收下钱跟房契,你就该满足我一个月!”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你的奔驰车还在我家里的车库,昨天才送到的。”
曲翔难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现金支票及房契,那绝对不是玩大富翁时所用的假钞或假票据,而是千真万确、价债不菲的有价纸张,他吃惊的抬头看向欧柏昌,他不由得要问:“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欧柏昌不耐了,他厌烦的道:“够了,这是你我协议好色养你的价格,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吧?”
“我们协议好的?”曲翔头脑整个混乱起来,“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欧柏昌语气又转为冰冷,那口气像是你在演什么戏?“你忘了时间?那我提醒你,就是你第一次在我的床上跟我做爱前,我们口头说好的,当然我们一说好,你就对我表现得非常热情,自动解开扣子主动吻我,虽然你笨拙的吻让人不耐,但是你的热情填补了你的缺点。”
他的记忆跳回到当初那个清晨,自己手脚被牢牢绑住,这个男人就在他眼前虎视眈眈的看著他,让他吓得半死,最后在心情惊恐下,他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他的身体,他因为害怕自己被伤害的跟他做爱。
想起那一天的事,他仍然余悸犹存。“是你绑住我,要对我不利,我才会……才会……”
欧柏昌不只是冷笑,他鄙夷的笑了。“这种笑话你说够了吗?把要带的行李带走,我们现在就走。”
“不对,这一次我不走,我现在不是在你家,受你禁锢,现在应该是你要走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
曲翔厘清了整个情况,他不再软弱,因为他不再受人控制,他立刻往后走,握住电话话筒。
欧柏昌因这整个情况而再度的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钱跟房契都给你了,你才对我要花招。”
好象现在才发觉自己手里握著这些东西,而手里的有价证券像是染了毒一样,曲翔将它们丢向欧柏昌。
“你不要再靠近一步,要不然我会告你在那一夜强奸我,而且还把我绑架到你家里,甚至还叫你仆人监视我,不让我踏出屋子一步,那是绑架罪,你知不知道?”
强奸绑架?这么可笑的话让欧柏昌气得笑不出来,欧柏昌踏前一步。“你够了吗?若是价钱不够,我们可以再谈,但你若想再出新的花招,我不会让步的。”
看他踏前,曲翔拿起电话,真的在按号码了,欧柏昌的脚受了伤,没有办法走到他面前去制止他玩这可笑的把戏,但是他站在原地,用他的拐杖拨掉曲翔手里的电话。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曲翔?”
“我要让你这个黑社会老大再也不能为害人间。”
“黑社会老大?”欧柏昌若不是太过惊讶,他一定会大笑起来,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平常,有人留用很多名词形容他,但是绝对没有黑社会老大这个名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不寻常的名词。
但是曲翔异常的认真,以戒慎恐惧的表情看著他,让他想笑的心情一扫而空,因为他再怎么笨,也看得出曲翔说这段话的表情是非常认真的,甚至他眼里的恐惧都带有一抹害怕的神采,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最后,他脑里飞快涌现一个结论,若不是曲翔有病,那就是他们之间一定有某个环结出了问题。
第六章
欧柏昌端视著曲翔,曲翔捡著话筒,又将话筒按在自己的手里,这整个情况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曲翔的表情也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曲翔又按下号码,显然是要报警,欧柏昌退后一步,他正面临著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疑惑跟不解,曲翔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举动才对。
“等一下,让我好好想想!”
“没什么可以想的,请你出去!”曲翔握住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但他的声音却十分坚定有力。“要不然我就报警。”
“我已经给了你钱、房子和车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就算把事情闹大,也不一定会对你有利。”
曲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简单明了的道:“我那一天到俱乐部去是帮我朋友代班,你把我骗上去房间,从此就一直对我苦苦纠缠。”
这跟事实相差太多了,欧柏昌道:“不对,是你自己邀请我到房间,还说你很缺钱,而且当天那个情况是你情我愿,跟强暴强奸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我的背几乎要被你的手给抓伤了,你敢说没有吗?”
