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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有情男 page 10 作者:雷恩那

  他一头,忽地笑出声来,「呵呵呵……是我杀的,我杀兄占嫂,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呵呵呵……」

  「齐吾尔?!」她心痛地喊着,「不要这么说,不准你这么说!你阿兄不是你杀的,绝对不是!」

  他手掌支着额头,笑到流泪,不理她的叫嚷。

  「看着我。」窦德男气极地拉开他的掌,两手将他的面容扳正,眼对眼,直勾勾地盯视他。「我要你看着我。」

  那对失焦的眼睛终于有了生气,被动地依着她的命令,缓缓瞧向她。

  「齐吾尔,你阿兄不是你杀的,你没有杀兄占嫂,你不是禽兽。」她一字字说得清晰郑重。

  谁知他却嘲弄一笑,「我禽兽不如。」不是他,还会是谁?!

  「你没有!」

  「你怎能如此肯定?」

  她银牙一咬,斩钉截铁地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不能动,不是吗?你睡着了,不是吗?你只是作了一个梦,说不定一切都是刁锦红故意安排的,是她下的毒手,想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自责中。」

  他不说话了,因为这正是他几年来缠在心口的疑问。

  曾怀着丁点的希望,将一切错误推到那名西域蛇女身上,他想由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告诉他,那一夜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阿兄和阿蒙娜的死,是不是真是他下的手?

  但是,她太过狡狯,以玩弄他为乐,而那个梦境实在太过逼真,他甚至感觉得到手握配刀,一把划过阿兄喉颈时的那种战栗,以及欲望焚身,在阿蒙娜体内得到完全解放的快感。

  他拚命想说服自己,可是太难……太难……

  「齐吾尔?你说话呀!」窦德男捧着他的脸,心在痛,感受到他深藏的悲哀。

  「我还能说什么?」他阖着眼,又缓缓睁开。她的掌心好柔软,心悄悄为之悸动,他用力按捺下来。

  叹了口气,他道:「蛇毒是药王为我解除,由他口中,我终于得知刁锦红和三王会之间的恩怨。而我既是三王会的人,又是蒙族族长,她认为蒙族和三王会交好,接着才陆续对我的族人下毒手。

  去年冬,众人好不容易终于在九江擒住她,押她返回塞北时,她仍是那样笑着,悄声对我说,即便我解开蛇毒,那条小青蛇也已被她施过蛊咒,一旦进入体内就化成血水,永远附着在人的血肉里,永远不会解除。」

  「她又胡说!她是故意的!」窦德男不禁轻喊。

  他苦苦一笑。「我不知道,不能确定的……或者,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

  「那个蛊咒能催人心志,教人顺欲望而行,特别是心里喜爱的人与物,一旦动心,有了自觉,就很难把持得住。」他拉开她的手,苦恼低笑,「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刚才……刚才差些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体内的兽性能平息多久,说不准,一会儿又发作了。」

  她思索着他的话,顿时芳心一喜。他是对她有感觉,才会进而对她产生遐思?全因为心中喜爱她,才允许她唤醒蛰伏在他体内的兽吗?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就如同我知道你没有伤害阿蒙娜,没有杀你阿兄。」他的痛苦挣扎皆在她眼中,即便蛊咒真的存于他血肉里那又如何?!他依然凭着坚强的意志将邪思驱离了。

  而他自己却不敢确定。

  定定地端详着她,压抑想碰触她的冲动,他抿着唇不语,脑中思绪千回百转。

  窦德男微微一笑,抓起地上细沙擦去银枪头上的血,接着旋转枪身,从中段将其分成两根银短棍,递了一根给他。

  「拿着,它发出的光虽小,勉强也能看到东西的。」

  「这是不智之举。」他说,「你应该提防我,不该把它收起来。」

  她脸微赭,想起他炽烈的亲吻和强而有力的拥抱,不禁羞恼起来。他啊……难道不知,当心仪的男子将姑娘抱在怀里时,姑娘只会四肢酥软无力,哪还能提防什么?

  「该提防的人已经被你一枪刺死了。或者……我和你出不去,最后也要一块儿死在这里。」

  齐吾尔心魂一震,陡地清醒,目前最重要的该是想方法救她出去,他跳入陷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没料及她也跟着跳进来,这便是她的情意吗?

  只是……听取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她对他的情意可否能再继续?思及此,他胸口闷塞难当,每一下呼吸都感到疼痛。

  「先找路出去吧。」他低哑说着,大掌探进幽暗中,感觉碰触到的全是沙壁。

  他回身拉着她的手站起,意识到自己的举止,这一刻肌肤相亲显得格外敏锐,心一凛,又连忙松开掌握。

  假咳了咳,他继续摸着周围沙壁,试着找出最初被冲流进来的地方。

  「齐吾尔,你看上面!」窦德男原是要拍掉身上的细沙,却反而越拍越多。

  他闻声望去,两人将银短棍举高,抬头观看,黑压压的上方落下一条细细的流沙,像计时的沙漏,不停地落下,而且越来越多、越落越快。

  「齐吾尔,你感觉到了吗?」似乎是地震?!

