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单桁誉的工作会绊住他,让他没法到伦敦来,哪知道不到一星期他又跑来了。
「妳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其它的我的确可以什么都不要!妳必须相信现在不管什么事跟妳比起来都不重要。」
「你怎么这么幼稚?!」朱丽叶试着想甩开他的手。「你和十年前有什么不一样?你如果真的是个男人就不应该什么都不顾,现在的世界早已经不容许你再任性下去了,你难道真以为我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那妳就跟我回纽约去。」
她也知道他丢下工作跑来这里只为了见她,那她为什么不多点感动?这时候她才关心他的工作态度,她未免也扯得太远。
「我不要!我不会跟你走的。」
「妳难道就不任性了吗?皓明也在纽约,妳难道就不想见见他?如果妳也在纽约,我们可以在一起过日子,妳不也说他还是个孩子吗?为什么妳要放弃和他相处的时光?一个人窝在这里,妳究竟哪里快乐了!」
「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你自己当父亲的时间比我还要少得多,这世界上最没资格说我的人是你。」
朱丽叶别开眼,忍着不让难过涌上心头,但话才说完她只觉得眼泪也快要跟着夺眶而出。
「我知道我没资格指责妳,但是妳……」见她红了眼,单桁誉再也没办法和她争论下去。「我不是来找妳吵架的。」
「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她哽咽的说。
泪水从她眼眶里滚出,这几天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流泪,单桁誉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作息,太多回忆占据了她的思绪,每天晚上她总是在梦里醒来,就连换掉了床单她还是闻得到他的气味,他的一切就像是附着在她身上,任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哭泣的她被拥进了宽厚的肩膀里,单桁誉的身体比十七岁时壮了不少,他脸上少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她知道像这样的男人会有多少女人巴上来想讨好他,但她不是那些女人……而且她曾经嫁给这男人却没有被珍惜过,她是曾经幻想过也许可以不要离婚的,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回台湾,一直都没有,就算他不爱自己,当时台湾还是他的家啊!他至少可以抽空回台看看,可是他却都没有回来。
她的泪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似的,朱丽叶哭得令他心慌,不管单桁誉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的眼泪还是像珍珠似的落下。
「我不能不来找妳,我甚至不能一天没有妳,妳知道吗?这几天我连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妳这样教我怎么能放心,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还有孩子,我可以把雪明接来,我们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妳可以天天看到他们,我也可以照顾你们,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事了,妳可以相信我,我们都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也许现在是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妳为什么不试试?」
单桁誉试着说服她,如果朱丽叶能换个方式想,这里是有个可以让一切获得圆满解决的方式,她可以决定接受它啊!
「我为什么一定得试?我的生命不一定只能容纳你们而已,我的生活除了那些之外,我也有我想追求的事物啊!」
她从十六岁开始就丧失了年轻该有的本色,她的生命也许本来就是一片黑暗,单家是帮了她,可是相对的她也付出了啊!为什么隔了这么久他又冒出来要她继续委屈下去?
