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斐茗熏不能否认这是事实,「也许一开始是,但我已经陪你这么多天了,你还想怎样?快放我回去啦!」
「妳陪我?」这种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阎天驹盯着她,这几天他舍命陪君子,跟着她像疯子一样到处跑,为她抓螃蟹、抓小虾、捞鱼……
这是他以前从不曾做过的事,而她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在陪他?
「反正我要回去,我已经厌倦这里了。」斐茗熏不得已说出了违心之论,「何况我还要去工作。」
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而且还是大企业耶,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多可惜。
「妳要工作。」
「对啊,B&K集团,我被B&K集团录取了。」她骄傲地宣布。
B&K集团可是国内百大集团中的佼佼者,相信他应该也听过。
不过一想起当时那个副理看到她的那副惊吓样,斐茗熏还是想笑。
「呵呵!」她在说什么笑话?她就是B&K集团的大小姐,被自家的公司录取需要这么开心吗?
或者阎天驹该为B&K担忧,因为这个任性的小女子看起来想捣蛋的成分居多。
「笑什么笑?你到底放不放人?」
「不放!」阎天驹还是老话一句。
既然求他不成,那只有使出第二个方法了。
「好,那我就游泳回去。」斐茗熏脾气也够倔的,她才不受威胁。
长发一甩,她转身走出了这间华丽的屋子。
阎天驹不疾不徐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来求饶。
女人可以宠爱,但他可不愿意过分纵容。
「糟了糟了,少爷,小姐真的跳下海了。」一旁的仆人紧张地报告。
「无妨,让她去玩玩水。」阎天驹继续品尝手上的好酒。
「但是……但是小姐越游越远,而且……而且她好象根本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阎天驹皱起浓眉。
不一秒,他搁下酒杯,迅速地往外走。
那动作之快,简直教人来不及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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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她居然敢这么做?她居然敢真的用生命威胁他?
当阎天驹看到水面上那个浮浮沉沉的身影时,简直气坏了;这个女人真是欠修理,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尽快将她救回岸上。
阎天驹二话不说地跳进海里,快速地将斐茗熏给拉上沙滩。
在他还来不及喘息时,即发现她正昏迷着。
「该死,妳真的不要命了?」可惜再多的训话她也听不见。
阎天驹赶忙紧急地对她进行CPR。
他深呼吸了几下,再将自己口中新鲜的空气灌入她发颤的冰唇里,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发出咳嗽声、吐出污水为止。
「咳咳咳……」
斐茗熏在恢复知觉后,发现有人侵犯她的唇。
那霸道的气息,不断地从他口中直接传入她的口中。
啪!她想都没多想,立刻赏给这登徒子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清脆又用力,尤其打在阎天驹脸上,让他原本冷然的脸色更加铁青。
「妳打我?」那声音听来十分危险,彷佛有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谁……谁教你乱亲我?」呼呼!差点喘不过气来。
「哼!妳以为我喜欢?不会游泳还敢跳海,想死是不是?」阎天驹瞪着她,「早知道就不该救妳。」
真是好心被雷亲!哼哼!
「咳咳!别……你别说得那么好听,归根究柢都是你的错。」斐茗熏才不怕他。
她也张大了眼睛直盯着他,继续威胁。
「快放我回家,要不然我还是会游泳回去的。」虽然溺水的感觉很可怕,但是她会坚持到底。
「妳敢威胁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
「是,我就是在威胁你。」斐茗熏看着他从铁青转黑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毛毛的。
但不怕、不怕,斐茗熏告诉自己不用惧怕,她遇到的不是普通的绑匪,更不是疯子,他只是个连自己未婚妻都会认错、加上有点自以为是的男人而已。
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要她的小命,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尽管跟他作对就是。
「可恶!」阎天驹可从没被人搞得这么挫败过,她可是唯一的一个。
他真的要娶这样刁钻的女人?这个女人真的会安分地当他的花瓶妻吗?看来问题值得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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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少日安,蜜月旅行还愉快吗?)
段皓风清朗愉悦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听在阎天驹耳里真是无比的讽刺。
「哼!」阎天驹没回答,仅哼了一句就足以显示他的心情。
(怎么回事?)
「我才想问你怎么回事。」阎天驹冷冷地问:「这位龚大小姐怎么这么难捉摸?」
哈!现在才知道大小姐很难搞定,似乎太慢了点吧!
