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夫人送到十一楼,我会在会议室门口等你,会议在十一点开始。”江秘书立即说。
“我马上过去,待会儿见。”夏孟涵看了看表,现在九点多,应该来得及,于是她抱紧怀里的文件走到外头,这才明白齐罡没说谎,这里的确不容易叫到车,怎么有钱人都喜欢住在荒郊野外呢?
没办法了,她只好拼命朝前奔跑,希望能让她幸运拦下一辆车。
但这一路上并不顾利,走到公车站,公车得半个小时才来,无奈地跑到山下,虽然来往车辆较多了,但夏孟涵已是气喘吁吁。再看看表……十点了!
她赶紧举手招计程车,眼看几乎每辆都有客人,她一颗心已经跃得好高。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坐进去后她立即说:“齐砚电子。因为我要赶在十一点开会……麻烦快点。”
静默的司机看了看表,点点头后立即转个方向,朝前加速驶去。
眼看这情况,夏孟涵才松了口气,即便她与齐罡闹别扭,也不会希望他的合约签不成。况且依江秘书的口气,像是很紧急。
她不停看表,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车子居然还卡在路上,依这情形实在不敢相信会准时到达。
“小姐,”司机开口了,“前面不知道是发生车祸还是怎么了,这样下去你肯定会迟到,反正齐砚电子就快到了,倒不如你自己跑过去还可能来得及。”
“真的吗?”她抱紧牛皮袋,下定决心说:“好,我自己过去,多少钱?”
司机看了眼计程车表,报了个数字。
夏孟涵自皮包中拿出钱放在司机手上,“谢谢你,司机先生。”
下了车,她拼命往前跑,一时没注意,竟被一辆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车子擦撞。
“啊!”
夏孟涵顿觉小腿好疼,低头一瞧长裤已经破了,还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闯祸的司机冲下车,一脸很无辜的说。
时间不够了,她摇摇头忍住痛,“没关系,是我不好,谢谢。”接着她便一拐一拐地朝公司奔去。
眼看只剩下十分钟,她匆促的神情直让许多员工看了奇怪,他们虽未参加过总裁的婚礼,但报章杂志也写了不少关于两位新人的八卦,他们自然知道总裁夫人就是对面花坊的店员。
在等待电梯时,她不断祈祷,快呀……要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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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司的齐罡先在办公室歇了一会儿,这才接到江秘书的内线电话,“总裁……今天上午十一点有紧急会议,是长青集团临时更改签约日期与时间,而时间就要到了……”
江秘书的声音明显的不一样,但齐罡并没问出疑问,仅说:“我根本没带合约,他们临时更改日期我就得依吗?”
“是昨天就更改了,我一时疏忽忘了提醒您,总裁……对不起……”她因为做错事而发着抖。
“那就打通电话给长青集团,说我也决定临时改期。”他揉着眉心。
“可是……他们自知理亏,已决定来咱们公司签约,而且人都已经到了。”江秘书连忙补充。
“这……还是请他们回去吧。”他烦躁地眯起眸,今天他心情不是很好,谁都别来惹他。
“不行呀!”江秘书急说:“这合约不是您努力了好几个月才争取来的?’
“我没带合约来也没辙不是吗?”他烦躁的骂出口,“就算今天才想起,你为何不早点通知我?”
“是您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发了好几通简讯给您,还是没用。”她小声的说。
齐罡这才想起他早上心情闷,根本忘了开机,拿出手机打开一瞧,的确江秘书发了不少简讯,“那现在呢?只剩下十分钟。”
“我……我已经麻烦总裁夫人帮忙送来了,只是还没到。”江秘书这下更觉得抱歉了,不知总裁会不会辞退她?
“什么?”齐罡眉头一蹙,“好,我马上去会议室。”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他便搭上专用电梯来到十一楼的会议室。
不一会儿,江秘书奔上前,“只剩下五分钟了,怎么办?”
“她不会来了。”两个刚刚才闹脾气,她会甩他吗?
“可是里面的人?”
“进去告诉他们会议取消,如果合约谈不成,那就算了。”他板起脸,看她仍踌躇着,只道:“别再看电梯了,瞧见没,现在正是电梯使用尖锋,她就算赶来了还不一定搭得上。”
看看表,时间已过,江秘书只好失望地说:“是。”
可她才往会议室挪出脚步,就听见楼梯间发出急促的脚步声。
齐罡当然也听见了,才回头便看见夏孟涵双手扶着墙面不停喘息着。“江……江秘书,资料我……我拿来了……”
江秘书见状立即冲过去扶住她,“总裁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送东西来,我该自己……”
“别说了,已经迟了,快拿给齐罡……”因为齐罡站在另一边,她正对着江秘书,并没看见他。
“哦。”拿过资料,江秘书走出楼梯间。
这时齐罡才走过去,却惊见她右脚裤管竟满是血迹。
望着他惊愕的表情,江秘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总裁夫人,你受伤了!”
