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压根就没想过要来的她,却在妹妹楚楚可怜的眼泪攻势下心软,答应替她来看看他好不好,帮她拍一些他的照片回去,聊慰她相思之苦。
真搞不懂,澄佟都已经是高三生了,还那么迷江琥珀做什么?
再说江琥珀因为在美国出生,拥有绿卡的关系,一从圣柏亚毕业,就远赴美国,进入赫赫有名的学院就读,生活肯定很精采,澄佟还呆呆的在台湾相思个什么劲。
美国漂亮惹火的洋妞这么多,江琥珀会把澄佟放在心上吗?
为了避免澄佟被他白白的耽误青春,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突击检查!
为了这个主要目的,她特意重划机位,提前一天到纽约,准备让那个伪君子露出他的恶狼尾巴,让她天真、单纯又善良的妹妹,不要再被披著丰皮的狼给继续欺骗下去。
拖著沉重的行李——里面有三分之二都是妹妹托她带给江琥珀的礼物,坐进机场的计程车,朱绿佟的眼神充满了「捉奸」的雄心壮志,全速朝江琥珀的地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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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半,一间公寓响起持续不断的门铃声。
汪琥珀从鱼眼中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令他朝思暮想的绝艳面容……她不是明天才会到吗?
他立刻开了门。
看到门内的熟悉身影,一身狼狈的朱绿佟扑进他怀里。
不由分说地,她先来上一段惹人关心、启人疑窦的痛哭。
「怎么回事?你不是明天才会到吗?」
他连忙把抽噎到打嗝的她拉进屋里,带到沙发坐下,让室内的暖气温暖她冻坏了的身子。
「我……」她委屈又可怜的说:「我被计程车司机抢劫了!」
虽然她个性强悍,但在人生地不熟的纽约,遇上彪形大汉的抢劫,依然让她吓坏了。
「他有没有非礼你?」江琥珀神情凝重,紧紧握著她发冷的双手,黑眸里燃著叫人害怕的森冷火焰。
她摇了摇头,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颊畔还垂著泪珠。
「可是他抢走我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包括行李,里面都是澄佟要我带给你的礼物,惨了,这下我怎么对澄佟交代……」
听到这里,他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若是她在这里受到了伤害,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把她大老远的叫来,只为一解相思之苦。
「澄佟花了好多心思挑选礼物,我真是猪头一个,居然连行李也保护不好,我……」
她瞠著水眸,看著蓦然欺身将她压进沙发,吻上她柔软红唇的江琥珀。
他……他跟几个月前,他们最後一次见面的那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有种翩翩美少年的丰采,手臂的肌肉好像更结实了,大概是美国汉堡吃多的关系吧。
她还记得他来美国留学之前,专程上她家吃了顿饭,她老爸和澄佟都对他的即将远行依依不舍,只有她没啥感觉。
但是或许真像别人说的,思念总在分手後。
连他出发那天,特意请司机来载他们去机场送行也故意不去的她,却在後来发现,没有他三不五时的打扰,她还真不习惯。
而他到美国之後,他母亲常打电话要她和澄佟过去江宅玩,拒绝不了妹妹的请求,她只好每次都陪著去了。
奇怪的是,每次她去江宅,他母亲总会叫她去他房间帮她拿东西,有时是一支笔,有时是一本书,总之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小东西。
然後,她就会很巧合的接到他打到他自己房间的电话,叫她在他房里找礼物,找到就是她的。
而那些漂亮、令人爱不释手的礼物,她都很聪明的以江琥珀的名义,转手拿给了澄佟,让她高兴高兴。
现在,面对从认识至今已经不晓得偷吻过她几次的他,她……她该用力推开他才对,但她竟然感到意乱情迷,被他夺去了气息不说,在他身下的她、被他动情揉抚著胸部的她,没有任何的不适与不悦。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今晚的她特别脆弱吗?
