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臭钱我才不希罕!”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要走,好歹得走的有点尊严。
“钱没有臭和·香之分,端看使用的人和赚取的人怎么用,会不会赚。”
哇哩咧——他竟然当面教训起她来了。
“这一百万元我拿走,它是我‘应得’的。”她放意用力咬“应得”两个字。“至于这三百万嘛——”
她抛给他一个轻浮暧昧、有点假假的笑容,又回复到原来那个自由独立、最会整人的盾幼依。
“请恕我不奉陪阁下,因为,本人已经接受另一个八十多岁的有钱老头子的邀约!”她随便说说,故意想气死他!
谁教他要把她当成这种女人,那就让他去胡思乱想算了!
“去当他的女人?!”
“这位老先生可是台湾大企业集团的老当家,而且,人家出的价钱比你高出好几倍,你这三百万元,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她一说完,就将一百万塞进随身皮包,什么行李和东西都不拿,连他送她的几件美丽衣裳都不要,头也不回的开了门就走。
聂风的心情着实恶劣到极点。
她真的拿了一百万元?[那就证明,她的确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成一场交易!
他好痛心,却不是为了她要去“服侍”一个老男人,因为他知道那是她的气话,他痛心的是,她真的拿走了钱!
原本他想,如果:她没拿钱!那他们可以继续下去;如果她拿了钱,那他们就会在此划下句点。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敲一记脑袋。
他当初干吗要和魔鬼谈交易,故意用金钱来试探她的本性呢?
现在他把自己的美好未来给搞砸了,又怎能再去责怪她的财迷心窍呢?他很后悔,但是,他又不禁有些气愤,这女人终究还是贪钱的!
第九章
“YOYO,你真的变很多耶!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无病呻吟的。”自离开聂风后,没有地方去的詹幼依又回到娜娜的住处。
但娜娜却发现,詹幼依明显的变了,整个人成天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人变漂亮,表情也变得柔美而有女人味,但却动不动就哀声叹气。
更夸张的是,她有时候还会突然对着蓝天白云傻笑出声,叫她也没听到,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俨然一副谈恋爱的小女人相。
刚开始,娜娜尝试问她,她绝口不提,却更激起娜娜的好奇心。
一个月来的逼问,娜娜大约知道和男人有关,却不晓得对象是谁。
“YOYO,你还没告诉我,那男的从PUB追出去后,有没有对你怎样?”
娜娜对着镜子化起妆,等会她还要赶着去上夜班。
“哦……嗯!他——他就——”詹幼依想起当晚聂风热情的拥吻,忍不住烧红了脸。
“你干吗脸红啊?还一副害脸忸怩的样子,真是太不像你了。”
娜娜很惊讶,这名男子的影响力还真是无远弗届。
今晚月色真美,詹幼依窝在床上睡不着,沉闷许久的心思无处宣泄,正想找人倾吐心声。
“娜娜!你别亏人家嘛!再笑下去,我就不讲了啦!”詹幼依小嘴嘟得高高的说。
“好啦!我不笑,你快讲。”
“就——他就亲了人家,呃……然后那天晚上我们就——”
哦,老天!让她死了吧!要她描述那晚精采的过程,她真的说不出口。
“你——就这样给了他?”娜娜已能猜出个大概。
“唔!”詹幼依像做错的事孩子,不敢抬头承认。
“那然后呢?”
“然后——就……他就开口要我陪他三个月——呃——三个月一百万。”
这段经过,她真的很想略过去,她不希望娜娜瞧不起她,以为她是那种会为钱出卖肉体的女人。
很意外的,娜娜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问:“你拿了那笔钱吗?”
“我根本不屑拿他酌钱,可你没看到他那种冷硬的态度,我一时气不过,就决定要跟他反抗到底,所以——”
“那你现在哀声叹气什么!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勇于去追求,不要耗在这里,后悔一辈子;如果你不爱他,想跟他断得一千二净,那那笔钱正好可以让你重新开始。”
“娜娜,你好神喔!为什么能把男女关系看得这么清楚又简单?”她就完全没办法。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的成长环境不同。”
她也曾在情海中打滚,伤了又爬起,爬起又挫败,不断周而复始的男女关系训练出现在的她。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觉得傍徨无助,她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找聂风。
“如果想他,就去找他呀!”这么容易的道理,为什么她都想不透?
“可是……我该用什么名义去找他呢?”
总得有个理由或借口吧?如果就这样质贸然的跑去,他会不会更看不起她,或嘲笑她蠢呢?
