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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了胡子才洞房 page 4 作者:圆悦

  「娘……」她呢喃着,几滴泪水滴落在画纸上,被咸涩泪水沾到的墨立刻晕开。

  「呀——」君怡歆低呼一声,赶紧拿了布巾吸去这几滴泪渍。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不想让小墨点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就随手用布巾擦干了眼泪。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她假装微笑的转过身去,不料进来的不是小墨点,而是几天不见的舒致远。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诧异。

  舒致远一开口便发现她的异状,「妳哭过了?不开心吗?」

  「没有。」他凌厉的眼神几乎要看透她,她有些惊慌的避开他的目光。

  「说谎,妳的眼睛还湿漉漉的,还有——妳脸上的墨出卖了妳呵!」长着粗茧的粗大手指抚过她的双颊。

  「墨?」君怡歆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是啊!」舒致远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布巾,迎风一抖。

  天哪!原来自己刚才拿了用来吸多余墨汁的布巾拭泪!

  「哎呀!」她惊呼一声,抓起一边的帕子往脸上胡乱擦。

  「我来帮妳吧!」舒致远捏住她的绵软小手。

  「呃……」君怡歆想放开手,却碍于被他握在手里,拗不过他的蛮力,只得任由他握着了。

  他一把抬起她的小脸,握着她小手的大掌尽量细柔的擦去她脸上的一行渍。

  四月的阳光透进窗子,映在她略显清瘦的脸庞,照得她的雪白肌肤竟显得有些透明。她的额上仍有些薄汗,两排睫毛有些胆怯的轻扬着……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擦好了吗?将军?」久久不见他动作,她等得有些心慌。

  「还没,看样于是擦不掉了。」舒致远回过神道。

  「不如我去洗个脸……」君怡歆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细缝,就看见古铜色的脸压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发出惊呼,檀口就被吞噬了。

  他的嘴整个盖住了她的,鼻子则压住她的,而他粗重的呼吸则吞噬了周围的空气。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君怡歆翕张着小巧的鼻子、张大嘴,竭力想吸进更多的空气,可她的两排牙齿才分开,他的舌头已迫不及待的攻占进去。

  霎时,她闻到的、尝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唔……」他的虯髯扎在她的脸上,激起一阵战栗。

  她的脑子开始觉得晕陶陶的,身子随之一软。

  只听得「叭嗒」一声,然后是水流声,她心里暗叫声糟,努力睁开眼,果然是洗笔的水钵倒了,水渍濡湿了案上的画。

  「唔,我的……」她才要推开他好去抢救她的画,却听见他的声音——

  「妳到底有没有好奸照顾自己?」口气里带着责问。

  「呃?」她惊愕的望向他。

  「大夫告诉我,妳的伤口好得很慢。」他咬着她的耳朵道,「所以——我打算亲自监督妳!」

  「监督我做什么?」下一刻。两人的眼神交缠。

  「当然是……」舒致远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的嘴又迫不及待的吻住她。

  窗外——

  小墨点正端了盘点心回来,远远的就看见野人将军抓住自家小姐,好象在进食的样子,吓得她张嘴就要大喊。

  「唔……」

  「闭嘴!」她都还没开口,就被熊副将给硬生生的捂住嘴。

  她兀自挣扎着,却听见熊副将道:「将军和小姐正在亲热,别去打扰他们!」

  呃,这就是传说中的「亲热」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野人将军在「吃」她家小姐?

  真可怕!

  小墨点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的。

  相较于小墨点的大剌剌观赏,熊副将可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眼都不敢乱瞄呢!

  远远的,舒致远发现了窗外这对奇怪的组合。

  「滚开!」他大喝一声,双手一推,「砰」的一声,大开的窗子立时关上。

  她、她家小姐会不会有危险?!小墨点按捺不住的想冲过去护主。

  「小丫头,别管主子们的事啦!」熊副将大手一伸,将她夹在腋下,带离了院子。

  打发掉碍眼的小丫头,舒致远打横抱起君怡歆,将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的望了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开始解她的衣衫。

  君怡歆静静的躺着,只道了一句,「你对小墨点太凶了,会吓坏她的。」

  「怎么,妳不打算反抗吗?」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

  「反抗有用吗?」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皇帝都下了圣旨,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不是吗?」

  「妳——就不怕我是来报复的?」舒致远紧盯着她,精壮的身子有些紧绷。

  「你是吗?」君怡歆没有回避他的眸光。

  「哈!看来我做得很失败。」他蓦然朗笑,「本以为妳多少会怕我,没想到妳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怕你?」她有些不解。

