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红真的光火了!她十分生气,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因为她发现石定睿在借酒装疯。
“给你三十秒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揍人了!”她忿怒地低声命令。
虽然她也知道在人家新房前大吼大叫很低级,但此情况是非比寻常,特殊例子,她不光火就没人怕她。
而显然地,她的忿怒效果显著。
石定睿把其他三个大汉推向前厅的方向,只是嘴巴还叨叨念道:“快走了!快走了!母老虎发威了,我可惹不起,要让我大哥知道我对未来长嫂不敬,他可会剥了我的皮的。”
华红虽然更加生气,但她也拿他莫可奈何,她总不能连人家的嘴巴都管吧!所以,也只能自叹三声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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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之内。
微晕的红烛光辉映出一室的浪漫情调,酒醉的新郎正拿着如意掀起新娘子的冠巾。
一待红巾掀去,石湘菱娇羞地把头垂得更低,她泛红的俏脸虽被暗光所掩盖,但烧至耳根子的热却是遮掩不了的。
一想到自己已成人妻,她就不能不紧张,再想到喝了交杯酒,熄了灯火,放了床帐,她就得跟韩特牧圆房,她更无法不紧张。
总之,此刻她的心是“噗通”、“噗通”地狂击乱撞着。
韩特牧走到桌边,放下如意,又走回她面前,他轻捧起她满是羞态又热得发烫的粉颊,看痴了,约莫一刻,他才开口说:“你好美。”
石湘菱更加害羞地别过眼去,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好,而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发烫?为何当他一碰触她的肌肤那刻,她的小腹会一阵紧绷?
“看着我。”韩特牧轻声催促。
他散发出来的酒气,让她突然加添了几成勇气,而他轻柔的低沉嗓音蛊惑了她,让她忘了一切羞涩而仰脸望他。
韩特牧半至床沿和她面对面,他的手轻触上她的唇,又滑向她的后脑,替她取下了凤冠随地一放。石湘菱只任他为自己除卸重物,却不知她该为他做些什么?
“我……”
韩特牧点了点她的唇,阻止道:“别说话!”
于是她乖乖地闭上双唇,但双眼却无法控制地随着他的手的动作溜转。
她看到他拨开了她的新娘服,她吓得呆问:“交杯酒?”
“别管它了!”韩特牧挥了下手,放下床帐。
“红烛?”她再次呆问。
有点被吓坏了!她根本不知道洞房花烛夜她该做什么?结果,她听到两、三声轻轻的鼻鼾声,她翻了个身坐起来,才发现韩特牧竟然睡着了!
“天呀!”她仰天低呼。
洞房花烛夜,新郎醉卧床榻,而新娘只有红烛陪伴,怎么会这样?她本来还担心得要命,结果是什么也不会发生,简直是……
“笑话一桩。”她面对红烛再度低叹,三分放了心却有七分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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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红忙了一整天已是全身酸疼,她从来不知道帮着招呼客人又收拾残局是如此累人之事,简直是折腾人的身体,远比她练了几小时功夫还痛苦。
趁着人人皆入梦乡,她骑马奔向后山林,只为了想泡个温水澡。自上回被石昊天碰上后,她就没再来过,这一回,她相信石昊天一定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根本没人会知道她到此地来。
不过,上一次当学一回乖,这一次她特地穿了套紧身衣裤下水,衣服也搁放在水池附近。
做了万全准备,她咨意地玩起水,又是蛙式、自由式,外加仰式一并全使上;她尽情又痛快地在水中打转,像足了一只美人鱼,仿佛水中世界是她的天堂。
但,玩归玩,这回她的警觉性可提得很高,所以当她听到草丛有点声响,她就马上游回岸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衣服,又躲到一草丛旁观看。
她决定若来人是石昊天,她就会请他下去吃水。
可是,她马上知道来人不是石昊天,而是三个身穿黑衣的大汉,其中之一个大汉低声问:“人呢?”他的眼正往水池直瞧。
“我去请您时,她明明还在……”另一名大汉怯怯懦懦地回答。
“快找,非抓到人不可,看得出来,石昊天非常在意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抓到她不信石昊天不交出七彩石和宝藏。”先前说话的大汉命令道。
这下她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抓自己,问题是与七彩石和宝藏有何关系?
她看到一名大汉已走向她这个方向,她忙一挪,谁知这一挪反而暴露了行踪。
那发号施令的大汉大喝道:“她在那里。”
既已曝了光,她也不打算躲躲藏藏,所以起了身,她走了出来,并冷声问:“你们不知道这是石家的地方吗?你们是谁?三更半夜地闯到黑鹰堡到底意欲何为?”
