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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爱谁? page 9 作者:希枒

  裴玦快步走近,等他看清她手里握的东西时,脸上的惊奇瞬间被愠怒取代。

  「你给她喝了什么?」他冷着声音问老板。

  老板跟念盈收回笑容,一起用不解的眼光看他。

  「调酒啊。」老板轻松地回答。

  裴玦眼神狠厉地扫过桌上的五、六个酒杯,声音压缩地从齿缝间渗出--

  「我不是告诉你,给她最薄的酒吗?你给她喝什么了?」

  裴玦不用老板说话,也能从那堆造型独特的高脚杯中找到答案。

  「不过是几杯『玦』罢了,你何必大惊小怪?」老板嗔他一眼,跟念盈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裴玦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开始体会为什么每次一扯上念盈的事,惟天总是火冒三丈的原因。

  「几杯『玦』而已?难道你忘了它是用几种烈酒调制出来的吗?」

  「嗯,让我想想,有琴酒、兰姆酒……」老板偏头数着。

  「还有龙舌兰。」念盈一旁补充。

  「对对对!妳真聪明,一学就会。」老板满意地点点头。

  裴玦的脸色渐渐快和他绿色的眼珠融合在一起。

  「妳知道这些酒代表的意义吗?」他直着脸问念盈。

  「都是蒸馏酒,酒精浓度大多40%以上。」念盈很有概念地说。

  裴玦有点讶异于她清晰的思绪。

  「妳喝了几杯?」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互酌,各喝了一半,她大概喝了三杯吧。」老板收起杯子回答。

  「三杯?!」裴玦张大了眼睛瞪着老板,更不可思议地望向念盈。

  她除了脸色红润之外,其它举止一如平常的优雅。

  「你应该知道一般人喝了两杯就会开始意识混乱,你居然让她干了三杯?!」他的话又从牙齿间挤出,明显有示警的味道。

  不怕死的老板还对念盈露齿一笑。

  「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啦!你看她像是醉酒的样子吗?念盈,妳酒量不错喔。」他朝她举出大拇指。

  「谢谢。」念盈有教养地回礼。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她脸上那过于开朗、炫目的笑容。

  裴玦默默打量她的一举一动,想找出脱轨的迹象。

  「妳确定妳没事?有没有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他不放心地问。

  「没有。」她简洁的回答,眼神认真得闪闪发亮。

  裴玦皱眉盯着她瞧,总觉得不对劲。

  「我们回去吧。」现在还是带她回家比较保险。

  「好。」念盈没有异议,配合地步下椅子。「可以先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去吧,我等妳。」裴玦点头,看着她步伐直顺地走进厕所。

  「看吧,我就说没事了,你还担心个什么劲?一点都不像你了。我可以请教一下这是为什么呢?」老板不安好心地凑到他耳边吐气问话。

  裴玦赏了他一眼。「因为她是惟天的妹妹。」

  「只是这样吗?」老板怀疑地挑挑眉。

  裴玦瞪他的眸光更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一个女孩?舍不得让人碰,舍不得她喝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老板狡佞地笑了。

  经他一提,裴玦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反应过度,失了平时的从容。

  他绿眸幽深地睨着老板。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这么一点小事,你也有办法说得这么暧昧。」他浅浅地笑,笑意却没进到眼里。

  「若真是那样,我就改行写爱情小说去。可惜我似乎没那个天分,只能安分地调酒赚钱。」老板也笑咪咪的。

  裴玦面无表情地瞪他。

  两个各怀鬼胎的好友持续在眼神中较劲,直到一阵尖叫声划开沉默。

  他们齐往厕所那头看去,就见到先前那名扭捏的壮汉肩上扛着一个人,一面尖叫,一面从厕所冲出来。

  一看到被扛的人那头乌亮的长发,裴玦立刻跑过去。

  「她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胆小的壮汉被他一逼更说不出话来。「她……她……她她……」

  「她到底是怎么了?!」失去耐心的裴玦一把扯过壮汉的领口。

  「她只是睡着了。」也跑过来了解情况的辣妹,检查过念盈的情况后镇定地说。

  「睡着了?」裴玦难以置信地再求证一遍。

  「应该是吧。」冷静下来后,壮汉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形。「她本来是在洗手台前洗手,可是我看她的手冲了好久,一直没有关水的意思,于是走过去提醒她,结果一拍她肩膀,她就往我身上倒下,吓得我马上冲出来求救。不过我有感觉,她的呼吸跟心跳都很正常。」

  裴玦脸上仍残留着仓皇,接过念盈,确定她的状况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抱着她离开,专注得连后头明显的指指点点都没听见。