「江琥珀……我……」她没有对他发脾气,反而润了润唇,在他放开她的唇,得以呼吸时。「我心跳得好快,我好像……身体不舒眼。」
「你没有身体不舒眼。」他沙哑的低笑。「那是因为你也喜欢我。」
这美丽的小笨蛋总算开窍了,不枉他的耐心守护。
「别闹了……这怎么可能?」她的眼神迷蒙,艳容热辣辣的变红。
「可不可能,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笑了笑,抱起她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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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欢度圣诞假期的五天里,朱绿佟觉得自己像个豪门少奶奶,吃香喝辣不说,江琥珀还买了好多礼物,要她带回去给她老爸、澄佟和震佟。
看著驾驶座里的他,她感觉他又成熟了许多。
虽然他们同年,但他就是有种少年老成的男人味,而她,却还像个毛躁的小女孩,对大学的课程没有兴趣,对未来也一片迷惘,完全不知道自己毕了业之後要做什么。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好像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
就拿现在来说吧,她不知道他车开得那么好,以前只坐过他家司机开的车,而此刻倒落操控著方向盘的他,有著自信如常的眼神,很难让人不注意他。
他日渐成熟的转变,在她初到他公寓的那一夜,就连迟顿如她也深深体会到。
那夜,热吻过後,他抱起她走进房间,她屏息的以为他想怎么样。
结果,他只是把她放在他高级的席梦思名床上,要她洗个澡再休息,然後就绅士地走了出去,自己去睡客房。
她在他那高级的七彩按摩浴缸里,看著浴室液晶电视里的节目,脑袋一直想著两人发生的激烈热吻。
那晚的吻跟以前他吻她时都不一样,他的舌头热得像带有火苗燃烧她,她根本还来不及承受他的攻势,他就一波波的进攻,在她的唇齿之间挑逗、吸吮,害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她不免要想,这些都是他到美国之後练就的好功夫吗?
「在想什么?」停好车,他绕到副驾驶座,甚有风度的替她打开车门。
她下了车,倚站在车边歪头看著他,一脸思索。「在想你怎么变得那么会接吻。」
他笑了。「女孩子说话要含蓄一点。」
她挑挑秀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是替自己问的,她是在捍卫澄佟的权利,如果他胆敢在这里搞七捻三,她才不会让自己疼爱的宝贝妹妹跟著他哩。
「我本来就很会接吻。」他搂住她的香肩,迎著第五大道上的风,与她亲密的并肩在橱窗林立的街道上行走。
「是吗?」她斜睨他两眼,浑然不察自己正被他密实的搂在臂弯之中。
他微微一笑。「别怀疑在下的技巧,以前是怕吓坏了小姐你,所以才浅尝即止。」
他的话让她陷入了一阵错愕。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每次吻她都是有预谋的,不是……意外吗?
「不要再把我叫你找的礼物转送给别人,我会不高兴。」他的声音忽然在发愣的她耳际响起。
不想在刚才那个恼人的问题上多做停留,她马上针对他的话加以反驳。「我又没有转送给别人,我是拿给澄佟。」她的语气非常的理直气壮。
他剑眉微抬,把她当小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叫别人。」
「什么?」她不服气,哇啦哇啦的又想反驳,却被他拉进一间高级饭店的旋转玻璃门里,害她赶紧住嘴,以免看起来没气质。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小声地问著气定神闲的他。
走过她身旁的洋人看起来都好高尚,不但服装考究,一个个不管男女都高头大马。
但是奇怪的,才十八岁的他,在他们之中却一点也不显得逊色,反而有种令人欣赏的从容气质,让往来的洋美眉都心折地多看了他几眼。
「赏雪。」他简单的回答她的问题。
自在她房间看到飘雪摆饰的那一天,他就决定往後的每一年,都要陪著她一起赏雪。
「可是,纽约还没下雪啊。」自从她来到纽约之後,天气虽然酷寒,但连点雪也没下。
「很快就会下了。」他恍如预言大师,微扬的好看嘴角绽出一记迷人的笑。
她哼了哼。「我听你在盖……」
他们正走在精品走廊上,特别设计的橱窗里有件大衣吸引了她短暂停留的目光。
那是一件中性的黑色大衣,款式潇洒俐落,质料看起来很上乘,穿在高挑的她身上,一定很好看。
她下意识瞄了眼标价。这次来玩,老爸慷慨地给了她一笔零用钱,如果大衣的价格还可以,她就买下来当自己的圣诞礼物。
但是,一看到那个令人咋舌的价钱——五千美金,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太离谱了,怎么那么贵,衣服里是有镶钻石吗?
果然是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连外国的大衣都比较贵,她才不要买,那些钱够她回台湾买个十几二十件大衣来穿个够了。
「江少爷请。」饭店二楼西餐厅的金发侍者迎上来,将他们带往显然是事先订好的位子。
朱绿佟坐了下来,开始东张西望。这餐厅好漂亮,从大片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到饭店中庭的圣诞树灯与装饰,还有一位指挥家在带领唱诗班唱圣歌。
「江少爷,这是您吩咐的特调热奶茶。」侍著用美丽的古瓷杯,送上两杯热呼呼的奶茶,杯面还飘浮著一层诱人的奶精旋涡。
「太好了。」朱绿佟立刻啜起她最爱的奶茶,娇艳动人的脸庞上,有著幸福的表情。
江琥珀带笑凝睇著她,用奶茶拐她真是屡试不爽。
「哇!真的下雪了耶!」
她惊喜的看著窗外天空飘落的雪花,想要和对坐的江琥珀分享,却意外撞著他黑湛的眼眸。
她慌忙避开他的目光,心却已经被撞了一下,再也无法抽身。
第七章
等待电影开演的时间里,朱绿佟在电影院附设的休息区里看著电影简介,翁宇庆端著两杯热奶茶回来了。
「喏,你喜欢的奶茶。」他虽然不够细心,不够体贴,但心上人情有独锺的饮品,他还是很清楚的。
「谢谢。」朱绿佟的美眸依然黏在电影简介上。
这部文艺爱情喜剧改编自一本畅销小说,口碑不错,看过的都说赞,对於坐不住的她,时间应该会比较好过吧?
