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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了胡子才洞房 page 5 作者:圆悦

  「呵呵呵呵……啰唆的四小姐!」

  「啰唆的小丫头,呵呵呵呵……」

  君怡歆和小墨点相视大笑,笑声回荡在小小的院落里。

  舒致远走进院落时,正好听见一串欢快的笑声,转入画室,看见了君怡歆仰天长笑的样子。

  一个大大的酒窝浮现在她左颊,下巴到颈部形成一道柔和的弧度。

  他从没见过如此灿烂的笑脸,不知不觉被迷惑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笑笑?」笑容是具有感染力的,他亦不禁微笑了。

  「就是就是,说出来让末将也笑笑。」一身毛茸茸的熊副将也挤了进来。

  「你回来了!」

  君怡歆那灿烂的大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一抹浅笑,就像礼教要求女子的那样,循规蹈矩、温温婉婉。

  「君怡歆,我真不懂妳。」不自禁的,舒致远的大手抚上她原先笑得灿烂的面容。

  要说她是礼教的遵守者嘛!她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将他收容在自己的院落里;要说她放荡嘛!她又清冷得像尊玉雕一样。

  虽然外面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可只有他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更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日夜缠绵。

  很多时候他会吻她,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忍不住想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真人!

  「将军,用过饭了吗?如果还没用过,我让小墨点去厨房端点点心过来。」相较于他紊乱的思绪,她只是微笑而已。

  「用过了。」她此刻的笑容比先前肆无己i惮的大笑,更合乎世俗的要求,可舒致远却不由得怀念起那一刻乍见的惊艳了。

  「君怡歆,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该有多好!」他冲口而出,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愣住了。

  「将军真爱说笑。」君怡歆垂下眼脸,密密的睫毛遮掩住她的大眼,也掩盖了她真实的想法。

  他很想拨开她浓密的刘海,捕捉她最真实的眸光,可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似乎看到雅儿幽怨的眼神。

  计画不是早就拟定了吗?他怎么可以……

  「早些休息吧!」他的手迟疑了一下,搭上她的肩,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嗯。」君怡歆点一点头。

  「将军、小姐,我们先告退了。」这些日子以来,熊副将和小墨点已经很有默契了。

  「去吧!」

  这天晚上,两人同以往一样,衣着整齐的躺在同一张床上,身体离得很近,可两颗心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

  「将军,时间剩没几天了吧?」就在舒致远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君怡歆忽然道。

  「呃?」他一怔,随即明白她说的是皇上给他们订下的婚期,「是,就是这个月中,还有九天吧!」

  这些天外面越传越厉害的谣言,也宣告着时机已经成熟,一切都按照他的计画在走,可迷茫的反倒是他这颗心了。

  「哦!」他很希望她说些什么,哪怕是拆穿他的计画都好,但她只是应一声,就没了声音。

  惨白的月光照到床头,也照着床上两个不寐的人。

  原来还有九天啊!

  原来时间只剩下九天……

  两个人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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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半个月前,舒致远和君怡歆的婚礼就开始热热闹闹的筹办了。

  一半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一半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女婿——也是未来的靠山,君家对这桩婚事极为重视。

  君明海更是不惜血本,大发请柬请来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在府外摆了几百桌的流水宴。

  世人多喜欢锦上添花,又听是皇帝赐婚,自然都急巴巴的来了。

  可是到了成亲这天,吉时都过了,身着大红嫁衣、头盖红头巾的新娘也在堂上孤零零的站了很久,连宾客们的肚皮都饿得咕噜咕噜叫了,新郎却还没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皇帝赐婚吗?怎么……」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嗡的议论声四处可闻。

  其中被君家赊欠最多钱的肉铺老板和布行老板娘最为紧张。要知道他们肯让君家赊欠本来就是为了要借他们攀上舒大将军这棵树,万一这婚事有了变化,一切不就完了吗?

  「爹啊!现在该怎么办?」君贻斌到底年轻,一见这状况便开始慌了起来。

  「娘,您看……」君明海也是心里没底,一双眼睛望着君老夫人求助。

  「早就叫你不要铺张得太厉害了!」君老夫人忍不住责备一句。

  自从长房长孙出事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这才将筹办婚礼的事宜全权交到君明海父子手里。

  谁知道这对父子一个是花钱如流水,一个则是铺张浪费惯了,竟将府里的银子花得所剩无几。

  不只如此,还在外面借了不少、赊了不少,等她得知婚宴办得这么铺张浪费时,已经来不及了,该花的和不该花的都花了。

  「娘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君明海急得跳脚。

  「我想这是皇上的旨意,将军应该不至于违抗吧?我看还是再等等吧!」话虽如此,君老夫人仍有预感,今天这喜宴恐怕不会很顺利了。

  毕竟舒致远的宝贝妹子是死在君家人手里,虽然该判的已经判了,可将军心里的不痛快怕还是免不了的吧?