  「哼,他居然骗我们!说什么他跟她没什么,明明就是有什么嘛!」娘娘腔男扠起腰在门口大声抱怨。

  「你们都没看见,裴玦刚刚的表情好恐怖喔!吓坏我了。」壮汉发抖地发表感言。

  「好了好了,最大的新闻过去了,各位是不是该专心喝酒了呢?」老板拍手拉回生意,众人才意犹未尽地进屋里坐好。

  「只是我的幻想吗?」望着裴玦离去的背影,老板的笑容开始扭曲。「明明为人就是滑溜奸诈,怎么一遇上这种事就转不过来了呢?看在好朋友眼里,实在忍不住想恶搞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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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念盈在车子后座安置好后,裴玦并不急着开车,反而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好一阵子才踩下油门。

  他一面开着车,一面思考方才老板那堆充满暗示的话。

  对于念盈,一个好友的妹妹,他所给予的关注似乎是超过了。

  他是喜欢她,因为她,有些事变得无法掌握,让他有点慌。这代表着什么呢?

  车停在红灯前,他的思考也暂停下来,不愿太早揭开谜底。

  他还得好好衡量,再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下意识地,他又转头朝后座看去,这一瞧,让他停摆的脑袋陷入冷冻的状态。

  念盈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现在正坐得直挺挺的,长发有些紊乱地披散在肩上,满脸冰霜地对上他的眼。

  虽然早知道后头坐的是她,裴玦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深夜载到女鬼了。

  他干涩地吞口唾液,迟疑地开口:

  「妳醒了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念盈冷酷地睨他一眼,声音也凉凉的--

  「绿灯了。」说完,继续用零度的视线凌迟他。

  这么突然的变化让裴玦一头雾水,赶紧将车停到路边,空下时间来处理眼前这奇怪的情况。

  他一停好车,还没其它动作,念盈就先说话了。

  「原来你这么受女性欢迎,程度还跟偶像不相上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应该是称赞的话,可是用念盈平板无生气的嗓音说了出来,倒像是一种讽刺。

  裴玦疑惑地蹙紧眉头。「如果妳是因为在吧台受到打扰而觉得不高兴,我可以道歉。」

  看念盈的样子,他实在无法判断她是否还在醉酒中?现在犀利的兴师问罪是她的本意,还是另类的发酒疯?

  又一次,他输给她的特立独行。

  「不是。」念盈语气强硬地说:「我只是看不过去你的行为。」

  「请问我的行为哪里出现偏差?」完全掌握不了状况,裴玦只有顺着她走。

  念盈凶狠地瞪他,要不是她瞪人的样子依旧冷傲高雅,裴玦可能会怀疑这位性格火辣的美女其实是他载错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大多行为放荡,可是基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这对两个人而言,是责任,也是一种承诺。」她痛心地揪着眉头教训他。

  裴玦被骂得更茫然。

  她什么时候看到他行为放荡了?而他又要对谁负责任、给谁承诺了?

  「我不懂妳的意思?」喝醉的人最大,裴玦很虚心地请教。

  念盈秀丽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严厉的结,十分不谅解地睥睨他。

  「你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提醒吗?这种没操守、来者不拒的行为还想叫我回忆一遍吗?」她的怒吼非常有教养,一字一句都说得字正腔圆,而且保持在正常分贝以内。

  裴玦被她的话敲出一点头绪,但还没捉到又跟先前的问题纠成了一团。

  最后他宣布放弃。

  「我想妳是醉了,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解释。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大家一起把话说清楚,我不相信他会原谅你这种背叛的行为。」她也撂下话。

  裴玦一面发动汽车,一面从后照镜打量她那张过于生动活泼的脸。

  她这样子就好像是捉到老公出轨的晚娘脸。

  可是那个倒霉的丈夫是谁?她刚说的大家,指的又是谁?

  还没厘清自己的心情,现在又来更多莫名其妙的罪名!

  他今晚可是出来散心的,怎么反而更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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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唐宅,念盈的火力没有持续发威。

  在途中她又昏睡过去,这让裴玦更加相信刚刚的异象只是她无意义的酒后乱性罢了。

  也有可能是她的酒后吐真言。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她的举动未免也太有条理了。

  有哪个人在酒醉后还能头头是道地训人?虽然内容有点不清不楚,但完全符合逻辑。

  裴玦一边苦笑,一边扶着念盈走向唐家大门。

  还没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厚重的门板就自动大开,露出室内通明的灯光,以及三尊雄赳赳的战神。

  看到这阵仗,裴玦马上明白,他今晚的麻烦还没结束。

  「晚安。」他笑着打招呼。

  「很好,你还笑得出来嘛。」惟天跟着笑弯眼,不过脸有点扭曲变形。「你把念盈怎么了?」

  惟天话没说完,就先把他怀里的念盈抢过去。

  「你们出来迎接我,我怎么能不回以笑容呢?」裴玦没被他的凶脸吓到,稳稳接招。

  「你……」惟天被他的皮样激得想揍人,可是怀里抱着念盈,只能从鼻孔喷气泄愤。

  一旁的慕河见惟天招架不住,缓缓启口:

  「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今晚你怎么会跟念盈一起外出,去了哪里?」

  他以兄长的口吻说得很客气,裴玦却觉得他的话中带有其它意思。

  怎么今天晚上每个人说起话来都神秘兮兮的?有什么阴谋吗?

