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就好 颜依依
倘若有人说他喜欢夏天,依依绝对、绝对会给他一个十二万分佩服的注目礼。开玩笑!温度高到骇死人;空气燠热到吓死人的夏天耶!喜欢这种季节?嗯,英雄。
反观自己,被恼人的暑气一折腾,常常一整天下来,身子就是会不对劲,然后只好来场刮痧伺候。(脖子跟肩膀,有时刮起来真的很痛。)
小女子我当然知道上班没冷气吹的大有人在,也不想给他像阿爹阿娘叨念的“怎么这么没路用”一样,净希望自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头好壮壮啊!
但,酷热的天气,真的跟我很不合ㄋㄟ!
不过后来发现,当阅读自己的小说时,别说天气状况,管他天塌下来也没我的事。
“自恋唷你。”这是朋友琴许久以前大剌剌下的评语。
“不会吧,自己写的,还要看?”朋友霞在电话里说得含蓄。
“颜依依?这不是你的书吗,有没有搞错?”这则是家人见我笑得很拙的在K自己小说时的惊嚷。
“阿姨自己写的,不是都知道了,干么再看?”最后连小一的小外甥也说话了。
怪了哦,真有这么奇怪吗?别人的书要欣赏,自己的书宝宝当然更要捧场不是
“阿姨疯了!”小外甥冷不防便丢来这煞有其事的“结论”。
她阿姨我额角想,不出现几条像樱桃小丸子的招牌黑线都不行。
我也不过就是想看呀,其他作者不也是这样?(呃,是吗?是吧?!)
OK,算了,自恋也好,疯了也罢,反正重点是──依依又多了一本新书唷!
开心,就好。
楔子
走出机场大厅,徐和的凉风迎面吹来,搭机坐了几个小时的无聊疲惫,在此刻仿佛完全归零,一抹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点上荻野鹰昂的唇角。
好久没来台湾了呢!有点想念。
“阿昂。”
一声熟悉的叫唤随风飘入耳里,荻野鹰昂抬起戴著墨镜的双眸望去!
“小叔?”他惊诧,快步走往路旁的深蓝敞篷跑车。
“小叔怎么知道我回来?”他一通电话也没打。
倚著车身的程修真,好笑的挑起半边眉,“你忘了你奶奶?”
荻野鹰昂双眉一拢,“臭老太婆。”
“喂!你讨打,这么说我妈。”没有怒意,程修真始终笑笑的,阿昂和他奶奶间的“对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低哼声,荻野鹰昂将行李甩上后车座,也没开车门,身子俐落一跃,便四平八稳的落入驾驶座上。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怕我坐飞机弄丢不成?而且小叔家我又不是不知道,干么派你来接我?”他忍不住又咕哝。
“你奶奶是关心你。”又得来一声桀惊不驯的低哼回应,也坐入车里的程修真莞尔的摇摇头,说道:“这么久没回来,开车没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让车子动就是了。”
引擎一催,油门一踩,荻野鹰昂驾轻就熟的开车上路。老实说,他喜欢在台湾开车,左弯右拐的在互不相让的车阵中飙出路,刺激!
“这回要在台湾待多久?”
“随我高兴。”
程修真不禁瞟向他棱角分明的俊颜,“恐怕不行吧!”
墨镜里的幽森冷眸倏然睨向他,“谁说的?”
一个月的长假可是事先就和老太婆说好的,她想反悔?
“哎,开车专心点。”程修真赶忙提醒,心里响著另一道声音──这小子明明戴著墨镜,还能让人感受到犹如王者气势的压迫感,难怪老妈对他这么看重。
“我专心得很,就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飞过来,我们叔侄俩也能平安无事。”
话落,像在考验荻野鹰昂的能耐,一团白色不明物体冷不防直往跑车挡风玻璃撞来──
“什么东西?”他冷静的打转方向盘,岂知──
“砰!”的一声,一团更大的白色物体撞上车子,而后呈抛物线飞甩出去……
第一章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看著程修真帮昏睡床上的“伤患”仔细诊视,荻野鹰昂拧著眉头,在心里郁闷想的,全是这句。
这几年他从日本回来台湾无数次,何时遇见过这种事!竟然有人可以不要命的朝疾行中的车子扑撞?
“台湾最近流行撞车这种玩命游戏吗?”他问得不悦,视线全凝在静躺枕中的那个人脸上。
小小的瓜子脸,两弯细致合宜的眉毛,秀秀挺挺的鼻子,抿起的薄唇,还有一头亮黑的及肩长发,虽不是令人惊艳的大美女,倒也秀丽清纯,都长成这样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居然飞身撞他开的车?
“谁教你胡乱说‘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飞过来’?这下这飞来的‘东西’不仅够突然,也够教人意外了吧!”再次检查,这女孩仍然奇迹的没有什么外伤,程修真不禁揶揄起侄子。
言下之意就是在怪他“乌鸦嘴”?!
