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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娘子 page 10 作者:骆彤

  “想过门,找别人去。言喜,送客。”

  “大人,您这……”

  “拖出去。”司徒青令下,看也不再看他们一眼。

  “大人……”

  “滚……”

  “你这个鬼脸,别绑着我的若宁呀。”为了增加一点戏剧性,刘劭镛扯开喉咙,喊声震天,只差没有喊冤。多出这一句无非是想让他妒火中烧,这样的人最容易做出没理性的事。

  提督府的两个守卫,一人一边,架着刘劭镛的胳臂往外拖。而林绍宇晓得主子的把戏,干干脆脆地往大门口走,不想和他一起丢人现眼。

  “丑鬼脸,你好大的官威。只要若宁清白一天,刘家绝不罢休。咱们走着瞧。你听清楚没,我说‘只要若宁清白一天,刘家绝不罢休,我一定要娶她过门’。你听清楚没?”刘劭镛再一次强调,就怕司徒青不知道该是采取行动的时候。

  “滚……”

  “咱们走着瞧……”

  狠话才落下,砰的一声,刘劭镛被硬生生地丢下地。

  “兄弟,拉我一把。”

  早等在门口的林绍宇哪里理他?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算了。”刘劭镛自个儿爬起,扑扑身上的黄土,跟上前去。

  “喂,你该和我演那场好戏。”

  “别。你要猴要自个儿去,别拉我下水。还有那句‘只要若宁清白一天……’,你岂不逼他和洪小姐搞得不清不白?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别人知道无妨,他不知道便成。”刘劭镛微微一哂。“而且我这可是做善事耶,你何必摆副臭脸给我看?各自成双成对有什么不好?只怕司徒青知道是我点醒他,厚礼一份份往刘家送,宅里可堆不下。”这就是刘劭镛厉害的地方。绝口不提自己的打算,只要略施小计,旁人便会一样样帮他办成。

  “做梦。司徒青若是知道是你害他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要了洪若宁,他不气炸才怪。”林绍宇白了刘劭镛一眼,显然不以为然。

  “你不说,我不说,谅他想破头也想不到。”刘劭镛率先登车,不理林绍宇一脸的忿怨。

  第七章

  来到刘家已经有些时日,魏泽兰不是和刘劭镛腻在一起,就是独自翻看医书。刘老太爷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好,不是有意闪避,要不就是见了她爱理不理,假装没看见。而这一些魏泽兰都不计较。既然—魏泽兰对他并不关心,对他的冷淡也就没有太多伤心。不过,心里的一点落寞却是难免。

  她很难说她并未对不起刘老太爷。刘劭镛是有婚约的人,和他腻在一起,她也有错。如果没有浴池畔的那一段倾吐,这一切或许会不同。或许她不会深陷,也能走得坦然。

  不过刘老太爷也太过固执——执着于和孙子刘劭镛唱反调。一开始不管是谁只要刘劭镛愿意娶进门就行,闹到现在却变成谁都成,就是魏泽兰入不得刘家的门。其实魏泽兰真的不好?或是刘家人真正在意的是魏泽兰灌刘助绩三天的黄莲水?不是,当然不是。旧怨只是名目,实情是刘老爷子咽不下刘劭镛处处和他作对的气,或者又说相互扯后腿不过是习惯成自然。既是自然,不那么做可就让人浑身不自在了。

  “算了,不想这些。”魏泽兰自言自语地强迫自己专心,埋首与毒物有关的书册中。

  如果刘助炉是为了逃避婚约而故意落水,但总得要有船将他们撞沉。会不顾一船老小性命狠心下此毒手的人,极有可能亦对刘老爷子下手。刘老爷子身上的怪味会不会就是那人下的毒手?

  如果那人的目的是取刘劭镛的性命,即使是在误认刘劭镛发疯的情况下亦不愿罢手。在刘劭镛的下落难以查知,又无法明目张胆的进入刘家大宅下毒的情况下,那人将目标转向刘老爷子的可能性不小。不过,现下下毒之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毒该如何解?

  “找到了,就是味毒物。”魏泽兰离开座椅,三步并做两步,往刘老太爷的居处奔去。

  鬼医一门不仅精于疗伤、治病,下毒、解毒的功夫更是一流,魏炎聚更是历代传人中的翘楚。虽然,魏泽兰志不在此,不过魏炎聚已将毒物的用法、解法书之于册,偷传给魏泽兰。几经翻看,方法魏泽兰全了然于胸,但就是药引子难得。

  *  *  *

  刘老太爷的居所静僻得很,几株巨木分享了宽阔的院落,却不使人觉得寒伧。远远地魏泽兰可以看到,自成一格的前院口守着一名虎背熊腰、满身横向的巨汉,前院之后便是朴俭的一幢大屋。想必刘老太爷不爱人打扰,所以才在院前安排守卫。

  一进入刘老太爷的势力范围,魏泽兰不由得感到一股压迫感。一股说不出的冷硬正如刘老太爷固执的脾气。

  “我要见老太爷。”魏泽兰对守门人说了,后者却是给她一个不屑的白眼。

  “老太爷有事忙着,不便见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不明不白的人可以进来的。”守门人淡漠的回嘴。