  「嗯……」

  忽然间,四周震动起来,每颗沙粒都在跳动,摩擦间发出惊人的声响,如同数千把刀剑在空中相交──

  「危险!」他狂叫,同时飞身抱住她,两人滚跌在地。

  她反射性地紧闭双眼,瞬间,耳边轰声大作,有如千军万马,惊天杂沓,震得她昏天暗地,直要昏厥。

  她只能密密地蜷缩着,而齐吾尔则用身躯覆盖住她,完全将她护在自己的血肉之下。

  他闻声望去,两人将银短棍举高,抬头观看,黑压压的上方落下一条细细的流沙,像计时的沙漏,不停地落下,而且越来越多、越落越快。

  「齐吾尔,你感觉到了吗?」似乎是地震?!

  「嗯……」

  忽然间,四周震动起来,每颗沙粒都在跳动,摩擦问发出惊人的声响,如同数千把刀剑在空中相交──

  「危险!」他狂叫,同时飞身抱住她,两人滚跌在地。

  她反射性地紧闭双眼,瞬间,耳边轰声大作,有如千军万马,惊天杂沓,震得她昏天暗地,直要昏厥。

  她只能密密地蜷缩着,而齐吾尔则用身躯覆盖住她,完全将她护在自己的血肉之下。

  第八章  捉摸琢磨

  「阿男,听见我吗?阿男!醒醒!」

  「阿爹,您下要再这么摇她啦!阿男在皱眉,您瞧见没有,她都快吐了,住手啦!」窦带弟的声音焦急又无奈,想过去阻止,却被自家相公抱得紧牢,不准她妄动。

  「是呀,窦爷,好亲家,就让五姑娘好好睡会儿,等一下自然就醒了。」

  「不行,睡太久会变笨的!呜呜……」窦大海心急不已。

  「没关系,换我来。」床边微陷,有人坐了上来,正把嘴儿凑到她耳边,「五姊!阿男!窦德男!金宝儿在呼唤你,快点醒过来!不准睡喽──啊我是小金宝,啊是那人称四海么妹的窦六,啊我的最爱那八角铜锤,嘿嘿嘿……」

  「拜托……别唱了,别再啊的、嘿的……」实在是魔音穿脑,窦德男被逼得奋力要自己睁开眼来。

  小金宝欢呼地跳了起来。「阿男醒了!哇哈哈……」

  一时间,好几颗头挤了过来,对对双双的眼睛对她眨呀眨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个满脸落腮胡的汉子是伤心到了极处,硕大的心灵遭受到严重的考验,鼻涕和眼泪交错纵横,一把抱住她。

  「阿男──爹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呜呜呜……你把咱儿吓死了,你把咱儿给吓死了,阿男──」

  「阿爹,我、我没事。」只是被他抱得快要不能呼吸。她努力仰头想争取一点点空隙,小手安慰地拍着窦大海的虎背。

  「阿爹,您让阿男好好躺着啦。唉,别哭了,很难看耶。」窦带弟掏出帕子替他擦脸,把黏在胡子上的鼻涕也一并擦掉。

  窦德男终于被放回床上,神志这时已完全清醒了,环视在场众人,阿爹、药王夫妇、二姊和姊夫、金宝儿,就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昏厥的前一刻,她记得四周轰隆隆的,他扑来抱住她……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齐吾尔和我跌进流沙群,困在一个很暗的地方,我们正在寻找出去的路,然后地底就摇了起来……他人呢?」

  「他没事。」药王点头微笑,「他在隔壁房里休息,睡一会儿就好了。」

  窦德男闻言,终于定下心魂,呼出一口气。

  于此同时,窦大海却发起飙来,对着她大声嚷叫,「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专门惹事吗?!咱儿带着金宝儿专程来瞧你二姊,刚一到,就听见你擅自骑马,追在齐吾尔和阿龙后头出去,你、你、你存心吓死你阿爹吗?

  「阿龙都跟咱儿说了,齐吾尔拖着那名蛇女想来个同归于尽,纵然不好,你还真有胆,就这么跟着跳进去!你脑子想些什么?还有没有咱儿这个爹!你要是出事,都不知咱儿会多伤心吗?呜呜呜……」骂到最后,他眼睛微湿,鼻涕又要流出来了。

  「阿爹,对不起……」她是太冲动了,但那一刻是无法教人多想的,瞬间就作出决定。「阿爹,我以后会乖,您别哭。」

  「阿男啊──」

  他又想来抱住她,却被小金宝用帕子捂住口鼻。

  「阿爹,这是最后一条乾净的巾帕了,您要是再哭,就得用衣袖擦了。」她道。

  窦德男自责地咬咬唇,看向窦带弟和李游龙,轻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和齐吾尔的?」