荻野鹰昂霎时不满的扫瞪床上另一个不要命的家伙,“要怪就怪它!是这畜生先撞上来的!竟然还敢趁我们疏忽时跳上车,一路跟我们回来?”
床上被点名的“畜生”,一只纯白吉娃娃,像是感受到荻野鹰昂的气焰,颇讨人喜爱的脑袋轻轻一垂,仿佛有灵性般,不吠不叫,乖乖地坐在那儿。
“喂,跟你说笑的,干么跟一只狗狗计较?不过这女孩和这只吉娃娃运势不错,全都性命无忧。”
他挑眉,“这只狗家伙是命大的毫发无伤没错,可这人还昏迷不醒,叫性命无忧?”虽然小叔是个优秀的医生,但枕中的女孩连眼睫都没扇动半下,这“性命无忧”四字……
“她伤到了脑子。”
伤到……脑子?“该死的这叫性命无忧?!”
见眯起眼的侄子大有想揪住他领子的冲动,收拾看诊工具的程修真赶忙解释,“她脑部是受到撞击,但奇迹又幸运的是,颅骨无破裂和出血现象,只有极轻微的脑震荡,身上也没什么外伤,等她醒来如果没有不舒服情形,大概就没什么问题。”
荻野鹰昂敏感的竖直背脊,“大概?也就表示可能有其他状况?”
“嗯。”希望事情不会那么不凑巧。“再耐心等几个小时吧,我这医疗研究室里器材很齐全,她不会有事的。”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他这个脑科主治医生的专属医研室。之前出意外时惹不小的骚动,一为紧急救人,二为免招来不必要的报导麻烦,阿昂二话不说就将车子飙往医研室这里。
“小叔最好保证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没半点事,要不然,这条命你要负责赔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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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说一次!”
一间挂有“煞神殿”牌匾的厅堂里,冷不防传来一声如雷咆吼。
“老大请息怒。”堂阶下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连忙低头说道。
“目标物死了,你这个饭桶还要我息怒!尸体呢?”高坐桧木黑椅上,也是一身黑衣的“老大”,张牙舞爪的问。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目标物毫无预警的就教一辆车狠狠撞上,马上引起骚动,等围观的人潮散去,九成九已经挂掉的目标物已经不见了。”
“饭桶!你知不知道那个目标物有一亿五千万的价码?我不是要你不管死活要逮回来见我!”他眼布红丝,一副想杀人的骇人样。
黑衣男子忙拱手说道:“小的知错,但小的尽力了,请老大看在属下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小的一次。”极力为自己小命求情之余,暗地里他倒是不怕死的在心底嘀咕老大的夸大唬人话──
一亿五千万的价码?怎么可能?虽然目标物看起来是很上眼,但谁肯出这么高的价码兜买?再说活的可能抢手,死的,哪个白痴会要?
“滚!”怒喝著,黑衣老大冷著脸起身进屋里去,若不是今天身上没带枪,说不定怒极的他会一枪击毙这个蠢才属下!
目标物竟然落得不知死哪去的下场,一亿五千万的“货”就这样泡汤?这全都要怪那个一从大陆偷渡来台就染病翘辫子的胡亦!
“去他的,早知道就不跟这个神经病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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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不好,荻野鹰昂做什么事都不起劲,到最后干脆站在窗前发起呆。
他原是回台度假,哪里知会教个荒唐的“意外”被困在小叔的医研室?
再耐心等几个小时?说这句话的人竟然自个儿跑去医院处理其他事,留他在这里等?而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已等了多久,房里那个女孩却始终没有该有的动静。
“岂有此理,是她胡乱撞车的,我合该欠她的吗?”
闷声嘟哝著,一串细小的叫声截去他的注意。
撇低头瞧见脚边白绒绒的家伙,他心里不觉有气,“都是你!要是你不撞上我的车,怎么会耽搁到我,让那名女子有机会撞上来?”
“汪、汪!”回以两声低吠,狗嘴咬住了他的裤管。
“赫,说你两句,你就想咬人?”正在考虑要不要跩它一脚,那裤管上传来的咬扯力道,让他警觉出一丝异常,念头一闪,“你要我进房?”
“汪汪!”像是回答,小小的狗嘴又咬起他的裤管拖扯著。
一股不安的预感猝然划过脑际,荻野鹰昂拔腿就往房里跑。不会是那名女孩吐起血,性命有危险吧?
医研室治疗房内,由昏睡中苏醒的女孩缓缓坐起身子,双手紧紧扶抱住脑袋。
“痛……”她低吟,不明白睡起来的自己,头怎会阵阵抽疼著。
“喂,你没事吧?”
