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大补丸?」他一脸困惑,难道又是给他吃的「解药」吗?
「这可是江湖上练功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品,每日服用三颗,一年下来,可以抵常人练三年的功力。十全大补丸问世已有八年,怎么样,了不起吧!这可是我圣手神医慕小小的独门秘方。」这是她十二岁那年研发制成,根据服用者的试验证明,成果相当显着,也不枉费她花了个把月的时间钻研,造福大家练功。她得意洋洋的介绍。
「既然这个这么好用,为何你的功力还是如此差?,」若照这么推算下来,在完全不下加计其它小慕还有可能的秘方情况下,她现在至少应有二十多年的功力,但怎么看都不像?
问题又中红心!他现在怎么问题变多了,以前都不会这么爱问问题。
「好啦!我偷偷告诉你,但是你左耳听完右耳就得出喔!」见他点了头,她才继续道。「因为这个药丸实在长得太丑了,我老是忘了吃!」实在不太愿意承认自已有忘东忘西的习惯。
「呵呵呵。」他爽朗地笑了三声。
「干嘛笑啦,你不觉得这三颗长得很丑吗?看了就教人没食欲,我曾经还—度想把它改成红色或者其它颜色,但就是没办法。」唉!真教人气馁,怎么炼就是黑的。
「哈哈哈!」这下,严希变成狂笑了。
突然,慕小小一双眼儿古里古怪地盯着他看,接着摸摸他的额头。「怪了,没有发热呀!难道是昨天发病,病到脑袋也中毒了吗?」她口中念念有辞。
「瞧啥?」
「你呀!」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她步瞧他难道瞧鬼吗?
「又不是姑娘家,有啥好瞧的?」他一饮而尽药和水。
「你现在居然会笑耶,而且今天还变得如此配合,我怀疑你生病了。」她以大夫的口吻担忧道。
「我是病了。」他顺口接下。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她可是圣手神医耶。
严希只是淡淡扯着唇角,一双柔和又饱含宠溺的眼眸直看着她,只是她完全没注意,一个劲地发表她对他病的见地。
「昨晚我想了很多,想试试其它方法。第一,再增强你的内力,第二,继续调制解药。」只是这次的解药将以毒作为主成份,反正有她这个大夫在,不怕万一毒性太强,弄巧成拙被毒死。
「嗯。」
「你今天真的满奇怪的耶,这么配合,太诡异了!不,应该说从雪山顶回来就怪怪的,话变多了,而且还会笑,实在太奇怪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是受到什么刺激吗?变得……比较像一个人了。
「你不是嫌我只有单—表情?」
「是呀!」只是,这世上她嫌弃的事那么多,怎么都不见改变?
「我现在这样不奸?」他反问。
「没有。」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那就好,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不是要上路?」
「上哪?」
「你不是要回慕园,我送你回去。」
「喔,好。咦?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她昨天才决定的。
「师父说的。」
原来如此。
「对了,我还要顺道去一趟季阳县采购些药材再回去。」她先告诉他,免得他直接把她给送了回去,她是路痴,哪里知道路呀!
走出严希的房门,慕小小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他话变多了不说,而且还会笑?!真是见鬼了,莫非……有什么事在偷偷进行中,而是她不知道的?!算了,与其研究他,不如想想怎么配解药来得实际些。
躲在门外的无天老人欣慰得双眼泛着亮光。已经多久了,他没听过希儿的笑声、没有听到他讲那么多的话?平常的他都是简洁又有力的回话,现在居然还会说笑……无天老人差点流下感动的老泪。
另一头,贴在门外的无极老人亦是微笑点头。有了严希陪在慕儿身边,他好继续逍遥在外,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不过想想,慕儿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找个好归宿的时候。这严希愈看是愈顺眼,人品当然自不在话下,虽然冷淡了点,本性却很好,而且又非常孝顺,如果他和慕儿能配成一对,到时把他拐过来孝顺自己,不要孝顺无天那个老糊涂,这真是太爽快了,气死无天那个老家伙,哈哈哈!