  虽然他在笑,可是他的眼眸却流露出孤寂,那是一种她在揽镜自照时,经常从自己的眼里发现的孤寂。

  「妳不觉得我杀人的样子很可怕吗?」舒致远的声音虽带着笑意,笑意却没有到达他的眼里,而他张开的粗糙大掌仍带着血红。

  「你受伤了?」她轻皱起好看的眉。

  「受伤的不是我,是妳。」他更正道。

  「我?」君怡歆一怔,随即明白这定是自己在作画时用力过猛,才绷开没长好的伤口。

  说话间,舒致远已经解开她的衣衫,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和渗血的布条。

  「看来妳很不懂得照顾自己,所以我打算亲手照顾妳。」他一本正经的说。

  「亲手照顾?你不是来报复我们君家的吗?怎么……」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一阵混乱。

  「是吗?」舒致远将问题丢还给她。

  「难道你不介意舒小姐……」君怡歆有些艰难的开口。

  「不许提起雅儿的事!」她才说了一半,他就大声打断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正在替她擦拭伤口的手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呃……」她不禁痛哼一声。

  「抱歉,我恍神了。」他迅速镇定了心神,低着头继续替她清理伤口、上药、裹伤。

  君怡歆也没出声,现场一片寂静。

  「躺进去一点。」才刚帮她裹好伤,他就要求道。

  「嗯。」她依言往床里头挪了些。

  舒致远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甩开外袍,上了床睡在外侧。

  「妳不害怕吗?」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下一刻,沉默又笼罩整个房间。

  「睡吧!」许久,舒致远抖开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嗯。」她依言闭上眼睛。

  虽然早在得知皇帝指婚,甚至早在得到雅儿的死讯时,舒致远的心里就有了打算。可看着这张失血过多的憔悴小脸,一种近似罪恶感的东西占领他的心头。

  他纵横沙场多年,虽然说不上杀人如麻,可也是杀敌无数,但他手中却从没杀过无辜之人!而现在,他的作为……

  想到这,舒致远烦躁得再也无法躺下去。

  「呃,娘、娘亲下要丢下歆儿,不、不要……」

  他才要悄悄的起身,身边的女子却正好翻了个身。

  下一刻,她的双手双脚缠住了他,小脸还埋进他的胸前。

  听着她的呓语,舒致远不禁想起多年前,才刚满十岁的雅儿也是这么依赖着他,一颗刚硬的心不由得软化,想要推开她的手也顿时没了气力。

  奇怪的是,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失眠,可躺在她的身边,闻着那混合着墨香、纸香、脂粉香的独特气息,一股久违的浓浓困意席卷而来。

  闭上眼睛前,他不禁苦笑。

  他明明是想终止计画的,可计画还是展开了,这是否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沉沉入睡,鼾声在室内响起时,身边那双本该早已睡着的眼眸却张开了,眼里一片清明。

  人家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她的海、她的天又是在哪里?

  第四章

  这天,君贻斌一大早就来到君怡歆的房里,美其名是来探病,实际上,他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君贻斌一开口就谄媚的道。

  「贺喜什么?」她淡淡的问。

  「听说昨儿个夜里、前儿个夜里……还有大大大前儿个夜里,将军都睡在妹妹这里?」不用怀疑,在来这里之前,君贻斌就将一切打听清楚了。

  「三哥从哪里听到这些闲言闲语的?」君怡歆不置可否。

  「妹妹,妳这是在唬弄哥哥我呢!熊副将和妳的丫头在外头把守院落的入口,这府里上下哪个人不知道呢?就连外头的人都知道了,妹妹又何必瞒我这个做哥哥的呢?」他的嘴角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

  「三哥来我这儿,该不会只是要讲些闲话吧?如果是,妹妹我……」她端起茶,做个送客的姿势。

  「我说妹妹……」君贻斌腼腆着脸,正要开口。

  「小姐,吃药!」小墨点就将一大碗药塞到她手里,还故意道:「这是将军嘱咐我给您煎的,还要您一定得喝完。」

  说到「将军」二字时,小墨点还狠狠的瞪了君贻斌一眼,想借将军的名义让他知难而退。可惜的是,君贻斌从来就不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看不出妹妹真是好本事,将军大人都被妳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了,呵呵呵呵……」君贻斌谄媚道,「以后妹妹可要在将军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提携提携妳不成材的三哥呀!」

  「小墨点,送……」君怡歆实在受不了了。

  「正事正事,这就说正事了。」见君怡歆真要送客,他赶紧改口。

  「三哥有什么正事?」反正这君家的事,她也看开了,她淡然的问。

  「不是三哥有什么正事,是我们的父亲大人有正事。」君贻斌虽然是庶出,却因为是君明海膝下唯一的男丁,因此很得他的喜爱。而君贻斌也习惯了假借父亲之名行要胁她之实。

  「哦?父亲大人有什么正事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君怡歆在说「父亲」两字时,总是充满了淡淡的讽刺。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妹妹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而我们的存画也不多了,是不是该再画一些了呢?」君贻斌名为商量,实则为逼迫。