“呵!胆子不小嘛!看到我飞虎不色变的女人恐怕只有你了,佩服、佩服,这更让我非带走你不可。”飞虎发出阴沉沉的冷笑,在月黑风高的此刻,听来格外教人毛骨悚然。
华红不禁打了个冷颤,却又马上把仅存的一丝畏惧排出体外。她沉声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飞虎?难怪做事偷偷摸摸的,不过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你别以为抓了我,石昊天就会跟你妥协,我和他可是非亲亦非故,说到底还是在石家白吃白喝的,你以为他会为我做什么?”
她以为这可以令飞虎打退堂鼓,谁知厚脸皮的他居然笑道:“那又何妨,我飞虎可不在乎庄里多了个吃闲饭的美人,既然你和他非亲非故,那么我就客气地请你上飞虎庄当上宾。”
“呃……那可不行,离开黑鹰堡我就回不了家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告辞了!”华红边说边退,想趁机开溜。
但,飞虎的两名部下迅速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请让开。”华红生气地怒道。
“希望姑娘识趣地跟我们走,别让人说我飞虎不懂怜香惜玉。”
“你干嘛要强人所难?我都说了不跟你走,你没耳背吧?”
飞虎挑眉看她,他其实听不懂她说的“耳背”是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不懂装懂地略过不说。
“张坤、吴海,请姑娘上路。”
一得令,两名大汉马上上前要抓她,但华红旋了个身,一记飞腿就踢倒了两个壮男子,这可让飞虎愣住了!
随之,他鼓拍起掌,赞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
“好说好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飞虎一步步逼上前来,华红只好一步步地后退,不是她害怕,而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她十分明白飞虎不好对付,如果他可和石昊天敌对,那么她的胜算就不大。
飞虎的两个部下站起身却马上又被飞虎击倒,他凶神恶煞地怒斥:“笨蛋!连个女人都能打垮你们,我养你们何用?”
华红很想说,养老鼠本来就是要咬布袋白吃粮的。可是她还是憋住了!不过,她还是觉得他们的鏖头鼠目和那句格言正配。
“你想你打得倒我吗?”飞虎冷笑着。
华红不答,她太有自知之明,想胜他恐怕自己得先学会石昊天的功夫,可是教她当待宰羔羊那可也不成,她决定全力一搏。
“废话少说,要不你就让我走,要不你就杀了我,别想抓我去威胁人,门儿都没有。”
飞虎还是听不懂她的词,但他对她可愈来愈感兴趣,不带她回去太可惜了!有她在,日子铁定会好玩,现在他明白为何石昊天会把她当宝了!
她,确实是块宝。
“你到底……”
华红的话还没话完,她人已然倒向飞虎怀中。
飞虎朗声笑道:“想跟我斗,还早得很呢!”
他的暗器可是出了名的,华红中了他的银针,想不倒是不可能的,他抱起有力王牌,再度让如鬼号的笑声散飘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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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堡此刻只差没有翻倒过来,可是全堡的人还是鸡飞狗跳,只因为他们未来的夫人突然失踪了!
“昨儿个马房谁看管?.”石昊天铁青着一张脸,怒问。
“属……属下……”跪在地上的家丁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而全部的家丁丫头更噤若寒蝉,他们从没看他们的主人如此忿怒过,每个人全担心自己遭大殃、倒大楣。
“会不会……”石湘菱欲言又止。
“什么?”石昊天跳了起来,冲到他妹妹面前,揪着她问:“湘菱,你想到什么?快点告诉我。”
“华姊姊会不会回到她的未来世界去了?”
石昊天嘶声狂吼道:“不会的。”
他不愿接受这个可能性,他宁可相信华红的话,没有七彩石她就回不去,他是宁愿这么想,因为如此华红才不至于平空消失。
但,他也不敢确定事情一定是如此!
“大哥,姊姊说的未必不无可能,因为华姊姊真的不像咱们这世界的人,说不定她真的回去了!”石定睿说。
石昊天冷眼扫了他一眼,吼着:“不许你危言耸听,再派人出去找,非找到人不可。”
面对盛怒的猛狮,多挣扎无非是自讨苦吃,石定睿乖乖地摸着鼻子,带着几个家丁走了出去。
此时,石昊天看到打从外头回来的韩特牧,他两步上前揪着韩特牧,急问:“怎样?找到人了没?”他将希望转寄予韩特牧身上。
“华姑娘她……”
“她怎么了?你别吞吞吐吐的。”
现在他的心是一刻也静不下来的,一方面他怕华红回到她的世界,一方面却又怕华红出了意外,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这么地在乎她。
“到底怎么了?”他再度询问。
“方才我到来兴客栈,收到了这封信函。”
“我不管什么信,我问的是华红的下落,她现在到底在哪?”石昊天挥着手,十分不耐烦地低吼着。
韩特牧把信递上前说:“信是飞虎留的,还另外有只玉戒指……”
一听到玉戒指,石昊天飞快地夺走信函和玉戒,一待他看了仔细,他失神地低喃:“是我送她的玉戒……”
天呀!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华红落入飞虎手上呀!