  幸好这婚事是皇上赐的婚,即使身为将军也担不起抗旨之罪。君老夫人估计,舒致远之所以迟迟不出现,只是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现在也只有等等再说了。」

  虽然如此,君明海仍是急得坐不住,一会儿踱到东、一会儿踱到西的,凡有仆人来请示,一律被他骂到臭头。

  唯一还能保持镇静的就只有君怡歆了。从吉时不到就被喜娘和丫头扶到堂上,一直到吉时都过了一个多时辰,她仍是站得稳稳当当的。

  「君老爷,将军今天是不是不来了呢?」眼见日头渐渐西移,终于有人忍不住问。

  「就是啊!这将军还来不来呀?」

  「君老爷,你还欠我一百两银子的猪肉钱呢!舒将军要是不来了,你可得赶紧还我呀!」有人已迫不及待的讨起债来.

  「我的布钱……」

  这一开头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参加婚礼的人们纷纷质疑,其中最焦急的莫过和君家有着债务关系的肉铺老板和布行老板了。

  「将军怎么可能不来呢!我家歆儿早就和将军躺在一张床上了!将军怎么可能不来!」君明海不假思索的爆料道。

  不但如此,为了强调自己的话的可信度,他还接连说了两次。

  「啊?」在场众人惊愕的望着他。

  虽然外界对于君四小姐和舒大将军的传言粉多,其中也不乏两入睡在一起的版本,可君明海这么说自己的女儿,仍是让人觉得很吃惊。

  就连君老夫人也忍不住大声「咳」了几声,以阻止君明海继续发表不当的言论。

  新娘子真可怜!喜娘忍不住同情起君怡歆。

  「老爷太可恶了!」陪嫁的丫头小墨点握住君怡歆有些颤抖的手,在她耳边轻道。

  「诸位要知道将军有没有骗人,看看皇上的圣旨就可以知晓了。」君老夫人盘算着,此时此刻唯有请出圣旨才具有说服力。「明海,还不请出皇上的圣旨?」

  「是。」君明海如梦初醒。

  之前,为了要让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皇上的圣旨,君明海特地要人在喜堂的正中央造了一个供奉圣旨的鑫,此时要请出圣旨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经过一番三叩九拜,外加三呼万万岁,君明海请出了盒里的圣旨。

  他恭恭敬敬的打开圣旨,正要示人呢!没想到……

  「娘,这圣旨……」才看一眼,君明海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圣旨怎么了?」听他的语气不对,君老夫人也开始紧张了。

  探头过去一看,才发现本来明明白白写着赐婚事宜的圣旨,居然变成谴责君家教子不严,致使忠良之妹无辜惨死的严厉谴责!

  「这、这圣旨……」君老夫人头昏眼花,瘫倒在交椅上。

  「怎么,圣旨有什么问题吗?」蓦地喜堂外传来一道声音,正是迟迟未现身的舒致远。

  「贤婿,你来得正好!你、你来和他们说……」君明海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样,顾不得自己平时有多怕这位冷面将军了。

  「贤婿?君老爷怕是认错人了吧?」舒致远拂开他的手,嘴里冷冷的讽刺道。

  「贤,贤婿,你怎么了?」

  「还请君老爷喊我将军。」他冷淡的要求。

  「可是皇上他不是给将军和小女指婚了吗?今天就是你们的成亲之日呀!」君明海仍然执迷不悟。

  「未来的某一天,皇上或许会给我指婚,不过你们君家的女人我是不会要的!」舒致远无情的打破他的美梦。

  「爹,将军他从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什么贤婿。」君怡歆终于看不过父亲的自欺欺人,掀开红盖头劝道。

  「逆女,一定是妳这逆女得罪了将军!」随着君明海的一声暴喝,「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唔……」君怡歆站不稳的往后跟踪几步。

  「小心!」舒致远想也没想的就将她揽入怀里。

  「多谢将军。」她很快的站稳,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怀抱。

  「呃。」舒致远微愕的望着她。

  这些天来,他总喜欢对她搂搂抱抱的,而她虽然从没主动迎合过他,却也不曾拒绝他。此时,她忽然主动离开他的怀抱,他竟觉得空荡荡的怀抱十分不习惯。

  舒致远伸长手臂,又一次去揽她。

  「歆儿蒲柳之姿本不配君子,请将军自重。」君怡歆躲开他的手。

  「妳——妳这个逆女!妳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才甘心!」她的拒绝看在君明海眼里,无疑是断了他的生路。