  瞧瞧,刘家的情报网可不容小觑。刘老太爷不过说了一句“来路不明的女人”,要不了几天下人们全把“不明不白”往嘴上挂了。刘老太爷说这话时不过有六人在场,而这话八成是福安给漏出去的。

  “但是我有急事,急如星火。”

  “急事?和老太爷的事相比还能有什么急事?我说不准就不准。不管是不是急事,不管你是不是灌了我家少爷三天黄莲水的鬼医。不准就是不准。”守门人说完,对她不予理会。

  哼,她不过是“暂住”在这,下人们可不甩她。

  “你别不讲理,我可是为了救人。”

  “救人?害人吧你。”

  ㄟ,他怎么这么番呀。她不过是灌了刘劭镛三天黄莲水罢了。而且,就刘劭镛当时的体质来看,黄莲对他也没有坏处。要不是刘劭镛去了提督府,她也不用这么狼狈。

  “我真的是要救人,你别不讲理。”

  守门人恍若无闻,看也不看她一眼。

  “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由你负责?”

  守门人还是不理她。

  “喂,人死了你也负责是不是?”

  “死?谁会死?”这一次她又想骗谁上当?这里住的除了老太爷外没有别人。

  “刘老太爷。”

  “笑话。老太爷?老太爷身体硬朗得很,根本没病没痛。”

  “就是因为没病没痛,所以中毒的人才不会察觉。”这人难道不知道所谓的

  “慢性”毒药?慢性,是为了让被害者无所知觉,即使毒发,依刘老太爷的情形也会被视为“寿终正寝”。

  “毒?毒不过你的心肝。”守门人恶狠狠地道。

  “喂,你……”魏泽兰岂看不出他还在为了她灌刘助镶黄莲水而记仇?其实她大可以对刘老太爷不闻不问,不过她可以为刘劭镛做些什么,不是吗?她看得出来,刘劭镛和刘老太爷总是藉由吵吵闹闹来表示对彼此的关心。

  “走吧你。刘家不欢迎你。少爷就算是一时迷惑,终究会恢复理智,弃你而去。所以你先别得意,也别急着告状去,少爷总有一天会知道谁是真正为他好。你若是硬闯,扰得老太爷烦心,就是少爷也保不了你。”

  “不走,让我进去。”魏泽兰把心一横,反正他们不喜欢她,干脆就让他们恨她入骨好了。“我再说一次,我是进去救人。我不会害任何人,你让我进去。”

  “害人?刘家哪还禁得你害。妖女,要不是少爷留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扔出去喂狗?”

  魏泽兰顾不了这么多,牙一咬,往前院里冲。

  “走开你……”

  魏泽兰要进去,守门人硬是不肯,两人一言不合,拉扯起来。

  “干什么?放肆。”刘老太爷沉浑有力的声音传来。

  “老太爷,”守门人先叫人了,百般恭敬地行了个礼。“她想要硬闯。”

  “哼。”刘老太爷严厉地扫了魏泽兰一眼。“鬼医是吧?这院子是我的,就是镛儿也不敢乱闯。至于鬼医那就更没资格了。走吧,少在这里烦人,无端端地坏了我的雅兴。”老太爷正在下棋,却被她打断了雅兴。

  “老太爷这事不同,即使是坏了您的雅兴也得如此。我想您可能是被人下了毒,还是让我看……”

  “进来。”她说他中了毒引他倒要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老太爷……”守门人不屑地瞥了魏泽兰一眼。少爷是因为老太爷和夫人被骗才苦了三天,没想到老太爷还学不乖。

  “多嘴。管好你的事,别让人再来吵吵闹闹。给我留点神。”

  *  *  *

  一进入老太爷的厅房,魏泽兰瞥见桌上的残棋。略通棋艺的她不由得往前一站,看看棋盘上还剩下什么。

  “你会奕棋?”刘老太爷眯着眼打量她。

  说起刘老太爷也是可怜。现在,刘家的一切都步入常轨,除了开拓商机以外,没有什么值得他操心、劳力。惟一操心的孙子不肯听他的话讨房孙媳妇,长年在外让他少了个棋伴。刘家里除了刘劭镛以外其他人的棋艺只是寻常,根本无法和他对弈。于是,刘老太爷只得自下独脚棋解闷。

  “略通。”魏泽兰随口答了句,她可不是来和他下棋的。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略通?哼,没格调。”老太爷可不喜欢她,她说什么他都不以为然。看她那心狠、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他就知道她不会奕棋。

  魏泽兰不接话,另起了一个话题。

  “老太爷,让我看看您的毒。这毒留在身子里久了了可治不好。快让我看看。”

  “治不好?你这心狠毒辣的丫头。治不好的意思是咒我死 。”老太爷啐了一口,怒骂道。

  “这毒的确会致死。”

  “先别管这么多,下棋。”刘老太爷坐在一边,示意魏泽兰坐另一头。

  “还是让我先看看。”

