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她真当他是宠物养啊!他还会掉毛哩!
他皱脸,而成美早已呼呼大睡,压根不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看待。
男孩不禁皱脸,他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钟那么久,最後发现她真的睡著了,他才弃械投降,才决定——好吧!当宠物就当宠物呗!
他像小狗一样蜷著身体窝在地板上睡觉。
第二章
隔天一大早,男孩是被吵架声给吵起来的。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分手吗!那你还来干什么?」成美气得猛摔东西,她要叔远走。
他走、他走呀~~他不是说她是无理取闹、说她番吗?
是,她是无理取闹、她是番,那又怎样?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又没求他留下来,他要是看她不顺眼,那他走啊!他干嘛不走?
成美气死了,还用手去推他。
「成美,你不要这个样子。」男人抱住她。
她知不知道她这样让他好心疼、好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挽回这段感情。
「你告诉我、告诉我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你去死啊!你去死我就原谅你。」他到底还要耍弄她几次,他才甘心放她自由?
成美是气得直踹他。
他刚刚竟然敢说她无理取闹!
「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了?难道我颜成美非得那么贱,真的得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才叫做『乖,听话」,告诉你,蒋叔远,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总行了吧?你放了我吧!我们两个分手,这样以後你就不用再忍受我的无理取闹、我的歇斯底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男人蓦然吻住成美的喋喋不休。
她别这样诅咒自己,她明知道他爱她、离不开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伤害他?
「成美、成美……」他不断的叫她、亲吻她。
而成美软化在男人激烈的吻里,几乎就要再一次忘了自己曾受过的伤害,是咸咸的泪水滑进她嘴里,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猛然记起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不只一次的践踏她的心,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而她——
她在做什么?
她前一刻才要自己解脱,而下一刻她怎么就软化了,她到底还要陷在这样的泥淖中几次,她才会清醒过来?
成美突然从激情中清醒,她用力的推开男人的怀抱,且打了他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他凭什么吻她!凭什么?
成美提起手臂,猛擦嘴唇,想把他的吻、他的味道给抹掉。
她冷著嗓音叫他走,她不要他每次一理亏就吻她。
她又不是他养的宠物,没空的时候不理她,有空的时候就亲亲她;她颜成美还没那么不争气。
「成美!」男人抓住她的手「心急地说:「不要贸贸然的说分手。」
「我就要,怎样?你以为我很希罕这段感情吗?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吗?蒋叔远,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颜成美不需要你、不需要你。」
成美一直强调,好像只要她多说几次,她就会真的变得不再需要这个虚伪又滥情的男人一样,但是心为什么这么痛?
为什么都说要分手了,却还是这么的舍不得?
他是不是就是吃定她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为所欲为的伤害她,呜呜呜~~成美蹲下身子,抱著大腿、将脸埋进双膝里哭。
突然「哐当」一声。
死了,不小心撞到电视,电视机上的遥控器掉了下来。在房里偷听他们吵架的男孩捂住耳朵,状似掩耳盗铃的动作。
那是什么声音?
蒋叔远听到了,而成美突然止住哭势,她与蒋叔远的眼光不约而同的往声音的方向——她的闺房里看去。
成美的心蓦地一紧。
那死孩子竟然在这时候给她找麻烦?!她一时之间忘了悲伤,现在只想冲进去把人逮出来狠打一顿。
「你房里有人?!」蒋叔远变了声音。
他在吃醋!
神经病,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啊?他凭什么吃醋?!
「没有。」成美直觉的否认,心底终究是不愿意让他误会。「那是……是我养的宠物。」她睁著眼说瞎话。
蒋叔远根本不信。「你什么时候养的宠物?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才养的,怎样?不行吗?难道我连养个宠物都得经过你的同意!」成美变得凶巴巴的,得理不饶人。
看她这个样子,男人连忙放柔口气、表情跟她求饶。「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
「是关心吗?还是不信任?以为我在家里养了个小白脸?啧!」她不屑地冷哼,
「我就算是真在家里养了小白脸,你也管不著……」成美还说著,房里又传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那个男孩是存心想害死她是不是?