只要一想到未来的美景,他就暗自爽快得快得内伤。
但是另一头的无天老人呢,心里也打着同样的算盘。慕儿既然可以让希儿展现出难得的温柔,想必对希儿来说,她一定是相当特别的。要是希儿可以娶到天下第一神医,那么以後不管他生什么病都不用拜托无极那个老赖皮,心下更是一阵舒坦。而且还可以从慕儿那里取得一些毒药,拿来对付无极这个老赖皮,谁叫他年轻的时候,老是拿毒玩他,反正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
两个已是「古来稀」的老人家,不在家安享天年,竟各怀鬼胎的乐见其成这桩美事,老谋深算地想把对方的徒弟拐来做「自己人」,不傀是六十多年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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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域·酆都
阴森又长达数十尺的大厅堂里,燃着暗红色的火焰,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有毒的薰香,只要内力不精,一闻到这味道便会头昏目眩,甚至大昏迷,但完全影响不了站在厅堂高台上的一各年轻男子。
这男子卓尔不凡的王者气势,仅只背影就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压力。
一名长相斯文的男子,扭腰摆臀、摇曳生姿地走进殿堂中,满脸的胭脂水粉特别显得脸色白皙,身上飘着浓郁的香味,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有种错置性别的感觉。
「冥使守鬼参见冥王,冥王千秋盖世,一统武林。」守鬼忸怩的样子,一点男子气概也没,其妖媚程度恐怕比起狐狸精有过之而无不及。
「免了。」冥王转过身来,脸上被一只半罩的鬼面具遮去他的容貌。
他示意身旁的侍从,待从恭敬地走向前——「冥王有任务要交代给冥使去办。」
「请冥王指示。」守鬼欠身行了个礼,等待命令。
「严希三番两次灭我堂口,根据探子回报,现在出没在季阳县,冥王欲派冥使提回严希的人头,此乃任务其一。在他身旁有名女子,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手神医,活捉神医回冥域,此乃其二。望冥使可以不辱重命。」
「是的,属下必当竭尽心力,万死不辞、」守鬼恭恭敬敬接下命令。
「这是冥王赐予你的。」只见一只青色的磁瓶,由侍从送到他面前。
「这是……」
「毒药。」冥王开口,守鬼一惊。
「放心,不是给你服的。」他冰冷道。
「还请冥王指示。」差点吓出他一身冷汗。
「此乃『魂销赤煞炼』,此毒来自于苗族,常人瞬间便可致命,无色无味。冥王将此任务派给冥使,是因为冥使向来有百面书生的封号,足智多谋,若论武功可能不是严希的对手,所以这毒药还望可以助冥使一臂之力。」侍从为其解释。
「多谢冥王,属下必会好好使用,不辱王命。」守鬼行完大礼,便退出厅堂。
冥王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好半晌之後,问身边之人:「可有他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侍从恭敬回答。
「加派人手,一有消息必当立即回报。」
「是!冥王。」
一双犀利的眼睛,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思绪飘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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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树上许多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歌,叫醒睡梦中的严希。可是才睁开眼,他却猛然发现一件事,他居然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他寻思。对了,必然是昨晚的药!他现在每天都服用慕小小为他调制的药方,每每总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像昨儿个下午,突然胃部翻起一阵噁心,开始狂吐不止,直到他把肚里所有的食物全数掏出为止,只差点没把肠胃给一并吐出。
前天清晨则是整个人像滩烂泥巴摊软在床上,彷佛四肢都不是他的,一点儿也不听使唤。直到快中午,骨头才像有了硬度,勉强地支撑起身子。
还有前前天……简直是数不完的突发状况,若非她总用认真又专注的表情在研究他的「病情」,真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否与她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她要这样恶整他。
「小希早!」一大清早,慕小小便睡眼惺忪推门而人,不时还打着呵欠,但脸上期待的神情却使她振奋。坐至床边先为他诊脉,那样专业又严谨的模样,总是出现在她身为「大夫」的时刻。
点点头,她走到桌边,开始磨墨,写下今天的药方子。
以毒攻毒这个方子行得通,她前前後後在他身上下了数十种毒,毒愈下愈重,他身体的反应也就愈明显,这有助于她更精确地调制解药、每日为他诊脉时发现,这些毒的确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虽然只有一点并不太多,但她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方法是对了。
同时她也发现,她使用过的毒都只能用一次,他使用第二次以後就免疫了,也难怪无天老人捉同样的毒蛇,对严希产生不了第二次作用。
