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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安心 page 9 作者:席绢

  「没有。」

  「别装坚强了,妳人在这里,他却被朋友团团围住,妳不感到难过才怪。」

  「我觉得妳比较难过。」叶安安指出她观察所得。

  「哈!」苏小姐的反应很快,显得尖锐:「妳别乱说,我怎么会难过?我工作顺利、很多男人追、年轻貌美,什么都不缺。」

  「妳工作顺利、很多人追、年轻貌美,什么也不缺,妳拥有世间女人最想追求的好条件,妳具备了,所以觉得这么出色的妳应该值得男人倾心来珍爱,毕竟妳这么好,但却一直没出现那个最合妳理想的白马王子,真是不公平。」

  「妳在讽刺我吗?」苏西铃硬声问。

  「不,我只是在说出妳的想法。」

  「我才没有那么想!」在叶安安平静的眼神直视下,她狼狈地别开眼,全身竖直防备,随时等着反击。

  叶安安看酒保又准备榨果汁了,说道:

  「你别榨了,我等会就走。」

  「我打赌任放歌还没打算走。」苏西铃冷笑预言。

  她看过去,那边的人群还在喧闹不休,兴致正浓,有人吆喝着要任放歌上台唱歌,有两个女子紧跟在任放歌身边娇笑,着迷的目光满是倾慕……叶安安这时才发现任放歌长得相当好看,剑眉星目、挺鼻红唇得就像女孩子幻想中的白马王子,很容易让芳心未属的女子轻易寄托出期待。

  「通常我看到这里,也会想要走人。」苏西铃声音里有一丝快意,像是高兴她曾经受过的苦,如今换人承受,有人知晓,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难受气呕,而她可以站在一边观看,并庆幸自己不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多少钱?」叶安安收回目光,指着自己所消费的问酒保。

  「老板不会收妳的钱,妳是任先生的女友。」酒保摇头。

  「他应该不喜欢被老板这样招待。」叶安安还是掏出钱,既然酒保不愿说出价格,那放下三百块钱应该够吧?

  「妳走了,别指望他会马上发现妳不见,像电视演的那样急呼呼地追出去。」

  「我不指望,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对着苏小姐微微一笑。

  虽然不认识她,但因为被她倾倒了一堆情绪垃圾的关系,安安想,这位小姐需要一个善意的微笑。她太寂寞了,且因为寂寞而衍生出无可遏抑的忿怒。

  苏小姐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怔,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翩然走掉。这个……任放歌的新女友,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男友永远不会有属于她的时候吗?

  「咦!阿保,安安呢?」任放歌好不容易脱身过来,没发现安安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苏西铃,笑着打招呼道:「嗨,西铃,好久不见,听说妳又高升了?直是恭喜。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妳那个上司男友呢?」

  「他忙,加班中。」苏西铃冷淡一笑。「男人永远都在忙。」不想谈自己,她非常好心地告诉他:「刚才在你忙时,你的女朋友已经结帐走人了,即使阿保说不收她钱,她还是坚持要付,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你的气?」

  阿保在一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三百块。

  「她不会生我的气。」任放歌将三百块收进口袋里。

  「你这么肯定?那她为什么要走?」

  任放歌抬起手表看了下,叹气道:

  「当然是因为她睡觉的时间到了。」中原标准时间,十点整,她每天准时十一点上床,规律得很。「她走多久了?」他问。

  阿保回道:「大概有十分钟了。」

  「那应该还追得上。走了,下回见。西铃,很晚了,叫妳男朋友来接妳,拜。」丢下一张千元钞,连同苏小姐的钱也付了,不等老板过来把钱推来推去的,他很快走人。

  他追了,去追那个被他冷落一整晚的女友。

  「我不认为她会原谅他!」苏小姐过度用力地捻熄手上的烟。

  男人总是不珍惜他最应该珍惜的那个人,当她在时,理所当然地晾在一边,只会在她转身定后试图挽回。却又不够警觉,无法在女人期望的时间点出现。迟了十分钟,太久了,久到至少会有十天的冷战。

  「女人是需要被珍惜的,他需要更多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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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走了好一段路后,在出租车招呼站停住,正要招车,却听到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地叫她,她转头看过去,是任放歌,他已跑到眼前来。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她掏出面纸给他擦汗。「你在忙。」

  「妳生气吗?」虽然在苏西铃面前自信地说着安安不会生气的话,但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确定,在过往,她们都会生气的。