成美急著找人算帐,想进她房里;而蒋叔远就跟在她後头,也要进去。
成美转身,把他推走。「不许跟来。」
她发狠地瞪著他,他有种就越雷池一步试试看,如果他真敢进来,那么她铁定跟他翻脸。
成美的表情明显地写著威胁,像是如果他真忤逆她、真闯进她闺房里,那么他们这一辈子就真不可能在一起了。
好好好,他投降这总行了吧!
蒋叔远举高了手,退离了两步,让开身子。
成美飞快地进去,进去後还赶快把门锁上。
说她不介意蒋叔远误会是骗人的。
在她心目中,他仍然占著一席之地,她不想让他误会,不要让他以为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成美转头,凶巴巴的瞪著她昨晚捡回来的男孩。
「你想死是不是?」她咬牙切齿地问,但还不忘要压低嗓音,深怕被外头的人听见。「你干嘛一直制造噪音?」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知道她的顾虑,也学她压低声音讲话。
他一脸的抱歉,但是成美根本就不领情。
男人道歉的嘴脸她看多了,所以她早就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他这一招对她而言根本不受用。
「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找牙刷刷牙。」这是他每天早上起床都得做的一件事。「我本来是想等你们谈判完之後再跟你要的,但是看刚刚那个情势,你们好像要谈很久喔?所以——」所以他就自作主张,觉得自己找比较快。
「你偷听我们讲话!」成美眼眯细,大有「磨刀霍霍向羔羊」之姿。
「我没有!」看到她那种表情,男孩怎么敢承认他有偷听。
他急急的摇头。「我没偷听,是你们讲话太大声了,我……我是不得已才听见的。」所以绝不是故意偷听,真的。
男孩垂下头来,还真像是一只惨遭主人嫌弃的小狗。
算了,成美要自己别跟他计较。
她拉开柜子里的抽屉,拿了一根牙刷、一条毛巾丢给他。
男孩接住,但他睑上的表情怪异。
「怎么?有话要说啊?」
「嗯。」他点点头。
「有话就说啊!干嘛扭扭捏捏的,如此不乾不脆?」
「为什么骗他说我是宠物?」她是不是还是忘不了那个男的,所以一点误会也不想让他有?
「因为你本来就是只宠物。」别忘了,他昨天为了让她收留,他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学狗叫,记得吗?
她瞪著他,要他别多管闲事;但男孩似乎很白目,一点都看不懂她的威胁,仍不断的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房里藏了一个人?你不是要气走他吗?那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知道你彻底对他死了心,所以你在家里养了个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
「我啊!我就是你的小白脸 男孩指著自己。
成美要他想都别想。「你搞清楚一点,我只让你借住一晚,我跟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别胡说八道。」
她一边压低声音说话,一边还紧张兮兮的看著门板,像是深怕那男人跑了;而男孩不懂,那个男的对她那么坏,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去爱他?
「那男的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那么死心塌地对他?」男孩不怕死地又问。
成美横他一眼,骂他一句,「小鬼!」
她觉得他管太多了,更何况他又不认识叔远;他怎么知道他不好。
她男友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你去刷你的牙吧你。」她颜成美没那么不争气,她的私生活还得需要一个比她小的男孩来批评、指教,
但他不去刷牙,他像是故意要激怒她似的,不断的挑她的伤处说。
他说:「他让你哭了。」
昨晚她抱著棉被哭了一晚,声音压得低低的,她以为她这样就能掩住自己的心伤,但,不可能的,心受伤了,再怎么掩饰都遮掩不了受伤的事实。
成美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而他这死孩子却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依旧滔滔不绝的往她伤处捅。
「这就证明了他不能给你幸福。」他说。
又是重重的一击,成美几乎要被击倒了。
她不明白别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而她的男人却始终不懂得她。
她要的只是他的专情对待,只要他约了她的日子,他能信守承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而为什么叔远就是不懂她这些?
他总认为每一次她发脾气是藉故使性,是在闹小孩子脾气,他永远都不知道她是气他把工作、家庭看得比她还来得重要。
「你很好。」成美冲著男孩微微一笑。「我想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因为他懂女人要的不多,她们只要男人的专情以待。
「我希望你以後也不会让你的女朋友哭。」而她——
她想,她是没救了吧?因为当她知道自己爱错了,却仍执迷不悟时,就注定了她不能回头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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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出去时,蒋叔远已经离开了,但他留下她爱吃的烧饼、油条,还有一封信。她摊开来看。
他写道——成美:
买了你爱吃的早餐,就放在桌上,记得要趁热吃,我……上班快来不及了,所以昨晚的事,我改天再跟你解释,还有——
原谅我好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为了这封信,成美又哭了一个早上,因为叔远虽可恶,但他还记得她有胃痛的毛病,仍会细心的提醒她要吃早餐。
女人是不是很傻?
