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高处的龙行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那一群骨瘦如柴的雨族人中,寻找着雨月的身影。
看龙行望着人群像在找寻什么的模样,老族长大概也猜出他的来意了,微笑的说:“外头炎热,龙主还是入内吧!”
“嗯!”龙行点点头。
人内后,老族长叫人拿出了一些水与乾粮。
“不好意思,我们只有这种东西能招待龙主。”说真的,年年的水量不足,要他们再拿出多好的东西来招待也不可能。
娇漓和宫招看着一桌根本不是人吃的食物,要她们主子食用,那怎么可以?要是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于是她们由行李中拿出了自己的器皿、糕点。
看见她们所拿出的东西,帐外偷窥的雨族之人无不睁大眼。
他们从未看过这么丰盛的食物,就算是过年过节也从未有过,因此那些食物让在场雨族之人叹为观止。
“族长就不用客气了,我们自己有准备。”娇漓恭敬的说。
“哦!是吗?”对她们的作法老族长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因为实在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回到正题吧!”龙行拿起茶喝了一口。
“不知龙主来此是为何事?”老族长装迷糊的笑问。
“要回属于我的月。”龙行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的直说了。
“月?”由于其他人只关心着桌上的一切,根本没有注意听龙行与老族长在说些什么,娇漓和宫招便将点心移往它处,好让他们能好好谈谈。
“人呢?”
“人吗?”老族长沉思了一下。“也许龙主不要来找他比较好。”
“嗯?”
“月到他以前住的地方了,明天就会回来……如果龙主真要见他,可能要在这儿委屈一晚了。”看得出龙行也不好受的,老族长不想再多说什么。”“嗯!”龙行点了点头。
第七章
朝阳初照,大地被染成一片金黄,这是雨族一天中最好的时刻,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由于昨夜雨族中难得起雾,大夥儿都早起接取朝露。
这时,萨多斯抱着身体衰弱、毫无生气的雨月回到了雨族。
看见回来之人是谁时,大夥儿都来到萨多斯的身旁。
“萨多斯,你回来啦!!”
“耶!雨月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们累了,想休息。”萨多斯一句话推辞了众人的好意。
说完,他便带着雨月回到自己的帐包内。
“什么嘛!那是什么态度啊?真是让人气愤。”
“就是说嘛!”
“就是啊!讨人厌的个性。”
将雨月安置好后,萨多斯来到了老族长的帐包。
刚才族人那热情的模样让他感到奇怪,怎么突然关心起雨月来了?
“老族长,是我,您起来了吗?”
由于全族中就只有老族长的帐包还算过得去,昨夜只好让出来给龙行住了,没想到不明就里的萨多斯来此问安。
娇漓看龙行仍未醒来,不想吵醒他,便走了出来。看清来人,她不禁大感意外。
“是你。”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
还等不及娇漓制止,萨多斯就冲了进去。
“他?”萨多斯实在没想到龙行竟会出现在此。“他怎会在这里?”
“喂!你小声点啊!小心把爷给吵醒了,昨夜爷很晚才睡耶!”宫招看见一脸兴师问罪的萨多斯,不高兴的将他给推离了床头。
早就醒来的龙行坐了起来,这时娇漓赶紧为他更衣。
“爷,不好意思,吵醒您了。”
“啊!您醒了啊!”宫招怒瞪着萨多斯。
“你为何要来这儿,这不是你讨厌的地方吗?”本就不喜欢龙行的萨多斯开口就是一阵讽刺。
“哼!你偷了我的东西,我还没找你,你竞先找上来了,怎么?这是雨族的待客之道吗?”没什么睡饱的龙行,口气也不好。
“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
“我的月。”龙行讲得理直气壮。
“月?”先没会意过来的萨多斯,随之才想到,气呼呼的说:“月可不是你的,他更不是东西。”
正在两人争论不休时,老族长为了给龙行请安而一早就来,没想到竟看见萨多斯正与他吵着。
“萨多斯,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见老族长,萨多斯先是恭敬的鞠了躬,随后问:“老族长,为何他会在这里?”
“萨多斯,注意你的口气,不论如何,龙行都是我们雨族的龙主。”阶级观念极强的老族长严正的说。
“哼!”萨多斯不满的偏过头去,要他这样称呼龙行,打死都不可能!
看了一下萨多斯,老族长明白他的想法,也不再勉强,便对龙行笑道:“真是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请龙主见谅。”
“月呢?”龙行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无谓的言论上。
知道萨多斯绝对不会说的老族长赶忙答:“应在他的住所才是。”
龙行立刻起身要走,却被萨多斯给拦了下来。
“你不能去见他。”想及雨月已知那件事,要他在此时面对龙行怎么行?