她对电影这种静态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实在被翁宇庆烦得受不了,才勉强同意,算是报答他早上帮老爸扛了一堆货上架的报酬吧。
「小姐,拜托你也看看我。」翁宇庆忍不住抱怨,「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你却净盯著那张纸看,难道我比一张纸还不如吗?」
朱绿佟抬头了,她很认真的看著眼前撇著唇的他。
虽然记忆里那次遥远的烤肉联谊,因为澄佟意外落水而告吹,但是後来翁宇庆三不五时就会打电话给她,向她问东问西,乱聊一番,然後道晚安、挂电话。
高中毕业之後,功课马马虎虎的他,因为体育这项长项过人,保送进了国立体育学院,以当体育老师为职志。
上了大学之後,他开始往她家里跑。
跑久了,跟她老爸、老妹、老弟混熟了,就跑得更勤快,摆明了要追求她的意思。
粗手粗脚、精力充沛的他,因为常到她家超市帮忙进货、盘点,深得老爸赏识,澄佟对他没有任何意见,震佟则因为他打得一手好篮球而崇拜著他。
现在,说白一点,家人都以为翁宇庆是她的男朋友,连他本人看来都有这种错觉,但她对他还是不来电。
怎么说呢?
其实他还不赖,不但不会像高中时代那么爱欺负她,反而对她好得要命,常肉麻兮兮的凝视著她,不止一次赞美她美如天仙。
然而,爱情不是单方面的。
她对他就是没感觉,会跟他出来看电影,只是大二这年的圣诞特别无聊,加上拗不过他的苦苦哀求,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了。
为什么会特别无聊呢?
因为上个月江琥珀照例寄来了台北纽约的来回飞机票,也照例有两张,一张是澄佟的,一张是她的。
这次,去纽约的人换成了澄佟,她非常坚决地拒绝妹妹同行的哀求,摆出死也不再去纽约的姿态,害澄佟以为她上次在纽约和江琥珀闹得不愉快,所以也不再勉强她,独自勇敢的拖著行李踏上旅程。
其实……唉!她是心虚。
去年,她并没有相江琥珀闹得不愉快,反而是因为太愉快了,所以她不敢再去。
公寓里,她与他那缠绵激烈的一吻,叫她直至今天仍然难忘。
为什么那微甜微酸的滋味这么难忘?为什么江琥珀要给她如此深刻的一吻?
等他见了澄佟,他也会那样吻她吗?
「朱绿佟,你的魂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翁宇庆实在忍不了了。这女人真是过份,人在他的身边,心却明显不在。
朱绿佟眨了眨浓长的睫毛,想的还是江琥珀会不会吻朱澄佟这件事,至於翻脸的翁宇庆……
「抱歉,电影我不想看了,我要走了。」
翁宇庆瞪视著她。「你——」
她拿起背包站了起来,在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下,走出了电影院。
哇!好冷!今天气温降得好厉害。
她拉紧大衣走在人行道上,迎著呼呼冽风,清楚的感受自己内心的煎熬。
刚刚,就在翁宇庆怒气冲冲的质问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心情跟他看电影。
早知如此,她就不要逞强了,与其在这里失魂落魄,还不如陪澄佟一起去纽约,反正她又不想念江琥珀,何必心虚呢?
独自留在台北的她,觉得有点烦、有点孤单、有点失落与惆怅,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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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朱绿佟一上二楼,就看见客厅里堆满了未拆封的礼物,老爸和弟弟看礼物看得眉开眼笑,妹妹则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里。
「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在纽约待七天吗?」她震愕地看著神色幽幽的妹妹。
朱澄佟叹了口气,闷闷地说:「别提了,我一到纽约,学长就忙得不见人影,我不好意思再打扰他,免得他还要专程派人陪我观光,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什么?」朱绿佟的美眸危险地眯起。「他寄机票叫你去,却不招待你,未免太过份了!」
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居然让她的宝贝妹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她要找他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