「可是妳就算接受我们也不是损失啊!就算妳不为了我,妳也可以想想我们的宝贝。」
「你现在想用孩子来威胁我吗?」
「朱丽叶,妳明知道我……我还有立场威胁妳吗?」
他已经为了这件事吃不好睡不着好几天了,他并不想坏了朱丽叶心中的印象,他只是提出对她好的建议希望她接受而已。
「我跟你说过我要时间考虑,为什么你还要逼我?为什么你还要来?」
她的脑子很乱,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对于他的感觉是什么,她开始多愁善感,甚至学会了在暗夜里饮泣,这一切全是单桁誉的错,如果他从来没出现,也许她不会这么难受。
「因为我想妳,我没办法克制我自己,我完全没办法忍住不来见妳。」
他看来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心疼的看着她,为她拭去泪水,单桁誉试着把持住自己,他并不想将朱丽叶搞得更混乱,可是她必须知道他是因为真的想见她才来的。
「妳一定没办法想象我有多想妳,我真的希望我能和妳在一起。」
朱丽叶收起泪水,擦干了泪痕,试着用平和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现在已经看到我了,这样就够了吧?」
「这怎么会够……」
单桁誉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如果他要让朱丽叶爱上自己,那他就应该做些罗蜜欧才会做的事。
「既然我都已经来了,妳想去哪里,我这两天时间都给妳,我想妳一定还没吃晚餐,我先带妳去吃点东西,明天我们可以出去走走,让我多点时间和妳在一起,至少妳可以试着习惯我的存在。」
「我一定得习惯不可吗?」
「对。」他肯定的看着她,接着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握着她的手再也没放开过。「至少我们可以学着成熟的谈场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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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稚气的他们没学会怎么去爱人,十年后两人再相逢要试着习惯彼此其实并不容易,小心翼翼的人不只是单桁誉而已,朱丽叶的心是那么脆弱,他总担心着是否会在过程中说错话,又惹得她难过。
就像是情侣约会一样,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朱丽叶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总停在自己身上,她不觉得自己是个美女,也许是因为太早成为母亲,让她忘了她也可以拥有那些,但单桁誉的出现却提醒了她,她甚至在出门前多看了自己两眼,只希望她看起来不要太邋遢。
她喜欢他在耳边说话,喜欢那些以往她只能在其它情侣之间才看得到的互动发生在她和单桁誉之间,这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朱丽叶告诉自己那纯粹只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渴望着被人疼爱的而已。
朱丽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她只是偶尔会抬起头看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为什么隔了十年,这男人突然会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但她不敢问,她怕一问会破坏这一晚的气氛,只能将心情收在胸口,小心的不被发现。
不过一切总在入了夜后得到释放,她柔弱的想在他身下藏住自己,每当他在她身上落下轻吻,她的身子总是跟着轻轻颤动,和年少时不同,他不再只是急着解放自己的欲望,他多了几分柔情,只想让她感受到自己,他要朱丽叶能感受到两情相悦的人是怎么攀附住彼此,怎么从对方身上获得满足。
她应该知道现在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当他爱着她的时候,爱可以令一切不同。
而她应该感觉到了,当她在自己怀中睡去时,她脸上不再只是抗拒和后悔,反而是多了些释然。
相同的是单桁誉一样在她睡去后,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十年的光阴的确在她身上做了些改变,当年瘦弱的身子丰腴了些,即使历经怀孕生子的过程,但那些却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的腰身依旧柔美,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妈妈级的人物,而她羞涩的模样只让他想多疼爱她一些,单桁誉用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弯曲成一个保护的姿态,他只想一辈子都将她留在自己怀里,直到她愿意相信自己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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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一夜的欢爱,两人睡到了近午时分才醒来,他亲吻着朱丽叶,没有人提及过往,在她耳边诉说着爱语,让动作说明他的爱意,即使朱丽叶眼里仍有些疑惑,但至少在他在的时候,就算她想反悔他也能及时劝住她,让她把心交到自己手上,只是连单桁誉也不确定,今晚等自己离开之后她是否又会像前几天那样一等自己前脚离开,她就跟着举棋不定。
「妳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回纽约吗?」
朱丽叶垂着眼,也许她已经有些被动摇了,可是她需要时间考虑,十年的分离不是光靠见几次面就可以再次的交心,尤其当初他们也不曾交心过,她印象里的单桁誉一时之间仍无法被眼前的他完全取代,所以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离开伦敦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决定。
「我的工作在这里。」
「我知道这样有点自私,不过妳可以把工作辞掉,到纽约来我们可以另外替妳找一份工作,或许妳以后就可以在家里当专职的家庭主妇,我把雪明接来纽约,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生活。」
这梦想蓝图是有些吸引人,但是这等同于她要放弃过去几年的努力,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朱丽叶真的没有勇气。
「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妳还是不能相信我,是吗?」