  “ 唆。怕输吗?经不起考验就给我滚出去。你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告诉你,刘劭镛那小子差我差得远了。”魏泽兰知道一个盛怒又固执的老人有多难缠。虽然,她担心老太爷的病,但是她也知道强迫不来。她越强势,只会引发他越激烈的反弹。

  “换你。”老太爷左思右想在残棋上下了一子。

  魏泽兰没有想,随即下了另一子。

  “刘老太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您真的中了毒。这毒还是早点解得好。解完我马上走,绝不坏您的兴。”

  “闭嘴。你害我不能思考了。”

  原本不分胜负的一盘棋,在魏泽兰下了一子后情势马上逆转。再怎么说,刘老太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您输了,就让我把把脉可好?”老太爷一离手,魏泽兰只淡淡瞟了一眼棋盘,不再下子。

  “你以为我会和你谈条件?就凭你也配?要下不下随便你,刘家的人不会让人予取予求。”老太爷怒道。这小娃子分明不给他面子。她的意思是他非输她不可 ?

  “随您。”魏泽兰离席。不和他一般见识。

  一切只等刘劭镛回来,在对他叙明原委,他会逼这顽固的老头同意的。虽然,时间一长,毒质留在体内的机会较大,也较不易排净。但这件事硬逼也不是办法。静待后续的结果吧。

  “回来。”老太爷下令。

  “要我回去做什么?”魏泽兰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下完这局。”

  “输了让我把脉?”魏泽兰不退让。她没义务要陪他下棋,不是?

  “我……”老太爷哪会看不出她的技俩。不过,他就是气不过她的语气。活像他输定似的。

  “怕输就算了。刘老太爷,不打扰您的雅兴。”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怕输就算了”?棋场如战场,胜败之事,古今皆是未定。刘家的人可以不胜,但不能怕输。

  “回来。有本事赢我,我就姑且借出我的老手,让你把一把就是。”她越是笃定要胜,他就越要杀杀她的骄狂之气。

  “可以。”魏泽兰坐回位置,毫不考虑地下了一子。“换您了,刘老太爷。”

  “我知道。别吵。啧,女孩子家吵吵闹闹像麻雀似的,没有家教。”老太爷骂了几句,又搔搔头苦思。

  魏泽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惹人厌。

  “喂,死丫头,干嘛不说话?怎么,我说你没家教你就摆大架子,闹起脾气来了?你懂不懂敬老尊贤?”老太爷左思右想,想不出来,又闹起脾气。

  魏泽兰不应。说话时嫌她吵,不说话时嫌她摆架子。这老人可真难伺候。

  “好了没?想不出来放弃算了。”魏泽兰假装不耐烦地左顾右盼。

  刘老太爷的棋分明还有胜机,但是魏泽兰偏偏不说。在她冷言冷语的嘲讽,即使刘老太爷还有一丝清明的理智,也早被愤怒和羞辱驱光。

  “可恶。”为什么任凭他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混蛋,臭丫头。”

  “好了吧你?下好了没。”魏泽兰不雅地打了个呵欠。虽然这些不雅的动作她一向不做,不过偶尔做做倒也不打紧。

  是和刘劭镛学的吧?什么时候她容许自己受他的影响?

  “这盘不算,我们重新来过。”老太爷耍起脾气,打算一手抹了棋。

  “等等。”多亏魏泽兰眼明手快,拦住刘老太爷。

  “干什么你?我认输不行吗?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好,我放。但是您别毁棋局。”魏泽兰放手将棋盘倒转。“呐,这盘棋还没这么快结束呢。您还没下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怜我?我用不着你可怜。”刘老太爷挥手,便要把这盘棋给毁了。

  “可怜?我从不可怜别人。我还不屑可怜您呢。我的意思是,像您这样一个喜欢下棋的人,难道不想看看结果会如何?或是我怎么解这一盘棋?或许,您的实力根本不输我。只不过当初您把比较好下的那一边给了我,所以……”“下就下, 唆什么?”

  “那换我 。”魏泽兰朝他嫣然一笑,称不上美,却气质出尘、贞静。

  “快点。”刘老太爷粗鲁地道。不想自己的心往她偏。无论如何,他不会承认她这个孙媳妇,即使刘劭镛执意娶她进门也不可。刘家丢不起毁婚的这个脸。

  “是。”魏泽兰敛笑,专心于棋局。“好了。换您。”

  “啊,该死,我怎么没想到?”刘老太爷跺脚。

  魏泽兰才动一下手,棋局说不上立即改观,但却隐含杀机。只要再走几个子,魏泽兰就会将刘老太爷逼入死境。“啊……”刘老太爷又在搔头了。

  “丫头,换你了。”刘老太爷终于出手。

  几阵厮杀下来,魏泽兰又占了上风。

  “我输了。输得心甘情愿,没有怨言。”刘老太爷把袖子卷高,手往魏泽兰那伸。“动手吧。”

  “放松,我不会要您的命的。别忘了我是鬼医。”魏泽兰定气凝神,按压刘老太爷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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