  「为什么要?」她微笑。

  还是不太确定,好吧,换个方式问:「妳下次还愿意跟我出来吗?在与朋友聚会的场合?」

  「有空就可以。」她点点头。

  终于确定她是真的没在生气,他吁出一口气,笑了,对她伸出手。

  她扬眉为问。

  「我的车在那边的停车场,我们散步过去吧。」牵过她的手,两人缓缓走在城市的夜色里。

  「妳觉得我的朋友们怎么样?」

  「他们都很喜欢你。」

  这里是闹区,即使是夜晚了,路上的的人潮还是很多,他将她拉近了些,除了不让行人碰撞到她,也是想与她更亲近些。

  「我不常去他们店里,所以每次去,他们都会拉着我东扯西扯。」

  她被他拉得太近了,身子几乎贴在他怀里,当然也就碰到了他西装内袋里的手机,怀疑它的毫无动静,于是问:

  「你手机没电了?」

  「不,我刚关机。」追出来找她时,接了最后一通电话,想也没想地就关机了。

  才说着呢,突然一阵和弦铃声响在他俩之间。

  「咦?」任放歌一楞。谁的机子?

  「我的。」也是顿了一下才发现。叶安安慢吞吞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万年不用的手机。

  「喂?甜甜?怎么会打我手机?什么事?」是她妹妹,她以唇语对任放歌说着,然后没再出声,由着妹妹对她又数落又抱怨的。身为人家的姊姊,随时听妹妹哀号是应尽的义务。

  一分钟……五分钟……又过了五分钟……许多个五分钟……

  任放歌在一旁等她通话结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耐性非常好的人,被晾在一边根本没关系,正好让他可以好好欣赏安安细致的五官,她最近添了几套新衣服,每一套穿起来都像是特别为她订做的一般,非常有个性,利落又好看。

  从上看到下,一遍又一遍,边看边等她回到他俩的世界。

  她在笑,被她的妹妹逗笑,眼底闪过一丝顽皮,虽然响应过去的声音依然平板无波,让那头的人不满的哇哇叫,好故意的样子。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她脸上生动的样子,也想跟着笑的,但……

  不知为何,当她这么自得其乐时,他突然感到寂寞。

  他好想恶意地干扰她的通话,让她快快挂掉电话,回到他身边来。他发现……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样,当她在他身边时,眼中没有他、思绪里没有他。

  在他就要出手吸引她注意时,一个念头星火般的闪进他脑海里——

  以前,在他讲电话时,她心里怎么想?她寂寞吗?

  当他陪在她身边,却称不上伴着她的那些时间里,她有没有过砸碎他手机的冲动?

  「说完了?」他没有发现她几时结束通话,等他回神时,她正静静地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没电了。」不禁对手上的机子投去敬畏的一瞥,没想到她的手机也会有讲到没电的一天,真了不起。

  任放歌突然将她轻拥入怀里。

  她不太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顺着他的轻拥与他贴合,没有开口问,只体会着他的亲近。近来……他很喜欢抱她,而她,也从原本的吓不习惯转而成逐渐可以接受。

  接受他的抱搂,接受他是她男朋友,直至一切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妳讨厌我老是在妳面前讲电话吗?」他问。

  「不讨厌。」她曾经讨厌的,曾经因此衍生出抗拒的情绪,当她开始在意他之后。可是很快的,那情绪消失了,在那天,他挥汗为她排队买食物,并不断打电话找她的那一瞬间,说不上很具体的原因,总之,她不讨厌了,决定接受每一个面向的他;无论是属于她的那一面,还是属于别人的那一面。

  「为什么不讨厌?」他不喜欢她答得如此云淡风轻。当这种云淡风轻不是来自于矫情时,更令他不喜欢。

  「为什么要讨厌?」叶安安发现他的表情有点生气,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从来不让人看到这种情绪的。

  「因为我很讨厌。」他叹气。「我不喜欢妳在我身边时,花太多时间在别人身上。因为我觉得寂寞。妳不会吗?当我这么做时,妳不会吗?我不知道这种心情这么令人难受,我很想跟妳道歉的,但妳似乎不认为我有道歉的必要。」

  这人是在抱怨吗?抱怨当他觉得愧疚时,她却不认为他该有这种愧疚,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叶安安把头闷在他怀中,没让他看见她的笑。

  可是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她在笑?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而她又贴在他怀中时,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细微的变化?