“嗯!你说他用一百万买你三个月?”娜娜开始帮詹幼依想对策。
“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能如法炮制?”她提出一个很大胆前卫的想法。
“什么意思?”
詹幼依好奇的从床上爬起来,靠近娜娜,眼神晶亮,精神也为之一振。
“他可以买你,你也可以把他买回来啊!”
可不是嘛!现在是女男平等时代,她真是被爱冲昏头,一颗聪明脑袋突然变成猪脑袋,多亏了娜娜一语惊醒梦中人!
“说的也是!娜娜,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不笨耶!”
她感动得搂紧娜娜,这是她惟一能表达谢意的方法,依她的了解,如果她送钱给娜娜,她知道娜娜一定会气得不肯再认她这个朋友。
“讲那什么话啊!我本来就聪慧美丽。你这小妞,搂那么紧干嘛啦!恶心巴拉的,快放开我,我要出门上班去了。”
娜娜假装不以为意,其实内心也一样很感动。
“好嘛!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詹幼依放开她,看着她提起包包走出门外。
“我知道,你把门锁好,我自己有钥匙。”
“嗯!BYE。”
詹幼依躺回床上,将被子盖到头顶,想要继续睡大头觉,奈何一张熟悉的脸孔却一直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讨厌!不要像苍蝇一样黏人嘛!人家昨天晚上才梦过你,今天放我一马行不行?”
像哀求似的口吻,詹幼依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仿佛聂风就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她已经辗转反侧一个多月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明天,就是明天!行动派的她当机立断,决定明天就去找聂风。
一旦下了决定,心上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原本牵挂的一颗心,突然间轻松开朗了起来,肩上的压力也像顿时消失。
想着聂风有时皱眉、有时大笑的俊脸,她沉沉地睡去。
★ ★ ★
“小姐,我要见聂总裁,麻烦你通报一声。”
詹幼依第二次来到聂氏集团办公大楼,这回,两位柜台小姐的态度可是有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一看到她出现,其中一位小姐立刻以内线电话通报陈秘书,另一位小姐则必恭必敬的送她上电梯。
詹幼依毫无阻拦的直奔聂风十七楼,电梯门一打开,她立刻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只见整间办公室内所有的员工全分列两边,盛大的迎接仪式,简直就像在欢迎总统到访。
陈秘书从办公室走出来,对着她笑容可掬的说:“詹小姐,你总算出现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混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陈秘书讨救兵的语气让詹幼依感到很诡异。
“你不知道,自从你消失后,聂总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全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就是咩!总裁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发飙,要不就是百般挑剔我们的企划案,企划部不知道已经改了多少次,他还是不满意。”企画部的高小姐可怜兮兮地喊冤。
“总裁以前的行政效率高得吓人,做起事来像拼命三郎,又像魔鬼特训班的总教头,没想到,最近总裁很懒得开会,使得这个月的进度严重延迟。”行销部门的方先生也加入抱怨行列。
“总裁的烟瘾也愈来愈大了。”另一名女同事抗议。
“有时他会突然自言自语,有时莫名其妙的发呆,实在好恐怖喔!”
“总裁上回开会开到一半,还把重要文件丢到垃圾桶去,臭着一张脸就走人。”
愈来愈多的抱怨让詹幼依感觉到事态真的很严重。
“你都听到了,詹小姐,聂总真的变了,变的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做事明快、赏罚分门、冷静机警、事业心重的聂总裁了!”
而这就是陈秘书急着要找詹幼依的最重要目标之一。
“总裁甚至有意放弃他花了最多心思和时间,一再努力和美方洽谈的并购科技集团合作计划。”
这项计划是聂风专业生涯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现在如果放弃,等于全面皆输。
这实在是很糟糕的状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盾幼依不解,聂风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全转了性?
“詹小姐,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不救聂总裁,恐怕没人可以挽救得了颓势。”
搞了半天,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是那个造成聂风性情大变的罪魁祸首?
“这——跟我——有关系吗?”她对他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哦!老天!不是你还会有谁有那个本事,把聂总裁迷得团团转,害他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在害相思病,结果荒废了工作!”