他急急地拆阅信函,看到上头写着:
石昊天:
如要佳人平安,三日内持七彩石至飞虎庄换人。
即使只是一张短笺,他的心己死了将近一大半,他所了解的飞虎是不会放过任何到手的女人的,他担心华红遭其蹂躏。
“大哥,怎么了?”
“我去救人。”石昊天冲向厅堂,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宝剑,转回身时他把七彩石交到韩特牧手中说:“如果过了今日,我和华红没回来,你把家丁驱散,你知道七彩石的秘密,东西仍在原处,到时你们顺着地道到另一方去,记住!”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你只身到虎穴,无异是送死,我岂能看你白白去送死。”韩特牧拉住他说。
“肝胆相照不是一块去冒险,我的弟妹还需你照料,不要坚持;而且,我未必会死,别这么诅咒我。”
“既然你相信自己有此能耐,七彩石你自己收着,我不代你保管,我们也不会离开黑鹰堡,就等你和华姑娘平安归来。”
看出了韩特牧的坚持,石昊天低叹:“也罢!等我消息。”他又把七彩石挂回颈上,然后就一阵风似的旋飞出黑鹰堡正厅。
接着,一声口哨划过长空,他们皆知道黑神驹已在主人招唤之下奔驰而来,又一阵嘶呜,他们更明白,黑神驹正神速奔出黑鹰堡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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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庄的仆佣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因为,厢房的门全被他们主人带回来的“半南洋”给打得稀巴烂。
一得到家仆的通报,飞虎就从软玉温香中爬了起来,而他床上的女人仍不依地攀挂在他身上,嗲声说道:“别理她嘛!将她丢进地牢不就行了!”
“别胡闹了!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拔开香香那八爪章鱼似的手,他面无表情地说。
香香仍不死心地攀扯着他,吃味地问:“到底那不男不女的有什么稀奇?为什么你待她如上宾?向来你对女人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你变了耶!”
飞虎不悦地扳开她的手,冷声喝道:“少管我的事,否则我再把你丢回怡香院。”
一听至此,女人更不依地嚷:“什么嘛!好歹我也跟了你好些年了!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不男不女的?”
“你没一样比得上她,这够清楚明白了吗?”
“飞虎……”
“不要惹我生气。”飞虎沉着脸说。
“可是……”
“我说不要惹我生气。”
说着,他起身披上衣服,待着装整齐,他回头冷扫了香香一眼道:“记住自己的身分,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不是我飞虎的夫人,不要以为我宠你,你就稳坐飞虎庄夫人宝座;尤其记着,别惹我发火,对你绝对没有好处的。”
话毕,他转身振振有风地走了出去。
香香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妒火烧得正旺,她边起身着装,边喃喃自语着:“我的就是我的,谁都别想抢,否则……”她发出一阵阴笑,比飞虎更贼、更坏、更毒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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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惨不忍睹的厢房,飞虎只是扬长一阵漫天大笑,他的部下仆佣全不了解,他们的主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若是平时,他绝对会很光火、很光火的,可是今儿个他却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太奇怪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投向那很不淑女地坐在门槛上的女子,她真的是女人吗?头发不及肩长,脸蛋是长得很出尘不俗,但身材却完全看不出来,她穿的衣服太奇怪,一点线条都没有。
他们不禁个个纳闷,他们的主人看得上这等女子吗?他们可个个皆怀疑,但有话他们也不敢言,所以自是个个退了开去。
华红挑眉看向那大笑、狂笑不已的飞虎,冷声说:“你看了结果可满意?这是告诉你,留我下来后果不堪收拾,恐怕连屋顶我都会帮你拆了!”
“你这算是威胁?”
飞虎瞧着她,似笑非笑,对她的威胁不担心也不害怕,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令她生气。
她怒吼:“到底你要什么时候才放我走?”
“我不记得有绑了你,也不见你手脚受缚,你口出此言,真是差矣!差矣!”飞虎频频摇头。
他愈是表现得一副无所谓,自以为的幽默的样子,她就愈发地怒火高张。
但她也只是瞪着他,不说一句话,因为不想白费力,何况她打烂了近十扇门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