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的错了!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多月不知去向,昨晚会突然冒出来。
“夫人,三从四德,请你好好牢记。”
“我……是的,少庄主。”
哼!我就是太过牢记,今天才被你吃的死死的,文芊阳心里直嘀咕著。
娘!这就是你硬要我嫁的自大狂,难怪古人会写下那么多对女人的教条。“很好!我说不行的事,你最好别试著想去反驳,到时吃亏的绝对是你。”司凌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妻子语气更苛刻了些。
这下子文芊阳真正见识到绿夏口中冷血大哥的威力,这人怎么这么爱生气,又怎么这么不通人情。
奇怪,跟前几次两人相遇时的感觉就不一样,难不成他只对“别人的老婆”温柔。“少庄主!还有事吗,”文芊阳说这句话,语气虽然还是低声下气,但心里已经是怒火沸腾了。
人都有脾气的,女人也是人,你最好不要再找我麻烦,否则……
聪明的司凌当然也看出小妻子强忍的怒气,他才在奇怪怎么她跟前两次的印象不一样,变得这么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跟一般乡下妇人没两样。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文芊阳,这跟那天在那家贫户为保护那对祖孙的模样倒有点像。
“夫人,你生气了。”
“没有!”
“没有,怎么话里尽是火气,少了刚才那种温柔。”
“我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哪有什么温柔。”
有的话也早被你气跑了,文芊阳深吐一口气。
司凌惊讶的看她开始敢在他面前摆脸色,太教他吃惊了,绿幕山庄到现在还没人敢这样不怕死的面对他。
“好了,你这几天犯的错,我不会再追究,可以了吧!”
“谢谢你高抬贵手。”
“但是……”
司凌突然想放松一下他一向紧绷的情绪,跟这个小娇妻玩玩。
“又有什么但是了,”“往后司家的女诫希望你照实遵守。”
“司家女诫?”
她只听说过大唐长孙皇后写的“女诫”,怎么他们司家也有女诫来著。
“对!很简单,不准随意出门,不准任意打抱不平,不准蓬头垢面,不准对丈夫大声说话,在者在家相夫,洗手作羹汤,为夫缝衣制鞋,娱乐夫君这八项,你都听清楚了吗,”司凌胡诌一堆,他倒看看她真有武婶说的那么贤淑温柔,多才多艺吗?“你……”文芊阳一听就知道他在惩罚她。
“怎么,你无法做到,”“当然可以!大少爷!”文芊阳扬起头想都没想回著他,就这样要她示弱,门儿都没有。
“那很好,还有以后别再称我少爷或是少庄主,叫我司凌或是相公。”司凌总算露出他难得的微笑。
文芊阳差点被他的笑容迷昏过去。
不过,却马上强迫自己将心收回来,不能落入陷阱。
叫相公!哼!肉麻当有趣,那时你也记起来你是人家的相公了。一个月来为别的女人将我遗弃不顾,要我叫你相公,等等好了。
“我还是称你少庄主吧!我娘说男尊女卑,对丈夫更不能逾越。”文芊阳再次扮演她柔顺的角色。
“我要你改口你就得改口,这就是顺从,你懂吗?我的小夫人。”司凌用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两眼炯炯有神看著她。
“我…….”文芊阳被他看得有快窒息的感觉,也发现自己心跳加速著像要夺胸而出一样。
这时候……
门外一阵大呼小叫声刚好解救了他。
“少夫人……少夫人……”
“什么事,小三子,小姐呢,”文芊阳借机避开他,将注意力转向急匆匆跑进来的小厮。“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
“少……少庄主……”跑得满身大汗的小三子这才发现少夫人身后的人,吓的碰一声跪了下去。
“有事快说。”
“是小姐,小姐她……”
“绿夏!绿夏她怎么了,”文芊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兆。
“喂!快让开,快让开……”
小三子还没说完,外头一群人便七嘴八舌的叫著。
就见一个年轻斯文的男子抱著司绿夏大步跨了进来。
“大哥!大哥!绿夏怎么了,你怎么抱她回来。”
在文芊阳一声惊叫中,司凌才发现抱他妹子的竟然是他大舅子,那天迎亲时曾见过一面的斯文书生。
“大嫂……”小丫头一见亲人原本已经停歇的哭声又开始。 文浑尘一面放下手上的小女孩,一面对司家的当家也是他的妹婿点头问候,对这个大他八岁的妹婿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谈不上交情,只能算点头之交。“大哥,你说话啊!”文芊阳在一旁已经快急死了,大哥还一脸没事人一样跟司凌对望。