“我没事。”喘了好久,她才慢慢抬起脸,当看见齐罡那双错愕的眼睛时,同时间也震住了。
“江秘书,把合约拿进去交由总经理全权处理代为签约,我带夫人去医院。”交代完,他抱起她走向专用电梯。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夏孟涵看着江秘书挂着既轻松又暧昧的笑容时,一张小脸已红如烧虾。
虽然电梯门已关上,可是在这局限的空间内更让她觉得急燥不已。
“再吵,小心我吻你。”他瞪着她,望着她眼底惊恐的颜色,“你就那么怕我吻你吗?”
不等她回答,他已覆上她的小嘴,那吻带着缠绵及浓烈的感情……
她的小手抵在他胸前,由原来的坚持慢慢软化了下来……无法抑制内心那股也想要吻他的感觉,她接受了他这温柔的吻。
“看来你永远逃不了我的挑逗。”他清浅一笑。
她却红着双腮,愤懑地转开脸。
“怎么受伤的?”齐罡轻柔地问。
“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你手上,你管那么多干嘛?”她赌气就是不肯说。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齐罡赶紧将她送进他的车内,他先是卷起她的裤管查看伤势,眉头轻蹙了起来。
“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血还在流,而且似乎伤得不轻。”
说着,他绕回驾驶座,将车子开上马路。
“你不说也可以,等下我让医生多打几针,让你好得快些。”
“你乘人之危。”她怒瞪着他。
“那你要不要试试,这家医院的小院长可是我高中时期的死党。”所谓小院长便是院长的儿子。
看着他那带笑的神情,她知道他发起狠来真的会这么做,只好说:“被车子轻撞了下后不知被什么东西刮伤的。”
“你撞车?!”他扬起音调,转首看着她。
“只是擦撞而已,没办法,路上塞车,我只好用跑的,哪知道就这么被撞了,偏偏你们公司连多设几座电梯的钱都没,一大群人挤三座电梯,我只好负伤往上爬。”她愈说愈气、愈说愈不甘,两边粉红腮帮子也愈鼓愈大。
“既然总裁夫人有意见,下次换办公大楼时我会建议多设几座电梯。”瞧她那副薄嗔浅怒的模样,齐罡的嘴角不禁拉出笑弧,同时他也不禁想着,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明明可以摆着不管的,为何要为他这么卖命?
到了医院,他便在夏孟涵疑惑的眼神中抱着她直奔急诊室,小院长也在他的呼唤下出现了,紧急为她诊疗。
“齐罡,大嫂小腿上的伤口虽然止住血,但为了安全起见得打一剂消炎针,再划开清洗干净。”小院长李汉云说。
齐罡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样子,俯下身握住她的手,“真不知道女孩子为什么都怕打针。”
“还……还要划开……”她说着都快哭了。
“放心,我们会局部麻醉。”李汉云解释。
“那不就还得再打—针。”夏孟涵头都晕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别紧张,一眨眼就过去了。”齐罡柔缓的语调的确让她安下心,这时夏孟涵才发现他并非真的那么坏呀!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赶紧走到诊间外头。
“喂……是萱萱呀!什么?晚上去府上作客……这……你要亲自下厨,那我怎好不去呢,一定准时赴约。”接着竟是齐罡暧昧的笑语,虽然很小声,但夏孟涵确定他们正在打情骂俏。
无法压抑住心底的疼,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淡漠了,已愈来愈在乎他……在乎他的笑语、他的怒火、他与其它莺莺燕燕的吴哝软语……
而她该怎么办?将如何才能把持住自己那颗脱轨的心?
思念呀思念,竟然成为她感情深陷的无底洞。
第七章
待夏孟涵从医院返回家里,已经过了午时了。
她一进门就对齐罡说:“你公司不是有会议吗?还是回去吧。”
可是他却褪下西装外套,走进厨房为她倒了杯水,“公司的事有总经理负责,我正好乘机试探一下他的能力。”
“可是……看江秘书着急的模样,好像这次的合约很重要,你不回去可以吗?”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了他。
“别替我着急,不过说起这事还真不得不惩处一下江秘书。”一向谨慎的她怎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千万不要,你这么说我又怎么过意得去?”她赶紧站起身,一个不注意牵动到伤口又痛得她坐了下来。
“再激动吧!”他挑眉瞪着她,“你这女人真奇怪,平时看来是挺冷静的,可有时候又慌慌张张的,那样子很驴你知不知道?’