段皓风很辛苦地忍住笑。
(呃!其实……其实千金小姐有点小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小脾气?」阎天驹可不敢苟同。
她连海都敢跳下去,甚至还赏了他一巴掌,这样的脾气还能算小吗?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他咬牙切齿地问。
阎天驹这下总算明白龚啸东为什么会那么亟欲推销手边的烫手山芋,什么叫「有点儿」活泼和娇气?
依他看来这根本就是龚啸东的预谋。
(呵呵。)段皓风干笑,不敢承认。(反正阎老大你魅力非凡,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轻松搞定那位大小姐的。)
这道迷汤灌得阎天驹心头直冒火,好象他若搞不定那个小女子,就非常无能似的样子。
「我要结束假期。」他宁愿跟商场上的狐狸们争斗,也不愿意在这里和个小女子纠缠。
(结束?阎老大,你真的想不战而逃?这样太令我失望了。)如果连阎天驹都搞不定,那段皓风就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谁说我想不战而逃?」阎天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失败,他冷哼了声。「我是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要他去哄一个女人,还不如叫他去筹那十八亿的资金比较快。
「其实也不一定要找B一二K集团合作,只要我们开口,多得是想跟我们合作的厂商。」阎天驹很有自信,毕竟皇爵酒店的实力非凡。
段皓风可紧张了,他赶紧安抚她。
(这是没错啦,但是我们都评估过了,B睁K集团有足够的财力可以支持我们;更何况我们的皇爵休闲山庄,还需要借助他们所研发出来的高科技视讯产品,让商务酒店这边能更上一层楼……总之,无论如何BdcK集团都是我们最佳的合作对象。)
阎天驹也知道其利害关系,但是龚大小姐真的十分顽劣。
(阎少,别这样,你若能够成功迎娶龚大小姐,成为B一二K集团的驸马爷,对你的未来大有助益。)段皓风详细分析。
也就是说这桩婚姻怎么样都划算哪!
「就算没有BdcK集团,我一样能够打造出我要的休闲山庄。」阎天驹对自己有绝对的把握。
呃!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阎家本身的财力雄厚,阎天驹还足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哩!
只是段皓风怎么可能让这件明明会成功的好事折翼?
(阎少,你做过努力了吗?你真的要放弃,无功而返?)
「我……」放弃?
不对,他阎天驹向来只有前进,从不放弃的呀!
听得出来他在犹豫,段皓风赶紧乘胜追击。
(阎少,其实女人嘛,不管她要什么就尽量哄哄她就是了,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小家子气的跟个小女人计较。)
他猜他家这个大少爷一定是放不下身段,才会跟龚大干金硬碰硬。
(何况她即将成为你的妻子,你就让让她有什么关系?都足自己人,又不吃亏。)
阎天驹深思,觉得他说的下无道理。
大男人嘛,何必跟一个小女人计较,更何况他若真的就这样回去,脸上实在无光,而这几天的努力也算白费。
(好了,阎少,别要脾气了。)段皓风继续安抚,(你们两个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能当情人,当朋友也好,至少做到和平共处。)
「我尽量试试。」阎天驹算是答应了。
(太好了,那我就在这里祝你早日赢得美人芳心。)
「你还足多放点心在公事上,我回去若发现有什么问题,你的皮就绷紧一点。」阎天驹仍不忘公事。
(我办事,你放心。)挂上电话前,段皓风不忘追加一句:(记住,女人是需要疼爱和哄的。)
「啰唆!」他还需要人家教导自己该怎么追女人吗?莫名其妙。
阎天驹撇撇唇,只是一个女人嘛,他会搞下定?开什么玩笑?
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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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一下直升机,斐茗熏看到了完全异国风的城市,满街是看不懂的文字和回异的建筑物,让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妳不是想要离开小岛?这不就如妳所愿了。」阎天驹很不负责地说。
斐茗熏鼓了鼓腮帮子,简直快被气炸了。
「哼!没关系,那我就走回家。」她的小脸写着不妥协。
「定回家?」阎天驹失笑。
她如果能从意大利「走」回台湾,那肯定能列入金氏世界纪录。
「对,走回家。」斐茗熏开始在大街小巷上乱闯乱跑。
「喂!妳……」阎天驹从来没想过会遇上一个让他如此无力与挫折的女人,这个小女子简直是太任性了。
没办法,他只好跟在后面。
算了,女人嘛!总是爱耍耍小性子,似乎不这样做,就不能显示出她们的重要性和自以为是的坚持。
无妨,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可没想到斐茗熏是玩真的,而且她真的很能走;从早上走到中午,再从中午走到下午,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甚至连饭都可以不吃。
「熏熏,妳不累吗?」阎天驹开始有点担心。
「不累。」她咬紧牙根说。
「那就先去吃个饭,吃完爱走妳再走吧?」天晓得,他可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可惜斐茗熏对他的妥协程度并不满意,她还是坚持地往前走,似乎真的要这样走到天荒地老。
阎天驹开始磨牙,好!算妳有种,我就看妳能走多久。
就这样,两人在异国的大街上走了整整一天。
直至夜幕低垂,看着前方步伐蹒跚却仍旧坚持的小小身影,阎天驹所有的脾气忍不住爆发开来。
「熏熏、龚芸琛,妳到底是怎么回事?妳到底想怎样?」他拉住她,不再让她继续往前走。
「第一,我不叫龚芸琛:第二,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回家。」好累喔!连斐茗熏都很怀疑自己居然还有气力反驳他,真是厉害。
「回家、回家?妳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一想到此次的行程完全失败,阎天驹就忍不住发火。
他向来只会成功,从没尝过失败,没想到这个女人让他败得这么惨。
「你到底留我做什么?」
不是说过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一直都不肯相信嘛?