不理他的拦阻,龙行还是迳自走离帐包,正想再上前的萨多斯却被老族长给制止。
“算了,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吗?”老族长像是已知道他们这趟去所发生的事一样叹了口气。
“可是……”
“如果不经过这关,谁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老族长……”
雨月躺在床上,哭红的双眸仍然泪流不止,想及那封信的内容他就心痛,他终于明白为何大家老说他不是雨族人,为何大家如此怨恨他,为何萨多斯不愿他想起过去,也许不想起会比较幸福。
“娘,我好苦,救我……”
轻喊着一直思念之人,雨月只有心痛。要是在龙云庄内自残的那一刀再深些,就不必活得如此痛苦了。恍惚中,他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剪子。
看着自己白细的手腕上那带蓝的脉子,耳旁响起了小时候般则那尔诅咒他的话。
“割下去就没有痛苦了。”雨月已有些神智不清的微笑着。“是啊!割下去就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痛苦了。”
就在他要割下时,走来的龙行正好瞧见,一手夺下了剪子,还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臂。
龙行火大的对他大吼:“可恶!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见龙行时,雨月先是高兴,随后想起那封信,又让他有说不出的心痛:不,他不要现在看见他。
“出去、出去!”雨月只能以这方式来拒绝见到他。
“你在说什么?”见他这反应,龙行可真的火大了。“看着我!”
也不管雨月愿不愿意,龙行强行将他的脸拉起,要他看着他。
望着龙行,雨月泪水如决堤般流下。
“不要……”
“你到底怎么了?月。”抱着他,龙行真不知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才几口不见竟变得如此憔悴不堪、泪流不止,看得龙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我来带你回去了,和我一道回去吧!”
“不、我不要与你回去,我不要!”雨月激动的大叫,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得龙行抬不起头来做人。
“你说什么?”紧抓着雨月的双臂,龙行气愤的看着他。不惜放下一大堆的公文,前来这讨厌的雨族,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种答案!
“我不会和你回去。”较平静下来的雨月冷淡的对龙行说。
“你!”先是恼怒的龙行随后想了想,以雨月的性格,没有什么重大事的话,不可能改变他的初衷,他吸了口气平缓自己的气息。“说吧!是何事困扰你?”
“没有。”转头不看他,雨月怕自己要是看着他会心软。
看着意志坚定的雨月,龙行露出一脸邪容。“要是你再不说,那我就用我的方法让你说。”
“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雨月已被龙行压倒于床上,并扯下前襟。
“不要!”
“要我住手也行,说出原因。”
还没得到答案前,龙行怎么可能轻易罢手?抚摸着雨月因激动而微微出汗的滑嫩肌肤,一手直采而下触摸着他的禁区边缘,嘴不停吻着他白皙的脸颊,另一手慢慢游到他可人的乳峰,重轻的撩拨着。
“不……”这样的刺激让雨月想起了那夜被龙行占有的幸福与快感,这份感觉让他一时忘了刚才的坚持。
“怎么?有感觉了?”龙行戏谵的笑着。没错,这就是那夜的感觉。
“嗯……”
被龙行挑起了欲望的雨月.发出了娇柔的声音,像是在引诱着人来占有他的身心;听见这音调的龙行怎么忍得住?快快的褪去两人的衣裳,一寸一寸的品尝着雨月的馨香。
“你真的好美,月。”
“龙……”
雨月是如此的美艳动人,让龙行再也抗拒不了那诱人的胴体,将自己的欲望移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就在两人都进入忘我之境时,雨月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推开上头的龙行。
“不行,我们不能!”
欲火焚身的龙行立刻强行的又将雨月压在身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有了感觉又推开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戏弄我!”
“不、不是的,龙……我们是……不能的、不能!”泪水不停,雨月多渴望龙行的占有,可是两人的关系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气死我了,你一直只说不要、不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被欲念扰得心思大乱的龙行,抓着雨月的头发不悦的问。
“龙……”
担心雨月的萨多斯不放心的随后也赶来了雨月的住处,没想到才一踏进门就看见两人赤身裸体缠在一起。
“龙行,你在对雨月做什么?”怒不可遏的他一把推开龙行,拿起一旁的衣服为雨月披上。
“哼!”被这个家伙硬生生闯了进来,这下什么欲火都没了,龙行拿起衣服穿了起来。“我说过他是我的,我要怎样是我的自由。”
“你说什么?”听见他说话的口气,萨多斯简直快气爆了。
“难道不是吗?别忘了那一夜之后,雨月就是名副其实龙的人,除非我先不要他,不然他是逃不了的。”
听见他这么说,萨多斯大笑。“哼!雨月就算没有那夜也是龙的人。”
“你说什么?”