  当下他又扬高手臂,打算再赏她一个耳光。

  「住手!」舒致远眼明手快的拦住他。

  「将军,这逆女不识好歹,我君家尚有怡嘉、怡室、怡情,性情温顺,貌美如花,足以匹配君子。」君明海完全忘了读书人的风骨,径自谄媚的道。

  「爹,你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呢?」君怡歆痛心的喊。

  「清醒?我哪里不清醒了?」君明海不仅不知悔改,还破口大骂,「倒是妳这逆女,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不是君家的种,怎么养也养不到一条心!」

  「明海,你闹够了没有!」君老夫人敲着龙头拐杖大声呵斥。

  「呃……」君明海虽然又贪财又吝啬,可是君老夫人的威严尚在,被这一喝,只得悻幸然的住嘴。

  第五章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消弭不了爹心里的疙瘩。」这虽是她早就意识到的,可亲耳听到父亲这么说她,君怡歆的心仍痛得像刀割一样。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尽力的想做他的好女儿,可他从来没将她的努力放在心上。

  她曾以为,生与死已是人世间最远的距离,可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心和心的距离更远。

  「我想,爹永远都不可能把我当成您真正的女儿了。」君怡歆想笑,可是泪水却滴碎在大红嫁衣上。

  可笑的是,当时看见君明海忙着筹办她的婚礼时,她的心里还有一些窃喜,以为这或许代表着父亲对她的在乎,但是,正因为有了希望,这颗心在跌碎时就摔得更重、更痛!

  「妳……妳本来就不是我的女儿。」迫于舒致远凶狠的眼神,君明海低声嘟囔了句。

  由于现场一片寂静,不少人清楚的将这句话听进耳里。

  「爹——君老爷,原来您还记恨着那件事?」君怡歆的嘴角挤出一抹惆怅的笑,「难道娘亲就这么不可原谅吗?就算她用生命也不能偿还你?」

  「妳不知道别人说得有多难听,那些话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再说我君家家风一向清白,怎么会……」想起往事,君明海还是有些气愤。

  「那您以为这些日子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君怡歆质问道。

  虽然她足不出户,可是不出户并不代表她就什么也不知道呀!府里那些下人们,哪个不在她背后议论纷纷的?

  而她的这些亲人们,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唯一真心关心她的也只有小墨点了。

  「我……我是男人,妳不过是个女人,当、当然不知道面子……」君明海理亏在先,却仍强词夺理。

  「饿死事小,失节是大,是吗?」她接一句。

  「当、当然了。」君明海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却不是很成功。

  「我想君老爷您大概忘了,如果不是母亲拖住那个强盗,也许您早就已经死了。」她笑得嘲讽。

  「妳……妳胡说什么!」君明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或者,我该说如果不是您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抢着逃走的话,或许母亲就不会被那个强盗蹂躏了。」她的笑容惨淡。

  「妳……」君明海面色死白。

  「不是这样吗?」君怡歆咄咄逼人。

  「妳、妳以为我想这样对她吗?可、可是她怀了强盗的孩子,妳、妳叫我怎么面对君家的列祖列宗?再说,我也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要,是她不肯打掉那强盗的孽种,是她——」说到后来,他的声音益发尖锐。

  「是啊!您曾给过她机会,可您有没有想过,她不愿意的原因是因为我也许真的是您的女儿呢?」君怡歆的声音飘渺得就像要消失一样。

  「不、不可能,不……」君明海开始狂乱起来,「君家的孩子都有心字胎记,如果妳是我的孩子,她、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也许她是想告诉您,是您不愿意听罢了。」她黯然的说。

  记得是在她七岁那年吧?母亲替她洗澡时,忽然指着她的背又哭又笑又抱又亲的,然后母亲便连夜带着她回到君家,谁知道迎接她们的却是紧闭的大门。

  无论她们在外面淋着雨又哭又叫半天,但那两扇门就是不肯为她们母女打开。后来,她们知道这一夜君家添了一个叫君怡情的女娃,那是她父亲的第三个孩子。

  那天回去后,母亲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咯出血来昏过去为止。她被吓坏了,想也没想的就冲去主屋找救兵,可是唯一肯帮她的只有一个叫君贻笑的少年。

  从那之后,母亲就再也没带她回去过。

  由于在那一夜淋雨种下了病根,母亲不到两年就过世了。之后,君贻笑将她接回主屋,在那里,她开始了君怡歆的生活。

  君明海也回忆起那一夜。

  他记得那一夜风雨好大,天气十分恶劣,他几乎就要冲出去见她们母女了,可菀柔的孩子就在那时候诞生了。

  从此以后,他就沉溺在弄儿的快乐中,完全忘了这对母女。不,他不是忘记,而是不敢记住。他害怕会在那女孩身上找到不是他骨血的证据,因此,他宁愿选择遗忘。

  「娘……」君明海无措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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