「难道度假需要理由?」阎天驹没好气地问。
只是说真的,这好象根本不是在度假,而像在赌气。
「你是说预支蜜月旅行?」
「不然呢?」
「可是你并不爱我。」斐茗熏说出这个事实。
或者应该说他不爱自己的未婚妻,要不然他不会连人都认错,而且这么多天还没发觉。
「妳也不爱我,不是吗?」阎大驹太好强了,而且向来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他就不信自己征服不了这个小小的女人。
更何况这虽是一段商业利益的结盟,但他们可以做朋友、学习和平共处,毕竟他们要共度一辈子,
斐茗熏真是不懂,这个男人明明不爱自己的未婚妻,为什么却又要娶她?莫非有什么苦衷?
「唉--」脚好痛。
走太久,斐茗熏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反而停下来后觉得腿软。
就在她即将跌下去的同时,阎天驹那双强而有力的臂弯及时将她扶起。
「没事吧?」阎天驹有些紧张地问。
斐茗熏靠在这双臂弯里,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这个看似聪明,其实却很笨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来她必须使出绝招,让他早日投降。
不过前提是,不能再虐待自己了。
「呜……我脚好酸喔,不能走路了。」她可怜兮兮地说。
「妳活该。」还不都是她自找的。
「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斐茗熏拍了拍他的背,「还不快点低下身来。」
「做什么?」
「你很笨耶,当然是背我,我已经走不动啦!」
「妳骂我笨?」
从来就没有人这么说过他,阎天驹瞇起一双危险的黑眸。
「对!」斐茗熏不怕死地挑衅。
阎天驹努力地压下怒火。
「算了,看在妳即将要成为我妻子的份上,我不跟妳计较。」他拼命告诉自己,他不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何况好男不跟女斗。
斐茗熏就这样直接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着她边走边打电话找人来接他们。
「顺便告诉管家,我好饿,我要吃东西。」趴在他壮硕背上的斐茗熏累到只能挤出这几句话。
阎天驹冷笑,谁软她那么任性,活该!
不过自己的肚子也好饿。
等到车子一来,阎天驹才发现她居然在自己的背上睡着了。
「熏熏,熏--」
叫不醒她,只好继续抱着她坐进车里。
凝视她熟睡的娇美容颜,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觉得好笑。
这样任性、蛮横又不听话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媒体说她是个温柔甜美的好妻子人选?
阎天驹真想知道个中的道理。
第四章
经过了那次一整天的狂走、走到脚差点没折断的痛苦教训后,斐茗熏深刻体会到--茶毒自己还不如茶毒别人来得有用。
而那个被茶毒者的不二人选,当然非阎天驹莫属。
「哇!好漂亮的版画,你可以买给我吗?
斐茗熏眨着一双美眸,电力十足地看着身边已经提了大包小包的男人说着,娇滴滴的嗓音,迷人至极。
「可、以。」阎天驹不甘愿的声音彷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沦落到陪女人疯狂逛街血拼、付钱之余还得帮她提大包小包的地步,真是够狼狈的。
幸好这里没人认识他,不然脸可丢大了。
「谢谢,我要那个古典的木质版画。」斐茗熏有礼貌且客气地说,小巧的朱唇边漫开甜腻的笑容。
可惜那道笑容过分迷人,看来反而有些邪恶。
「好,古典的木质版画。」阎天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趁着阎天驹结帐的时候,斐茗熏那双忙碌的水眸又不安分地到处转动。
反正她也没钱出国玩,现在有得玩又有人付钱,不如就趁此机会玩个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