“绿夏别哭,告诉嫂嫂你怎么了,”文芊阳只好低头询问手脚都是血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司绿夏见到她竟只会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被赶集的马车撞了一下,受了一些皮肉伤。”文浑尘帮她回答。
“被马车撞到?为什么?她不是好好坐在绿湖楼上吗?怎么会被菜贩撞伤呢?”文芊阳不太了解这是怎么个状况。“这我也不了解,你可能得问这丫头了,我也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文浑尘指著哭肿眼的绿夏说著,“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请等等。”司凌连忙阻止,“既然来了就请用过便饭再走。”
“不了,家母还等著我抓药回去,我先告辞了,芊阳,我回去了。”
“大哥谢谢你。”
“文兄好走。”
一待送走客人,司绿夏凄惨的命运开始了。
“绿夏!你给我说清楚。”司凌一脸惨绿的看著这个闯祸精,她到底要他怎么教她才会懂事,扛在他身上的责任她到底懂不懂。
“大嫂……”司绿夏被这么一吼,恐惧的看著文芊阳,期望寻求庇护。
“别叫,快说!”司凌的大嗓门将全庄的人都叫来了。
“你别那么大声嘛!看她被你吓得根本张不了嘴。”
“好!她不敢说,水愉你说。”
“少庄主……”突然被点到名的水愉,双手双脚颤抖的速度不比司绿夏慢,但少庄主那脸怒容又不能不说。
“是……是……小姐她……她说看到……三少爷和璀儿姑娘……她在楼上叫他们,他们没听见,于是……于是小姐就冲下楼去找他们,没想到一出店门口就撞到人了。”她还保留不敢说司绿夏根本是冲的出去,无视其它人的存在,一心只注意人群中的三少爷,那赶集的菜贩曾预警好几声她都没听见,最后才硬生生的往她身上撞上去,这一撞手脚都流血了,还好文少爷刚好经过,否则她跟小三子根本抱不动她。“你看你,要回庄怎么不将她一块儿带回来,瞧!出事了吧!”司凌听完水愉的叙述,矛头并不是指向司绿夏,而是一旁的文芊阳。
“我……”文芊阳对这声斥责,无言以对。
“大哥,这又不能怪大嫂,是我自己不小心。”
“两个都有错,武叔,吩咐下去,今天少夫人跟小姐都不吃饭。”
“少庄主!今天是端午,厨房准备大鱼大肉要祭祖,你确不让夫人小姐吃饭,太……太……”
“这是给她们一个惩罚,让她们永远记住今天的教训,往后遇事才懂得小心行事,就这样决定,所有人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们东西吃,知道了吗,”“是,少庄主。”武叔见少庄主那么动怒也不敢再多发言,只能唯诺的应允了下来。
“常山,将小姐抱回她房间,夫人你也回房去。”
司凌下完最后这道命令后,便昂首走出厅外,他这时已经没心情管这两个磨人婆了,另一件事正吸引著他……
璀儿竟然会跟司天出庄,这跟她的个性太不相似了,以前没听过她出门的例子。璀儿跟司天……
他得好好查查。
第五章
芊阳决定为自己的尊严反攻。
想到那人先是用言语羞辱她一顿,又在一堆下人的面前臭骂她,罚她不准吃饭,这种作法实在太令人无法忍受。如果说,只是因为她破坏他跟璀儿的好事,就这样成惩罚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又不是我执意要嫁给他的,既然不喜欢当初就别娶进门啊!真卑鄙。
这种接二连三的羞辱太无法让人忍受了。
早些时候还认为他是个行侠仗义的翩翩公子,对他的印象好的没话说,并窃喜老天爷赐给她这么段好姻缘,现在可好了,感觉全没了。
想到昨天晚上她跟绿夏的可怜模样,对那个人怨气更是难解,呵!整个绿幕山庄的人,真的是怕那个鬼司凌怕的有够彻底,真没一个人敢“走私是饭菜给她们俩吃,最后还是水愉拿出看家本领,偷拿了两只鸡膀子来,她跟绿夏才稍稍止饥。
“臭司凌!你实在不是英雄好汉,而是冷酷无情的臭男人。”文芊阳不禁痛骂出声,“我是新娘子耶,你竟然这样对待刚见面的妻子。”
哼!看来咱们俩这梁子铁定结下了,刚开始还要求自己扮演百分之百的贤妻伺奉你这个丈夫,没想到你根本不当我是人看。
就这样……
接下来的两天,全庄里的人都发现庄内气氛很不一样,一个多月来百忙贤的不见人影的少庄主,变得天天在庄里走过来绕过去,老是像找什么一样。
而一向文静温柔的少夫人却变得忙起来了。
两个大人大玩躲猫猫的游戏。
家里的人不再看夫人早起抚琴吟诗,也没见她午后画画,一天到晚要就看著她帮武婶在厨房忙进忙出,说什么这是少庄主交代她亲手作羹汤。
要嘛,就是不知躲到哪里刺刺绣绣,反正司凌就是发现自己怎样找都找不到她。厨房,自然司凌不便去,这没话说。
但是其它时间她到底能躲到哪儿呢,实在令他百思不解。倒是这两天下来他多了两双鞋,一件长衫,看来他这老婆的手艺倒真的十分灵巧精湛。
就这样两天下来,风水轮流转,换司凌见不到自己老婆的面了,更气人的是这两天晚上那个鬼绿夏还是跟文芊阳睡在一起,奇怪的是不管他回房的多早,那丫头都一定已经睡著了。
他知道这是文芊阳故意反抗他的手段,水愉是她的眼线,绿夏则是她的工具。接二连三要芽儿和武婶转答他的怒意,也没见她们照办,真是气死他了!看来全庄的人都是被她收买的同伙人。