他爱怜的捧着她的脸,但却能了解她的想法,如果角色互换,他也许会抗拒得更严重。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那就把一切交给我……朱丽叶,我知道我以前真的是个王八蛋,我早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妳,我应该让妳知道当时的我在想些什么,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娶了一个女人,即使那时候的我还那么年轻,但是我的确有想过,我以为只要娶了妳,就可以天天看到妳,而且我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妳相处,甚至我们还可以……」
单桁誉还来不及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按住了朱丽叶不让她起身,可不希望又是哪个王八羔子打来要邀他前妻去约会的电话,现在他可是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谁要是真对她有兴趣就得先过他这关才行。
接起了电话,居然是单桁隶打来的。
「桁誉,刚刚Peter打电话告诉我,皓明受了伤,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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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到消息,单桁誉立刻带着朱丽叶搭上最近的一班飞机直飞纽约。
在飞机上朱丽叶吓得不停哭泣,当初是她告诉单桁誉儿子喜欢骑马的,所以才让孩子有机会发生这种意外,如果她从来都没说过,皓明也不会去参加那个课程。
「别哭了,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是怎么样,妳先不要着急。」单桁誉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慰。
但是因为落马而摔成重伤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最知名的就是曾经饰演过超人的男星克里斯托弗利瓦伊,而皓明才十岁,这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皓明的未来可能也会因此而被迫改变。
「如果我在他身边看着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应该要陪着他,这几年我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他很窝心,每次我说这种话他总会跟我说没关系,可是我知道这有关系,他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是啊!」朱丽叶泪如雨下的泣诉着。「他每次写给我的卡片里都说他很想我,可是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一定得在他身边,他都说他可以了解,反而还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想起儿子的细心和体贴,她真的没办法想象,如果皓明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妳还跟他在一起过,我从头到尾都是个不被喜欢的父亲,我连想试着让他喜欢我都让事情变成这样,本来今天该是我带他去上课的,可是我却临时爽约……」
亏他还跟皓明说过他会陪着他去上课,结果他飞到伦敦来找朱丽叶,就是这样才会由桁隶的司机Peter陪着皓明去,如果今天是他在场,也许单桁誉的罪恶感还不会这么严重。
朱丽叶抬起眼看着他,她知道单桁誉为什么没有陪着皓明,因为他到伦敦来找自己,所以才……想到这儿她只觉得更难过了。
单桁誉握紧了她的手,将她的头拉向自己,即使皓明和自己并不亲近,但终究是他的儿子,发生这种事他还是觉得心很痛。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他忍不住说了,如果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能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保护他们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一定可以的!
「朱丽叶,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我真的不想再和妳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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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了飞机便急忙赶到医院,找到了病房一进去,只见单桁隶正坐在病床边和小男孩说着话。
小男孩看来是清醒的,比起他们想象中的昏迷情况要好得多,就算已经松了口气,但皓明躺在病床上这事实还是令他们紧张不已。
「妈咪!」皓明很惊讶会见到母亲,更没料到他的父母会同时出现。「妳怎么跟他一起来啊?」
朱丽叶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大人之间的事,还好单桁誉接过了话向大哥问道:「情况怎么样?」
「手臂骨折,医生已经处理好了。」单桁隶简单的说明。
「怎么会这样?」朱丽叶只想知道孩子是怎么摔伤的。
「那匹马的性子不够稳定,而皓明太过自信了,他认为他可以驾驭那匹马,没有听从教练的制止,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意外。」
单桁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的私人司机一路陪同皓明去上课,出了事皓明还央求Peter别把受伤的事告诉单桁隶,但伤得这么重Peter怎么可能不告诉老板,当然打了电话,单桁隶一得知消息也立刻联络了弟弟。
单桁誉和朱丽叶闻言马上望向了单皓明。
「皓明,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朱丽叶一直都很信任皓明,他不只是比同龄的孩子聪明而已,他更应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可是却出了这种纰漏。
「妈咪,这只是个意外,学骑马的人总是有些人会因此受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哪知道皓明居然还一点也不以为意。
「你快让妈妈急疯了你知道吗?」朱丽叶低下身子给了儿子一个拥抱。「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妈咪,我只是手受了伤而已。」
「可是你接下来几个月都要用石膏固定,那你怎么办?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