  裴玦不动声色,冷静地回答:

  「天气不好,我看念盈整天都闷在家里,所以就带她到认识的酒吧去放松心情。」

  「酒吧?你让我的宝贝孙女喝酒?!」后面的唐爷爷沈不住气地走上前来。

  他眼神狠戾地杀到裴玦面前,大老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裴玦突然想到,同样是凌厉的目光,念盈那种冷中带刺的瞪视反而比唐爷爷的权威更能影响他。

  这是为什么呢?

  看来,问题的答案已经是无法回避了。

  「喂,你干嘛不说话?是吓傻了吗?」惟天看他突然发起呆来,忍不住踢他一脚。

  裴玦反应比他更快地抽回右脚让他扑空,重心不稳地差点就要将念盈摔在地上。

  「浑小子,你在玩什么?!要是伤到了念盈,我要你切腹谢罪!」

  唐爷爷一看到念盈有危险,赶紧冲到惟天身边要把孙女拉过来,惟天舍不得放手,爷孙俩就在一边吵了起来。

  这么一来一往间,先前肃杀的气氛已经一扫而净,裴玦还陷在自我挣扎中。

  「你在想什么?」

  突然有个冷调的声音劈进他脑里,裴玦马上回神应战。

  他瞇着眼打量面前笑得很有心机的慕河。

  「没什么。」

  「是吗?我看你从进门以来,眉间一直是锁着的,还以为你遇上什么困难了。」慕河友善地说。

  裴玦小心回应他的一言一语。

  因为他知道像他跟慕河这类人笑得愈无害,事实就愈危险。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念盈喝醉了。」他嘴里说得诚恳,眼神却很是锋利。

  「没关系,她的酒量一向不好,这种事你别放在心上。」慕河非常能谅解,笑里藏的试探从没中断。

  两个人表面上沟通得十分融洽,暗地里的较劲可是波涛汹涌。

  但令裴玦纳闷的是,不过是不小心让他们的公主喝醉了,有必要受到这么严格的询问与打探吗?

  今晚的一切真是诡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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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谎。」

  漆黑的房间内不预警地冒出一句指责,让慕河探向电灯开关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将视线调低,在黑暗中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忍不住笑了。

  电灯一开,明亮的光线把那张娇颜上的不认同照得一清二楚,慕河的笑意更深。

  「原来妳醒着。」他放开手让原本倚着他的念盈站直。

  念盈睇向他。「你不是早知道我已经醒了,所以才从爷爷跟二哥手中把我接过来吗?」

  「我只是不忍心我唯一的妹妹被那对赌气的爷孙拉来扯去,于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将妳带离暴风圈,送妳回房休息。」慕河无辜地解释。

  念盈心知肚明她唯一的哥哥从来都不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士,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跟裴玦说那些话?」她在小厅里的沙发坐下,双眼灼灼地望向慕河,丝毫没半点醉酒的迹象。

  慕河站在门边与她遥遥相望,脸上还是惬意的笑。

  「我才要问妳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装醉偷听我们谈话呢?」

  「我没有。」念盈马上反驳,「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

  看她露出委屈的神色,慕河不忍心再逗下去。呼口气,走到她身边,疼爱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妳的酒量并不是不好,就是酒品奇怪了些。别人可以千杯不醉,而妳是每沾酒必睡。不管妳喝多少酒精都可以保持理智,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昏睡过去,但睡个几分钟又会清醒,然后酒也退了不少。这种体质虽然可以保证妳绝对不会酒后乱性,惹出事端,但很容易让人捉到弱点对妳不利,所以整个唐家只有教妳喝酒的爷爷跟我知道。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可是你为什么骗裴玦说我酒量不好?」她就是不满他刚刚跟裴玦的对话。

  「难道妳希望他知道妳那时有可能是清醒的,然后再引起一波骚动吗?」慕河拢眉,露出狡猾的笑容。「所以我又在话尾加了一句,要他别放在心上,这算是说谎吗?」

  「可是……」念盈还是不太能接受,却也提不出反驳。

  慕河了然地笑了笑。「我知道妳讨厌欺骗,可是妳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严格说来也是一种骗术。」

  他丢下一个威力十足的中子弹,轰得念盈暂时脑袋空白。

  恢复思考后,念盈原本冷凝的眼亮了起来,晶灿得又利又刺人。

  「小狐狸被我叫醒了,想咬人了吗?」慕河笑得很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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