这天一大早,司凌总算在大厅将正要忙著出门的妻子逮个正著。
“芊阳!我有话要跟你说。”
“少庄主请您等会儿好吗,我跟绿夏赶著将这些夏布裁送给下人做夏衫。”她故意忙得像没见到他这个人。
“那种事要下人去做就成了。”
“武婶她们最近很忙。”
“忙也分的出时间做,不然我花银子请他们来做什么。”
“是我答应要帮忙的。”
“文芊阳!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那把火终于被引燃了,这女人哪来那么多理由。
“请你别动不动就对我凶,我懂人话!因为我一向只跟互相尊重的人说话,至于那些自私自利弃妻儿不顾的人,又会动手打人的人,还动不动就不让妻子、妹妹吃饭的人,原则上我是不将他当人的。”
哈!小兔子今天变母老虎了。文芊阳决定换个方式跟他相处,想不到他说她那么多罪状,一下子否定她多年来饱读诗书的修养,她也以牙还牙咬著他这两天的罪行不放。“你实在很不象话……”司凌气得浑身打颤,他何时容忍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绿夏你去告诉武叔帮少夫人要做的事办妥,我跟你大嫂在书房里有事谈,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大哥!”
“快去。”
怒火在他脸上旺盛的燃烧著,今天他要教教她怎么当个好妻子。
“我才没时间跟你谈……”这文芊阳也真厉害,一脸‘老神在在’看他咆哮,手上的工作仍然照做。
“你给我过来。”司凌气极了。
“喂!你抓我的手干嘛,放手……好痛啦……放手……”
“住嘴,跟著走就成了,难道你要我扛你出去。”
“不要……”文芊阳吓得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那就听话点。”
于是乎一只盛怒的狮子,强拉著一头挣扎的小绵羊,边推边扯的走出大厅。“大哥!……大嫂!”
司绿夏恐惧无助看著那两个像缠斗的蟋蟀的兄嫂。
惨了!惨了!看来这一回合一开战大嫂就吃了先天弱小的亏,瞧她被拎像一只小鸡样,大哥这次真冒火了。这该怎么办……
??“进去。”
司凌‘碰!’一声推开书房的门,冷漠的命令一声。
“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恃强欺弱算什么好汉。”
文芊阳甩开他的拉扯,心不甘情不愿的跨过门槛,这男人怎么这么粗鲁。从那天打定主意不再让他欺侮时,一见到这个"负心汉",她脾气全都来了。司凌很满意的看著她"听话",待她走进房内随即反手将房门闩上,直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慢慢地平复一下心情。
奇怪!最近他怎么变得这么容易情绪激动!,每次一面对她,心情就会剧大的高低起伏,想干脆不见她,心里却又老想她。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占据他的思维。
这情形可千万不能让爹和武叔他们发现,不然面子就丢大了。
一抬头却看见文芊阳还一脸不高兴站著不动。
“坐!”
“不坐!我站著就好,这样比较像接受审问的样子,你要的不就是开堂审问我吗,你问吧!”
她才不会乖乖地任他宰割,看著好了,是你强迫我跟你面对面的,今天我不将一个多月来的怨气发一发报一下仇,怎么甘心。
“随你便!爱站著就站著吧!”
“你要我站著我就偏要坐。”说著又一屁股坐在离书桌前最远的椅子上。司凌对著她幼稚的举动摇摇头,这个丫头拗起来真还像个小孩……
“夫人你不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行为有点幼稚。”
“怎么会。”
好小子,又开始骂人了,文芊阳胸口那股怨气不知道哪天才能平息。
“先前我才说你两句,你却来个对我相应不理。”
“我只是怕少庄主您看到我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又会情绪失控有损威仪,避开你不也好。”
“没想到你还真小心眼,禁不起人的批评!”
“哦!罪状又多了一条了!反正听多了也无所谓。”芊阳耸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不是数落你的罪状,是要跟你讲道理。”
“那很奇怪,怎么你觉得有道理的我都不觉得有理,例如把自己老婆,妹妹揍得半死也说有道理。”
“好了,好了,你一定得将这件事天天挂在嘴上吗,”“是你自己说要讲道理的。”“好吧,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司凌觉得自己是秀才遇见兵了,这女人比司绿夏难缠一百倍。“你告诉我为什么让绿夏到我房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