曲翔听到他乱说,他气愤的吼道:“我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去卖身,我缺钱是因为我要买一本美国才刚上架的计算机原文书,我朋友说我如果愿意帮他代班,他就会付我三倍的价钱,我根本就没有邀请你到房间去,我又不是男妓。”
提到有关性爱方面的事,曲翔也实在说不出欧柏昌是强奸他这种颠倒是非的话,他脸红地道:“而跟你做--做那种事,是因为我吃了美国特制的感冒药,在吃药后三十分钟内不能喝酒,而我却喝了香槟,或许是因为这样而产生了副作用,我那一晚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事,简而言之,那一晚我神智根本就不清楚。”
欧柏昌想到曲翔第二天醒来后的反常,他原本以为那是曲翔借机想要抬高价钱,难道不是吗?他又想到他隔天哭哭啼啼的模样,最后连钱都不拿,对于自己的名片也丢在一旁,自己原本还以为他在欲擒故纵。若是他要引他上勾,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是花了多少钱,才请侦探找到曲翔现在住的地方,难道这是一场误会吗?欧柏昌开始想这个可能性,但是随即想到他把曲翔接回来后,跟他谈妥包养的条件,曲翔就一步都没离开过他家,而且所表现出的热情也丝毫不逊于那一夜的激烈。
“那你如何解释你跟我谈妥包养条件后,你立刻像妓女听到合适的价钱,立刻对我热情无比?”
听到他把自己贬得这么低,拿他跟妓女相比,曲翔怒叫:“才不是这个样子,那一夜之后,我死都不想再见到你,是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找到这里来,我那时以为你是我朋友李义信,再加上我发高烧,全身酸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根本没看到你的脸,所以才不知道就是你救了我。我对你救我的事非常的感谢,但若是知道你就是那一夜对我做那种事的人,我根本不会留在你家。”
曲翔继续说下去,而且越说越激愤:“我终于知道你是谁后,我就想逃,你却一直在追我,我吓死了,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追我,等我跌下楼梯醒过来后,却发现你把我的手脚绑在床柱上,简直就像要把我绑住非礼我一样,我怕死了,我想你一定想要伤害我,你也可能是奇怪的变态狂,我宁愿乖乖的被你抱,也不要你把我四肢大开的绑在床柱上侮辱我,然后伤害我。”
“等一下,你说的完全不对,我雇了侦探找到你住的地方后,看到你晕倒在地,全身发烫,所以立刻把你带到我家里来,并且请医生过来看你,我是因为怕你又一时发疯伤害了自己,所以才绑住你的手脚。”
说他发疯?好象他有神经病一样,曲翔大吼道:“我才没有发疯,我正常得很,是看到你才让我害怕,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能找得到我,明明我都给你假电话了,你还一样找得到我,而你找我一定就是为了要威胁我,传扬我跟你上床那一件事,对不对?我告诉你,我是个穷学生,没有钱的,你威胁我也没有用。”
欧柏昌拨了拨头发,为什么他们各说各的,完全没有交集。“不对,完全不对,怎么可能会错得这么离谱,不是我威胁你要你给我钱,而是你用尽心机,想要我包养你,给你钱跟房子、车子。”
他竟然把他说得这么不堪,曲翔气愤得拿起桌上装有蛋饼的盘子朝欧柏昌丢过去,大吼道:“你再对我说包养两个字,我就拿菜刀砍死你,就算你是黑社会老大,我也不怕,你明明是把我抓到你家里去,还叫你仆人跟手下监视我,让我不能踏出屋子,现在竟敢把我说得这么难听。”
因为手脚受伤,行动不便,费尽力气才闪过曲翔的蛋饼攻击,但是欧柏昌显然生气了。“我哪有叫仆人监视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吩咐在我家工作的那些人,说你身体还不是很好,叫他们多注意你,以防你又--”
“又怎么样?又发疯吗?”欧柏昌没有回答,等于是点头的回答,曲翔气得连自己那一盘蛋饼都朝欧柏昌用力的丢过去,不只是丢盘子,他还将筷子、调味罐都往欧柏昌的脸上愤怒的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