竟老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感动、而回心转意,且继续恋著一个不能给她承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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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班的时候,她还顶著红肿的核桃眼——虽然她刻意戴深色眼镜上班,而且眼睛还冰敷过,但到了办公室仍逃不过眼尖的同事。
「成美,你怎么了?」
一有人风吹草动,同事们马上围过来,害得成美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应大家的好奇。
「你眼睛好红喔!」
「你是不是哭过?」
「你怎么了?」
「来,我这里有芦荟眼霜,你拿去抹,看看能不能好点。」同事接二连三的透露出她们对她的关心,成美只好一一接收。
「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啊?」
「没有。」成美摇头。「只是昨晚没睡好,家里的宠物又生病了,所以哭了一个晚上,跟男朋友没关系,你们别瞎猜了。」
成美一言以蔽之,不希望自己的感情生活变成同事茶余饭後闲磕牙的话题。
「我先去忙了。」她说。
「哦!好好好。」同事们频频点头,不敢打扰她,然後大家做各自的事,成美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中午休息时间,不经意的听见两个女同事在谈论她。
「我猜她一定被人抛弃了,要不然眼睛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说什么宠物病了,我才不信,她那个老姑婆个性,她怎么可能会养宠物。」
说话的人是早上借她眼霜的同事,成美听得出来。
她们谈论的人是她,这下她就更不能进去了。
成美杵在茶水间门口进退两难,她正为难著,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同事又开口。
「听说她以前是副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这事曾在我们公司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呀?她多厉害,刚进公司不到半年就搭上副总,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谈了一年半的感情,然後呢她还不是被副总给甩了。」
「副总甩了成美!」好惊讶喔!成美长得不错耶!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呢?她甩了副总啊!拜托,她是巴不得飞上枝头当凤凰,那大好的机会,她哪舍得放弃!」
「可是成美长得满好看的。」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长得再美,比得上白花花的钞票吗?人家副总娶的是董事的女儿,听说光是嫁妆就多得吓死人,成美跟人家千金大小姐怎么比啊?」
「所以,副总是为了钱甩了成美的?!」
「应该吧!」她哪知道那么多啊?能知道这些还不是听八卦来的。
「那他们两个人还有感情吗?」
「谁知道,但,你不觉得副总对成美很好吗?而成美要不是後头有副总挺著,不然她今天凭什么能爬得这么快?!她凭什么?还不就是她那张狐狸脸蛋,除了长相,她还能靠什么?」同事冷哼著,像是她跟成美两人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那副总太太不知道吗?」
「知道啊!但,老公长得帅又有才情,她当人家老婆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成美待在公司不会很奇怪、很别扭吗?」
「有什么好奇怪、好别扭的?她跟副总的那一段情为她捞到那么多的好处,我想她还巴不得全公司的男人都跟她有一腿呢!这样她才好就著地利之便,一飞登天。」她还比了个「咻」的手势,形容成美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全是她的裙带关系。
成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掉头就走。
「成美姊,你怎么了?」
成美撞到人了,但,她却只说了句对不起之後,便头回也不回的走开。
她不懂她只是一心冀望爱情、一心想遇到真爱,这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她们要那么说她?
当初跟副总交往,那也不是她刻意的,她只是单纯的爱上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好巧不巧是她的上司。
为什么到最後,她会被舆论说成像是专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当初那段感情,受害者明明是她呀!
是她惨遭背叛、是她丢了真爱,为什么她们都不同情她,反倒要落井下石,说她的不是?
她是做错了什么?成美不懂。
她急急忙忙的想逃开那一切纷纷扰扰,到一处没有是非的地方去,把自己藏起来,永远不要听到那些是是非非。
成美仓皇逃开,然後就在她踏出办公室大门之时,她与人擦肩而过,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个人却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