萨多斯将雨月的娘亲写给雨月的信拿给龙行。“看过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接过信,龙行打开来看,信中写着——雨月吾儿:当你看见这信时娘早巳不在人世了,虽然娘一直不希望你想起小时候的事而用封印将它封了起来,可是你也有知道的权利,在看过这封信之后,娘所为你封的封印将会瓦解。
你一直问我你的爹是谁,我从未回答过你,那是因为顾及龙与雨的誓约。
你现在已长大了,一十年前的尊约已不存在,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你爹就是雨的尊主,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作龙行,也许你很难接受,不过这都是事实。
娘亲希望你不要去见他,答应我好吗?
娘亲笔
萨多斯开口道:“这下你该知道了吧?雨月是你……”
“有多少人知道这事?”龙行表情冷漠,竟问了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什么?”
“除了老族长和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事?”
“没有了。”
龙行点起火,将那封信给烧掉。“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没想到他会是这态度的萨多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连一直没说话的雨月也感到不解。
“既然是我的亲弟弟,那就和我回京城。”龙行一把将雨月抱起。
“什么?”被龙行抱在怀中的雨月不解的看着他.自己可是他憎恨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为什么还要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你想对月怎样?”龙行一脸不在乎,让萨多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说呢?”龙行阴阴一笑,让人摸不着他的笑中涵义为何。
一早就被雨族之团团围着的娇漓和宫招简直快忙翻了,每个人都跟她们要食物,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分发后,终于将那些人打发走。两人才要去看雨月的状况时,就看见龙行抱着雨月走来,而萨多斯不是很高兴的跟在—旁,来到老族长的帐包。
“爷,您回来啦!”看见龙行的宫招马上跑到他的身旁。
娇漓看着虚弱的雨月,关心的问:“月,你还好吧?”
“嗯!”被抱着的雨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点点头,这时候老族长由帐包内走了出来,看见三人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发生了何事:叹了口气,也走到他们的面前。
“龙主,可以请您来一下吗?我想让您看一样东西。”老族长道。
“嗯!”龙行点头。
“雨月和萨多斯也来。”
“好。”
众人随着老族长来到一处洞穴前,一行人便走了进去,洞内光线昏暗不明,再深入则渐渐有了些微的烛火;大夥儿走近一看,里面摆设典雅清幽,有着淡淡的檀香味,最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眼前那幅巨画。那幅与龙云庄内禁地一模一样的美人图,不同的是两个美人身上竟被龙缠绕着。
老族长先是拈了一点檀香粉丢进香炉内,顿时更是浓香四溢,他跪在石雕前念着雨族咒语,过了一会儿后才又站了起来。
“你们应该都看过这幅画吧?”老族长淡淡的说。
“怎么会?这不是……”萨多斯不敢置信的看着石雕画。
在场除了不明就里的娇漓和宫招,龙行和雨月都与萨多斯一样充满疑惑,为何雨族内会出现这幅画?
龙行将抱在怀中的雨月放下,让他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来到老族长的旁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栖奄的死法,我想你们应该都见过魅姬了。”
“魅姬,你说那妖怪?”
这时所有人都想起了龙行被暗杀那件事。
“是的,她是从老龙主时代就存在的妖怪,也是龙主母亲会死的主因。”
“什么?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那女人害死的?”听到老族长如此说,龙行略带激动的问,“果然龙主也被封了记忆。”
“你说什么?”
看着龙行,老族长叹了口气。“您的母亲是自杀,并不是雨月的娘亲害死的,这个真相之所以被隐瞒,是老龙主与雨月的娘亲所订的约定。”
“约定?”这下连龙行都不解。
“我想你们该知道你们是兄弟之事了。”
“什么?爷和雨月是兄弟了”娇漓和宫招互看一眼。“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两人很迷惑,可是却没有人有心情理会。
“我想龙主应该看得出来,这画上一位是雨月的娘亲,另一位是您的母亲吧?”
“那又如何?”
叹口气,老族长坐于石椅上,脸带忧愁的说:“也到了该告诉你们实情的时候了。”
“实情?”
到底什么才是事实?难道龙行一直以为的事实不是事实吗?他愈来愈不懂为何老族长要这样替雨月的娘亲辩解。
“是的,这必须从二十年前的那夜说起了。”
话说二十年前——龙主的母亲是人如日阳、法力极强的女法师,而雨月的娘亲是人如柔月、巫力极强的巫女,两人情同姊妹,在雨族是完美的除妖组合。有一天老龙主来到雨族,看见两人的美丽,因之对两人深深动情,随后娶了她们回龙云庄,自此两人亦帮了老龙主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