“你说我什么?”夏孟涵深吸口气,她怎么从没听过人家是这么骂人的?
驴……她像驴吗?
“不好听的话就不要要求对方说第二遍。”他撇撇嘴,笑看她那副带着羞恼的可爱模样。
“你……好,随便你怎么损我都行,但我求你千万不要找江秘书的麻烦,这感觉好像是我提了,你才故意不放过她。”她急促地说。
“你真以为你的影响力那么大?”齐罡咧开嘴,“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惩处是会惩处,但轻与重就另当别论,懂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他的世界本就不需要她懂。
看着她那副消极排斥他的态度不免又让他躁怒上心头,只好转移话题,“明天会有位女佣来帮忙,她会打理家里的一切,你就不必费心了。”
“其实我可以……”她想说她可以打理自己的家,但看见他脸上陡变的表情后,只好说:“随便你。”
他目光转沉,“饿了吧?我出去买点吃的。”随即便站起身,离开家门、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夏孟涵噘着唇,抱怨起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他说句话?难道是因为刚刚在医院里的那通电话影响了她的心情?
好累……昨晚她认床、燥热,瞪着天花板、望着那偌大的空间,她仿如身在梦中,可怎么都无法在现实中抽离,尤其每每闭上眼就想起昨夜两人温存缠绵的画面,那心灵的纠缠让她失眠了一整夜呀。
起身,她扶着墙缓缓往楼梯口走去,再一步步拾阶而上,当触及床面时她已忍不住倒下。这才发现这张水床好软、好软……明明是很好睡的床,她昨晚为何会对着天花板干瞪眼一夜呢?
早上又急着爬了十几层的楼梯,她还真的想睡了……
从背包中找出那只玩偶,她紧紧抱着,像是有了安全感,跟着拿起被子裹住身子,闭上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莫约半个小时后齐罡手里持着午餐回来了,在客厅找不到人,他立刻爬上二楼,这才看到那小女人居然衣服也不换就窝在床上睡着了!
突然想起她早上似乎也没吃,中午不能再饿肚子了;才想上前喊醒她,却惊见她怀里的玩偶。
齐罡眸子微眯,半响喊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只是发着抖……
每每望着它,他便不能不想起昨晚的梦境,想起那段让他痛苦的回忆!可为什么她偏偏要拿它刺激他?
伸出手正打算从她怀里抽走玩偶,却听见她喃喃呓语着,“玩家家酒……你是爸爸、我是妈妈……”
错愕、震惊!他完全傻住了——
“这个送你,齐罡。”她抓着玩偶的手不停捏呀捏的,像是要做出把它递出的动作。
是她……真是她吗?
突然,他的目光瞟向她随身的背包,下一步就迅速朝那儿冲了过去,拿起背包小心翼翼地翻着,甚至连暗袋与皮夹也不放过,每一个地方都非常谨慎的检查。
最后他就在皮夹夹层中翻到了一张已经泛黄的名片。
当上头印着的“齐乃潍’三个字映入他眼帘,他已是明显的僵住,接着他又看见部分已经褪掉颜色的“齐罡”两个幼稚的字迹时,他的心更是充满了一股股强力的震撼和冲激。
是她……真的是她……
这不是巧合,而是她暗地里注意自己多年的证据。
既是如此,她为何不干脆告诉他,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将所有东西重新归位,齐罡突然有个想法,他并不打笋把这事告诉她,他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了一张名片注意到他是因为爱或是他的身分地位?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颤悸,虽然他的手还有点发抖,但他相信绝对可以掩饰得很好。
“孟涵,起来了。”他哑声喊道。
她先是挪了挪身体,但终究还是没醒过来。
接着他俯低身,贴着她的柔唇轻声喊道:“喂,起来了,再不起来,大野狼会来吃了你。”
夏孟涵一开始觉得脸上有着搔痒,伸手摸了摸脸,才突然被袭进鼻间的熟悉男人味给震醒。
张开眼,当看见他贴近自己的张狂笑脸时,立刻吓得坐直了身子,“你要干嘛?为什么跑来我房间?”
“你说呢?”他带着浅笑。
“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不要老想玩游戏——”
“嘘,夏孟涵小姐,该不会是你对那样的游戏有着太多憧憬?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哦。”他撇嘴笑了。
听见他的笑声,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太紧张了,只好问:“那你是要……”
“请我的老婆下楼吃饭了。”
经他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似乎一整天都还没进食呢。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饿了?”他笑看她一脸怔忡的反应。
“才不是。”她噘起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