「小希,你还记得我们上天雪山顶的时候,在一颗大石头下发现好多又肥又大的娱蚣吗?今天我要用这个当药方之一,这娱蚣啊……」
慕小小边写着,边口沫横飞地讲到今天她又要对他下什么毒了,完全没注意到不吭气的严希。
「好了!等会儿用完早膳後,我们就去抓药。」她轻轻地将余墨吹乾。「咦?小希,你怎么还赖在床上,要睡等事情办完了再回来睡。」
她转过身来,发现严希选死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奇怪了,平时她进门时,他早就穿戴好等她,怎么今天……莫非……
「你怎么了?」
「我不能动了!身全麻痹。」他真「感动」,她「终于」注意到他了。
「麻痹?!」慕小小向床前—靠,摇了摇他,果然动也不能动。没想到她却面露喜色,连忙问:「这样的情况多久了?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动?」她掀开他的棉被检查。
若非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神医」,她那喜悦的表情会被人误以为是「幸灾乐祸」。
「咦!这个倒没麻痹!」
不过这种一柱擎天的男性本能,令严希尴尬地咳了两声,尤其是慕小小似乎还颇有兴趣地直研究时,他真的想钻个地洞埋进去!哪有姑娘家会这样直盯着大男人的……嗯……「东西」看的。
「这个我老早就听师父说过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慕小小大开眼界的样子,完全没有姑娘家的娇羞,反而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人体构造。
「别再看了!」忍受不住的严希只好出声制止。
「咦,小希,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怪,双颊突然出现红潮,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这会儿,她把他所有的反应全当成「病况」处理,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然後摸摸脸颊,再诊他的脉。
这么近的距离,慕小小身上传来的独特药草香竟令他—阵意乱情迷,脑中竞想着拥她入怀,想恣意品尝,想要……更多更多……
若不是他现在是麻痹状态,怕是什么都做了。
「你的脉搏眺得相当不规则,气息也好紊乱,不行,我得加个药帮你调气和稳住脉搏。」慕小小深思。这实在太非比寻常了,居然才片刻的工夫,他的变化就这么大。
「小慕!」
「嗯?」正要转身去写方子,严希叫住她。
「你会照顾我对不对?」他问她。
「当然会。」
「我现在全身麻痹不能动,你可以待在我身边照顾我吗?」
「这当然没问题。」现在她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他?他可是她的病人耶。
「那我们是朋友你也会帮助我对不对?」他再问。
「当然了。」她回答的义不容辞,
「可是,我觉得全身发冷,棉被也抵挡不住冷意。」他有点可怜地说着。
「冷呀?我去我房里再拿棉被过来。」
「不用了!不过,你可以帮我吗?」他小心不着痕迹地掩饰他的企图。
「怎么帮?」
「你冷的时候,我不是也提供体温给你……」
慕小小明白地脱去鞋子上了床,躺到他身侧。「这样有没有暖些?」既然曾受人点水之恩,那么自当泉涌以报。
「没有,我的胸前也会冷。」严希强忍着笑意,仍然平稳地说。
「这样呢?」慕小小将棉被盖好,自己的手臂则环住他的胸,像在保护什么宝贝一般。
「好多了,谢谢你。」她身上传来特别的药草香,让他精神放松。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她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沾到床,睡神便来敲门了。
「我们有多好?」他试探性的问。
「很好很好,小希是个好人,方向感又好,我不要你早死,等一下我们还要用早膳,然後去抓药……」说到後来,她已经语无伦次,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严希,沉沉睡去。
好希望她软软的身子和充满药草香的味道永远留住他左右,有小慕睡在身边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入眠前,严希有了这个想法。
第八章
细数满桌子的药材,慕小小将之分门别类打包好,然後装进一只大的麻布袋,最後束上封口。待她正欲提起之际,才察觉这袋子的重量不比她身上的那件披风轻多少,一条有力的胳臂从她上头探来,轻而易举一手提起斜背在肩上,样子轻松极了,好像那一袋子里装的是棉花。
「你力气很大耶!」在她眼中,严希几乎要等于「万用」了。
「再背你也成。」他笑答。
「才不要,多丢脸。」她抬高鼻子哼了一下。上次是「特殊状况」,才被他这样扛着,太丢脸了,打死她都不要再做同样的事了。
他真是愈来愈不安静,愈来愈会和她抬杠了!虽然慕小小心中稍稍有些小得意,毕竟这都是她的功劳嘛,但是,干嘛非得做出让她丢脸的事不可呀!
「走吧!」严希牵起她的手走出客房,而她没有一般姑娘家的羞赧与扭捏,似乎这么被牵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样牵着她走,好像是那天去抓药时,连平稳没有人撞、没有石子的街上,她也可以一个人走到跌倒。她有这种「特异功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严希已经有了丁认知,与她在一起,得练就随时保持「危机意识」——对她。
在他拎回差点落地的慕小小,确定她没有受伤後,他便默默地牵着她的手走向药材行。
她走路老是跌跌撞撞,而且认不得方位,总之,那些都不重要,小希的手很安全,握起来既舒服又保暖,重点是,这样她就不会再跌倒了,哈哈哈!慕小小心里想着,不由得觉得严希这个「一箭双雕」的方法好到不能再好好。