  所以,他拉开她,好看清她的表情,果然抓到她唇边那朵来不及收拾掉的笑痕——

  「妳笑我?」没良心的女人。

  「对,我在笑。」好吧,大方承认。

  「笑我庸人自扰?笑我自作多情?笑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妳被冷落时,看似寂寞,其实正乐得轻松?」好危险的表情,脸色就快与黑夜去结拜成好兄弟。

  「不是这样的。」她好整以暇地摇头,觉得他严厉的表情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任放歌有点生气,虽然还抱着她,眼睛也看着她,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没发现吗?当你在我身边时,常常会主动关机。」

  他一楞。「我有吗?」

  「你有。」她点点他胸口,里头那支手机不正是个证明。

  任放歌没再说话,只能深深望着她。

  「我不太有感到寂寞的机会,你知道。」她笑,双臂高举,勾住他颈项,吻住他。

  原来……当他还没有发现到这个问题时,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杜绝这种干扰了。

  他的朋友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随时打电话找他,可是当他想要跟心爱女子独处时,就不想让全世界找到。

  以前,他也关机的,当他的女伴要求他约会专心时。每一次每一次的提醒,语气愈来愈没好气,最后气得转身走,就为了他在讲电话,为了他常忙着朋友的请托。他总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一支电话冷战,感到荒谬,大多时候他都在她们的要求下关机了不是?

  可现在,他也关机,却不是因为女友的提醒,纯粹是不想被打扰……

  完蛋了,他想。

  「我一定比我想象的更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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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放歌!怎么会是你来开门?」康茱丽尖叫出声。

  「妳身后大包小包的是怎么一回事?」在假日的一大早被挖起来开门,实在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尤其发现来敲门的居然是这家伙之后……嗯,他很慎重地考虑着把门甩上,当作没这回事,然后回床上去。

  「你管我!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安安的家里!你这个大色狼,你是不是占安安便宜了?啊!」

  「妳不会是没钱付帐,被饭店给踢出来了,想来安安这里白吃白喝吧?」不理会她的质问,任放歌只想知道这位小姐脚边那堆行李所代表的意思。

  「什么踢出来?我住腻了想搬出来不行喔……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平常住饭店?喂!你没事干嘛调查我!」因为安安没问过,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目前流落在五星级饭店的事,那任放歌怎么会知道?!

  「没事调查妳做什么?」

  「你敢说你没调查我?」康茱丽非常戒备。

  任放歌没搭理她,决定把门关上,回床上去睡觉。

  可惜他的动作不够快,咻一声,康茱丽人已经闪进来了,正站在客厅中央对他耀武扬威地笑着。

  「你别想赶走我,我打定主意跟安安住了。而且会趁这段日子得到安安的心,你还是快点去找别人当女朋友吧!」康茱丽双手丰抓着沙发椅背,谁也别想把她抓离这间屋子。

  任放歌打了个呵欠,虽然给她强溜进来了,倒也没有把她丢出去的意思,老实说,他还困着。任何一个在工作上劳心劳力了一星期的人,都有资格在假日的早上赖床。最近公司实在太忙了,连他这种擅长摸鱼、迟到早退的人,也捞不到几分清闲。

  所以不鸟她,转了个方向就要进房间——同时也是安安的房间,再去睡它几个小时过瘾。

  「喂!你不可以进去!」康茱丽大叫着冲过来,想挡在门前不让他进去偷香窃玉。可惜人矮腿短平衡感又不好,在一声重重的「叩」声中,她一头撞到虚掩的房门,也撞进叶安安的香闺里去——

  哇哇哇哇!当她正想这么叫,而紧缩的喉咙却不肯配合时,一条健臂在她撞上床角前箍捆住她腰,止住灾难的蔓延。

  康茱丽只觉得腰一紧、身子在后座力下,无可避免地往后贴进一堵结实胸膛,但贴住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她就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像捆货物似的被抛进柔软的大床里,五体投地趴在安安身边的空位。

  叶安安早在客厅传来叫闹声时便已转醒,想出去看看的,不过就在她坐起来时,康茱丽已经像颗失准的流弹般,跌到她跟前来。

  站在门边,双手抱胸的任放歌,在接收到女友疑问的目光后,笑笑道:

  「安安,我们有客人来访,她坚持要以最特别的方式拜见妳。」

  康茱丽还在七荤八素里数着绕满头的星星月亮太阳,没空参与谈话。

  「怎么好意思让客人行这么大的礼?」叶安安慵懒地耙梳着头发,完全的处变不惊。

  「是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实在太客气了。」

  「任放歌!你还敢在那边说风凉话!都是你害我跌倒的还敢说。安安,妳快点抛弃这个不要脸的人,他是坏蛋!」康茱丽气得哇哇大叫,抓着叶安安就要她帮忙出气。

  「他哪里坏了?」叶安安问着。

  「他当然坏!妳看,他害我跌倒,还占妳便宜,妳又没有喜欢他,他居然就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妳,当然是大坏蛋了。」看到安安一点也没有被说动,康茱丽好气:「他真的不是好东西啦,他很坏,安安妳要相信我。」

  「我哪里坏了?」任放歌忍不住想翻白眼,决定不理她,问心爱的女友道:「既然被吵醒了,妳早餐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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