陈秘书决定夸大其辞,反正病急乱投医,他们能想的办法都已想了,现在只剩下詹幼依这帖猛药,只好试试看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看来聂风应该不在办公室,否则不会所有的员工都跑出来凑热闹。
“他最近几天都窝在‘晨光’。”
今天,陈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下午就很鸡婆的打了几通电话,请总裁的好朋友去劝劝他。
“好,我这就去找他。不过,陈秘书,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说得动他,但我会尽力而为。”
“你放心,如果连你出马都不能把人给找回来,还有谁有办法呢?”陈秘书大灌迷汤。
“一切就拜托你了。”
“嗯,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拍拍胸脯许下承诺。
她这趟来找他,事先已做好心理建设和准备,不管聂风用什么态度对她,她都不会在意!
她只想对自己的心诚实点,心里想见他,所以就来了。
★ ★ ★
聂风果然在“晨光”,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男女陪着,其中有一名美女,就是那日到他办公室找他的徐言希。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在劝聂风,詹幼依杵在门口很尴尬,不知是该进或该走。
大白天的,“晨光”还没对外营业,聂风很明显的是“假公济私”,利用职权之便,把吧台小弟叫来为他调酒。
他的桌上放了一杯加了柠檬片的琴汤卮,隔壁坐着徐言希,再旁边是一对外型登对的男女,看起来像夫妻,女子怀里还抱了个小孩,徐言希旁边则是另一名俊美帅哥。
俊美帅哥调侃道:“喂!聂风,你怎么搞的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是啊!好小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见你这么落魄过。”
“若涵、英雄,你们不知道啦!咱们聂大少爷是为情所困。”徐言希郑重的对众人宣布。
“为情所困?哇哈哈,这是我岳英雄从认识聂风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他最荒谬的笑话之一。”
岳英雄心里不免暗爽,没想到聂风也有栽在女人手上的一天,哇哈哈!
“言希,你一定是搞错了,咱们聂大总裁不是常把、谈恋爱浪费时间。挂在嘴边,最讨厌和女人打交道,嫌她们爱纠缠不清吗?”裴若涵仍不太相信。
“我不相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聂风为她破戒,甚至神魂颠倒,如果有,我还真想看一看是哪个女人这么没眼光.竟然愿意跟一个毫无情调的男人在一起!”
岳英雄同声附和,谁教聂风之前“欺侮、羞辱”他那么彻底,不趁现在讨回一点公道,心中那股恶气根本无法平息。
“可不是嘛!要阿风一天不赚钱,等于是要他的命,他哪来的美国时间认识女人。言希,你会不会是情报错误?”裴若涵一脸狐疑的问。
“我哪有,你们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啊,偌,咱们找聂大少爷家一聚,他却自己理着头喝I;司酒,一脸失恋样,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情形了?”徐言希指着男主角聂风说。
“嘿!真的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今天干吗这样阴阳怪气的?”
岳英雄瞪大眼看着聂风的苦瓜脸,夸张的表情好像看到酷斯拉似的。
“聂风,你今天变哑巴啦?突然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可是非常不习惯呢!”
裴若涵伸长手,越过徐言希拍拍聂风的背。“喂!向来只有你说话,别人听话的,怎么今天你完全走样了?难道事实更如言希所说?”皱着眉头,手指点着下巴说。
“真的真的,我那天到他办公室找他,差点就见到那个女人了,可是他不给曝光,硬是将人藏了起来,还把我赶走!”徐言希借机向大伙告状。
“真的还假的?”岳英雄与裴若涵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英雄,好啦!你们别闹了,阿风心情好像很不好,你叫他别喝那么多啦!”鹿诗初向来心肠好,感觉上好像她才是惟一关心聂风的人。
“小鹿,你别理他,他是故意摆出那张死人脸,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好博取你的同情。”岳英雄搂住亲亲老婆的肩,吃味的说。
他真的为了她意志消沉心情不好?
她对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詹幼依好讶异,心里有点窃喜,又有点紧张,万一事实不像他们几个人说得那样,那该怎么办?
“阿风,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如果她知道你喝这么多,一定会很心疼的。听我的劝,少喝一点好吗?”
见始终沉默不语的聂风又喝掉一大杯威士忌,一旁的鹿诗初看不下去了,劝道。
“哼!她才不会关心我,她只关心钱——”聂风话还没说完,詹幼依便已经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喂!姓聂的,你那是什么德行呀?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成什么样子?”她双手叉腰,不悦的出声。
聂风突然听到想念的声音,不禁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来,转过身子面对她。
詹幼依霎时看到一张留满胡碴、落魄削瘦的俊脸,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天!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啊!才一个多月不见,他原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得意非凡的招牌笑容,竟然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糟!”
该死的!她竟然质问他怎么变得这么糟?她难道不知全是她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