  「正是找不到。」李游龙耸了耸肩,接着说:「那个陷阱下面是一大片流沙,根本不知道你们会被冲到哪里去,不过,流沙群下竟有你们滚落的那个地底黑洞,也实是奇闻。当时你跟在齐吾尔身后跳下去,大家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幸好古噜噜他们三兄弟对制作炸药有些研究,所以就死马当活马医,搬来炸药把整个流沙群炸开。」真是束手无策才出此下策。他臂上还有几处瘀紫,都是被生气着急的带弟亲亲给掐出来的,呜呜呜……他是受虐的丈夫。

  窦德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们在地底听到轰隆隆的声响,还弄不清是怎地一回事,他、他……齐吾尔他喊着危险,就飞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接着我就记不得什么事了……」

  「这个齐吾尔,好样儿的!啧啧!真他妈够义气,我窦大海一定要好好请他喝酒,连敬他三十大碗才甘心。」

  「阿爹,我和您一起敬他,再加七十碗,凑个一百!呵呵呵……」提到酒,小金宝又豪气干云起来。

  「是呀!那些炸开的细沙就跟刀子没两样,弹在身上像割肉似的,要不是他舍身相护,咱们家阿男就怕要毁容了,呜呜呜……你头发好不容易及肩了,脸蛋千万不能再出问题,要下真嫁不出去了。这个齐吾尔,好样儿的!了下起!如此护着咱们家闺女儿,咱儿喜欢他!」

  闻言,窦德男唇色一白,双眉拧起,「齐吾尔他、他受伤了?」那……那药王亲家还道他没事?!是为了安抚她的吗?

  见隐瞒不住,窦带弟叹了口气,乾脆地道出,「没错,他是受了伤。我们寻到你们时,费了番劲儿才把你从他身下挖出来,他……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只是背脊的皮肤被细沙划开许多道口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唉……」

  但是会很痛,因为沙子太细太细,混在伤口里,如同抹了盐似的。

  适才,小金宝将消息传过房来,说齐吾尔已清醒过来。

  窦德男很想去瞧瞧隔壁房里的他,但阿爹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此趟前来,阿爹是来探望怀着身孕的二姊,没想到情况大逆转,反而守在这儿。

  想来,她是把阿爹吓着了,真的很对不起他老人家,往后,她要很乖很乖,怎么都不惹他生气。

  「阿爹,都那么晚了,您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能吃能动的,别再担心了好不好?」她想下床,可是脚都还没沾地,就被窦大海两个铜铃眼给瞪得又缩回去。

  「咱儿想睡自然会去睡。」房里只剩下父女两人,他喝了一口茶,有了聊天的兴致,「阿男,你觉得齐吾尔怎么样?」

  突来如此一问,窦德男脸蛋不由得红了,一颗心咯哆、咚咯地响着。

  「阿爹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猜到她心里有他?

  窦大海咧嘴笑开,颧骨高高隆起。「你先说说看嘛,咱儿想听听你的意见。」

  「呃……」教她怎么说嘛?唉……深吸了口气,她眼珠子溜了溜,双颊的红云煞是好看。「他……挺好的。阿爹不是喜欢他吗?干什么还要问人家?」

  落腮胡里的嘴快要咧到耳根,他点着头,「你也觉得他好呀,呵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我问过招弟、问过带弟、问过阿紫、问过金宝儿,现在又问了你,大家部说他好,那好吧,咱儿决定去跟他提亲,把来弟许给他了。呵呵呵呵……真是天赐良缘,天上掉下来的佳婿,提着灯笼都难找哩。」

  窦德男怔了怔,定定看着爹亲,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

  「阿男,怎么啦?肚子疼啊?」

  「没、没有。没事。」

  她该要说些什么才是,唇嚅了嚅,偏偏不知能说些什么,费了番力气才挤出话来,「阿爹问过三姊的想法吗?!三姊她、她也想嫁给齐吾尔是不是?」

  「也?」窦大海抓到她的语病,浓眉拧得老高,「还有谁想嫁他?哪家的姑娘?长得比咱们家来弟还漂亮吗?」喝!行动不快下行,要是这个爱婿被别家姑娘抢走,那就亏大了。

  她垂下头。没有,她没三姊美,也没三姊温柔,唉,可是她心里有他。

  「阿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窦大海搔搔头,声音依旧洪亮,「咱儿上回跟来弟提过亲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汉子,可是那天情况怪怪的,她跟关师傅不知为了什么事闹意见,我话都还没带到齐吾尔身上,她头一点,竟然跟咱儿说她随便嫁都行,阿猫阿狗,卖菜砍柴的,随咱儿这个当爹的安排,你听听,这像是她会讲的话吗?」

  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又说:「她敢讲我都不敢听了。唉,都是被家里那个女人带坏的。」所谓的「家里那个女人」,指的不是谁,正是九江四海一枝花,云小姨早是也。

  「那三姊她、她根本是无意于齐吾尔了?」她声音微扬。

  「等你三姊更加认识他,和他好好相处了解,呵呵呵,我想来弟会喜欢他的。」

  「可是……可是他们两个怎么有机会好好相处?齐吾尔是三王会的人,又是一族之长,而三姊也要忙着镖局的生意,怎么会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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