  「可是小姐的伤口……」小墨点忍不住要替小姐说话。

  「臭丫头,这里没妳说话的份!」君贻斌厉声叱骂,骂完,又转头朝君怡歆笑着,「我也知道妹妹的伤口还没有全好,可是父亲的意思也不好违逆。」

  其实君明海的原话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的事谁也料不到,还是趁着人还在的时候,多榨些画来变卖才是正经。

  「现在我的右手还不太能使力,恐怕……」君怡歆自受了肩伤后,右手始终软弱无力,连带也影响到画的品质。

  「没事的,这赝画咱们也不是卖一天、两天的了,不都没人识破吗?」君贻斌早就被金钱冲昏了头,根本不管其中的风险。

  「可是,这些日子从咱们这边出去的画也实在太多了,我有些担心……」她思忖了下,还是耐心的规劝道:「我想我们是不是也该缓一缓了?」

  「妇人愚见!」君贻斌不屑的道,「妳只要负责把画画好,其它都不必管!」

  「那——这次要我画什么呢?」

  「王冕的《墨梅》、范宽的《清平垂钓图》、姚廷美的《夏日荷塘清睡图》……」君贻斌杂七杂八报了一大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其它妳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什么画值钱就画什么。」

  「可是小姐的手……」小墨点忍不住插口。

  「妳这臭丫头吃我君家的、穿我君家的,却只会挡君家的财路!妳的主子都没说话了,妳一个小丫头在叫什么?」君贻斌张嘴就骂。

  「可是大夫说……」小墨点被骂得眼泪汪汪的。

  「大夫叫妳去死,妳就去死呀?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动不动就拿大夫来压……」君贻斌蛮横至极。

  「三哥,我要画画了!如果不想铺子里没画卖的话,你就请回吧!」君怡歆截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却隐含威胁。

  「妹妹,我是在帮妳教训丫头,这些下人一天不教训就爬到我们头上了。」君贻斌仍趾高气扬的。

  「我的丫头不劳三哥费心,倒是听说昨晚三哥院落的葡萄架倒了,想必三哥那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吧!」君怡歆也动了气。

  君贻斌和父亲一样花心,年纪轻轻就娶了三个老婆,争风吃醋的事时有耳闻。

  「好好好,敢情妹妹是攀上高枝,眼里没有我这落魄的三哥啦!既然妳这里不欢迎我,我也不自讨没趣了。」君贻斌幸悻然的起身走了。

  「什么东西!」小墨点冲着他的背影啐一口。

  「算了,还是过来帮我磨墨吧!」君怡歆叹口气。

  一种突如其来的疲倦席卷了她,她知道那是心里的疲倦。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受够了!可她的自由又在哪里呢?

  「小姐,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任由三少爷欺负呢?」磨了一会儿墨,小墨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答应过大哥要好好照顾这个家的。」她永远记得那双手握住她时的温暖,照顾君家是她唯一能帮大哥做的了。

  「我真不明白,您对老爷那么孝顺,老爷他却……您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别说了。」君怡歆阻止她。

  「可是……」

  小墨点还想说什么,君怡歆已经铺好画纸,开始埋头作画,小墨点只得闭上嘴。

  唉!真不懂老天爷是怎么了,为什么像大少爷和四小姐这样的大好人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而像老爷和三少爷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却能享受荣华富贵……

  小丫头越想越愤慨。

  「外面……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天色渐渐侵入窗棂,君怡歆放下画笔,揉揉酸疼的脖子问。

  「呃,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小姐和大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啦!」小墨点先是愣了愣,随即道。

  「是吗?」她淡淡一笑。

  「当、当然不……呃,当然是真的啦!我小墨点怎么可能欺骗小姐?」小墨点差点就将真话说出来,幸好小脑子转得快。

  这次皇上替君家的女儿指婚的事并未昭告天下,所以外面有很多不明事理的人,以为是她家小姐主动勾搭舒将军。也因此,外面的传言都说得很难听。

  想到这,小墨点不禁庆幸小姐几乎足不出户,听不见这些伤人的话。

  「哦~~」君怡歆点点头。

  大概是心虚吧!小墨点根本听不出小姐这声「哦」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明天妳将这几幅画带到品鉴斋去,小心点,别让老爷他们发现了。」君怡歆从画柜的暗格里取出几幅画,交给小墨点,「卖画的银子还是存到……」

  「存到实惠钱庄!小姐呀!您都交代过好几遍了。」小墨点接着她的话笑道。

  「是是是,本小姐我知道自己很啰唆,不劳妳提醒了。」君怡歆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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