低沉浑厚的嗓音钻入耳,女孩抬起头来,一张在一头不羁浓密黑发下,五官分布得绝对尽善尽美,过分好看的英挺面庞,映入她的眼。
“你──是谁?”她好像不认得他。
“这句话是我要问的。”他坐上床沿,“先回答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看见她吐血,小脑袋也没哪里裂开个缝流出血,而且还会说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大意不得。
“没有,只是头有点痛。”她很顺从也很老实的回答。
“当然!你撞到头了,脑袋没开花算你命大。”提到这个他就有气,“你做什么跑来撞我的车?”
“嘎?”她呆愣,完全不懂他的话。
“汪!”一声像要提醒她什么的叫声凑一脚的响起。
她视线往床下一瞥,讶然惊呼,“好可爱的狗狗,你的吗?”
荻野鹰昂目光往下一睨,原本还想“汪”的狗家伙,有点委屈的垂低头。
“这家伙也是半路杀出来的,跟你一样。”本来还猜想这只狗是她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半路杀出来的?”她将视线调向他,她的头比较不痛了,可是这个人说的话有点难懂。
她眼里的疑惑茫然令他眉心收拢,难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又被问得一顿,脑里一片空白。
“对,名字,两个字、三个字或者四个字,你身分的代表。”他捺著性子说。
两个字、三个字或者四个字,身分的代表?名字,她的名字?
她想得眉头愈来愈凝,荻野鹰昂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她真的──
“楚漾。”
“什么?”她突然出声,他反应不过来。
“楚漾。我的脑子空白一片,而且愈想头愈痛,结果只浮出这两个字,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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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前额叶主要控制对侧肢体运动、智力功能、思想行为和记忆,优势半球更控制语言及写字……”
“讲重点。”荻野鹰昂不耐的挥手打断坐在对面的人,什么大脑前额叶、优势半球,这些专有名词他没兴趣。
程修真略微沉吟,阿昂要的重点──“她失忆了。”
眉梢微动,荻野鹰昂没有太大的反应,早在Call小叔回医研室时,他就这么猜想,有谁会像那小女人想了老半天才挤出个不知道是不是她名字的名字,还天才的问他对不对?
当他是算命仙?八竿子跟她打不著一块儿的他,会知道她姓啥叫啥?
“这就是小叔说的,可能的其他情况?”或者,还有更糟糕的?
“记忆丧失确实是脑子遭受外力撞击时容易发生的情况,本来我还在想,这女孩能不能幸运逃过,可惜──”他遗憾的摊摊手。“而且伤到大脑前额叶,除却丧失记忆,伴随而来的可能还有判断力障碍、人格或心智改变行为异常、注意力不集中、沟通困难、走路不稳等其他状况。”
“简单的说,不就像一颗随时会惹祸的不定时炸弹?”根本是糟糕得彻底!
“咯咯咯……”
一串清亮笑声突兀飘来,荻野鹰昂转头望向正厅另一边,俊挺浓眉立即蹙起。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搞懂情况,她失忆了好吗?何况身边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在,她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小白,别舔我的脚指头,会痒。”楚漾笑呵呵地躲著小白狗的“攻击”。
“小白?”
“对呀!狗狗全身白白的,叫小白刚刚好,还是你有其他的名字?”
她黑白分明的滴溜圆眼眨巴眨巴的望著他,就连那只狗家伙也像等著他命名一样摇著尾巴瞅著他,狄野鹰昂不由暗咒起自己多嘴,白绒绒的家伙不取土土的“小白”,难不成叫差不多土的“小黑”?
“随你高兴。”没兴致花时间为小狗命名,他严肃的将话题扭回来,“小姐,现在可不是跟狗玩的时候,我不是要你努力回想有关你自己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在想?”
“有啊,可是努力想头很痛,我怕痛啊,所以就给他休息。”
听她说的是什么文法什么话!怕痛,所以给他休息?“你──”
“阿昂。”程修真出声阻止敛著脸的他。“伤及脑子要回想以前的事,头部是会因剌激而疼痛,你就别逼楚漾,让她慢慢来。”说著,他给楚漾一个温和微笑。
教人倍感亲切的笑让她不自觉跟著笑回去,“还是程大哥比较有同情心。”她弯身抱起又在她脚边磨蹭的小白。
“你说什么?”荻野鹰昂声音一冷。
楚漾一吓,急将小白紧揽胸前,看著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他,急切的道:“你也很有同情心,这样可不可以?”
“我不是说这个!你刚刚叫他什么?”他朝她逼进。
“程大哥。”程修真不疾不徐的代为回答,这小子那根食指干么这么不客气的指著他?
楚漾连连点头,“我有叫错吗?”
大错特错!“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小叔?你叫他大哥,那我要叫你什么?”
一旁的程修真好笑的扬起嘴角,终于明白这小子在闹别扭什么。
但是楚漾可没想那么多,狄野鹰昂问,她的脑子就使劲的跟著转,“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